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抗日便衣队》七十九

   茅柳芳被游龙山的鬼子的左上仁次和汉奸走狗胡捣毛抓捕以后，没有受审，也没有关进牢房，而是住在一个十分僻静秘密的房间里，除了一个会讲中国话的日本女人陪她以外任何人也不得见她。每天好吃好喝，端过来招待她。起先，茅柳芳有点疑惑不想吃，大有绝食的意味。那个叫花千子的日本女人笑着劝告她吃饭，不要饿坏身子。茅柳芳想，这是你们日本鬼子的阴谋诡计，茅柳芳倒要看看日本鬼子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看看你们日本鬼子搞什么阴谋，玩什么诡计？日本鬼子你们不要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任你们日本鬼子耍什么手段，搞什么阴招，起什么歹意？也别想动摇茅柳芳的意志、信仰、决心！好，你们日本鬼子让茅柳芳吃，她就吃给你们日本鬼子看，反正这些美味佳肴都是我们中国的，不吃白不吃，茅柳芳可不跟你们日本鬼子玩绝食，吃饱饭吃好饭，养好身子，才有力气和精力跟你们日本鬼子斗呢！这些日子来，日本鬼子拿来的饭食佳肴，茅柳芳都呼呼啦啦饱餐一顿。那个叫花千子的日本女人看得都笑了。

    那个日本女人花千子，大约二十多岁，跟茅柳芳见上见下。那个日本女人花千子是溧水县城的日本鬼子的大佐派来伺候管控茅柳芳的。花千子看到茅柳芳吃饭香，无拘无束，就开始说话了。

    “看来茅小姐也是书香门第人家的千金小姐哟？”日本女人花千子笑盈盈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茅柳芳反问道。

    “大家闺秀的小姐，在家过好日子不好吗？”日本女人花千子切入她想要说的话题。

    “这年头，哪来的好日子？”茅柳芳气势逼人地说。

    “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参加什么茅山抗日便衣队呀？日晒雨淋，风吹夜露一支鲜嫩的花朵，整天暴露在外，烈日炙烤，寒霜严打，不就凋敝萎缩了吗？”日本女人花千子似乎有点惋惜地说。

    “你们日本人，在东瀛海岛上的家里不呆，跑到我们中国来耍野，杀人放火，抢劫钱财，强抢民女，不也要风吹日晒吗？闹不好还丢了性命，抛尸荒野，这是为什么呀？”茅柳芳故作惊讶地说。

    那个日本女人花千子被茅柳芳反问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了。

    “从花千子小姐的高雅的行为举止，出言吐语，我猜猜你也是日本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你跑到中国来受苦受累，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何苦呢？”茅柳芳一针见血地说，“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里呆着不好吗？”

    “我的中文底子厚，会说中国话，他们就强征把我弄到部队，带到中国来了。”花千子似乎有一种难言之隐。

    “看来你也不是自愿的了？”茅柳芳笑着问道。

    花千子低下了头，先没有作答，后来她想了想又说：“他们说来中国，是帮助中国建立‘大东亚共荣’的。”

    “什么‘大东亚共荣’？是侵略，是野蛮，是杀人，是放火，是抢劫！”茅柳芳像放连珠炮似的义愤填膺地说。

    那个日本女人花千子缄口不语了。

    茅柳芳见机向那个日本女人花千子宣传。她振振有辞地说，你们日本人向来就野心勃勃，把魔爪伸向我们中国，“甲午战争”前后的事不说了，单说“九一八事变”和“七七卢沟桥事变”以来的事实，就充分证明了日本帝国主义妄想霸占中国，甚至于霸占整个亚洲和世界的狼子野心了。日本帝国主义悍然侵占我中华神圣领土，屠杀我中华同胞，仅在南京就屠杀了我三十万同胞，在句容水天镇的一个小小的村庄叫王牛庄，就实施了屠村的手段，杀了三百多口纯朴善良的农民，在茅山这个闻名于世的神圣的第一道家福地，残忍杀害了二十几名唱经念佛的道士。日本鬼子犯下的血腥罪行，天理不容，罄竹难书啊！

    花千子听了茅柳芳这一番揭露日本鬼子的血腥罪行后，“啊”了一声，似乎有点愧疚，她轻声对茅柳芳说：“你要小心，他们不会善待你的。”

    “我清楚得很，谢谢你的提醒。”茅柳芳笑着说。

    茅柳芳还是没有被提审，倒是让她参加了观看了对杨仁的审讯。茅柳芳在日本女人花千子的陪同下，来到审讯室。茅柳芳一看是杨仁和春娃、秋根三人被绑在柱子上，大吃一惊。茅柳芳想，茅山抗日便衣队的突击队员，怎么会被日本鬼子抓来了呢？会不会是为了营救她茅柳芳而被日本鬼子抓来的呢？这个钱行也不至于这么糊涂呀？她百思不得其解。杨仁看见茅柳芳安然无恙，也放心了许多。他朝茅柳芳微微笑了笑说：“你多保重。”

    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立刻上前“啪”的一声打了杨仁一个嘴巴，这一巴掌打得够重的，杨仁的口角流血了。

