女木偶和她的男主人
现在的人呀一有钱便显拽,花起钱来是一闪电的,指尖儿在手机上一抹,钱就哗地出去啦,弄得钱好像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而是一眨眼魔法变出的。专家说:“消费出去,钱才有价值。否则,你这个有钱的人没有出手,和没有钱一个样子的。钱就像睡觉了一样。有一天它就变成和废纸、垃圾一样,子女找不到,连个财产遗留的问题都没有。钱还余着有什么意义呢?”于是,吃呀穿呀,最多的钱就挥霍在购置大大的房子上啦。有些人真是有的是钱呀,买了大房子后仍不满足,又搞起装潢,包装得富丽堂皇,貌似气派十足的皇宫哩!一般人也不了解,也不知道,白天里这住所静悄悄地,连个人影进出都不见,有点儿世外桃源;一到太阳西下,暮色笼起,出现明亮的灯光,这不让人知晓的一处,在里面竟是如此神秘的奇境:在我们的时代里,真的存在着不少如此的人家子女,倚着父母日经月累的勤俭余蓄,毫不费力地坐享起天堂般的生活,过得荣华富贵。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一位年轻人就是这个典型的例外,出生时就让母亲难产死了,更可悲的是他大学毕业时他那个唯一的亲人——靠做劳动力养家糊口的父亲又遇上了倒霉的车祸,不经折磨地一碰就去了另一个地方。这真是不幸啊!不幸的是周围还没有人可怜他的遭遇,帮助他,因为他没有亲人了,活在城里才能又不出众,但是活得还好端端的,因此人人都认为他不需要一些援助。这不幸没有摧垮他,反而磨炼出了他坚强的意志。他的意志像是铁的,刚强、坚韧、执着。奇怪的是他非凡的精力也为他转好运了,他几乎不费力气地去银行就办到了大额贷款,之后又成功地置起了小型工厂,并拥有了数目有两位数以上的员工,当然**起豪宅也就轻而易举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又有钱又有才,跟从前就不一样了,周围不时地往自己身边靠出些年轻美貌的女子这就不奇怪了。按正常的逻辑,他三十四岁还是年轻轻的,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一个女朋友建立起一个家庭呢?难道说他不喜欢女人吗?难道他不想要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来继承他的财富吗?这问题让媒人想不通的。他想谈恋爱,去相亲时也不是图临时应个景儿的。他不仅会上理发店把自己的模样儿塑造得像个大明星,穿戴上也正儿八经地,西装领带整整齐齐地准备好,可是临到现场,见了花儿似的玉女就失了主张,默默地一坐,一句甜甜蜜蜜的话儿楞是没法从脑子里蹦出来,平日里整个充满了朝气、有魄力的领导者呆了似地凝视着对方,表情嘛倒是那么严肃,是那么专注,看似深情其实是一直在出神,也不是在想着她,好似听见另一帮人在说他。女人那边的人全都只说他有钱,有许许多多,供她一辈子没有问题的。他这边的则讲这女人是令人讨厌的女人,嫌贫爱富,一旦他生意受挫,准与他过不头的。她动机不纯呀!我们觉得你的钱经她的手就像流水一般地花得哗哗地响哩。更可怕的是——她光彩夺目,至今未婚,说她谈过不少的男人哩,这到底隐藏了多少阴险的秘密和阴谋呀!人美不可靠,多少美貌的女子守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哩!你娶了她恐怕命会朝不夕保。而他想说:我需要这样的女人。在脑子里努力地作出取与舍,因此才会一声不吭。这呆若木鸡的样子让人见了很不舒服的。更可笑的,在他左手上这时竟冒出一支女木偶,他还紧握不放。人们受不了了,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女人,也就是媒人介绍给他的那个,总要在最后分手时亮出一点自己独有的见解来,瞧瞧他手里的女木偶,非常客气地笑了笑,轻轻地努动着非常不满意的桃红小嘴,说:“你手里的木偶真漂亮呀,你和他真是一对儿呀!”这话太幽默了,引起了在场人的关注,都开心地笑,笑得极其放肆,有的竟弯腰得喘不过气来。这种场合后来经历多了,他也不恼,甚至很欣赏,回到卧室里,躺在华丽的床上开心地问:“假如你真的是个真女人,我一定会娶你。而你呢?你会愿意吗?”
