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乡 行
12月2日侄子结婚,请奶奶和我回家去吃喜酒,我与母亲多年末回老家,借着这个喜缘回去一趟,一来喝杯喜酒送个祝福,二来也慰藉一下母亲多年来的思乡之情。母亲提前两天就准备了,把棉衣一件件的拿出来,在身上比划,试穿过黑色的,又脱下试暗红的,棉鞋穿穿这双,又试试那双,试来试去的,其实母亲也就是这几套衣服,都是晚辈孝敬的,不舍得穿,平时都叠好放在衣柜里。
起个大早,驾车一路向北。母亲坐在副驾的位子,与我讲着并不古老的故事:说小时候我的外祖父去看眼疾,带她去县城,大老远的就看到县城西北大炼钢铁的烟囱,走了很久才能到跟前;说外祖父过年,总要杀头大猪,西边的从祖兄弟几人赊肉总不还,帐都记在老家的地约书上边,有不少钱(注:我家中的这本地约书,是一本横幅的折叠册,上边记录着解放前外祖父家的地亩数与边界线,林林总总的有四十余亩地,入社后全部并入了村里,这本地约书在外祖父去逝前交给我的母亲,说是散社后可以把地再退回来);说包田到户家里分到一台拖拉机;说我考上了学,急忙忙的送我去坐车,把煮熟的鸡蛋忘给我带了。以至于听的我泪目。听着母亲的絮叨,车子经淮安过徐州到丰县,我告诉母亲车子过县城了,一会就到家,我觉的母亲似乎有了一刹那的紧张,近乡情更怯了。
姐姐在前路边猛挥手,是看到我车子了。我慢慢把车子停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前,姐姐搀了母亲下车。一路往侄子家中走,很多人与母亲打着招呼:大婶子还认得我不? 大奶奶,我是小果妈妈,可还认得我? 大娘看看我,认的不? 母亲与这个拉着手与那个搀着臂,看看左边的,又瞧瞧右边人,母亲多年末回家,一回来搞了个“让你猜猜我是谁”,母亲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哈哈哈哈。
村子大变样了,原来砖基土墙小平房没有了,路扩宽了,路两边的干沟填平种了花草,砌了矮栏,路两边楼房,红墙红瓦,干净又整齐。
我离乡四十余年,期间虽回乡几次,多是匆匆过,是以村中年轻人多不识。进家落座,听乡亲讲村中的故事,说是村里出了个好书记(渠英军书记,岁数应该是比我小的多,记得我在读小学时,他的二哥是与我同学,他在家排行老五),把当年抗战打鬼子,地道战的事迹进行了整理,上报了政府,又与当地的军队连线上,报了东部战区,部队下来人进行了核实,并支援了我们这几个当年牺牲人口最多的村子,给村里建设了冷库,农产品加工厂,浴池等的,现在村里过六十的老人,洗澡都不要钱,政府每月还发钱,日子越来越好。我们这几个村也成了红色圣地,村西正在建烈士纪念馆。还原当年地道战场景,拉动旅游业。村人的讲述简单而了了,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容,心里是对好日子的的感激。这里要说一下,我记忆中的村子:路上是过了脚面的干土,走在上面激起的尘土,象驾了云。树叶上也落了一层土,黄灰中能透出一点绿,说明树还活着。长年干旱,庄稼从种下到收割全靠地头的一口四十多米深的机井。后来姐姐来探望母亲,陆续说过:村边修了大路,交通方便了;南水北调,现在灌溉都用的这水,也不旱了;建设新农村了;村里种洋葱大蒜这几年收成都很好,家家都存了不少钱,等等等等。
我心里却突然的冒出个想法,把老家的旧房子翻新一下,等过几年退休了,回家养老也不错。
2025.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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