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乡村风云录》十六

 陈香兄弟这几天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大姨太胡云霞倒也不来打扰他，那个二姨太张嫚薇和三姨太杨金花，三天两头都打着徐大哥要她们尊重善待老爷的救命恩人，结拜兄弟陈香的幌子来打扰陈香兄弟。有时候她们过于轻浮，这可叫陈香兄弟难堪尴尬死了。陈香兄弟是徐大哥的结拜兄弟，徐大哥见陈香兄弟住窝棚，每天在山里采挖草药，弄不到几文钱，还要经受风吹日晒，霜打雨淋，辛苦恣睢，就好心把陈香兄弟邀请到徐庄家里来了，安排他做了这份清闲的工作。陈香兄弟虽是山里生，山里长大的穷孩子，但却是一个正大光明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徐大哥的事情来呢？

 这些日子来，二姨太张嫚薇和三姨太杨金花行为作风有点出格，虽然陈香兄弟行得正，站得稳，但让外人看来似乎有点不正常。为了避嫌，陈香兄弟打算离开徐家的深宅大院，还是回到他茅山的窝棚去，还是每天满山偏野地采挖草药。

 陈香兄弟来到徐大哥的客厅里，徐大哥正抱着铜质的水烟袋“嘟嘟嘟”地抽水烟，那三股烟雾从他的嘴里鼻孔里，像老龙王吐水一样“汩汩汩汩”地朝外流淌着，而后一股股浓烟又腾空而起，袅袅上升，飘忽散溢在不大的客厅里，客厅里像笼罩一层薄薄的轻纱。

 陈香兄弟不会抽烟，闻到这么浓重的烟味，不住地咳嗽。徐家珍大哥将水烟袋从嘴边挪开说：“陈香兄弟啊，这一向生活得还好吗？”

 陈香兄弟笑着说：“谢谢徐大哥的关心，陈香兄弟在你处生活的很舒适，徐大哥对陈香兄弟照顾得非常周到。”

 徐家珍大哥说：“你来客厅正好，我在客厅正在纳闷，你刚才走进来不是还看到我抱着水烟袋在抽闷烟吗？”

 陈香兄弟说：“徐大哥是为何事纳闷啊？”

 徐家珍老爷“唉”地叹来口气说：“还不是为了她们三个姨太太的事？”

 陈香兄弟暗暗想，不好了，是不是跟他陈香兄弟有关联的事呢？真的是“人言可畏啊！”于是他不放心地问道：“徐大哥，最近你遇到什么不称心的事啦？”

 徐家珍徐老爷徐大哥笑笑说：“不是现在啦，是个老问题啦，三个年纪轻轻的姨太，自从与我成亲以来，一个都没有给我怀孕生子，陈香兄弟你想想这急人不？”

 陈香兄弟恍然大悟，原来徐大哥是为这事苦恼纳闷的啊？于是安慰徐大哥说：“徐大哥你别急，三个姨太太都还年轻，往后去会有结果的。”

 徐家珍老爷将水烟袋朝桌子一放说：“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的三房姨太太一个都不曾给我怀孕生子，能不急吗？”

 陈香兄弟安慰徐大哥说：“这不是急的事，得慢慢来嘛！”

 徐家珍老爷心里想，急也没用，只有听天由命了。用眼睛瞅瞅陈香兄弟说：“陈香兄弟也好考虑考虑亲事了。”

 陈香兄弟笑笑说：“我才十八岁，说起来还是个孩子，各方面都不成熟，都还一事无成，不能急着考虑这事。”

 徐家珍老爷说：“陈香兄弟的这话说的也对。”

 “这事以后再说吧。”陈香兄弟接着把话锋一转说，“徐大哥呀，我想我老呆在你这儿也不是事，我想还是回茅山去的好。”

 徐家珍老爷惊问道：“你想回茅山去？”

 陈香兄弟耷拉着脑袋说：“是的，我想回茅山去。”

 “怎么？”徐家珍老爷问道，“是不是有人怠慢兄弟了？”

 陈香兄弟慌忙说明：“没有，没有，没人怠慢兄弟。”

 徐家珍老爷正在同陈香兄弟说话时，大姨太胡云霞来到客厅，她说：“你们说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徐家珍老爷见是大姨太胡云霞来了，突口而出问道：“你们有没有怠慢过陈香兄弟？”

