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是个作家,再是个女作家
当女性开始写作之后,在被介绍或被报道的时候常常会被冠以“女性作家”的标签,以此和其他男性作家区别开来。也常常会被问到:“你是如何看待你作品中的女性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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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小说家尤迪特·赫尔曼,也常常被问到这个问题,她在本届中欧国际文学节“女性视角——字里行间”的第二场对谈活动中回答到:“对我来说,女性作家可能是一个很特别的称谓,不管是女性作家还是男性作家,说到底我们都是孤身一人在写作,我们在写作的时候都是孤独的。”
这场活动的另一位嘉宾中国诗人翟永明女士,也对尤迪特·赫尔曼的回答有深深的共鸣:“别人把我称为女作家,我只希望别人把我当作作家。”她强调说:“我首先是一个诗人,再是一个女诗人。”
尤迪特·赫尔曼补充说:“但我们根本上来说都是人,所以写作的时候可能我并没有那么的意识到我是一个女性的身份来写作,而是一个人,我更愿意以一个人的身份来写作。”
女人的文字世界有女人,有男人,更有世界。翟永明强调被大众标签为某类作家,这只是一个过程。无论你接不接受这个标签,这个问题依然存在。除了写作本身,没有什么能够改变这个现状。“我也一直在经历这一些,不断地被别人归类,被别人放到一个男性写作的一个对面,看起来是一种表扬,其实是一种贬低。从我自己来讲,虽然我当时说了希望可以成为作家,然后再是女作家,但是我现在比较无所谓了,因为不管怎么样,女性都是女作家的一个身份,一个标签,随便他们把我们贴在什么地方,也不能改变我们的现状。”
在本场对谈活动中,尤迪特·赫尔曼和翟永明除了谈论女性作家的身份问题以外,还就作品本身进行了朗读分享和创作方法进行讨论。
尤迪特·赫尔曼朗读了她的小说《家》的片段。《家》是尤迪特·赫尔曼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塑造了一位人到中年、回顾过去并创造未来的女主人公。她抛弃了旧有的生活,搬到海边,写信给她的前夫,讲述她在北方的新生活。她开始小心翼翼地交友,尝试艳遇,不知道是否能找到归属,还是要继续前行。尤迪特·赫尔曼塑造的这位抛弃过去的女人,在海边浓烈的风景中,发展出坚韧不拔的精神,并成为另一个人。另外,《家》的中文版将于2023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希望读者朋友们可以耐心等候。
翟永明朗读了诗歌《麦克白夫人》和《十四首素歌》。《麦克白夫人》是写给演员田曼莎的,翟永明分享到:“我当时看到她的舞台语言,在舞台上迸发出的巨大能量打动了我。在生活中她也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女性,她也不是非常漂亮,也不是非常有魅力,但当她上了台以后,跟在台下完全不一样。”《十四首素歌》则是作者与母亲的对话,但其实她不仅仅书写了自己的母亲,也书写了她们那一代女性的命运。
此外,本次活动主持人北京德国文化中心·歌德学院(中国)院长柯理博士,还和两位作家就各自作品中的“留白”进行了讨论。
尤迪特·赫尔曼说自己写作的过程就像是一个纸牌屋,会给读者留一些空间用自己的解读和情绪把空白填上。“其实有时候我在写作的时候,其实是抛出了更多的问题,而不是回答了很多问题。所以经常是留下了很多需要回答的一些地方,而且不留答案。”
而留白的艺术,在诗歌这种文学体裁中显得更为重要了。诗人翟永明认为:“诗歌本身是更自由的一种表达,找到适合的词,表达想要表达的情绪。其实我在读赫尔曼的小说的时候非常有感觉,因为它确实很像诗歌,比如说有大量的留白。就像她说她的小说像建筑,有一些小说是非常流动的,靠故事推动走向。但赫尔曼的小说,我觉得比较重要的地方就是她的小说是靠意象推动的。”
在写作中,不管你是男性还是女性,最重要的是你自身体验到的唯一性。性别不是标签,也不是局限,文学可以包容更多元的声音和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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