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要:给老父亲挡雨、给老母亲喂药、给老父亲打针三个片段及回忆,体现了父子母子之间的亲情。秋天的山村,风景如画,此时却秋雨连绵。80多岁的老父亲要去大门外方便,山村农民家的厕所大都建在大门外边,一来卫生,二来往大田担粪方便。父亲这几年腿脚有些不灵便,我说,雨淋路滑,我去拿茅桶来,在室内方便吧,不要外出了,方便后我掂出去倒进茅房不就得了。父亲却说,我腿脚灵活,还能走动,在屋里方便多不卫生。无奈,我只好顺着他,帮他穿上雨鞋,将雨伞撑开,一手搀住父亲胳膊,一只手为父亲撑伞。父亲蹒跚行走,一摇一摆,像一座老式摆钟。看到父亲的走势,我心里酸楚楚的,亦步亦趋搀他慢行。秋雨像漏水的大筛子,又像扯不断的银线,均匀地下着。下到塑料伞上,发出有节奏的沙沙沙声。为了不让父亲淋雨,我把伞偏向父亲,不知不觉后背的白衬衣上被淋湿了一大片。父亲说,秋雨凉不凉呀,不要把伞偏我太多,以防着凉感冒。这多像我说的话。那是我七岁上学的时候。也是秋雨连绵的季节,父亲送我上学,学校离家一里多远。因家里仅有一把纸雨伞,父亲一手抓着我的小胳膊弯怕我摔倒,一手撑伞为我挡雨,走到学校后,我身上无淋一点雨,看到父亲后背上全淋湿了,我问,爸,秋雨凉不凉呀?父亲笑着说,我年青力壮,血气方刚,感觉不到凉。晚上,母亲对我说,你父亲送你上学淋雨着了凉。不住地打喷嚏,鼻子不通气,喝了两大碗姜汤,鼻子才通气了。听完妈妈的话,我鼻子酸酸的。想到这里,我笑了,说,爸,我年青力壮,血气方刚,感觉不到凉。父亲听后一愣,笑了,眼里留下了两行热泪。80多岁的母亲病了,患的是感冒,闭着眼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妈,药煎好了,药水控出来不很热了,你喝吧。妈凡头痛脑热,总爱让我们在门前的山坡上採点中草药,煎熬成后,喝上几次,每次一大碗,喝上几大碗就好了。我把药端到母亲床前,先用药勺盛了一点点尝了尝,温热适可后,把妈妈扶起来,用旁边的被褥支在母亲的脊梁后,让母亲半躺半坐喝药舒服些。我把盛满药水的药勺送到母亲嘴边说,喝吧,把一碗药喝完感冒病就好了。母亲微微张开口,哧溜吸了一小口,说,这药咋恁苦,我不喝了。我笑了一下,突然想起我小时候感冒。母亲把药送到我的嘴边,我张开小口,哧溜吸了一小口,说,这药咋恁苦,我不喝了。母亲笑着说,苦口良药利于病,来,妈给药里加点糖就不苦了。妈果然往药碗里加了一小勺白糖,我尝了一小口,加糖的药水不苦了,自己端起小碗,咕咚咕咚一气把一小碗药水喝完,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想到这,知道人老返童是个规律,便笑着对母亲说,苦口良药利于病,来,我给药里加点糖就不苦了。母亲愣了一下,加糖的药水果然不苦了,母亲尝了一下,满脸皱纹舒展开来,自己捧起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大碗药水喝完。我笑了,母亲浑浊的两眼流出了两行泪水。我用毛巾帮母亲搽掉脸上的泪和口边的药水,然后背过身去,去搽眼里涌出的热泪。86岁的老父亲,虽然身体基本可以,毕竟大病才好,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混。按医生吩咐,除每天坚持吃药外,一星期打两次针。老父亲说,吃药我不怕,无论吃多少就行,就是怕打针。这几星期打的针格外痛,打后两三天,两边屁股疼的不敢坐椅子。