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旧体与新体诗-102- 7

五、关于元曲

元曲，亦称北曲，是元代北方兴起的一种吟唱的文学体裁，盛行于元代。它包括“杂剧”和“散曲”两类文体。

杂剧即戏曲，始于宋代，当时是以滑稽搞笑为特点的一种表演形式。至元代，则发展成戏曲表演形式，由唱词、道白和科范（关于动作、表情等舞台指导）等组成。每本以四折为主，但也有不限于四折的。

散曲即诗歌，是盛行于元、明、清三代的曲子歌颂形式；内容以抒情为主，有“小令”和“散套”两种。单独填写一支曲所作的歌词，称“小令”；在同一主题下，用若干种曲子填写所作的歌词，叫“散套”。

其实元曲后来主要指散曲。这诗歌类的散曲，源于北方“蕃曲”、“胡乐”，首先在民间流传，被称为“街市小令”或“村坊小调”。随着元灭宋入主中原，便先后在以大都（今北京）和临安（今杭州）为中心的南北广袤地区流传开来。

而本文只对散曲作些说明。散曲和词很接近，词有词牌、词调、词谱，曲也有曲牌、曲调、曲谱。“曲调”（也称“乐谱”）是指曲的音乐谱式；“曲谱”（也称“词谱”）是指曲词的文字格式，包括句数、字数、平仄、押韵等方面的规定。曲牌，即指本曲曲调曲谱的名称，体现本曲乐谱与曲词的联系。有不少曲牌和词牌是同名的，只是曲谱和词谱不相同；但也有些曲牌的曲谱就是同名词牌的词谱，仅是将词调改为曲调，乐谱变了、演唱方式变了。

但散曲也有自己的格律定式，每一曲牌的句式、字数、平仄等都有比较固定的格式要求。虽有定格，但并不死板，允许在定格中加“衬字”，这些衬字不入音韵、不计平仄（衬字可以加在句首或句中）。部分曲牌还可增句，押韵上允许平仄通押，与唐诗宋词相比，有较大的灵活性，语言也通俗易懂，接近大众口语。以下就宫调、曲牌及小令、散套作一简单举例说明：

一、关于宫调——宫调是指中国古代音乐的调式，常用的有五宫四调：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等；大面调、双调、商调、越调等。每一个宫调都有各自的风格，或伤悲或雄壮，或缠绵或沉重。

二、关于曲牌——俗称“曲子”，是对各种曲调的泛称，各有专名，如{点绛唇}、{小桃红}、{潘妃曲}、{一枝花}、{醉花阴}、{菩萨蛮}、{百字令}、{燕过南楼煞}、{尾}、{忆王孙}、{红绣鞋}、{月上海棠}、{竹枝歌}、{减字木兰花}、{秋江送}、{南乡子}、{芭蕉延寿}、{黄莺儿}、{急曲子}、{瑶台月}等总数很多。元代北曲共335个，每一个曲牌都有一定的曲调、唱法，同时也规定了该曲的字数、句法、平仄等。据此可以填写曲词。曲牌大都来自民间，一部分由宋词发展而来，所以曲牌名也有和词牌名相同的。此外，还有专供演奏的曲牌，但大多只有曲调而无曲词。

三、散曲小令举例——例如：杨果（1197-1269）的{越调（宫调名）·小桃红（曲牌名）}/《采莲女》：“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若耶，指若耶溪，相传西施曾在溪边浣纱），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又如：商挺（1209-1288）的{双调·潘妃曲}：“戴月披星耽惊怕，久立纱窗下。等候他，蓦听得门外地皮儿踏。只道是冤家，原来风动荼蘼（花名，又名木香，落叶灌木）架。”再如：关汉卿（1220-1300）的{南吕宫·四块玉}/《别情》：“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四、散曲散套举例——例如：关汉卿的{南吕宫·一枝花}/《杭州景》：“普天下锦绣乡，寰海内风流地，大元朝新附国，亡宋家旧华夷。水秀山奇，一到处堪游戏。这答儿忒富贵，满城中绣幕风帘，一哄地人烟凑集。{·梁州}百十里街衢整齐，万余家楼阁参差，并无半答儿闲田地。松轩竹径，药圃花蹊，茶园稻陌，花坞梅溪。一陀儿一句题诗，行一步扇面屏帏。西盐场便似一带琼瑶，吴山色千叠翡翠。兀良望钱塘江万顷玻璃。更有清溪绿水，画船儿来往闲游戏。浙江亭紧相对，相对着险岭高峰长怪石，堪羡堪题。{·尾声}家家掩映渠流水，楼阁峥嵘出翠微，遥望西湖暮山势。看了这壁，觑了那壁，纵有丹青，下不得笔。”

{南吕宫·一枝花}《杭州景》这套散曲，是由{一枝花}、{梁州}、{尾声}等三曲组套而成，所以它被称作“散套”。

南山草人 记于2016年9月26日

修改于2021年10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