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啃硬骨头的人

01

自从参加工作以后，我到丹源市看望过大学同学辛彬旺几回，和他的同学及同事坐在一起，他们满口都是赞誉辛彬旺的话。

辛彬旺从小学到大学，学习一直都很刻苦、认真、努力。他做一般习题正确率不一定每次都十分高，但攻克难题的能力比一般的优秀学生高出许多，老师们对辛彬旺一致评价是：有一股不怕难不服输的钻劲、挤劲和牛劲，是一个攻坚克难的好手。

大学毕业，辛彬旺凭借着自己的优秀，完全可以被分配到省城甚至留校工作，可他偏申请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丹源市。

丹源市人事局的主办干事是辛彬旺父亲的老朋友，他把辛彬旺分到了市科委，辛彬旺说：“我学的是机器制造与设计专业，学就是为了干，不然学那干什么。”无奈，二次又把辛彬旺分配到了原国营丹源市机械厂（现丹源机械有限公司）。

四十多年来，辛彬旺在丹源市机械厂凭借着一股子钻劲、挤劲和牛劲，总能解决别人不易解决的难题，总能攻克别人不易攻克的难关，取得了一系列成绩，获得了一个个荣誉，为丹源机械有限公司在市场中立于不败之地和高质量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

毕业四十三周年同学聚会，充盈着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氛围。酒使好几个同学的话匣子一经打开，便有了奔涌不息之势，与我同住在唐韵宾馆31018房间的辛彬旺，一贯言语极少，却与我没完没了地说起自己工作上的小事。

02

国家在成功完成对农业的改革之后，着手开始对国有工业企业进行改革，中小国有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大挑战。

丹源机械厂原本是定点生产农业机械和服务于本市工农业生产设备维修配件生产的国有企业，因受工业改革和南方崛起的私有企业的冲击，本来红红火火的厂子，一下子承受起了激烈市场竞争的冲击，渐渐地生产量不够饱满。

从丹源机械厂调到丹源市工业局任副局长的黎锦书，对丹源机械厂干部们说：“面对大变局，要分析清形势变化，看准地域市场优势，把地域市场优势转换为我们的生产优势，才有利于推动丹源机械的发展。丹源市矿山企业众多，只要能为丹源的矿山企业服务好，别说一个丹源机械厂，就是三四个丹源机械厂也不愁生产负荷不饱满，前提是必须解放思想，提升服务能力、服务水平、服务质量。”

黎锦书在丹源市工业局的会议上多次呼吁：“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于我们丹源市的工业企业，凡在丹源地域内能相互解决的问题最好不要出市。比如说丹源市机械厂既需依赖于各企业的支持而发展，同时也对各企业设备的及时维修保养起着重要的作用，相互不能轻视，才能推动共同发展。”

丹源市镍矿拟建镍铜浮选分厂，经市工业局协调其所需搅拌机、皮带输送机、斗式提升机、螺旋输送机、圆盘给料机、浮选机等均由丹源机械厂设计生产提供，价格不得高于专业生产厂家售价。

丹源机械厂派技术人员在多次深入本市的几个选矿厂考察之后，召开技术任务分配会，除辛彬旺出差没有表态外，其余技术科人员一致认为，丹源市机械厂不具备设计、生产浮选机的能力。

辛道弘厂长单独听取了辛彬旺对设计生产浮选机的意见。辛彬旺说：“只要我们能够见到排空液体的浮选机，或许设计浮选机就不存在问题。”只因为这一句话，浮选机设计的任务就落在了辛彬旺肩上。

辛道弘派辛彬旺到金墩城钼业公司考察，在拜访丹源乡党——金墩城钼业公司浮选分公司书记刘振民时，意外发现他家有不少关于浮选方面的藏书，随借了一本《矿山浮选设备》，如获至宝，拿回下榻的宾馆，连夜重点攻读关于机械搅拌式浮选机的章节，系统性地研究学习了机械搅拌式浮选机的结构、原理、重点部位关键尺寸的控制和性能调试要点等内容，一下子使辛彬旺如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对设计生产浮选机的有了的自信。

幸运得很，辛彬旺碰巧遇金墩城钼业公司浮选分公司的一组XJ5A型机械搅拌式浮选机正在排空检修，XJ5A型正是辛彬旺要设计生产的型号。在刘振民书记的介绍下，辛彬旺对XJ5A型机械搅拌式浮选机轮廓尺寸和重要零件尺寸进行了测量。

