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邀功请赏密告御状,巧作安排化险为夷
这天上午,言公然和言思华叔侄两人正在练武,两人对打得正欢,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官府派清兵来捉拿逃犯了,还是那个黑雷公带了清兵来的。黑雷公说,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那天晚上,他带着那两个人正往京城送,被牛头山的人劫持走了,那一大一小两个人是乱党言多余家的人,是要犯,是西太后老佛爷要抓捕的乱党分子。
黑雷公是沧州地区排得上号的恶霸乡绅,也是一个地痞流氓。黑雷公家有田地百倾,都是他强取豪夺霸占来的。老百姓种了他的田地,不管丰年还是荒年,不管收多收少,必须交了他家的地租,交不出来就写下欠条借据,来年加倍偿还。黑雷公就是像滚雪球一样盘剥乡民,老百姓被他压榨得喘不过气来,苦不堪言。老百姓除了遭到黑雷公的盘剥压榨,还要承担官府的苛捐杂税,老百姓被逼得走投无路,民不聊生,有的只得上山做起打家劫舍的营生。可是,这些人不会武功,也不会舞刀弄枪,那些像该死的黑雷公一样的有钱有势的,都练过武功,家里还养着家丁打手,保家护院。黑雷公练过武功,使一对双锤,舞动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号称有雷霆万钧之力,凡是到他家来打劫的,都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空手而逃。牛兆春、牛兆夏和牛兆秋牛氏三兄弟,不相信黑雷公有多高的本事,他们三兄弟想会会这个黑雷公,也顺便教训教训他,让他不要过分张狂。谁说当方没有人对付得了黑雷公?牛氏三兄弟就不信这个邪!
那天晚上,天空没有月亮,星光稀落,天显得有点黑,牛兆春、牛兆夏和牛兆秋牛氏三兄弟,带着牛头山的众弟兄想去会会这个黑雷公。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黑雷公追赶着两个人,要把哪两个人捆绑了送京城西太后那儿去论功请赏。牛氏三兄弟挡住了去路,叫黑雷公把两人丢下。黑雷公认为这些人都是跟往常一样的小毛贼,根本就没有把牛氏三兄弟放在眼里,他只要大喝一声,舞动双锤,三两锤就把这些人打得鼻青脸肿,丢盔弃甲,狼狈逃走了。
黑雷公不知道牛氏三兄弟的厉害,不知道牛氏三兄弟的来路,低估了牛氏三兄弟。黑雷公万万没有想到,牛氏三兄弟的武功如此高强,那刀法、鞭术、棍路都练得如此精妙,都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牛兆春的峨嵋刀法堪称一绝,他刀刀见招,又刀刀能让敌手致命。牛兆春运气发功,左转右突,东躲西闪,游走飘忽,忽而挺身而出,忽而矮身虚晃,轻柔灵活;忽而举刀砍你的头颅,忽而挥刀砍你的双腿,让敌手招架不住,败下阵来。老二牛兆夏的武当神鞭,甩得挥洒自如,绝招多多,令人叹服,他那“乌龙试水”的招式,一鞭子甩出,直奔敌手的头顶,鞭梢上还系着一枚锋利的铁钉,敌手要是躲闪不及,那枚锋利无比的铁钉,就会不偏不倚击入敌手的天灵盖,叫敌手命归西天。牛兆夏的那“青藤缠树”的招式,也很厉害,他先是虚晃一鞭,骗过对手,转而朝对手猛抽两鞭子,在对手防范闪躲时,他又一鞭子横扫过去,敌手躲闪不及,两条胳膊连同身子,就被鞭绳死死缠绕起来,使对手动弹不得。牛兆夏再顺势用力一拽,就会使敌手跌出老远,功夫差一点的对手,就会跌个狗吃屎。老三牛兆秋的“少林棍法”也很了得,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根十八斤重的大铁棍,在他手上运转自如,他步伐轻盈如飞,快速多变,玩起铁棍来就像孙悟空玩金箍棒一样,虎虎生风,敌手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却不见棒形人影,敌手无法接近他,稍不留神,他一个“游蛇出洞”,趁虚而入,铁棍直奔你的咽喉,你要是闪躲不及,立时三刻就会命归黄泉。
