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不同的桃花
与众不同的桃花
文/ 周国顺
数年前,好友赠予我几株花树,腊梅凌寒留香,紫金优雅神秘,玉兰清丽脱俗,可我独爱那株桃花。
桃花,太过寻常,街头巷尾、山野溪边,随处可见。当初好友要送我这株桃花时,我满心不以为意,心想这有什么稀罕?好友却神秘一笑,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桃花,观赏价值极高,一般人我还舍不得送呢!”
到底有多高的观赏价值?带着这份好奇,我满心期待着来年春天。当春风拂过,周围的桃花竞相绽放,粉白的云霞铺满枝头,可我那株桃花,却依旧光秃秃地立在那儿,仿佛一位沉睡未醒的美人。我心里直埋怨朋友,这哪有什么观赏价值?
直到周围的桃花纷纷凋零,化作春泥,我这株桃花才慢悠悠地抽出花苞。它像是在精心准备一场盛大的演出,不慌不忙地酝酿着,积蓄着力量。
终于,第一朵桃花绽放了,那模样,当真是与众不同。寻常桃花大多是单瓣,轻盈单薄;而它却是复瓣,层层叠叠,宛如无数红绸精心折叠而成,瓣数多得数不清。花朵更是出奇的大,普通桃花不过小指头般大小,它却每朵都比拇指粗壮,最大的竟有汤圆那么大。再看颜色,别的桃花多是粉嫩柔和或紫红典雅,而它,是浓烈的火红色,像刚喷出的热血,似熊熊燃烧的火焰,热烈奔放,鲜艳夺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更令人称奇的是它的花期。别的桃花总是一哄而上,热热闹闹地开,匆匆忙忙地谢;它却一朵一朵,不紧不慢地开,从第一朵绽放,到最后一朵凋零,整整持续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它成了周围最耀眼的存在,引得行人纷纷驻足。大家围在树下,或仰头凝视,或低头赞叹,眼神里满是惊艳与喜爱。
一位八十多岁的退休老教师,银丝如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偶然见到这株桃花,瞬间被迷住了,说什么也要剪几枝去嫁接。那时已是四月,绿叶早已繁茂,我劝他:“现在不是嫁接的好时候,不如等到秋冬,那时成功率高些。” 可老先生却坚定地说:“我要只争朝夕啊!”
嫁接不成,老先生又想出新法子。他找来瓦罐,小心翼翼地从选好的花枝根部破开一半,移栽到瓦罐的泥土里。他日日精心照料,盼着这半根枝条生根发芽。等它完全成活后,再果断砍掉另一半,将整个花枝移栽到自己的花园里。
像老先生这样爱花的人可不少,后来,邻居们也纷纷来讨要花枝。于是,每到春天,这株桃花树上就背着大大小小的瓦罐,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每年花期,我下班归来,总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倚着栏杆,静静地与桃花相对。那一刻,我分不清自己是在观赏它的美,还是在感受内心那份深深的依恋。
今年清明,我心情格外低落,压抑与悲伤如阴霾般笼罩着我。自去年冬天起,我便没了创作的灵感,空间日志久未更新,就连心爱的笔也不知丢到了何处。我满心迷茫,难道我对文字的热爱,半生的努力,就要这样凋零了吗?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云雾弥漫,天地间一片阴沉。可雨中的桃花,却依然昂首挺立,灼灼其华。那浓烈的红色,在雨幕中愈发鲜艳,像是在向风雨宣战,又像是在尽情绽放生命的热烈。
望着雨中的桃花,一股滚烫的热流涌上心头。我满心羞愧,又满怀敬意。这小小的桃花,用它顽强的生命力告诉我:无论风雨多大,都要勇敢绽放,永不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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