攻克技术难题有风险。有技术人员奉劝辛彬旺，别承担浮选机设计，若出现较大的失误，会影响到一生。辛彬旺以厂长说了“只可进，不可退，不可拒绝”为借口，封了好心同事规劝的嘴。

辛彬旺对设计XJ5A型机械搅拌式浮选机寄望于100%的成功，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给在深圳打工的好朋友黄发喜打去电话说：“我打算十月份后来深圳打工，请为我物色几个可应聘的单位。”

辛彬旺设计的XJ5A型机械搅拌式浮选机图纸，投入生产加工制造未出现一处错误，并顺利组装成功。

加水试验，辛彬旺脱去外衣，只穿裤头，钻进水里去用身体感受每一个部位液流的方向和液面下液流翻腾的剧烈情况，观察液面的平稳程度，并用微调阻流板的方法予以不断改善。

加水、放水、调整，再加水、再放水、再调整……整整两天时间，辛彬旺依然对浮选机的性能不够满意。

西边的彩霞如火烧着天，好像也在烧着辛彬旺焦虑的心，就在这时，身在水里的辛彬旺，突然听到市工业局总工张福民说：“呀！这性能咋真好，水面好平稳。”这一句话标志着浮选机设计、生产质量通过验收。

辛彬旺木讷地从水中抬起头，看见黎锦书、张福民、辛道弘等人围着浮选机站着，不知所措。

“出来，穿好衣服，你也太扎实了，该好好睡一觉了。”黎锦书对辛彬旺说。

XJ5A型机械搅拌式浮选机，在丹源市镍矿镍铜浮选分厂投入生产后，运转平稳，性能良好，受到工业局领导和镍矿干部职工的一致好评。

03

“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用这话不是在描述某个男人花心，而是在描述国营丹源市机械厂新产品开发的紧迫性。

丹源市机械厂技术研究室先后派出3拨人员，奔赴国内不同地方，进行市场调研，均没有挖掘到适合于丹源市机械厂开发的新产品。

丹源市机械厂各部门一致的建议，新品开发当出重拳，辛道弘厂长若亲自出马，带领技术人员去大市场上，走一走，看一看，一定会有可喜的收获。

1987年春天，辛道弘厂长领着辛彬旺去沿海一带考察。鉴于辛厂长与辛彬旺同姓，且年龄符合父子、叔侄关系，临行前辛彬旺建议，辛厂长扮成一个寻求投资发展的市场调研者，自己则扮成辛厂长的一个好吃懒做不求上进的侄子。辛彬旺之所以这样建议，是为了易于摆脱所到之处许多礼节性的束缚和防范，以便有利于搜集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和资料。

踏破铁鞋，千寻百找。辛道弘以混凝土预制厂老板的身份来到了M市新兴建材机械厂，该厂生产的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引起了辛弘道和辛彬旺极大的兴趣，辛弘道和新兴建材机械厂销售科人员在畅谈着混凝土砌块的发展前景、混凝土砌块的原材料配方及混凝土砌块机的操作要领等，辛彬旺看上去像是一个没有成熟的大孩子，将头撇向一边，好像辛弘道谈的事与自己没有丁点关系。不大一会儿，辛彬旺还出了销售科门，一头钻进生产车间，东转转西看看，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就像大儿童进了玩具市场一样，看啥啥新鲜，看啥啥稀奇，直到销售科人员领着辛弘道来找辛彬旺，辛彬旺才恋恋不舍似的跟着辛道弘回到了宾馆。

“从新兴建材机械厂订台砌块机测绘，还得一年半时间才能供货。”辛道弘说。

“再去谈谈，看能否提前，也好让我到车间再仔细看看。”辛彬旺说。

二次从新兴厂回到宾馆，辛弘道叹了口气说：“供货期一年半，提前不了。”

“考虑自行设计吧。”辛彬旺说。

“谁行？”辛道弘直愣愣地盯着辛彬旺问。

“年龄大点的技术人员都行。”

辛道弘睁大眼睛又盯了辛彬旺一会，没有接话。

在返回丹源的列车上，辛道弘又问辛彬旺：“你说砌块机能自行设计，谁能？”

“年龄大的技术人员都行。”

“你行不？”

“不行。能力不强，经验太少。”

“就你！”

“我……”

“就你，别推辞。设计需要多长时间？”

