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抗日便衣队》十九

  吴家寨的双枪老太婆答应支持茅山抗日便衣队打鬼子，还赠送茅山抗日便衣队两挺机枪，说这东西打伏击很管用，叫日本鬼子有来无回。吴家寨一共有三百多弟兄，双枪老太婆自己带领一百弟兄看守吴家寨，以防鬼子的偷袭，其他还有二百多弟兄分四路阻击鬼子的增援部队：二当家的吴三爽带领五十弟兄阻击西路来的鬼子，布置埋伏在石墩头一带，防范溧水及水天镇方向来的鬼子的增援；三当家的吴三七率领五十弟兄防犯金坛方向来的鬼子的增援；还有一百多弟兄交给茅柳芳姑娘和茅春木两人，分别防范从丹阳延林等方向来的鬼子的增援。这四路人马，一定要打好阻击战，保证茅山抗日便衣队打好打胜伏击战，消灭小鬼子。

　　钱行队长同双枪老太婆研究布置好任务后，他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各路人马之间的联络不方便，信息不通不行。我们必须要加强联系，统一行动，才能获得这次伏击战的胜利。我想，我们的联系信号就采用我们当地乡会上吹的那个长嘴铜喇叭，那声音能送出好远好远，几里路外都能听到。如果喇叭声是“呜——嘟·嘟·嘟”就是说小鬼子出现了，各队人马就要立刻赶往阵地埋伏待战；如果喇叭声是“呜——嘟·嘟·嘟·嘟·嘟”连续不断，就说明战斗胜利结束，各路人马就可以收队回营了。

　　双枪老太婆十分高兴地说：“这办法好！”

“比小鬼子发的电报还要快！”茅春木也很兴奋。

“大家一定要记清，呜——嘟·嘟·嘟，呜——嘟·嘟·嘟，就是说小鬼子来了，目标出现了。”茅柳芳再三交代说，“如果是呜——嘟·嘟·嘟·嘟·嘟，呜——嘟·嘟·嘟·嘟·嘟，就是伏击战胜利了，大家可以撤出阵地了。”

　　大家商量研究分工布置好任务后，就分头各自准备去了。茅柳芳把茅春木叫了来，两人因为要在吴家寨带兵，就暂时留在吴家寨了。钱行队长一人回到茅山村，一方面组织派人员去打探情报，一方面组织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操练摒杀技巧，演练武功枪法，准备打好这次的伏击战，狠狠打击小鬼子，消灭小鬼子。

　　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大多数都是农民，他们都希望钱行队长能在大战之前，带领他们上茅山去烧烧香，拜拜佛，敬一下茅山菩萨，期望茅山菩萨保佑他们打胜仗，多多消灭日本鬼子。

　　钱行队长是个读书人，他不信神不信鬼，但他想，既然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有这个要求，不妨就带他们上茅山去一趟，一方面让队员们在大战之前放松放松，一方面借这个机会进行一次战前动员，把敬佛求神转变成战前的誓师大会，不也很好吗！

　　一天傍晚，茅山顶上的烧香拜佛的人，眼见天色已晚，便纷纷下山了。钱行队长却在这时侯带着他的茅山抗日便衣队上山去了。茅山顶上游人已经很少了，佛殿里灯烛通明，烟雾缭绕，清香四溢，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像步入天界仙境一般，一个个严肃虔诚得像佛门弟子一样了。大家也烧了香，拜了佛，黙求上苍和茅山菩萨，保佑他们打胜这次的伏击战。钱行队长看看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虔诚笃信的样子，暗暗发笑。他灵机一动，就领着茅山抗日便衣队的全体队员们，肃立在佛殿前，高高举起拳头庄严宣誓：茅山菩萨，日本鬼子悍然侵犯我中华国土，残忍杀害我中华同胞，其罪不可饶恕，其仇不共戴天，日本鬼子血债累累，血债必须血来还，请茅山菩萨允许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大开杀戒，杀死小鬼子，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跟着钱行队长宣誓着，情绪昂奋起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决心要在这次伏击战中，勇猛果敢地击杀万恶不赦的日本鬼子，消灭小鬼子。

　　茅柳芳和茅春木两人留在吴家寨也没有闲着，他们两人都积极勤快地带领吴家寨的弟兄们，教他们习武练功，带领他们训练刺杀射击，准备打好这次的堵截鬼子的增援的阻击战，万无一失地协助茅山抗日便衣队在这次伏击战中大获全胜。