牛氏三兄弟的武功十分了得,牛兆春的“峨眉刀法”精准犀利,出神入化;牛兆夏的“武当神鞭”神秘莫测,绝活多多;牛兆秋的“少林棍术”快捷生风,绝妙无比。他们牛氏三兄弟的武功高超玄妙。他们十分巧妙地把峨嵋派、武当派和少林派三家的功夫揉合在一起,创造了自成一体的牛头山派的武术门派,这在沧州地界恐怕无人能出其右了。那天晚上,黑雷公指望自己有把握战胜牛氏三兄弟的,他跟牛兆春战了二十几个回合,结果因为差距太大,他败给了牛兆春。黑雷公的十几个家丁蜂拥而上,也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地败下阵来。黑雷公自己败得很惨,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要不是牛兆春手下留情,恐怕难保性命。后来黑雷公在家中躺了十几天,才养好伤病。
黑雷公躺在床上养伤,整天唉声叹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找牛氏三兄弟报仇雪耻,可是牛氏三兄弟的武功都在他黑雷公之上,自己没有这个能耐去寻仇。他想,你们牛氏三兄弟把他黑雷公打伤了就不说了,谁让自己的武功不如人家呢?可是牛氏三兄弟千不该万不该,把他准备用以到西太后老佛爷那儿去论功请赏的两个人质劫持去,那是他用以升官发财的筹码,如果把那两个西太后老佛爷正在追捕捉拿的人犯,交到西太后老佛爷那儿,西太后老佛爷或许赏他个一官半职,岂不妙哉?牛氏三兄弟实在可恶,他黑雷公盼来了升官发财的机会,被牛氏三兄弟打破了。那个言公然和言思华,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感到他们行为蹊跷,便断定他们就是西太后老佛爷正在追杀抓捕的那两个人,就是朝廷钦犯。牛氏三兄弟也太胆大包天了,胆敢劫持窝藏那个乱党分子言多余的儿子,刺杀清兵的要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几天他养好伤后,一定去报官,或者亲自上京城去面见西太后老佛爷,把他遇到的情况禀报西太后老佛爷,让西太后老佛爷亲自派清兵来拿你们牛氏三兄弟问罪!
黑雷公伤病养好了,吃了牛氏三兄弟的亏,总是耿耿于怀,难以磨灭,他窝着一肚子的火,闷着满腔的气,他要发泄火气,出口恶气。黑雷公觉得上京城觐见西太后老佛爷,借助西太后老佛爷的权威和力量来出这口怨气恶气,也顺便找回升官发财的机会。他黑雷公斗不过打不过牛氏三兄弟,就上朝廷去告御状,状告牛氏三兄弟窝藏西太后老佛爷正在追捕捉拿的人犯,这是死罪。
黑雷公的老婆叫陈竹娥,向来胆小,每次见到黑雷公与人打斗,都吓得索索发抖,总是劝告黑雷公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要黑雷公不要逞强好胜,总觉得自己了不起,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得罪的人多了是要吃亏的。陈竹娥听说黑雷公要去状告牛氏三兄弟,心里急了,她说,你黑雷公不是牛氏三兄弟的对手,吃点亏就吃点亏吧,留着一条命就是万幸中之万幸了,不要再去惹是生非了,自找麻烦,自寻苦吃了。陈竹娥也知道“伴君如伴虎”,如今那个西太后老佛爷,把光绪皇帝都抓起来软禁起来了,除了那个跟着她鞍前马后地伺候她的那个奴才李公公李莲英的话,她能听得进,她还能听谁的话呢?