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罗芳伯》六

 这次罗芳伯先生，同土匪的打斗，是他练武以来第一次与人过招，他的学生也是第一次看到罗先生亮出绝招。罗先生的武功十分了得，他们看得佩服得五体投地，格外尊重罗芳伯先生。

 员外更是感激不尽，要不是罗先生出面相助制服了土匪，不知这伙土匪要闹到什么程度呢？员外原来只听说罗芳伯先生的武艺功夫很了得，今日亲眼看到了罗芳伯先生与土匪的打斗，才知道罗芳柏先生的武功之精绝奥妙。员外私下里决定将他的两个小儿，一个六岁，一个五岁，拜罗芳柏先生为师，跟罗芳柏先生习练武术。

 员外非常兴奋地说：“芳柏先生的武艺功夫如此高强，堪称一绝。”

 罗芳柏谦虚地说：“一般，一般，员外你过奖了。”

 员外开门见山说：“我有两小儿，一个六岁，一个五岁，想拜罗先生为师，跟罗芳柏先生习练武艺功夫。”

 罗芳柏想，员外两个儿子尚小，不过就在员外自己家中，还可以得到父母的关照，员外对他罗芳柏是有大恩大德的，他岂能不接受？于是二话没说，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员外感激不尽地说：“谢谢芳柏先生了。两小儿从小练武，将来保家护院就不会吃亏了。”

 罗芳柏先生笑道：“这倒也是，还是员外看得远，想得周到。”

 罗芳柏这个私塾先生，有别于别的私塾先生。别的私塾先生只管教学生读书背书，背不上来的就打手心，直打得孩子们哭爹叫娘的。罗芳伯先生也教学生读书背书，但他更重视解析课文的内容含义，教学生习练武艺功夫，鼓励学生到民间去学习。他说民间有很多实践知识，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他举例说，民间有句农谚，叫做“豆五麦六，青菜一宿”，就是说，豆子播种后五天出芽，麦子播种后六天出芽，青菜播种下去一夜就出芽了。这可是经过几千年的实践观察后总结出来的颠扑不破的真知灼见啊！

 罗芳柏想，他教的孩子们都是家住农村的贫苦农民的孩子，打出娘胎也没有进过城，见过世面。他准备带着这些孩子去看看城市的样子，看看城市的热闹，看看城市人的生活，看看大千世界。让农村孩子们接触接触外界的生活，开开他们的眼界，拓展他们的视野，这对孩子们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罗芳柏让孩子们准备一顿中饭钱和少量的零花钱，择日就带他们去城里见世面，看热闹。孩子们早就渴望有这么一天了，听罗芳柏先生这么一说，一个个高兴得跳起来了。

 这天，天气晴朗，早晨的太阳冉冉从东方升起，把它的光芒投射到大地上，把个山村大地照射得五彩缤纷，绚烂多彩，美极了。罗芳柏先生带着孩子们兴高采烈地迎着太阳出发了。

 梅州梅县县城离他们私塾堂大约三十多里路，跑的快大约两个多小时就可以赶到了。他们到梅县县城要翻过一道山丘，这座山不算很高，但山上松林密布。山丘上本没有路，因为历古以来，人们要走近路，这样经过多少年多少代人的攀爬踹踏，也踹踏出了一条路。

 罗芳柏先生带着60几名学生，经过一番跋涉，来到山下，迈开步准备上山了。“上山艰难，下山容易”，罗芳伯先生带着60几名学生，朝气蓬勃，精力充沛，纪律严明，列队有序，一个跟着一个，“噔噔噔”一口气爬上了山顶，就地休息了一会儿，就下山去了。

 罗芳柏带领学生们下到半山腰，突然间有几个飚形大汉，横刀立目挡在山道上，密林中还躲藏着几个大汉。罗芳柏意识到他们遇到土匪短路了。罗芳柏想，遇到麻烦了，这些人明摆着是杀人越货的土匪。罗芳柏沉着冷静，处事不惊，他细心观察了一下，山路上站着四人，密林中藏着四人，总共八人。他想就八个人要想战胜我们六十几人，而且我的学生都是练过武功的，就是我的学生不出手，就我罗芳柏一人，也能制服他们八个人。或者我们不出手，六十几个人往他们面前一站，也会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的呀！他们谁敢动手？

 罗芳柏对孩子们说：“孩子们，遇到土匪了，你们要沉着应对，要冷静，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到时候看我的明示。”

 学生们说：“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几个人吗？”

 罗芳柏带领学生向前挪动了几步。土匪大声吆喝道：“你们都别动！”

 罗芳柏若无其事地说：“你们想干什么？”

 土匪说：“山是我栽，路是我开，要想打此通过，丢下买路财。”

