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体小说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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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新发诗歌体小说《归来》
2021.7.19——9.14
让丑陋的灵魂在多余的人的世界里死去
让纯洁的魂灵在现实的麻木里悄然归来
人们的呼声
1
偶尔我也想象上海古北新区的新房名车名狗还有一系列绅士名人
偶尔我也假设当满目疮痍闵行区的居民与旖旎风光在咖啡中思考石油的人
相会时，是文莱人的眼神还是东蒂汶的眼神在彼此之间互相隐忍？
一想到我的国度，中国。我就骄傲！故乡——鄱阳——自豪！而我居住的地方
是强大的祖国为了让贫穷的不失理想的一批努力奋斗的人有安静的栖息地在夜晚
可以静静躺在国家安置的房子里想想未来未来的全面小康的步伐已全面踏响。
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的淫雨在每一个屋檐从未湿透过每一个心灵……
对于我来说从未淋湿过我的一本书。今年的高考关乎我生存输与赢的深远
只要我一钻进书页，母亲的忧郁就无影无踪，仿佛熟睡在四年前父亲的坟茔。
一提起母亲就想起莫言的丰乳肥臀。她有三个女儿，个个似河豚：
大河豚管润任在平潭岛与海豚弄潮在第二个故乡，似乎是故乡的信号源贫瘠
手机难得与母亲连线，更别说我。三年来，没有穿梭鄱阳湖芊芊的水草；
不可思议的不是中河豚管润重去年也快活地游向了巽寮湾
这一游游离了故乡故乡的月猝不及防坠进了沙滩的空想。
小河豚管润道想象海豚迷人的眼睛爱情的收获像梵高
于是愤恨没有像提奥一样的弟弟愤懑我像一只游来游去的虎鲸……
2
我不曾想家徒四壁中我从未摧毁过自己的意志在清晨在夜晚
行走在理想的天梯中手捧着南昌大学通知单让母亲热泪盈眶。
每个人的悲与欢只有自己去收藏哪一天走失的要自己去偿还
街面的每盏灯都会照见丑陋的英俊的公平的对待良莠不齐的是光。
别人冷漠的眼光投射的虚拟的像动漫的热情我无动于衷
手机电脑像KTv摇晃的音响我像吸食甲基苯丙胺的瘾君子
在家中死缠烂打我可不管姐姐们像卫立煌刘峙杜聿明那样来势汹汹
三大战役的战果我沉浸在幸福的阵地前沿。暑假多么想
去呼伦贝尔。梦可以放在心中对着向日葵诉说金黄黄
的世界至少现在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奔跑在迷人的长山岛上想象
情人在多维的空间读着海子的诗骑着马儿数着明天的星星
我管润远可不热忱那激情的行业像一叶
孤舟与礁岩与碣浪与霰雪脱下最遮羞的裤衩在早餐店兑换
一口渡命的口粮，还理直气壮说为了艺术而裸露全部的真实
想坐在酒吧听一曲劲爆或抒情来疏理灵感生活的素材可叹囊中羞涩
艺术在生活里。我啊孟秋后就要腾飞在我的梦工场我要振翅飞越！
3
富裕的不吝啬空调耗损的度数贫穷的算计着温差开合的摇控
似乎很多的人怕热热是一种自然。而我，宛若
在庐山的蓝云里在三叠泉的瀑布下饮着庐山的云雾茶
我羡慕一批批学子轻装简行在竹林激流白云鸟飞的山间
偶尔妈妈下班后进屋的垃圾车的薰臭像弥漫的幻影灯
仿佛蛞蝓潮虫蚰蜒在邀约苍蝇蟑螂蚊子一起跳动的广场舞
大姐像一匹脱离哺乳期的豹子，眦睚在微信中
转了两千元——任凭母亲诉诸难处——无动于衷。
“润任啊！妈从未求过你什么？弟弟读大学，你几姐妹帮帮我……”
二姐如一条冬眠的蛇，“妈，我儿子也马上周岁了，还望娘家给我锦上添花！
妈，我日子也紧巴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母亲的手一直不停抖擞着霍然像愤怒的巴哥犬冲手机狂吠，“你不配做管鲍的女儿！”