你雷洪是什么人?一个乡村的小小的员外庄主,西太后老佛爷就是当今的武则天,是当今的女皇帝,她能听你的话,相信你说的话?如果西太后老佛爷真的听了你黑雷公的话,派了清兵到牛头山去搜查抓捕人犯,搜查出来了,抓捕到了,你雷洪人赃俱获,倒也罢了,话就好说了,你黑雷公可能还能得到西太后老佛爷的褒奖,说不定还能捞到个一官半职,遂了你黑雷公的梦寐以求的心愿。可是,万一搜查不到,抓不到人呢?西太后老佛爷以为你黑雷公是骗她忽悠她。西太后老佛爷就是当今的皇上,她的脾气大大的,火气旺旺的,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要是冲冠一怒,她能饶了你黑雷公吗?不判你个欺君之罪?退一步说,就是原谅了你黑雷公,不要你雷洪的性命,可你雷洪落得里外不是人,两头不讨好。你得罪了牛氏三兄弟,你黑雷公担当得起吗?那天晚上,你雷洪斗不过牛氏三兄弟,牛氏三兄弟手下留情饶了你一命,这回他们牛氏三兄弟还能饶了你黑雷公吗?黑雷公的老婆陈竹娥奉劝她的丈夫黑雷公说:“雷洪呀,你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你就在家好好养伤,安心过日子吧!”
黑雷公听了生气地说:“这是妇人之见,鼠目寸光,胆小怕事!”
陈竹娥也生气地说:“我是妇人之见?胆小总比你胆大妄为好,事情不到你头上,你是不知道痛的,一旦惹祸上身了,闹出事来了,到那时候你就会感受到我说的话的分量了!”
黑雷公哪里听得进他老婆的话呢?他自信地说:“我这口气,咽不下去。那个言公然和言思华在我手里,眼睁睁地被牛氏三兄弟带走了,他们还能把他们两人藏到哪里去呢?”
陈竹娥没好气地说:“你带了清兵去,就能搜查到人啦?”
黑雷公诡谲地说:“人不知鬼不觉,来他个突然袭击,抓他个措手不及。”
陈竹娥倒是个善良仁义的女人,她再三劝告自己的丈夫黑雷公,让他改邪归正,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要少管闲事,不要往死路上走。黑雷公无论如何是听不进他老婆陈竹娥的劝告的。黑雷公一意孤行,我行我素,非要出这口气,还做着升官发财的黄粱美梦。人们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他黑雷公朝中无人,哪里有官做呢?人家都是十年寒窗苦才考上功名的,黑雷公从小就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喜欢斗殴打斗,整天到晚舞刀弄剑,抡锤挥棒,家里人都不看好他。后来黑雷公阴错阳差练得一身武艺功夫,他想做官又没有门路,做不到官,就凭借他的一身武功,横行乡里,成了一个霸主一个员外,一个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黑雷公的老婆陈竹娥也是他抢占来的民间美女。
黑雷公做梦都想做官,他认为当了官就能发更大的财,可就是找不着门路。那天晚上,家中突然来了两个讨饭的,他一看两个讨饭的,从衣着打扮上看,并不像讨饭的,倒像是逃难的。黑雷公知道,进来几天,西太后老佛爷正在追杀乱党,派清兵追捕两个逃犯,这两个人是不是西太后老佛爷要追捕的乱党或是逃犯呢?当时黑雷公就把言公然和言思华两个来他家讨吃的,捆绑扣押起来,准备押送京城。谁知半路上杀出个陈咬金来,被牛氏三兄弟劫持走了,坏了他黑雷公的好事。黑雷公越想越气,就到京城去告御状了。
黑雷公想得也很周到,他没有带兵器。他知道不能带兵器,带了兵器万一被当作刺客抓起来,必遭杀身之祸。不过,黑雷公想得也太美了,这皇宫也是随便进的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一个无官无职的乡村员外根本就进不了皇宫。这告密的事,其实只需到沧州府擂鼓三通,招进府衙公堂,把事情说了就行了。可是这个黑雷公官迷心窍,财迷心窍,他生怕沧州府里的官员抢了头功,自己便偷偷地糊里糊涂地跑到京城来告御状了。