辛彬旺盘算了一会说：“包括设计砌块机图纸、制定工艺、设计工装等，按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算，大约需要40天。”

“别太劳累，工期按45天吧。”辛道弘说。

回到丹源机械厂，召开新产品开发专题会议，在辛彬旺向大家汇报市场考察概况之后，座谈分析开发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的可行性，大家一致认为，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是个好产品，市场前景看好，值得尽快开发。

“自告奋勇，谁愿承担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图纸、工艺、工装夹具的设计任务，前提是派到新兴建材机厂去看看。”沉默，足足5分钟，辛道弘接着说：“既然没有人自告奋勇承担这项任务，那就由我安排吧，安排到谁，不许推辞。”

“辛彬旺，由你承担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图纸、工艺及工装的设计任务吧。”沈道弘说。

“我，太年轻，能力……”辛彬旺说。

“不说了，就这么定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年轻不能成为拒绝接受任务的理由。”辛道弘接着说：“要是大家没意见的话，散会！”

“没意见。”参会人员齐声说。

辛彬旺对设计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图纸及工艺装备信心满满。辛彬旺在新兴建材机械厂转悠时，看似无心，实是有意，他要么伸伸手掌，要么拉拉衣襟，要么将衣服靠近砌块机看看……看上去像个傻瓜似的在玩耍，实际上他是在利用手掌及其衣服上各部位的特征尺寸（如指头长宽及指节纹路距离，口袋、纽扣大小与间距等）在测量砌块机及其零件的轮廓尺寸和关键尺寸，并将其背诵着刻入脑子，等回到宾馆，再用卷尺或卡尺从身上量取砌块机零件的结构尺寸，就这样，等辛彬旺在要离开M市时，关于砌块机及其零件的关键结构尺寸已在他的脑海里形成雏形而定格，并时不时地撞击着大脑神经，涌动着能够衍生更多尺寸的冲动。

辛彬旺在夜以继日地忙碌着推敲，计算，绘制砌块机图纸。他总会忘记吃饭或睡觉，常常被辛道弘催着回家吃饭或休息。有时，辛彬旺凌晨两三点刚睡下，忽然觉得哪儿结构设计不够合理，一骨碌披衣起床，来到办公室，重新推敲、计算、绘制图纸，直到天亮。

辛彬旺设计的砌块机全套图纸，通过审核和生产验证没有出现任何差错，生产的样机经过一次性性能测试顺利通过，达到预期目标效果。

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一投向市场，就受到了众多水泥预制厂（场）的青睐，在1987年的销售收入中，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的销售份额就占到了总销售额的三分之一以上。

“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新品开发，不可停歇，辛彬旺在完成XYQⅢ型混凝土砌块机开发之后，紧接着就着手设计开发砌块机系列产品，以期推动丹源市机械厂有更大的发展。

04

丹源机械有限公司（原国营丹源市机械厂）先后3次趁业务人员办其他事之便，顺道去向鸿兴化工有限公司讨要机械配件加工费，鸿兴均答复：“没钱”，更可气的是第3次丹源机械景副总上门，鸿兴化工汪副总依然理直气壮地说：“没钱”，连一杯水也没给景副总倒。

腊月23日，丹源机械总经理辛道弘派外协部部长辛彬旺去向鸿兴化工公司追债，辛彬旺心若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对要这笔钱没有丁点把握，但绝不能只被“没钱”二字轻易打发，他想，得使点儿招。

鸿兴化工是西安市长安区高鸿租用丹源市化工有限公司的闲置车间创办的小型化工厂，按照常规，鸿兴化工公司欠丹源机械6000元，够不上派专人讨要的标准，前3次只是派去丹源化工办事的业务员，顺路去鸿兴催一催结账的事，结果被鸿兴的态度惹恼了，才第4次派专人辛彬旺去讨要，辛道弘总经理有点啃不下硬骨头誓不罢休的意思。

辛彬旺来到了鸿兴化工，听从会议室刚出来拿资料的鸿兴化工汪副总说：“高总正在开班组长以上干部会议，才开，要议的事较多，可能你等不及。”辛彬旺说：“来了，那我也得到会场向高总打个招呼，拜个年，不然礼节上不通。”汪总说：“高总脾气不好。”辛彬旺说：“我不会让高总生气的。”辛彬旺说着就推门进入了会议室，在门里站定。

