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武端上阵拉选票，不重实迹瞎胡闹

   程能和小凤仙跟着武端校长来到校长室。程能觉得这个高级职称是个烫手山芋，尽管它烫手,但他还是要右手换到左手再换到右手，来回不停地换也要把它拿住。可是在述积会上，群众的那种情绪，特别是几个评审小组成员的表情,他们明显是向着高扬的，不然他们怎么会那样使动地为高杨鼓掌叫好呢？
  “看来情况不妙。”小凤仙试探着道，“武校长你看怎么办？”
  “情况很复杂。”式端校长说，“你们先别急,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做工作的。”
  “原来我以为七比零战胜高杨的，这下可好，高杨要以五比二战胜我了。”程能十分担忧地说。
   式端校长安慰程于事说：“没那么容易，有我呢！”
   程能和小凤仙再三恳求武校长,一定要想方设法帮上这个忙。
   “不看程干事……”武端看着小凤仙说,“凤仙的忙，我能不帮吗？”
   小风仙脉脉含情地说：“请校长多费心了。”
   高杨老师散会后来到办公室。老师们都围了上来，大家都说高杨的发言实在过隱,光凭那么多的实绩材料就把程能压得拾不起头了。
   李明老师想,你程能就那么一点德行,凭几句套语官话,骗谁呢?只能是自欺欺人。就你那么一点东西连初级教师都不够格,还想评上高级教师?高杨老师比你程能要强上百倍。于是李明老师说：“高老师,我支持你。”
   “你支持有屁用。”赵成老师对李明说。
   “你没有看到除了武端和小风仙,其他五位评审人员都鼓掌支持高杨老师了吗？”李明老师说。
   赵成老师想,要是武端校长带头鼓掌了问题或许就不那么复杂了,可是武端校长只给程能鼓了掌而没有给高杨老师鼓掌就是不想让高杨老师评上高级教师。武端校长的那句“我说你行,不行也行;我说你不行,行也不行”的话,至今还在赵成老师的脑海里萦绕不绝。赵成老师认为,从这份评审小组的名单看,武端是有办法左右评审结果的,你李明想的太天真了。于是他转脸对高杨老师说:“高老师,这次高级职称怕是通不过了。”
   “你脑子里还是那句屁话在作怪。”老师们都批评赵成老师
   “不信我们走着瞧!”赵成老师有点不服气地说。
   大家不要争了,赵成老师说的对极了。评审结果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三票程能四票,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高杨老师坦然地说。
   王旭老师气愤不平地说：“这不是瞎胡闹吗?要是程態于事能评上高级教师,我们不成了特级教师啦!”
 管胜友老师说：“程能就那么一点东西,有的还是虚假的,上头能批吗？”
   “没有材料,不能造吗？”赵成老师说。
   “假的就是假的。上头不批,青松中学这个高级职称的名额不就浪费掉了吗?”管胜友老师有点惋惜地说。
   “武端校长宁愿浪费掉也不会给高杨老师的。”赵成说。
  “ 刘春生副校长、林天水和陈明春两位教导主任、王和世老师以及江公平同学他们都热烈鼓掌了,他们能不支持高杨老师吗？”李明有点不相信地说
   “那是凭良心鼓掌的。刘春生副校长和教师代表王和世的鼓掌了，但他们都票是控制在武端校长手上的,到时候会被武端拉过去的”高杨老师很肯定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章楠老师也来凑热闹了。他听了大家的议论后也很天真地说：“高老师,你不会先下手为强,跟他们评委通融通融,让他们支持你吗？”
   “那是搞阴谋,不是我的强项。”高杨老师的意思是说,搞阴谋谁都会,但他高杨不喜欢这一套。
   高杨老师是个血性男儿,他没有那种弯弯扭扭、曲曲折折的花花肠子,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往,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走歪门邪道、搞阴谋诡计的人和事。高杨老师和程能干事不是一种人,跟武端校长也不是一条道上走的人。很多老师在干部考核官老钱和老唐面前都极力推荐提拔高杨老师任青松中学的校长。他们认为如果高杨老师当了青松中学的校长,一个死气沉沉的青松中学一定会变得生机勃勃,阳光灿烂！因为高杨老师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他联系群众,关心老师,爱护学生,做事公平合理,工作热情又高,他当校长一定会给青松中学带来希望,带来长足的发展。
   武端校长回到宿舍,他没有睡觉。他抽着烟、品着茶,思考着问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高杨会拿出那么多的实绩材料。要是高杨这小子能有程能一半的乖巧,跟着我武端校长,听我的话,不跟我磕磕绊绊,这个高级职称不是你高杨的还能给谁呢？可是你高杨走错棋了,你也太狂妄自大了。我武端是堂堂一校之长,你也敢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跟我武端过不去？你跟我武过不去,我就让你高不好过,我武端真后悔没有把你整死。这个高级职称,就是打八架我武端也不会给你！
   武端校长又觉得程能也太没有用了。述职会上就那么干瘪地说了一些官语套话、实绩村料又少得可怜,连我武端都感到难为情。武端校长有点恨铁不成钢了。要是程能述职会上讲得像样一点,实绩材多一点,大家听了看了,一鼓掌,评上高级职称不就顺理成章了吗？这下可好,要让我武端多费口舌、大费心思了。看在程能鞍前马后地跟随我武端的情分上,更要看在小凤仙的面子上,我武端要吃点辛苦,就是赤膊上阵也要做好工作,帮助程能多拉几票。俗话说“不看僧面要看佛面”嘛,小凤仙的面子我武端不能不给。我武端要是不给小风仙面子,她把眼一,翻变了色给我武端看,我武端会失魂落魄的。你们就放一百二十四个心吧,这个忙我武端帮定了。