打针的女护士来了,是个新手护士,征求护士的同意,这次给父亲打针,选在胳膊上。我帮父亲褪去上衣袖子,只露一条胳膊,我用两只手把父亲的胳膊端在空中。只见女护士笨拙地拿出两小瓶药水,去掉药瓶上的玻璃盖子,用针头把两瓶药水吸进针管里,然后从药棉盒里用镊子夹出一小团泡过酒精的药棉,在父亲的上胳膊处搽了几下,将针猛地扎上就推。此时,父亲脸色一变,突然扭过头,猛地咬住我的胳膊,我疼地心里一惊,咬着牙不出声。护士也诧异地看了看父亲和我,年迈的母亲连忙扭过头去。这多么像我小时候打针的现场呀?我八岁那年的秋天,放学回家里,看到母亲从地里摘绿豆角回来,满满一大篮子豆角上边,整整齐齐放了十来个红灯笼似的软烘柿子。我眼睛登时瞪得像双小灯笼,嘴里馋的直流水,央求妈妈让我吃一个。妈妈板着脸说,只准许吃一个,多一个都不行,余下的蒸柿饼糖糕。我点点头。母亲把柿子放进半碗热水里热过后,递给了我,我慢慢地用口吸柿子里的糖浆,真甜呀。吃过后,我忘了对母亲的承诺,一下子吃了六个柿子,都没有经过热水浸泡。谁知吃过时间不长,肚子便剧烈地疼起来.。父亲得知情况后,赶忙揹着我跑到村里的医疗所,妈妈也紧跟着。经医生诊断为急性肠胃炎。打针的是位男医生,只见男医生拿出两小瓶药水,敲掉药瓶上的玻璃盖子,用针头把两瓶药水吸进针管里,然后从药棉盒里用镊子夹出一小团泡过酒精的药棉,父亲把我的裤子脱下,让我趴在床上,双手按住我的两只胳膊。母亲按住我的两条腿。医生在我的右屁股蛋上搽了几下,将针猛地扎上就推。此时,我只觉得一股扎心的疼,整个屁股像掉进火炉里,火辣辣的痛,又像用刀割我屁股上的肉。我顶不住了,突然扭过头,猛地咬住父亲的小胳膊,父亲疼地心里一惊,咬着牙不出声。护士也诧异地看了看父亲和我,母亲连忙扭过头去。打完针,父亲揹着我回家,我沉睡在父亲宽大的肩膀上。回到家,父亲把我放到床上,我醒过来,看到父亲流着汗,把上衣脱下来,胳膊上显出一个像瓶子盖似的红红的小圆圈。我问道,爸,你胳膊上咋有一个小红圆圈?疼不疼?母亲接过话说,那是叫小狗咬的,小狗恐怕丢了找不到爸爸,给做的记号。我忽然明白了,我小名叫小狗,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想到这里,我忍着疼笑了。母亲也笑着说,老东西,八九十的人了,学会了咬人?女护士狐疑地看了着我们,走了出去。父亲掀开我的衣袖,抚摸着我胳膊上不规则的红色牙痕,心疼地说,孩子,疼不疼?我笑着说,不疼,爸,咱俩扯平了,父亲愣住了。母亲噙着泪笑着在我脊梁上拍了一巴掌说,真是千年小狗还记着大粪堆。父亲明白了,噙着泪指着母亲笑着说,还是你妈骂人水平高,你一句话把俺父子俩都骂了。我一愣,也哈哈地笑起来,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郜泉州,男,河南省郑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巩义市作家协会会员,《奔流》作家文学院学员,文学作品散见《人民日报》、《中央党建杂志》、《新华网文艺在线》、《中国人民政协报》、《中国作家网》、《中国县域经济报》、《中国城乡建设杂志》、《中国建设报》、《河南日报农村版》、《中国商业文学》、《中国信息报》、《奔流》、《时代报告》、《资源导刊》等国家及省市报刊杂志上刊登转载300余篇,多篇文章在国家及省市报刊杂志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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