 “老爷啊，我胡云霞可没有怠慢过陈香兄弟。”大姨太胡云霞说，“不信，你让陈香兄弟说。”

 陈香兄弟着急了说：“徐大哥也，我不是说了吗？没有人怠慢陈香兄弟。”

 大姨太胡云霞惊讶地说：“怎么？陈香兄弟要回茅山去？”

 陈香兄弟笑了笑说：“我在这里不合适，还是回茅山去好。”

 徐家珍老爷说：“怎么不合适？徐家少不了陈香兄弟，你的这份工作非常重要，小老弟陈香兄弟，你就帮帮大哥吧！我正在考虑给你加工钱呢！”

 “工钱不工钱都不重要，不给工钱，有饭吃就行了。”陈香兄弟说着笑了。

 “那是为什么？”徐家珍老爷严肃认真地说，“我相信你，要是有人不尊重你，不管是谁，我都会拿他们是问。”

 陈香兄弟说：“徐大哥，没有谁不尊重兄弟陈香，是我自己想回茅山去的。”

 徐家珍老爷说：“陈香兄弟做的事情，对徐家来说十分关键，你就帮帮大哥的忙吧！”

 陈香兄弟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暂时给徐大哥把这事做下去就是了。”

 陈香兄弟告辞了徐大哥走了。大姨太胡云霞跟徐家珍老爷说：“陈香兄弟，突然想起来要回茅山去，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徐家珍老爷用手梳理一下他那像威猛的雄狮一样的长鬃的长发试探着问道；“是不是你怠慢陈香兄弟了？”

 “啊哟喂，老爷呀，大姨太胡云霞可不是那号人！”大姨太胡云霞也用手搂了一下自己的青丝长发说，“我大姨太除非要购买东西，才去找陈香兄弟，平常无事我是不会去打扰陈香兄弟的，不信你问问陈香兄弟就清楚了。”

 徐家珍老爷不解地问道：“那么陈香兄弟，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大姨太胡云霞说：“我胡云霞不去打扰陈香兄弟，就不能保证别人不去打扰陈香兄弟的工作，扰乱陈香兄弟的生活了。”

 徐家珍老爷说：“你是不是说二姨太和三姨太？”

 大姨太胡云霞“噗呲”一笑说：“没错，老爷说对了。陈香兄弟在老爷面前怎么好说呢？她们是老爷的姨太太，陈香兄弟有事闷在心里，怎么敢挑明了说呢？”

 徐家珍老爷抱着水烟壶猛抽了几口水烟，似乎有点儿生气，嘴里鼻孔里的三股烟并作一股冒出来了，瓮声瓮气地说：“她们是怎么干扰陈香兄弟的工作生活的？”

 大姨太胡云霞暗笑着说：“老爷你想想看，她们两人三天两头，有事没事都朝陈香兄弟的办公室里跑，这烦人吗？”

 “这可不行。徐家珍老爷说，“你是大姨太，是个领头的，你应该管管她们啊！”

 “啊哟喂，我说老爷啊！”大姨太胡云霞惊呼大叫起来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哪管得了她们啊？”

 徐家珍老爷想想也对，她们都是姨太太，都娇生惯养，谁能服谁管啊？于是说：“都是我惯的。”

 大姨太胡云霞进一步说：“天天往陈香兄弟的办公室跑，已经够呛的了，还三天两头送菜给陈香兄弟吃，不是鱼就是肉——”

 徐家珍老爷打断大姨太胡云霞的话迫不及待地问道：“还送鱼送肉？”

 “没错。”大姨太胡云霞继续说，“她们送鱼送肉给陈香兄弟，你想想看陈香兄弟是收下呢，还是不接受呢？要是不接受吧，又怕丢了二位姨太太的面子，要是接受了吧，又遭来外人的闲言碎语，外人看了总觉得有点不正常，这就叫陈香兄弟左右为难了。老爷你说陈香兄弟尴尬吧？”

 徐家珍老爷惊人道：“有这事？”

 大姨太胡云霞说：“千真万确。”

 徐家珍老爷听了，又猛抽起水烟来了······

 大姨太胡云霞暗自笑着走出客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