女木偶原来指望这主人为了排解她内心的孤独,会尽快地为她物色另一个男木偶来做她的丈夫。因为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实现,本来挺有些气恼他的,所以平日也面无表情。有什么可喜悦的?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现在一听这话,来了灵气,容光焕发,想和男主人谈恋爱了。有了这种非分的想法,不时就充起这家的女人了。他一出去,这个天地就是她的,她有了活力,有时唱歌,有时跳舞,对着窗外的麻雀也可以说着春风得意的话。“我多么幸福啊!我拥有这么大的房子!我还拥有他!他很爱我,很爱我的!”她讲得絮絮叨叨地,不嫌累赘,脸上挂满了陶醉的意味。“细麻雀呀,你成天东奔西走,如果我嫁给了你,岂不是要被你跑得累死?”
麻雀是精灵的,叫了叫,声音清脆,说:“说这种话的时候说明你还不是这里的主人呀。你不太了解你的男主人。我要将我在一棵桃树上看见的树下真相告诉你。他现在已爱上一个女人了,那女人瞄上他的钱,瞒着他,她已有丈夫。她丈夫是个粗野的农民,所干的活儿根本养不活一家人。她只好另找活儿帮他生活。她长得太美了,可是心境很不好。她对你男主人使坏心眼儿,一会儿说要结婚,一会儿又捏个借口说要分手。他给钱与她的时候,她给他天真地笑,快乐地跳。一旦闹分手,她就散出一些谣言,让他痛苦、忧郁、生气。女木偶呀,你还瞒在鼓里。女木偶呀,你哪里是那女人的对手啊!他那样讲,仅是拿你作个解嘲的替身。我呀,我刚长大,还是个单身,你不如做了我的女朋友吧。我可以把你带到天涯海角。只要我一扇动翅膀,天空就是我的家了,想上天摘那些白白的云朵来也手到擒来的。”麻雀不仅挑逗性地讲话,还动起武来,准备破窗而入,强行绑架她。朝外的窗上蒙有一层薄而透明的细钢纱,肉眼不易发觉,险些撞伤它胀错的脑袋和易折的羽翼。
女木偶本来心一揪的,有点畏惧的,忽然间就放松了许多,咯咯地大笑:“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属于这里的。命运将我带来,我就甭想另一个还未知的地方了,你也休想将我从这里哄走!”女木偶想到自己来到此处的经过,不禁有些难过。
女木偶并不是这男主人在超市里用正经钱**的,原来她属于一位男歌手。男歌手字正腔圆的,嗓音十分有劲,爱上一个见钱眼开的女演员了。在演出时,女演员爱上慕名听戏的香港商人之后,竟然公开结婚了。为了怀念这段压抑心胸的陈年往事,男歌手就找地方买了这支女木偶,因为她们长得相似,他从中可以借此消磨痛苦的光阴。为了在熟人面前隐瞒内心的实情,他将它的乌发作了厉害的修饰,染成了金色。女木偶被染的当日他头疼得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女木偶讨厌被这么强加搞弄,但是一想到可以摆脱那女演员替身的影子时,还是十分喜欢这后来的模样。男歌手也发觉她有些异样,失去了寄托相思的意义,也就渐渐地将所爱放弃了,消失了。在一次婚庆表演过程中,他将她当作婚礼礼品带到舞台中央,兴奋歌唱时顺手抛到了参加者——现在的她男主人的怀抱里。在人们的快乐叫喊大笑中,男主人欣喜若狂地将她迅速地装入带来的小型棕色皮包里,以免被现场讨要的小孩子要了。第二天,他就上网为她购置了一只价值不菲的木盒。有人告诉他这女木偶的真正来历,都说不吉利,叫他扔了。他不信邪!他认为这是好运即将到来的前兆。你想,那么多的手在空中召唤、期待,她有多叫人着迷的了,虽是木制的,又非实心,但是扮相漂亮,在低矮的空中飞一般地扑进了他温暖的怀里,人们连她真正的影子都未捕捉到哩。他郑重声明:“这就叫缘分,预示着有朝一日我会遇到并娶到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在场的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员工,因为结婚的是他的一个员工呀。他作为领导,接受了邀请。新娘来敬他酒时他被好多人误作新郎似地、众星捧月似地乱叫着。他挺高兴,搞得真正的新郎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哩!女木偶现在的脑里能传进的“一便是一,不会有二”的乱想。