当妈与三姐这只野猫交汇时我与几位同学在狮子山的潋滟里
对着蓝天诉说快乐的秘密至少我与水中的鱼儿诉说了自由的心思。
“就你偏心！为什么不让我读书？我们都是你实至名归的孩子！
你培养得起润远，我干涉不了你！求你！别奢望我个人的资源。”
4
如果不是那一年父亲心脏病猝死的瞬间我绝不会
置换二O一六年里约奥运会那一幕幕的刻骨铭心
每年的夏季父亲总在家里为他班上基础差的学生补给。
为什么我不说补课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我管鲍给这些孩子们补课是我太苛刻太不近人情
别人说我异类我无所谓有你钟琴懂得我就足够！”
“你……可你这扩张性心肌病不能太操劳啊！这几个学生底子太薄了！”
“老婆我有幸成为人民的园丁我更有责仼为了崇高的师德而努力前行。
我不幸物欲遮蔽了杲杲的太阳我愤怒偏见吞噬了郁郁的落叶。”
当我不幸听到有人议论纷纷——管鲍这个人有病，补课从不收费，活该过得颓废！
（束发之年的我有暑假提前自习下半年课程的习惯，这一方面少不了严父的培养。）
当我委屈想起家中的贫穷时当我听到全国建成小康社会消息时
当我想起我上学骑的二手电动车时当我知晓偏离小康的主因时
我与父亲唇枪舌战。“就你伟大！普渡众生？！看看你这个掉了队的家！辱国丧家啊！”
可以想象厚德载物的父亲当时有多么无奈多么沮丧
我曾多么侥幸让我在他不可侵犯的领域里找到了我的归属！
5
算起来我们父子七月之战。至少，现在
我胆战心惊！复发了——他心脏病。
当我负咎的眼神射进他的心房。
当他抚摸胸口的手掌在我走进房门的瞬间
微笑就挂在风吹乱的枝头上，总怕月光躲进了乌云。
当我背转身吻了一遍绿叶，是不是睫毛散落在星空的月？
我多么幸福！双亲的烛焰让姐姐们嫉妒得烧红了眼睛；
我多么幸运！父亲的书柜烙印了骆一禾与海子的友情；
我多么天幸！父亲在灯下与我交谈谭德晶的诗歌理论；
我多么奚幸！油瓶酱醋总是不小心砸得他们血流如柱；
如果不是张梦雪的金牌注入了血液父亲的笑靥
不会像一片片金黄黄的谷穗在阳光中招唤飞来的百灵。
如果不是管润任像喜鹊在窗台歌唱父亲的笑颜
不会如一瓣瓣金灿灿的向日葵在白云里邀约浩瀚的海。
如果不是钟琴的相敬如宾的大温泉父亲的笑容
不会似一朵朵金闪闪的玫瑰花瓣在月光里听梁祝摇红。
6
八月是迈开步伐奔跑在隧道口的轮胎
轮胎是永不落空守着日月星辰的窗台
窗台是父亲胡须扫落灰尘净几的星空
星空是孩子们走出黑暗天堂的接入口
入口的天堂凝固在父亲远游的额头……
八月的铃音像林中画眉的啁啾彻响山谷。
管鲍的学生的父亲午时与学生纠缠不止
唯有管鲍的严慈才能锤定案由，像宋慈。
一如既往奔波在学生的路灯下总怕
孩子们迷失在启航的轨迹里……
如果不是地藏王乱纪就是温元帅渎职
偏偏偶遇不惑人生的不惑之年；
如果不是燠热蜷缩的蝉叫迟了整个秋
偏偏燔祭滚烫没有了微笑的脸。
八月的这一天，天很热很热
八月的这一天，天很冷很冷……
7
“管老师！您好。天太热了！是回家吗？……
我开车送您回去。”一阵风兜满了银河的光华。
白色的网罩住了走在街道旁的管鲍眯起的细缝。
心率的急骤与高温赛跑在冠军冲刺的云烟中。
胸闷像石头飞溅湖面像瀑布直落的水帘砸向暗礁。
是我学生的父亲。他认清了一个声音在尖叫。
心慌像卡带的磁带更似石槽中的糍粑捶打着石锤。
是我学生的父亲。他听清了一个声音在破碎。
轻轻像棉絮的腿拖着黑奴的脚镣
悄悄像起伏的船拽着乌亮的铁锚
像溺水的孩子，手紧掐着柔软的水草，
呼吸像抿紧的毛巾拧干咸涩的咽喉。
岸边模糊的文字咬着管鲍萎缩的眼球
“管老师！您……你……怎么啦？……”
像灌注的余干辣椒水像注灌鄱湖水不停吹气的皮球般爆炸
像热液像冷泉像一只渐渐沉入最深海底的鲸鱼。
8
有的人面对现实的残酷会失去理性；