　　双枪老太婆看了茅柳芳他们姐弟两人悉心操练兵士，非常满意高兴。她十分疼爱她的宝贝女儿。她一会儿叫她的女护卫给茅柳芳送去擦汗的热毛巾，一会儿又送上解渴的热茶水。茅柳芳感到过意不去，微微朝双枪老太婆嫣然一笑，又认真加紧操练起来了。

　　二当家的吴三爽显得不太高兴，他根本就不愿意打鬼子。他觉得打鬼子跟他没关系，他只管劫富济贫，吃喝玩乐。老蒋几百万军队都打不过鬼子，跑到四川鹅眉山去休养生息了。我吴三爽好不容易经营拉扯起来的这几百号人，早晚一天会被茅山抗日便衣队给葬送掉的。我吴三爽拉起这支队伍，发展到今天也不过几百号人，我没少花心血。现在好了，又交给外人来统领指挥了，把我吴三爽放到什么位置上了，这是哪门哪派的道理呢？你茅柳芳要是肯做我吴三爽的压寨夫人，那还差不多。现在不行，我吴三爽得找双枪老太婆说理去！

　　吴三爽气鼓鼓地找到双枪老太婆说：“大当家的，把掌管队伍的指挥权交给外人，这是哪门哪派的道理？”

“这哪是交权？”双枪老太婆哈哈大笑说，“我义女也不算外人，也不过临时代管一下吗！”

“那也不行！”二当家的吴三爽不服气地说。

“鬼子可能从四个地方来增援，你有分身术？你一人管得过来吗？你一人阻击得了吗？”双枪老太婆没好气地说，“分成四支队伍，每支队伍总该有个领头的吧？”

“反正我吴三爽不同意！”吴三爽气不打一处出了。

“要从大局出发，不同意也得同意！”双枪老太婆斩钉截铁地说。

　　二当家的吴三爽也没有狠劲，只得气鼓鼓地怏怏不乐地走了。吴三爽憋着一肚子气，窝着一肚子火，一边走一边想，当初他接纳双枪老太婆时，她是那么年轻漂亮，又是因为他吴三爽在茅山佛殿里的强行一拥一吻，致使她落得这种地步的，而且又成了他吴三爽的不公开的实际上的压寨夫人，又识字，又有能力，就把他的第一把交椅给了她。现在看来，吴三爽倒有点后悔莫及了。这个双枪老太婆很有能耐，吴家寨经她一调整一打理，没用多少年，吴家寨的这个匪名就大大改观了。吴家寨的人谁不服她？双枪老太婆在吴家寨的名望很高，名气很大，在当方谁不知道她双枪老太婆？吴家寨的众弟兄谁不听她的？现在，吴三爽就是想把吴家寨的权力收回来，重归自己所有，也收不回来了。吴三爽也只有唉声叹气，懊悔不已了。

　　根据情报人员的侦探获知，明天上午将会有金坛方面来的日本鬼子要到茅山地界的村莊里来清乡扫荡。日本鬼子主要是来抢粮食的，眼看村民百姓们又要遭殃受难了。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必须在天亮之前，埋伏在半道上，打它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把小鬼子消灭在半道上。为了打好这次的伏击战，钱行队长和杨仁两人，化装成砍柴的樵夫，顺着山路进行了细心的勘察选择，最后确定在黄土坡一带，设下埋伏打一次伏击。

　　黄土坡地处句容地界，是金坛和丹阳进入茅山地区的必经的山间小道。这条典型的山间小道，不能行车，连双人坐的摩托车行使起来也十分困难。这条山间小道的两边的山丘岩石上面，草长茂密，灌木丛生。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隐藏在两边，别说是小鬼子发现不了，就是神仙魔鬼也不会知道。

　　第二天天亮之前，钱行队长让秃顶江保山吹响了通报信息的大长喇叭，老百姓都称作洋喇叭。“呜——嘟·嘟·嘟，呜——嘟·嘟·嘟”喇叭声高亢响亮，传得很远很远······

　　吴家寨的弟兄们听到喇叭声后，在吴三爽、吴三七、茅柳芳和茅春木的带领下，分别火速开拔，急急地进入他们进行阻击的隐蔽处埋伏下来了。

　　钱行队长也带着他的茅山抗日便衣队进入了黄土坡，隐秘埋伏在黄土坡的茂密的草丛密林中，两挺机枪分别架在黄土坡的两边的灌木深草中，静静地等待着日本鬼子的到来。今日，茅山抗日便衣队，就在这里要打得小鬼子抱头鼠窜，横尸山野。