黑雷公在皇宫门前游荡,来回走了几趟,谁也不理睬他,他想硬着头皮朝皇宫里闯,刚接近皇宫的大门,就被守门的清兵轰走了。黑雷公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就在离皇宫远远的偏僻的地带守候着,企图等待机会。黑雷公就这样每天都来到皇宫门口,站的远远的,守候着,守候着,一连守候了几天,都看到朝廷的大小官员来上朝下朝。他心里羡慕的痒痒的,但他也没有等到进入皇宫的机会。他始终进不了皇宫,急的一会儿扰头,一会儿抓耳,心里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晕头转向。
功夫不负有心人,黑雷公终于等来了机会。这天上午,他远远地站在皇宫门口,怀着焦躁的心情,两眼紧盯着前方,望眼欲穿地瞅着皇宫里。这时候,突然有一队人马,打着旗锣鼓伞,抬着骄子,鸣锣开道,被穿着黄色马褂的清兵簇拥着出了皇宫。那个走路行止不男不女的,说话一味的奶奶腔的太监,扶着轿杠摇头摆尾地走来了。黑雷公心里一惊又一喜,他断定这一定是跟着西太后老佛爷鞍前马后伺候西太后老佛爷的李公公李莲英,这轿子里坐的也一定是西太后老佛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能见到西太后老佛爷了,心里喜不自胜。
李公公李莲英扶着轿杠,操着半男半女的奶奶腔的声调喝道:“老佛爷要出行,大家快让道!”
街道上的行人,都纷纷让道靠边,不敢走动。黑雷公看了心里有点紧张,但他必须要冒死靓见西太后老佛爷,不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于是黑雷公壮着胆子走上前朝路上一跪,他正要开口,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李公公李莲英大声骂道:“这是谁拦在轿子前面的,不想活啦?”
黑雷公大着胆子说:“草民有冤情。”
李公公李莲英说:“你有冤情去地方官府去说,老佛爷要出行的。”
黑雷公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仍然低着头说:“草民的冤情要对老佛爷说。”
李公公李莲英喝道:“大胆,快让开,快滚开!”
西太后老佛爷坐在轿子里听了,便对李公公李莲英说:“小李子,是什么人在轿前喊冤的?”
李公公李莲英说:“启禀老佛爷,是一个大胆刁民,说他有冤情要对老佛爷说。”
西太后老佛爷说:“既然他有冤情,就带他进宫去说吧!”
李公公李莲英说:“启禀老佛爷,奴才以为没有必要,这要耽误您的出行的。”
西太后老佛爷说:“今天就不出行了,回宫吧!”
“嗻!”李公公李莲英立刻吩咐调转轿子,叫几个清兵押着黑雷公,在旗锣鼓伞和清兵的簇拥下,又浩浩荡荡回宫去了。
西太后老佛爷威风凛凛,咄咄逼人地坐在椅子上,两边站着宫女,殿前列队站着两排清兵。李公公李莲英阴阳怪气地站在西太后老佛爷的左边,伺候着西太后老佛爷,眯着一对小眼睛,瞅着黑雷公严肃地说:“雷洪,你还不快拜见老佛爷?”
黑雷公跪在殿下,西太后老佛爷的面前,怯生生地说:“草民雷洪扣见老佛爷千岁,千千岁!”
西太后老佛爷说:“下面跪着的是什么人?”
黑雷公慌忙说:“启禀老佛爷,草民是沧州雷洪。”
西太后老佛爷说:“你是沧州来的,你大老远跑来有何冤情?”
黑雷公不知什么原因,是紧张呢,还是见到西太后过分激动呢?他不知从何说起了,半会儿没有开口说话。
李公公李莲英提醒说:“雷洪,老佛爷问你话呢,快说!”