有的人用理性去化疗病灶的癌变性；
“好人？就你一个大好人？！好人早死光了。”
眼泪是一剂药没病谁去嗅陶罐的味道？
学生的父亲（姑且用这个偏正词组来代替好人）不敢相信
一位真正称职的人民的园丁一不小心
与温元帅并驾齐驱赶奔东岳大帝的君府。
好人面对泪眼婆娑的妻子伤心无助假如
上次不是为了送素不相识翻车堤坝下的女孩去医院
就不会误了合同的签约而让生意跌入了低谷。
一个真正的儒商就不能窒息在简单的庸俗！
作好事未必有好结果？！好心送让人敬重的老师回家而他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语言的辩白就这样猝死在车里！
要用多少钱才能解决好心换来的代价呢？
我不后悔！我真心帮他人之忙而作茧自缚。
我不后悔！我希望在从商旅途中为人民服务！
9
我后悔我的热忱让爱我的人为我沉痛
我后悔热忱的我让我爱的人不再迷惑
我后悔妻子的泪让我更坚信爱的温柔
我后悔泪的妻子让我更执著我的无悔
我后悔我的热情让整个沙漠不再寂寞
我后悔热情的我让每个孩子伤心难过
难过啊这个世间少了熠熠生辉永恒的光
难过啊这个尘世一朵凋谢的风信子飘逝
难过啊这个尘寰逃离了一双手点缀花圃
难过啊这个风尘弥漫的灰尘遮蔽了眼睛
难过啊这个版图与柏拉图笑话着理想国
难过啊这个尘缘高山流水的声律在蛊惑
我把苦闷的遗产系在光秃秃的山顶
我不能在夜里嘶喊着迷失的森林
假如城市的陷阱关闭了城堞飞起的左翅
我依然让右翼冲过汹涌的波涛……
1O
好人这一次回家又作了一回好人如果明天回不了省会
决定公司生死一线的转机至少要一败涂地人能有几回东山再起！？
作为一名公民所做的对得住良心的事实好人决不后悔！
好人揣了二十万元人民币希望与“无私的园丁”家人私了
至少好人感动物欲的世界有这么一位中流砥柱
而浪涛就这样无情地淹没了锈蚀了铜墙般的铁柱
当好人坐在钟琴家的竹椅上表达了意图时。
大姐像一只嗅到了血腥味的鳄鱼眨巴着眼睛
＇“我全家人就靠爸爸的工资如今这一走日子可怎么过？”
像一条从深海里斜冲海面的鲨鱼润重姐加促呼吸的匀称
“正因为是没有交通意外我们理解你保险赔不了钱。但就赔偿
二十万元，连我妹妹和弟弟读书的钱都不够啊！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
好人像一匹瘸腿的马奔跑在没有星星与月亮的夜晚
好人像饥饿的孩子寻找宽容的胸襟去鉴赏雍容的美
好人像克里特岛中发生天灾地变时存活的孤独的人
好人像关押在绿岛上的犯人久久地望着绿岛的灯塔
11
“假如我欣然接受您的这笔大家都认为是等价代换的钱
我对不住我爱人管鲍高洁的在天之灵
更对不住天底下好人好形式的好行径
这样做我对不住普天下人性欲焚的回流的鲸落
更对不住阳光下绽放的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鲜艳
如果我把自身的病痛强加在他人之身的锥心的无奈的疼
至少我爱人会在天堂诅咒日趋衰亡的人性无法复活得拯救
活着的嘴脸不能无端端用不再跳动的脉搏来抽打阳光中少有的笑脸
每一片疆域每一片尘土捎来的精神的文明的脸容是人类永恒的财富
我看不起骑在孩子们背上拉了尿说下雨的诡辩的鬼脸
我看不起躲在废墟的荒芜的僻壤的与鬼鬼话连篇的人
如果我也不幸站在雨中站在成堆的坟冢叫嚣着夜的磷火
至少我爱人会用凝固的血液淹没我流动的污河的残阳
您是个好人您真心帮一个人没有任何错的理由来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要求您赔偿我丈夫的病故
他一直有心脏病缠身数年管老师的离去跟您没有任何瓜葛！”
12
如果用晴天霹雳来形容好人那一刻的目瞪口呆
我看用满眶的阳光照亮了躯壳悲伤得醒来
更恰当更贴切更稳妥
如果用莫名其妙来形容姐姐们那一瞬的目瞪口哆