 罗芳柏“哈哈哈”大笑说：“这山是大自然的造化，怎么是你栽？这路是过往行人走出来的，怎么又是你开的呢？”

 土匪说：“少废话，把身上的钱物掏出来放地上，你们走人。”

 罗芳柏说：“要是不掏出来呢？”

 土匪举起手里的大砍刀说：“问问这家伙答应吧！”

 罗芳柏说：“我的学生都是农村里贫苦农民的孩子，他们好不容易想进城玩一趟，瞧瞧热闹，见见世面，带的一顿饭钱，掏给你们了，他们中午吃什么？你们还是远去发财去吧！”

 土匪说：“那我们不管，让你们掏钱，你们就乖乖地掏钱。”

 藏在密林中的四给土匪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土匪说：“历古以来，都是这样，要打此路过，就要丢下买路财。”

 罗芳柏说：“要是我们不丢下买路财呢？”

 土匪“哈哈哈”狂笑着举起手中的大砍刀说：“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罗芳柏指着他的六十几个学生说：“你们看看我的学生个个都背着家伙，刀枪棍剑都有，他们都是练武术的，他们手里的家伙可不是玩具，是会伤人的，碰伤了你们的皮肉，弄得满脸血污的，那就不好看了。”

 八个土匪有的心里有点胆怯，有的还嘴硬说：“碰得头破血流的是你们，今天不丢下买路财就别想打此山过。”

 罗芳柏笑着说：“你们别瞧不起我的这些学生，我们五六个对付你们一个人，你们承受得了吗？”

 一个土匪说：“那也未必。”

 罗芳柏说：“那就这样吧。”

 土匪说：“怎样？”

 罗芳柏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任选两个孩子，让他们表演一套拳术给你们看看，你们看过以后，或许就开窍了。”

 土匪随意点了两个孩子，让他们比武。

 “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个少年学生，英姿飒爽，在山道上摆开阵势，以少林拳对累起来。他们的拳路娴熟，你来我往，频频过招，刚柔结合，步伐灵活，游走快捷，“哔哔啪啪”对打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难分胜负。八个土匪看得眼花缭乱，惊若寒蝉。

 罗芳柏拍着手说：“好拳，好拳，你们停下吧！”

 两个少年收了功，做了深呼吸。罗芳柏笑着说：“你们看清了吗？‘名师出高徒’嘛，其实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你们八个，即使我不出手，我的学生五六个人对付你们一个人，你们能有胜算吗？”

 土匪们目瞪口呆，恶口无言。

 罗芳柏进一步说：“我明白地跟你们说了，我们每人身上只有一顿饭钱和少量的零花钱，给了你们，我们进了城，就没饭吃，‘田鸡要命蛇要饱’，你们还是远去发财去吧！”

 土匪看看这架势，他们真的没有胜算，于是说：“你们走吧。”

 于是罗芳柏押后，指挥学生们下山去了。

 到了县城，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非常热闹，孩子们看得激动不已。大街上商铺很多，各种各样的花式都有，学生们对有些东西真是爱不释手，便掏出零花钱准备购买。有的买了个小皮球；有的买了象棋；有的买了笛子；有的买了二胡······看孩子们的兴趣多么的广泛。这回孩子们真的开了眼界了，这对他们的成长是大有好处的。罗芳柏看了这些孩子们买了这些饶有兴趣的课间娱乐器具，心里非常高兴。

 他们六十几人，像一支军队走在大街上，吸引了过往行人好奇地朝他们观看。他们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围了许多人的广场。他们挤进人群，见是玩杂耍的。

 这个玩杂耍的团队是一对父母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花季少女。花季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皮肤白皙，脸蛋俊俏，颈项上挂着一条花蟒，像一条特大的彩色项链，显得神气十足。他们玩的是猫狗和猴子。这三口子也懂点武艺，不会武艺功夫，出门就难了。

 这三种小动物，都穿着花背心，唯有猴子还穿了一条花裤子。那猴子特别有灵性，他拿着铜锣，敲打着转框框，打场子，看它那神气劲儿，令人发笑。你要是不听它指挥，硬要往场子里挤，它就呲牙咧嘴朝你大叫一声，吓得你赶紧后退。狗儿会骑车，会钻圈。特别好玩的一个节目，就是猴子、狗儿和猫儿合演的节目。那猴子骑在狗儿身上，猫儿蹲坐在猴子的头顶上，显出悠闲自得的神情，狗子沿着场地转框框，猴子向观众拱手表示感谢观众们的观赏捧场，猫儿的一只爪子放在眼睛上方，表示向观众敬礼，那神态着实可爱，令人喷饭，拍手叫绝。

 罗芳柏先生带着学生们看得津津乐道，真是开了眼界了，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丰富多彩，这在他们山村是看不到的。

