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故乡
一、
高速公路修到了村口，
村庄变成月亮。
有诗以来的所有思念、忧伤，
哭干了河流——
野草疯长。
二、
老幺爷走了，
带走了他那一辈的村庄。
他赶的羊跳进老井，
老井被填成了路。
村庄啊，是日新的月亮，
照不到那堆黄土
——被人遗忘！
三、
三个响头磕在泥泞里，
村庄，在十月就下了第一场雪。
回去，是为了凭吊，
冬眠的蛇过早地撕下了蛇蜕，
冻死在干枯的河床。
风，在哭着谁的爹和娘。
四、
觅食的鸽子，
飞不回村庄。
——村庄
是敞开大门的红月亮。
觅食的鸽子，
梦里有村庄。
——村庄
是高高竖起的捕鸟网。
五、
一旦离开，
生养的村庄便成了故乡。
一旦怀念，
村庄，便褪去了记忆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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