女木偶是漂亮的,与男主人谈对象除了门不当户不对外,论长相还是旗鼓相当的。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看墙上——卧室里,她立在他肩膀上的合影,被员工们制作成巨幅的照片就是很好的见证。这是他过三十二岁生日时他们奉献的杰作。一恍几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年轻,他嘛也没有多衰老,只是爱吃喝少健身,身上养肉了。从前那些对他勾三搭四的女人忽然间全消失了,有了主了,而他还在做白日梦。他是领导,不肯低下高贵的思想去轻易与人诉说自己那腼腆、羞答答的、不堪入耳的大白话。好像一讲到结婚的事儿,就有东西叫他闭嘴,卡住他的咽喉。他只是走马观花地在相亲的路上,因为不能修成正果而爱上了饮酒解忧,回来时已闻不到女木偶身上居然有一股芬芳的香水味,有的只是自己满嘴的浓烈的酒精气息。女木偶现在也不能随便露面了,他好像见了她只有满面怒容,没有一丝欲望和热情。对了,他为了不看到她,就把她关在木盒里,并上了锁。她呆在黑暗里,只能靠听听声音来作判断。他为了爱情整个人全垮了。他想女人,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笑笑嘻嘻地,直到酒精淡一些了,才想到她——女木偶,于是找锁打开盒子,放她出来,带着浑浊的念想,强行与她亲嘴。也许上锁没意思了,又恢复到从前,将她放在桌上不闻不问了,熄了灯,思绪飘了一会儿,然后就沉入梦中,不久,嘴中就咕噜咕噜地冒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其中有小玲两个字,一定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儿。女木偶为了探清原委,就偷偷地化作一阵风儿,钻进他的梦里。在若大的空间里,黑暗幽幽,不见任何的星辰,也不见缥缈的鬼火,浮游的是奇奇怪怪的声音,因为观念不同在彼此斗争着,时间一长,还能听见撕人裂肺的几声惨叫,穿透空间令人心寒胆战。她认为这是男主人心里隐藏的神秘音符,要破解,就得找精通此类的大师了,可怜的她缺乏此才,多年来也未曾琢磨过,更不认识什么大师。她只会唱歌,仅是翻唱一下而已,而且是老掉牙的歌,依胡芦画个瓢罢了。她很想知道,但就是没有法子。不过,她有充足的预感,那是个女人的芳名,他又做爱了,而且这一次是深深地爱上了,不是莫名其妙地爱。人一有财,邪恶就生了翅膀能胡来。他装模作样地哄她开心,在外面却与另一个喜爱的女人过起了所谓的爱情生活。“小玲!小玲!”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呀,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老总,你注意一点个人形象呀,这儿还有一个女木偶哩。”对!她记起来了,在那婚礼餐桌上,她看见他的手突然地乘众人观看新娘时假装地捏了他身边一位穿着单薄的年轻女人的手。他们坐在一起,平时又有些暧昧,发展到一块儿就差浪漫的节奏了。小玲是有夫之人。他干吗呀?他在干吗呀?!后来,他竟然领着小玲到有她呆着的家中来。女木偶恍然大悟。“我早就知道这一切,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会傻傻地爱上你呢?就为了你这句话,你说等你男人死后你就会嫁给我!小玲呀!小玲!你为什么会是别人的女人呢?为什么?为什么呀?”今天他喝的酒不如往日,但是已酩酊大醉了呀。人躺在床,身子发飘,嘴里呓语着,时而捧着气疯的脑袋,时而手舞足蹈地乱叫。手机响了几遍,他也充耳不闻。多么好的男人呀,竟然不堪爱情的折磨啊!女木偶在一旁见了好心疼啊!她轻轻地安慰他,说:“还有我哩。还有我哩。我会好好地爱你的。我会好好地爱你的。”声音太轻,几乎为零,他无法听见。再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会理解女木偶的话的。
“我可以为了你,不要什么好听的名声,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觉得生活有意义的。其它的,都是虚伪的代名词。公开我们的关系吧!你怕什么?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不是说要和我白头偕老的吗?”他大声疾呼他内心的需求。
“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呀!”女木偶在一旁都听得相当辛酸,流下痛苦的泪水。“如果我能找到一种清醒剂让他头脑明白过来,他就不会如此疯狂,陷入迷途了。”她多想充作那女人的替身来安抚她,可她俩毫不想像。“如果我不是木偶,他说过他会爱上我的。”可惜她就是个木偶。“不行!不能以一己私利来救下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女木偶只能在一旁呆着,给不了他迫切需要的真实的爱。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搞坏掉的那个女人真该死!但是爱情也不是一个人的事啊!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他为什么选择这看不见尽头的道儿?他仗着有钱,胡思乱想,就没有认识到自己内心的魔鬼和邪气吗?都说冲动是魔鬼。他现在就是呀!他完全不可救药了,误入了歧途!