西太后老佛爷笑着说:“一个乡民,也难怪他,没见过世面,你让他想好了再说。”
黑雷公说:“老佛爷,草民有冤情——”
西太后老佛爷说:“有冤情你怎么不到沧州府去说?”
黑雷公说:“启禀老佛爷,我是来告密的。”
西太后老佛爷惊异地问道:“告密?你告什么密?”
黑雷公清了清嗓子说:“启禀老佛爷,我抓到了那两个一大一小的朝廷钦犯。”
西太后老佛爷惊喜地说:“是那个乱党言多余的儿子?”
黑雷公说:“启禀老佛爷,大概就是那个乱党言多余的儿子。”
西太后老佛爷问道:“人呢?”
黑雷公沮丧地说:“我准备送京城来,在路上被人劫持走了。”
李公公李莲英听了喝道:“雷洪,你怎么说话啊?掌嘴!”
西太后老佛爷说:“小李子,你让雷洪说下去。”
黑雷公就把那天晚上,他扣押了两个鬼鬼祟祟来他家讨饭的两个嫌疑人,后来不慎被他们翻窗子跑了,他带着家丁追了去,准备把那两个逃犯捆绑了送到京城来,不巧在路上碰到牛氏三兄弟,把人犯劫持走的情况一一地说了。”
西太后老佛爷很感兴趣地问道:“那两个人姓什么?是不是我们要抓捕的那两个人?”
黑雷公心里一凛说:“启禀老妇爷,当时我怕惊动他们,就没有问他们姓什么叫什么。他们是一大一小。”
西太后老佛爷说:“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我们要抓捕的那两个逃犯?”
黑雷公被西太后老佛爷问得无话可说,便随心所欲地回答道:“启禀老佛爷,我看就是那两个人,他们就是老佛爷要抓捕的逃犯。”
李公公李莲英又喝道:“雷洪,你怎么说话呀?找死啊!”
西太后老佛爷说:“既然雷洪说那两个人是逃犯,小李子,就让雷洪带人去把那两个人犯抓来审问!”
李公公李莲英说:“嗻!,老佛爷,奴才这就去安排人跟雷洪一道去拿人。”
西太后老佛爷说:“雷洪,你起来吧!”
黑雷公无师自通地“嗻”了一声:“谢老佛爷!”
李公公李莲英调派了一些清兵,由黑雷公带路,暗暗地来到牛头山。黑雷公告密,西太后老佛爷派清兵来牛头山搜捕捉拿,这些情况早在牛氏三兄弟的预料之中,他们牛头山早就做好了准备,做好了安排。牛兆春在牛头山上最隐蔽的地方,筑了一道暗道,遇到情况就请言公然和言思华他们叔侄两人藏匿在暗道中,这都是要掉脑袋的事,不可疏忽大意。他每天派人在牛头山上巡逻放哨,防范清兵突然袭击,来牛头山搜查,一旦发现情况,便立刻通报,只要清兵搜查不到言公然和言思华他们叔侄两人,就不能拿我们牛头山怎么样?牛头山的弟兄,可都是习武之人。
这天,牛头山的两个巡逻和放哨的弟兄,隐隐约约看到山下有一些人在走动,等这些人爬山时,发现是来搜山的清兵。一个弟兄继续监视动静情况;另一个弟兄就去报告了牛氏三兄弟。牛兆春就立刻派人叫言公然和言思华叔侄两人躲藏在暗道里,准备迎接清兵的搜查。
牛兆春像若无其事一样,带着牛头山的弟兄们操练武术,万一情况不妙,双方打起来,对付这些清兵就有足够的把握和力量的,清兵也占不到便宜。牛兆春告诉大家,要看他的暗示,见机行事,清兵不找我们牛头山的麻烦,我们大家就按兵不动,万一打起来,不要伤清兵的性命,重在制服了就行,应该适可而止,不要惹是生非,惹出麻烦来。我想清兵在牛头山搜查不到言公然和言思华他们叔侄两人,拿不到证据,也拿我们牛头山没有办法,就无话可说了。武林中打斗比拼是常有的事,清兵吃点亏也不好说,要想不吃亏,回去练练武功再来比拼打斗好了。弟兄们听了牛兆春这么说,都哈哈大笑起来了,他们都表示听牛兆春师兄的安排,好好准备迎接黑雷公带着清兵的到来。
不一会儿,黑雷公带着清兵上山来了。牛兆春见了笑着说:“雷员外,别来无恙啊!”