 逗玩了一会儿小动物后，人们开心地笑了一会儿，那位漂亮的姑娘，背着一个包，手里拿着一包药，向大家昭示，那猴子捧着铜锣跟在姑娘后面一步不离。

 姑娘用金声玉润般的嗓音大声说：“我们下面还有精彩的节目与大家共赏，人们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欢迎观众们捧场支持，今天给大家提供一种蛇药，这是根据祖传的秘方研制出来的，效果极好，不比季德盛的蛇药差，家里准备一点或许能派上用场，方便得多。如果不小心被毒蛇咬了，立刻涂上蛇药，并且內服一些就可以中和毒性，也就安然无恙了。价钱不贵，一元一份，货物有限，售完为止。” 

 群众听了纷纷掏钱购买，猴子跟在后面收钱，生意非常红火。罗芳柏带领的六十几个学生，都是农村的孩子，他们的家人也用得着，便都掏钱购买了一包蛇药，准备带回家备用。

 观众们正在热情购买蛇药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几个地痞流氓，那个为首的地痞流氓，嘴里刁着一个烟斗，生得五短三粗，满脸的横肉，呲牙咧嘴地说：“是谁让你们在这里卖假药的？”

 那位漂亮的姑娘说：“我们卖的是货真价实的祖传的真药。”

 地痞流氓打量一下姑娘，阴阳怪气地说：“是真药，祖传的，你拿药方给我看看。”

 那位姑娘的父亲说：“我们的药方怎么可能带在身边呢？也不能随便给人看，否则就不叫秘方了。”

 地痞流氓强词夺理地说：“没有秘方，就是假冒伪劣产品，应当没收。”

 几个地痞流氓附和说：“对，统统没收。”

 罗芳柏跳到地痞流氓与那位姑娘的中间对地痞流氓说：“你这人说话没有道理，你凭什么说人家的蛇药是假药呢？”

 那个地痞流氓用惊异的眼光瞅了瞅罗芳柏说：“你是何人？别多管闲事！”

 罗芳柏没好气地说：“我叫罗芳柏，是专管闲事的。”

 地痞流氓怒冲冲地说：“你别不识抬举！站一旁歇着去。”

 罗芳柏愤怒地说：“人家一家三口，凭本事，凭祖传的秘方卖药糊口，你不该来捣乱。”

 地痞流氓怒不可遏地说：“这事你管不着。”

 罗芳柏出离愤怒了说：“你真毫无道理，还要没收人家辛辛苦苦得来的钱物，这分明是强取豪夺！”

 “光天化日之下卖假药，就得没收。”地痞流氓强词夺理地说着指使另外几个地痞流氓，“你们还不动手？”

 罗芳柏举起拳头生气地说：“谁敢动，先问问它答应不？”

 “哟嘿，你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地痞流氓狂笑一声说，“你给我滚开！”

 罗芳柏对那位姑娘说：“你们一家后退一步，保管好钱物。”

 那姑娘一家人也有点武功，这是明摆着的，否则在外面就没法混了。他们见罗芳柏带领的六十几名学生都背着各式兵器，都支持他们一家人，心里便有了底气。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流氓怒不可遏，和他的几名地痞流氓兄弟挥舞着拳头朝罗芳柏袭来，其中有一个地痞流氓率先朝罗芳柏冲过来，狠狠一拳向罗芳柏砸来。罗芳柏身段灵活，避让及时，游走敏捷，绕行到地痞流氓的背后，一转身，顺手一掌，百发百中击打在地痞流氓的后背上，只听地痞流氓“啊哟喂”一声，跌了个狗吃屎。

 地痞流氓老羞成怒，疯狂地一齐朝罗芳柏围过来，罗芳柏应对自如，“哔哔啵啵”同几个地痞流氓打了几个回合，这几个地痞流氓施展的都是蛤蟆功，蹦蹦跳跳，舞动着拳头，企图一拳击倒罗芳柏。罗芳柏一会儿用蛇拳，一会儿亮出鹰拳，蛇拳如蟒蛇出洞，那鹰拳如雄鹰扑食，出拳敏捷，击打犀利，几个地痞流氓看得眼花缭乱，被打得只得招架，无从还手。罗芳柏拳路娴熟，身轻如燕，游走如飞，或前或后，或左或右，进攻犀利，一会儿长蛇出洞，一会儿鹰击长空，招招精准，拳拳实在，直打得地痞流氓耳鸣脸肿，鼻青嘴歪，败下阵去灰溜溜地走了。

  罗芳柏跟那位姑娘一家人说：“你们快走吧，我们不跟那些小人玩了。”

 那位姑娘一家人对罗芳柏表示千恩万谢后，收拾行囊走了。

 罗芳柏带领他的学生到大街上，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饭便出了城，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