    “不准你胡说八道！”汉奸走狗胡捣毛凶狠地说，“太君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溧水县城的村木四郎少佐和他的护卫是不是你杀的？”左上仁次大声问道。

    “是的。”杨仁毫不避讳的说，“是我和脱顶江保山两人杀的。”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追问道。

    “村木四郎两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我们代表中国人民处死他！”杨仁威武不屈地回答说。

    “八格，八格！”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怒吼着骂着，抡起鞭子就狠命地抽打杨仁。

    杨仁咬着牙，咧着嘴，疼得一惊一惊的，却没有吭声；茅柳芳看了心痛难受；日本女人花千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惨烈的情景，她随着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的皮鞭的上下轮动而不住地咧嘴惊秫，局促不安，有时候，竟捂着眼睛不敢看或是不忍看了；汉奸走狗胡捣毛看到花千子如此模样，这样的表情也不觉笑了。

    茅柳芳看看旁边的炭炉里，还有烧红了的铁块，这分明是做给她看的，说得清楚明白一点，就是把她当作陪审，用来吓唬她的，是准备审讯她的前奏曲。这种羞辱人的鬼地方，她实在看不下去，也呆不下去，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汉奸走狗胡捣毛见茅柳芳要走，立刻上前拦住她说：“茅小姐哪儿去？”

    “想回房间休息。”茅柳芳反问道，“不行吗？”

    “行，行，行。”汉奸走狗胡捣毛嘴上说行，行动上就是拦住茅柳芳不让她走。

    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回过头来说：“不行。茅小姐不劝劝你的部下啦？”

    “我的部下，都是打小鬼子杀小鬼子的英雄好汉，用不着我说。”茅柳芳毫不客气地说。

    “我是说，让你说服你的部下，同大日本皇军合作，免得受皮肉之苦，筋骨之痛。”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不知羞耻地说。

    “跟你们日本鬼子合作？”茅柳芳轻蔑地哈哈哈大笑起来说。

    “嗯，不错的，跟皇军合作。”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大言不惭地说。

    “跟你们日本鬼子合作就是跟中国人民作对，跟日本鬼子合作，跟中国人民作对的人就像胡捣毛一样是汉奸走狗！”茅柳芳咄咄逼人地说。

    “你别胡说八道！”汉奸走狗胡捣毛沉不住气了，他学着鬼子的口气发火怒吼道，“八格，八格！”

    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还没有得到他的顶头上司溧水县城日本鬼子的大佐的指令，不好拿茅柳芳怎么样，他有气也有火，就把火气发泄在杨仁身上了。

    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对杨仁说：“你的，跟大日本皇军合作，好处大大的有。”

    “跟你们日本鬼子合作？”杨仁瞪大眼睛反问道。

    “嗯，跟大日本皇军合作的，金钱美女应有尽有的。”日本鬼子的左山仁次嬉笑着说。

    “跟你们小鬼子合作什么？合作杀人？合作放火？合作抢劫?白日做梦，呸，呸！”杨仁怒不可遏地喷了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和汉奸走狗胡捣毛满脸满身的血污。

    日本鬼子的左山仁次和汉奸走狗胡捣毛老羞成怒，嗷嗷直叫。汉奸走狗胡捣毛又恶狠狠地重重地抽了杨仁几鞭子，杨仁身上又多出了几道血痕。杨仁强忍着钻心的疼痛，那血迹斑斑的身躯仍然挺着，昂着头，瞪着眼怒视着前方。鬼子的左山仁次，拿了一块烧红了铁板，残忍地合在了杨仁的坚挺的胸脯上，吱吱的响声令人惊怵，腾起的烟雾裹着焦糊味弥漫在审讯室里，令人窒息。可怜一个棒棒的铁打的汉子杨仁“啊”地惨叫了一声晕过去了。英雄的惨叫声，震天动地，令人撕肝裂胆，令日本鬼子的左山仁次和汉奸走狗胡捣毛胆颤心惊。

    日本鬼子的左山仁次看看杨仁已经晕过去了，立刻就同汉奸走狗胡捣毛两人分别去审讯茅山抗日便衣队的突击队员春娃和秋根。日本鬼子的左山仁次鞭打折磨春娃。春娃先不吭声，后又毫不畏惧地愤然说：“要杀要剐，日本鬼子你就来吧老子不会眨一下眼睛，你如果放了老子，老子就杀你们日本鬼子，要你的狗命！”

    汉奸走狗胡捣毛审讯鞭打秋根，秋根怒目而视，喷着口血骂道：“你这个吃里爬外，助纣为虐的汉奸走狗，没有好下场，也不得好死！”

    三位茅山抗日便衣队的突击队员，铮铮铁骨的英雄好汉，在日本鬼子的审讯室里，面对着残酷的刑具，面对惨无人道的鬼子和汉奸走狗，义愤填膺，毫不畏惧，大义凛然，大骂日本鬼子的左上仁次，大骂汉奸走狗胡捣毛。虽然他们遭受到了精神上和肉体上的折磨和摧残，但在气势上，他们以昂扬的正气压倒了邪气。茅山抗日便衣队的三名突击队员的这种崇高的凛然正气，民族气节和大无畏的视死如归的民族精神，茅柳芳深受感动，她在审讯室里振臂高呼，喊出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