黑雷公板着脸咄咄逼人地说:“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们在路上从我手上劫持的那两个人犯,你们把他们藏到哪里去啦?”
牛兆春若无其事地说:“藏什么,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黑雷公说:“我说牛大哥呀,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啦,你快把那两个人犯交给我们带去!”
牛兆春笑着说:“什么人犯不人犯的?我们把那两个讨饭花子留在山上陪吃陪喝,我们牛头山可供应不起,早就把他们放走了。”
黑雷公不相信,瞪大眼睛说:“放了?你别骗人,你怎么就放了他们呢?”
牛兆春说:“两个讨饭的花子,不放了有何用?要真的是逃犯,不满你说,我们牛头山比你还缺钱花,早就送官府论功请赏去了。”
黑雷公说:“你们上当了,他们就是逃犯,你们怎么就把他们放了呢?”
牛兆春故作后悔的样子说:“我们不知道,就把他们放了。”
黑雷公急问道:“你们把他们放哪里去了?”
牛兆春哈哈哈大笑着说:“雷员外呀,脚长在他们腿上,谁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呢?”
黑雷公仰杖着二十几个穿着有一个“勇”字的清兵的衣服的清兵,又得了西太后老佛爷的指令,好像底气足了点,便盛气凌人地大声说:“那都是西太后老佛爷要抓捕的要犯,你们放了他们,岂不是跟朝廷作对,跟西太后老佛爷作对吗?”
牛兆春立刻反驳说:“雷员外此言差矣,古话说‘不知者无罪’,他们两人头上也没有写着罪犯两个字,谁知道啊?你们说说是不是啊?”
“就是吗,这哪里知道呢?”牛头山的弟兄们一条声地大声吆喝着说。
一个黑瘦的,个头不高的清兵,大概是一个小头目,他大声武气地说:“你们别忽悠我们,窝藏罪犯,跟乱党同罪!”
牛兆春故作惊讶道:“唉吆喂,我说这位长官呀,你在我们牛头山搜查,如果搜查出来了,就定我个窝藏乱党的罪名好了,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那两个人放了,不知者无罪,长官可不能给我扣大帽子!”
那个个子不高,黑瘦的长官也无话可说,但那个黑雷公怎么也不相信,一定要搜查。
牛兆春指着站成一排的牛头山的弟兄们说:“雷员外,你先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那两个你们要抓捕的人?雷员外和这位长官,可要看清楚了,仔细查查看看,别看走了眼,如果这中间有那两个你们要抓的人,你们尽管带走。”
黑雷公听了很尴尬,但还是用他那刁蛮歹毒的眼神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摇摇头表示没有。黑雷公和那个黑瘦的军官耳语了一会儿,就带着清兵在牛头山上四处搜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搜查出什么名堂来,当然也没有发现言公然和言思华他们叔侄两人的蜘丝马迹。
黑雷公毫无办法,他意识到他到西太后老佛爷那儿不好交差,脸账得通红,脸上的青筋暴起,脸色十分难看,只得带着二十几个清兵灰溜溜地走了。
当然,黑雷公是不会死心的,也不会相信牛兆春说的话。黑雷公又派了便衣队,在牛头山周边布防暗查。清兵的便衣队,在牛头山像便衣暗探一样,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潜伏在牛头山窥探,都没有发现言公然和言思华他们叔侄两人的踪影。
评论[0条]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