　　山林间除了草虫的悲鸣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宁静的山野寂静得令人窒息。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凝神屏息地等待，等待着······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一个个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的搏动，甚至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搏动时发出的有节奏的匀称的声响。

　　朝阳冉冉从东方升起，把它的金色温馨的灿烂光茫，毫不吝啬地洒向祖国的山川大地，把我们祖国的大好河山映照得灿烂辉煌，十分美丽诱人。可是，万恶歹毒的日本鬼子，竟然把血淋淋的魔爪伸向我们中国，疯狂猖獗地把罪恶的战火烧遍我中华大地，害得我中华儿女国破家亡，命悬一线。作为中华儿女，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岂能无动于衷，坐视不管，任人宰割？今天，我们茅山抗日便衣队，就要给日本鬼子一点颜色看看，为死难的中华同胞报仇雪恨，为祖国雪耻扬威，打鬼子个猝不及防，全歼胆敢来侵犯我中华神圣国土，骚扰残害我村民百姓的日本鬼子，让日本鬼子看看中国人民的坚强决心和巨大力量！

　　钱行队长拿起望远镜细细搜索了一会儿，他发现鬼子在山道上蠕动，立刻意识到是日本鬼子来了。钱行队长马上告诉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要大家做好准备，等到鬼子进入伏击圈再打，要打就置小鬼子于死地。

　　现在，太阳才一竹杆高，小鬼子这么早就来了。鬼子这么早就出动，明显是想出其不意，使老百姓猝不及防，把老百姓堵住拦在村里，防范老百姓坚壁清野，跑得精光，让鬼子扑空。日本鬼子也十分狡猾，非常阴险歹毒。鬼子是想赶早，趁蝉翅上还粘着露水不能高飞时去扑蝉，日本鬼子哪里知道还有黄莺在后呢？今日想捕蝉的螳螂——可恶歹毒的日本鬼子死定了。

　　鬼子越来越近了。茅山抗日便衣队的枪口瞄准了，居高临下把黄土坡下的山间羊肠小道封得死死的，就是苍蝇蚊子都别想飞出去。茅山抗日便衣队的两挺机枪一旦扣动扳机，“嘚·嘚·嘚·嘚······”的像狂暴密集的雨点一样的枪子儿，立刻就会射向鬼子的胸膛脑袋，日本鬼子立马就会纷纷倒地，命归西天！

　　日本鬼子足有四十多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叽哩哇啦地进入了山间羊肠小道，很快就进入了茅山抗日便衣队的伏击圈。钱行队长一声喊打，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怒吼着，喊杀声不绝于耳，震撼着山林，吓傻了小鬼子；两边山崖上的机枪、长枪、短枪万弹齐发，“乒乒乓乓，嘀嘀嗒哒哒”密集地把仇恨的子弹射进了万恶不赦的小鬼子的胸膛；手榴弹在乱作一团的小鬼子群中轰然炸响了。鬼子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栽倒在地，血洒山野，命归西天了。其中有一个鬼子躺在羊肠小道的路道上诈死，待到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停止射击，准备下去打扫战场时，那个诈死的小鬼子突然爬起来拔腿就跑。钱行队长眼疾手快，拿起一支长枪，手一台一举，只听“噹”的一声，那个小鬼子立刻栽倒在地，两腿伸了伸，就气绝身亡了。看来这是日本鬼子的一个领队的头目。

　　正在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说说笑笑，开开心心打扫战场，收获战利品时，站在山岗上放哨的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说了声鬼子来了。大家看到小鬼子是从西边来的。钱行队长立刻带着茅山抗日便衣队的队员们上了山，向东撤离到安全地带去了。

　　西边的鬼子是从水天镇来的，看来西边水天镇的小鬼子是得到情报，或者是下乡来清乡扫荡听到枪声赶来增援的。这批鬼子连茅山抗日便衣队的影子都没有见着，扑了个空，收获了四十多具鬼子的被打成蜂窝般的尸体，灰溜溜地离开了黄土坡。

　　茅山抗日便衣队撤到安全地带后，秃顶江保山又威武雄壮地站在一座山峰上吹响了胜利的军号——铜嘴大洋喇叭。“呜——嘟·嘟·嘟·嘟·嘟，呜——嘟·嘟·嘟·嘟·嘟······”

　　喇叭声高亢有力，圆润响亮，在山谷中震荡回响，也传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