“我要杀了他!小玲!小玲!你会和我走在一起吗?你说是,我就真的去做!为了你,我可以的,我会勇往直前,死而无憾的!”
女木偶吓得手紧张地捏在布袋里,张口瞪舌。不知所措间手无意中触到了什么,记忆一下子跳了出来,那是一个打火机,三天前他抽烟时顺手扔给她的。那时的他已经是个心怀不轨的男人了。他已经作好了为了爱情随时随地奋不顾身的准备。因此对眼前的她也不再有任何的缠绵之情了,甚至不怀好意地说:“给你吧,好好地收藏起来,将来给你男人用呀。一个女人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正如一个男人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一样哟。”
女木偶不能想像自己未来的男人模样。与她有过接触的男人心里都不过将她作为了另一个女人的替身。真的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是爱还是不爱?是接受还是拒绝呢?她是个木偶,一切由人摆布,行动不自由,凡事受束缚,内心的光亮闪在何处?木盒地方小,再来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士,她只有受气的份儿。她是个藏不住心思的木偶,一旦公布她与男主人有过暗恋,势必会成为家庭吵架打斗的导火线。男木偶会信任她是心灵纯洁的吗?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信哩。把看不见的地方描摹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不正是那些想找情人、窝藏私心杂念的风流人物最爱喜欢宣扬的吗?
“哎呀!我想抽烟!火!火!助我精力!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又要这么难过呀?!谁来说个清楚呀?1”摇摇晃晃的男主人开了灯,下床来,却找不到打火机。“打火机跑哪儿了?在哪里呀?打火机,打火机。”他也嫌屋里酒味浓重了,打开了窗来吹吹。
风变幻莫测啊!暖和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寒冷的时候则叫人如入冰窟;调皮的时候会掠些雨点,在枯黄的树叶上跳舞。此刻,则像个阴险的恶魔,在外面呼呼地使着损招,指使着:“在你家女木偶的口袋里哩,在女木偶的手上哩。”
女木偶仿佛是个失败的阴谋家,生气至极道:“滚开!”
“你想为我点烟?”男主人不明白女木偶的心。“有意思呀?有意思呀!你也能为我点火?”他找到了打火机。“你想,你为什么不能主动点哩?”他抓住她的手,用她的手试着去打打火。
“我会烧了这房子的!”她曾经有过这一闪而过的念头。
男主人不让她有思考的时间。女木偶太笨了,频繁地拉扯她柔弱的手去划拉,也不见火花出来。他笑了笑,可就在这时出来了火光,吓了他一跳,令他扔下了火机。女木偶想抓住,可手上缠了蓝布,柔软得不像木头做的,根本就抓不住。火苗找到了放纵的地方,伸出火热的舌头猛烈地舔弄着她的布衣,得意地笑说:“你还是作了我的夫人比较可靠。”男主人竟然忘了这屋是他奋斗多年的结果,以为正在游乐场哩,拍着双手,对着正在与火搏斗、快要被火焰吞没的女木偶发出恶毒的笑声:“烧吧!烧吧!都烧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此时的风一看还有助手,更猛烈地强进一股杀气,欲把火星散落屋里的四面八方去,欲将这座皇宫焚化成一堆灰烬。
女木偶知道男主人此时完全失智,根本不在正常状态,因为听见他发出了尖叫,他想不到形势在发生对自己不利的逆转。他望着火焰,望着蛇一样流动的风信子,望着已被大火吞没的女木偶,终于有了英雄救美的念头。他失声大叫,没有了主意:“救火啊!救命啊!”他一边用自己华丽的衣裳进行扑灭。
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不仅把他的财富烧了,也让他留下了许多肉体上的创疤。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那个他心爱的女人不知从哪里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当他的面添油加醋地说:“你这样子能当个正常的丈夫吗?不瞒你说,我们论容貌,十分不般配,就是我那个现有的丈夫也比你要好看一百倍哩。你是还有财富,又能怎样呢?那可以用来消费,但是换不来一个健康的人呀。你说是女木偶烧了你的房子,这是正常人的行为吗?反正我不信的。女木偶能烧掉你的房子是天大的笑话!”她还十分理直气壮地加入了她自己独特的深思:“说不定你和哪个女人又有了私情,无法欲盖弥彰转移人们的视线才嚼如此的借口。”临了,走之前,她颇为友善地庄重道:“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请你中止对我人生的言论吧,也不要再来纠缠我。我相信你说的这一切,在一个人陷入糊涂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就像有人遇见过外星人。女木偶说不定就是外星人派过来的。真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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