不如看似被愤怒的机关枪打成筛孔般的怒目圆睁
来得更淋漓更酣畅更痛快
“妈你是不是哭疯了还是真有病？！”润任的话语
像一颗颗狙击手的子弹射向目标的心脏与头颅
“润任你是管家的长女！任重道远啊！我相信
你父亲会含笑我的决定整个社会更需要人类理智的文明！”
“妈，凭你防卫工资怎么来支撑这个家？以后这个曰子怎么过？”
润重像娃娃鱼在潺流的溪涧边摆动着尾巴嘶鸣
“有勤劳的双手有健康的心房一切都会美好！
再多的昧良心的钱都会在腌脏的心肺里生蛆哭嚎！”
“只要你不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我就拜佛念经。”润道像鳗鱼甩身游向远处。
“只要妈认为对的，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放学后我面对孤零零的妈妈说道。
13
絮絮叨叨说了一段关于我父亲的事迹
言归正传该开始我的梦想与实现的人生价值
虽然我知道家中是瓯饭瓢饮但我坚信我的天明
“妈，怪只怪爸走得早。你也别担心，我会勤工俭学来完成学业。
妈，贫穷是短暂的短暂的贫穷是磨炼我意志的刀刃。
我一定会创造辉煌不要为姐姐们的事而烦闷。”
我似乎在这几天突然成熟了诉多诉多
妈妈暗自流泪的情景历历在目我心里哆嗦
：姐姐们为什么要这么无情的冷酷？
大家还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而我的小家却各扫门前雪管他瓦上霜！
我爱我的妈妈！我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出发了！
我爱我的爸爸！爸爸我把录取大学的消息邮寄在你的世界！
幸亏家中有一位囊中羞涩的舅舅的倾囊相助！假如
没有舅舅我的大学梦会绞刑在姐姐们的绳索里
天喝饱了墨汁般在呼呼地睡去……
14
这满屋的苍蝇吃光了我手臂上的肉
我一路在路边寻找妈妈的踪迹。也只有
夜晚我才敢替妈妈分担工作上的操劳
录取通知单像一只只蛲虫睡在妈妈的肠内
可能是报名费及生活费让母亲日渐消瘦
星星与月亮今晚躲起了迷藏。
远处的灯光像高耸灯塔的一盏明灯
灯光的远处无数的车灯照射着没有宁静的路
假如我没有跨进这一道门槛
假如我是被齿鲸震昏的一条鱼多好！
假如我像一条章鱼般偷偷的影遁多么妙趣横生！
假如我像向曰葵般总朝着太阳绽放那多么娇娆！
生活的真实总是打破假如的悲喜剧
真实的生活总是突转发现苦难的诗
我不幸在假设的怜悯中接受怜悯的恐惧
我不幸在虚拟的幸福中抗拒幸福的虚拟
15
“哥，我必须义不容辞让润远接受高等教育。
哪怕卖了房子也在所不惜！这一代人必须要有知识
才能捍卫国家！中国才会突飞猛进！”
“琴，哥心疼你！你和妹夫都是难能可贵的人！
你也别难过，三个外甥女不帮你，道德上是不应该的。
可你也别怪她们，谁叫润远是你捡来的孩子呢？怪只怪
我们穷了。我借齐了润远报名的钱。妹子，你别太苦了自己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家人齐力会断金的。希望润远以后有出息。
如果我像猎豹转身背离有光的大门奔驰在原野……
如果不是飞越的四蹄虎视眈眈灯下的猎物……
他们就不会像被捕猎的羚羊般孤孤单单像甲壳虫萨姆沙。
他们是舅舅是妈妈。妈妈？
我不是亨瑞克他们也不是哈尼娅
我是谁？我是谁？
我是个被遗弃的人儿。一个
被遗弃的人儿！
16
我不知生活的逻辑怎样排列我命运的组合？！
我睡在死海不死的死水里嗅不到岸边的树。
我是多余的被遗忘的尘埃在不知名的远方
时间的善良可怜我悲伤的躯体。我不是猫
对冲伤可以毁掉我的五脏六腑摔碎的灵魂。
我的灵魂一次次在蒲团求佛让我母亲天降
我的愤怒一遍遍在远方求神让我妈妈出现
我要问！我要斥责！为什么秘密的云朵
要拉着我在黑夜里想父亲的样子还有母亲！？
我要责备！我要问！为什么云朵的秘密