“你谁呀？没看到正在开会吗？进来干什么？出去。”高鸿总经理止住会议讲话对辛彬旺说。

“我是丹源机械外协部的辛彬旺，非常感谢鸿兴化工对丹源机械的支持，特来向您致谢，不巧遇上开会，又听说贵公司明天春节放假，年前不对您说声祝您春节快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故有打扰特此致歉！”接着辛彬旺向高总拱拱手说：“祝高总春节快乐！祝各位领导春节快乐！”

“谢谢，也祝您春节快乐！”高总说。

“谢谢！贵公司欠我公司几千块配件加工费，半年了，一直没能兑付。几千块钱，应该对你我公司来说都是个小数字，给与不给都不是大事，如若贵公司真有困难，那就啥时有了啥时给。”辛彬旺顿了顿继续说：“丹源机械虽然规模不算大，但在丹源市是加工类别最为齐全的机械加工企业，常常哪家企业生产线上有零件突然失效，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来我们单位，以最快的速度加工个配件，甚至夜晚连轴转，配件价值几百、几千元，却挽回的是几万乃至几百万不能停产的经济损失……”

高总打断了辛彬旺的话问汪副总：“在丹源机械加工配件了吗？”

“加工了。”王副总说。

“配件呢？”

“装在设备上了。”

“多长时间了？”

“快4个月了。”

“那为什么不给付款，叫出纳，给转账。”高总拍着桌子说。

鸿兴化工的出纳开好转账支票，交予了辛彬旺。

05

丹源机械有限公司售后服务部接到大江机床有限公司来电：“我公司正在研制的飞机用加药机，配套贵公司ZWD2型减速机，试机中出现周期性严重抖动现象。我公司组织三十多名技术人员，对加药机设计进行分析，一致认为加药机设计合理，不会因设计原因出现抖动问题，其抖动只会是来源于减速机;组织三十多名安装人员对加药机进行全面检查分析，一致认为安装合理到位，不会因为加药机安装不当而出现抖动现象，抖动一定是因减速机存在质量问题；组织三十多名检测人员，对加药机进行了三十六项检测，一致指向因配套贵公司减速机输出轴径向跳动30多丝（1丝=0.01毫米）而导致加药机严重抖动。请贵公司速派技术人员前来解决问题。”

丹源机械有限公司对公司内库存的所有ZW2型减速机输出轴径向跳动进行检测，其检测结果均不超过6丝，完全符合国标不大于7丝的要求。

丹源机械有限公司决定派总工辛彬旺前往大江机床有限公司解决减速机售后问题，辛彬旺不情愿去，其理由是：“大江机床有限公司是国内重型机床的龙头老大，我的技术能力无法与他们的技术人员相比，我担当不起此重任。”

“你能力不行，还有谁行，让辛老大（总经理）去？”技术副总詹文武说。

大江机床有限公司研发部部长宁银夏领着辛彬旺来到加药机安装调试现场，这里早已有近百人围着加药机站着。

启动加药机后，出现周期性抖动，辛彬旺仔细观察，认为抖动是因为两顶杆顶动加药地板不同步造成的，抖动周期也与顶杆运动周期相一致。

“辛工，您认为？”宁银夏问。

“顶杆机构……”不等辛彬旺把话说出口，围着加药机旁的一拨人便七嘴八舌的发话了，“这设计先进”“结构合理”……

“辛工，你认为问题是？”宁银夏又问。

“顶杆调试……”未等辛彬旺把话说全，围着加药机旁的另一拨人又乱嚷嚷着发话了：“安装到位”“精细合规”……

辛彬旺意识到，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触及到围着加药机站的某一拨人的利益，都会受到他们的语言夹击。辛彬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或冲突，决定静观其变，闭口不言，等待能够发话的时机。

宁银夏几次启发辛彬旺分析问题，辛彬旺总是对着宁银夏尴尬地笑笑，笑而不语。

时间过去大约十多分钟，忽听有人低声说：“李总工来了。”只见围着加药机站着的人“哗”地让出了一条道，一个高个男人，昂首挺胸地向辛彬旺走来。

“你好，辛工，一路辛苦，我叫李世民。”李世民握着辛彬旺的手说：“您认为造成抖动的原因是？”

辛彬旺做了下按的手势，示意让打开加药机电源开关。

在两顶杆接触加药地板的瞬间，辛彬旺给李世民指了指顶杆接触加药地板的位置，又做了加药地板倾斜颤抖的姿势。李世民转身握住辛彬旺的手说：“走，到我办公室喝茶去。”