要揭开我隐藏在雅鲁藏布江的一条蜿蜒！？
钟妈妈摇摇摆摆拾掇我串串散飞的睫毛
我跌跌撞撞展臂紧握射来的密麻麻的剑
射吧！射透我还有一丝丝温度的双眼吧！
来吧！这个光明的世纪还有愚昧的弃婴！
来吧！雨啊！淋醒这个沉睡麻木的大地！
17
世界多大！就连最小的国度
梵蒂冈也可以让亿万的信徒
虔诚膜拜。而我，就如
蚍蜉，远不如！至少
还可以有生命在最后的呼啸！
至少，海子伯伯可以在诗的天堂
与顾城与他的挚友一禾谈谈诗的陌生化的延伸。
而我，孤零零在幻象我双亲的模样。
而我，冷冰冰在幻想中回到家的夜晚。
而我，悲凄凄在现实中被双亲在遗忘中丢弃！
丢弃的是一个没人珍惜的生命。
钟妈妈？我多么爱过她！一直！我的妈妈！妈妈？
我多么恨我的姐姐们对我这么冷酷！姐姐？
我要像死去的爸爸管鲍那样从文学中从诗歌中回归？
是爸爸？我是个弃儿！社会的犹大！
我怎能遗忘妈妈为我的一切？！忍不住，又在心里叫钟妈妈！
18
我惊恐大地的眼睛与母亲的眸子杳杳冥冥；
我颤抖每一个夜晚在白天醒来流泪的星星；
我冲出处暑后孟秋的第一个雷霆：
那一天那一夜街道的枫叶像角质环在震荡
那一夜天空飞溅鳄鱼翻滚的浪遏一阵阵
一阵阵打在我像车窗玻璃的皮囊中冷嗖嗖
冷嗖嗖的像一艘茫茫啊触礁的孤舟
我像一盏煤油灯嘲笑密集的箭簇射不落我的灯芯
我讥笑不畏的肌肉一次次打碎零乱头发滴落的空旷
那一天满街的树陪着我哭泣在冷冷的街面
冷冷的街面我看不到一双眼睛呈现的波澜。
街面的冷冷我可以透视远处的车灯双响不断。
往低处跑的像一只只企鹅在我裤管边跳着舞唱着歌
雨啊！总把滴答一次次欺骗
雨啊！总在涂抹自然的沉寂
雨啊！汹涌着一个真实的呼唤……
19
“润远！跟妈一起回家吧！”斜织的雨
在妈妈灰色头顶的广场上回响着无声的乐曲。
妈妈像鼓手在雨中的广场踩点地鼓踏板的冰凉
飘动的黑色垃圾袋像吊镲发出音频阵阵
空瘪的饮料瓶像节奏镲一波一波冲洗着热闷。
车笼头像小鼓妈妈的手腕直扣着雨点的节奏，轻轻
“回家吧！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
既然上天关闭了你一扇幸福的大门至少
还有另一扇门让你踏过风风雨雨。虽然这不是金碧辉煌的家。
既然妈妈有幸让上天赐予了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再苦再累
绝不能误了你的学业。再大的风雨，你必须要执著地飞翔！
因为你是211工程大学的学子！你更背负了祖国富强的使命！
既然我想永恒保守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从今天起我将竭尽全力去寻找
你最亲的人但我更希望你振作热观热情锤炼自己的铜墙铁壁！
因为你承载着祖国复兴之梦的使命！疫情之后他国丑陋的嘴脸
需要你，和更多的中国青年的巨手去掌掴尘埃的朔风。”
2O
美国共和党像一只雌蚊嗡嗡叫嚣武汉的血液的浓度
就连妈妈这样一个职卑的中国中年妇女也嘲讽艾滋病的源头
美利坚合众国该怎样向世界用美钞去赔偿灾难与蛊惑人心的谤语？
我感动义愤填膺的觉悟。真正革命者的食粮是红辣椒
更多的我一样的中国的青年们时刻在大地的磨刀石中磨刃
母亲的梦祖国的梦复兴的梦嚼劲红辣椒串串在东方延伸延伸
我多么羞愧沉浸在被遗弃的山沟里呼唤狼的眼睛虎的犬齿
无数张嘴在欺骗愚弄着善良在善良里我泪流满面
从今天起我只认同钟琴母亲这一条蜿蜒曲折永不干涸的河流
我要在临走的日子在母亲的垃圾车上走出生活真正的车辙
一个人能从现实里回归自我就如艺术的主义不断的更替
天蓝的像川西高寒草原的天空像晴空下万里长城上飘动的云朵
狮子山的水像桂林的水像西塘晚霞的波纹
我衷情狮子山的每一片山每一片绿叶
我踩着狮子山的沙滩畅游后的我骑着电动车作别夕阳的晚红
一不小心车轮与我的膝盖与灰黄的泥土亲吻了一道唇形的口红
21
抄乡村小路回家涂抹一点龙胆紫膝盖就不会发炎
正好看看冯至与李金发的象征主义可叹
不能帮妈妈分担一份辛劳还有十天就该去校园……
“哟，撞人就跑了……”像一匹小牛犊侧卧在没有草皮的水泥乡村路上
电动车静静躺在冒着热气的地面。一个人像中暑的劳工刷动着刷白的嘴犄角
如果不是蜷缩的躯体粘满了路途的灰尘最起码是丰韵犹存的一位中年贵妇人
路途路过的人像躲避疫情传播源似的匆匆从她呻吟的痛楚中默默走远
“阿姨，你不要紧吧？”我驻停的电动车与小牛犊轻轻一吻
“你怎么了？阿姨。”我蹲身扶起妇人。“撞我的人跑啦……”
“……好难受那我帮你打120行吗？”一颗颗黄豆在苍白的大地过早地成熟
“别动，好……小……伙……痛，肋骨……断……”
“别担心！阿姨。医生快来了，我等医生来再走。”我轻轻拍拍她紧攥住我不肯放手的手
“我再帮你打11O……”
“我……已打了……”
我用衣袖轻轻拭去阿姨脸上落下的一粒粒透明的豆
我欣慰在家乡默默无闻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22
肋骨断了三根并发右侧血气胸冷汗呼吸困难
钟琴妈妈东拼西凑像一匹野马嚼动着马嚼子
“连我儿子报名的钱都凑上了只有一万八……”
“妈——！……我说了不是我撞了她，我路过……”
“好歹你也将是个大学生，要有责任和担当……”
“喂！阿姨……你怎么能诬陷我……你一家人……”我像一只疯牛
病床被褥滴液滴管像一抹鲜艳艳的红在我眸子里闪烁
“你的良心与良知呢？……”
“你要干什么？”她男人像冲锋的特警，像蟹脚钳住我的手臂
“你再这样鲁莽我叫110啦？本我还怜悯你的处境……”
“交警都断了你的责任，不服你去上诉。……你不撞我会那么热心？……好人？
都死光了……要不是我抓住你你早跑了……你这么年青怎么能这样沒道德？……”
“妈！我没有撞她啊——”我充血的眼珠满目的鼠妇在阴湿处乱爬乱窜
我呕吐着冲出了医院。天是蓝的阳光是暖的法是严的
人都是吃着盐吃着米饭来世上走一趟
宁静的坟墓不会白眼塌陷的地壳岩浆
23
我摔倒磨损漆面的电动车
我膝盖新鲜渗血的新伤口
我前轮有他方渗透的漆痕
我手臂衣褶有受害人数不尽的指纹
我没有任何证人来正义不白之冤情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那一段肇事的交通摄像头那一天也沉睡在夜幕下
像一棵冷杉——母亲——这一株在风雨中摇曳绿枝的女人
“润任，润远这场交通事故已用了二万多，还不够
如果不是你舅舅帮我借，真不知怎么办？你弟弟能不能
上大学，就靠你三姊妹们了……”
当三位姐姐们把门闩紧紧扣在自家的大门时
我最亲的母亲这一天九月九日，这一棵绿杉啊
当我推出防卫车喊母亲的时侯
当我最最亲爱的母亲站在门口时
我像一只小羊羔在汪洋的白冷杉的林间
我哭了痛哭一夜的风吹走了母亲的绿叶……
24
钱用空了空了借钱的渠道
人总在现实的残忍中用双足支撑着骄傲
昨天我用双手挖开冰冻的河面在河边
除了这一双手是绑不住自己的双足
双足是自由的在摇晃的地面是避过了枪林弹雨
双手却无力在罪恶的子弹中匍匐前进
昨天的足是没有忘记阵地前沿的声音
今天我的足可以上午在瑞金
下午就可以在福州黄昏就能抵达北京
自由的足逼迫我放弃自由的翱翔的南昌大学
我没必要去哭哭去这个莫名其妙的遗臭的心
莫名地踏上奇妙的人生的不定的飘泊
妈妈！我不想长大我不得不闯荡天涯等我荣归故里
我要陪着你看故乡狮子山最后的夕阳下的一片晚霞
妈妈！请原谅我头也没回一眼望望家乡天空的低低的云
我不应该探头这个世纪活着活着为了妈妈的眼睛和爸爸坟墓的沉寂
完
字数82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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