在李世民办公室，再也没提及加药机和减速机的质量问题，只是相互拉了拉家常。

李世民叫来工作人员吩咐道：“给辛工备两盒枸杞、两盒大枣，通知各部门及各分公司陕西籍的负责人来同我陪辛工吃顿饭。”

辛彬旺就这样在不动声色中，用最简单的方法，寻找到了属于大江机床有限公司的安装质量问题，妥善解决了飞机加药机的抖动问题，良好地完成了售后服务任务。

李世民表示，他会向公司建议，Z系列减速机将全部从丹源机械有限公司订购。

06

辛彬旺退休了，依然被丹源机械有限公司返聘使用。

四川（新建）巴蜀化工有限公司来电：“本公司购买贵公司ZLD8型减速机48台，使用3-8天相继30台减速机出现抱死或噪声特大的质量故障，请速派人前来协商解决事宜。”

丹源机械有限公司针对巴蜀化工故障召开专题研讨分析会，大家一致认为，故障原因一定为“选型配套不当或工作机存在严重质量问题”造成。

新任总经理华文昭对辛彬旺说：“辛工，这还得辛苦您带人走一趟？”“行，没问题。”辛彬旺爽快地答应了。

辛彬旺在巴蜀化工杨副总的带领下，到生产现场查看。48台ZLD8型减速机全部安在只有一个支点的搅拌支架上，搅拌轴下伸5m左右。启动搅拌装置，发现搅拌轴轴伸端叶轮径向摆动50-100mm,辛彬旺认为这个径向摆动就是造成减速机损坏的主要原因。

辛彬旺和巴蜀化工相关人员坐在一起分析故障原因，巴蜀化工相关人员一口咬定：减速机故障是因减速机制造质量问题造成的。辛彬旺问判定属减速机制造质量问题造成的证据是什么，他们说减速机出现故障就是证据。辛彬旺说：“牛顿说过，给个杠杆能把地球撬起来，5m长的搅拌轴，轴伸端摆动50-100mm，若是一根高频撬动的杠杆，怎能不撬坏减速机内的轴承，幸好减速机外壳还没有破裂。”

打开故障减速机，正好应验了辛彬旺的判断。杨副总问修复方案，辛彬旺说：“更换轴承，重新加工搅拌轴。”杨副总又问：“搅拌轴有没有修复的可能？”辛彬旺说：“有，把搅拌轴夹到车床上校一校才能判定有没有修复的可能。”经过检测校验，搅拌轴同心度不存在问题，焊在搅拌轴上的联轴器连接法兰端面与搅拌轴轴线垂直度不合格，经车削修复达到了合格要求。

在要离开巴蜀化工回丹源机械时，杨副总连连道谢，谢谢辛彬旺为巴蜀化工挽回了48根大轴20多万元的损失。杨副总塞给辛彬旺一个红包，辛彬旺推让着没接，他说：“能为你们解决好问题，是我的职责。”杨副总邀请辛彬旺登峨眉山，亦被辛彬旺拒绝了，辛彬旺说：“近期，丹源机械还有许多事等着去做。欢迎你有机会来丹源，我陪你。”

07

辛彬旺与我分享毕工作的点点滴滴，天已大亮，我与他依然毫无睡意，便闲聊了起来。

“看上去，你身体还很不错，还可以再干几年。”我说。

“还行。糖尿病、冠心病，刚做过心脏置放支架手术。”辛彬旺说。

“那就别上班了，65岁了，还费那神干啥，身体重要。”我说。

“唯工作最能令人充实、愉悦、自在，愉悦是一剂最好的保健药，有工作干就是康养生活。就像你一样，笔耕不辍，收获快乐。”辛彬旺说。

“充实、愉悦、自在”是退休人员的普遍缺失，我很羡慕辛彬旺，他的心还很年轻，还在执着地为社会创造价值，彰显自我价值。

午休时，辛彬旺接了个电话后说：“丹源市钒业有限公司明天召开生产线改造研讨会，邀请我参加，我得先回丹源去了。”

辛彬旺除为丹源机械有限公司攻克技术难关外，还在为丹源市及其之外的企业攻克在设备设计、制造、维护保养方面的技术难关，我极为欣赏辛彬旺善于啃硬骨头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