   这个忙究意怎么帮呢？武端校长想,我与小风仙这两票是雷打不动、十拿九稳的，其他五位评审人员只要说通两个,就是四票了。程能就能以四比三战胜高杨,获得胜利。
   武校长还是没有睡意。他绞尽脑汁,盘算来盘算去,寻思着从哪里入手,从何人开始,把事情做得万无一失。他決定先找程能教的学生江公平。人们常说“胳膊总是朝里弯”的,按常理学生总是会向着自己的老师的,会帮着自己的老师说话的。当然还是要预防万一的,要鼓鼓劲、打打气,打打预防针还是必要的。这个江公平学生的工作武端校长估计好做得多,问题不大。其次是要做王和世的工作，他既然收了程能送的红塔山香烟,嘴不软、手不软就不好说了。王和世一向谨慎怕事,只要做做工作,鼓励鼓励,他准会听我武端校长的话的。这样一来,两票又到手了,不就四比三胜出了吗？不过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万一他们嘴上答应,投票时一反悔,一念之差投了高杨的票,事情就搞砸了。那样程能和小风仙不要喝我武端的血？这不行。要做到万无一失还得做做其他几位评审人员的工作,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程能获得多数的投票,再把程能的材料凑凑做做,学校意见写得好一点,我武端把大红章一盖,朝上头一呈报,看你高杨还能怎么着！你也只能落得“土公巴子咬板凳腿——出口毒气”,我武端让你尝尝不听我的话、不和我武端合作的苦楚。我武端做事就这么绝,你高杨就捡石头砸天去吧！
   第二天早自习时,武端校长把江公平叫到校长室。作为评审小组的组长,找组员谈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可厚非。武端校长让江公平同学坐下,亲切地问：“江公平同学呀,你对昨天晚上的述职有什么看法？”
   “高杨老师讲得很好很感动人,实绩材料又多,很受大家的欢迎和肯定。程能老师尽唱高调,像喊口号似的没有实质内容,谁都可以那么说,又没有多少实绩材料。”江公平滔滔不绝地说。
   “不能那么说。”武端校长没有想到江公平会这样说,他又同江公平说,“你准备选谁?”
   “我当然选高杨老师呀！”江公平不假思索地说。
   “程能是你的任课老师,你不支持他？”武端校长很詫异。
   “谁好就是谁好,不分你我！”江公平斩钉截铁地说。
   “程能老师不是思想好,教学也不错嘛？不是常常引得你们学生哄堂大笑吗？”武端校长为程能辩解道。
    江公平先是捂着嘴笑,后来又笑得蹲了下去。
    武端校长不知其理就里忙追问道：“你笑什么？”
   “这叫什么课？是瞎折腾！”江公平激动地说。
   “这是什么话？”武端校长不高兴地说。
   “你知道同学们为什么笑？怎么笑的吗？”江公平轻蔑地笑着说。

   “课讲得生动呗！”武端校长说。
   “什么生动？是胡闹！"江公平介绍,程能老师上课经常脱离课文,讲一些与课文无关的事情。有一次他说他钓鱼,钓上来只鸭蛋。
   “鸭蛋放在手上你也钓不起来。”一个学生说。
   程能老师神秘兮兮地说：“放在水里就能钓上来。”
   “吹牛。”有学生当时就反驳道。
   程能老师不慌不忙地笑着,得意地说：“我钓上一只草鞋,草鞋里有一只鸭蛋,这鸭蛋不就钓上来啦！”
   同学们没有不笑的,课堂秩序大乱,这就是程能老师所谓的生动活泼的课堂气氛。
   武端校长听了江公平的介绍,哑然不语。
   “有一次,程能老师课上得好好的,突然又说起轻功来了。他说在月球上会失重,可以在人的鼻尖上放大炮。又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江公平又毫不客气地批评说,“程能老师自己扰乱了课堂秩序,这不是瞎折腾还能是什么呢？”
   江公平还举了一些例子,说明程能在课堂上是借说笑话、靠猎奇来维持课堂秩序的,结果是适得其反自乱阵脚。
   武端校长听了江公平这么说,也觉得程能虽然学历比我武端高,其水平也跟我武端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没有说错话念错字,而我武端经常说错话认错字。但是为了不将这个高级职称评给高杨,我还是要尽心尽力帮程能的忙的。
   虽然武端校长同江公平的谈话失败了,但江公平临走时,武端校长还没有忘记交代江公平,他大声说：“江公平同学,胳膊要朝里弯,不要忘掉投自己的老师一票啊！”
   江公平没有回话,气冲冲地走了。
   武端校长非常失望。他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选江公平当评审小组的成员呢？我武端失策了,这已经公布了的事实不好改弦更张另换别人了。武端校长觉得问题严重,不能疏忽、不可大意,必须做好其他人的工作。他立刻找到王和世老师。武端向王和世老师列举了程能教导干事的不少好处,亮出了他武端推崇程能的种种理由,又分析了有关的利害关系,可谓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武端校长千方百计地劝说王和世老师,希望他支持程能教导干事。王和世老师终于就范了。王和世老师很坦率地告诉武端校长,要不是武校长来说,投票时他真的会投高杨一票。既然你武端校长有这个意思,我王和世就依了你,昧着良心投程能教导于事一票就是了。
   “到时候你可不能做半调子的事啰！”武端校长提醒王和世老师说。
   “不会的,请校长放心吧！”王和世老师笑着回答。
   第一炮做江公平的工作没有打响,这第二炮打了个响炮,武端校长非常满意也非常高兴。于是他又来到刘春生副校长的住处。武端校长说,两个校长室的卫生、开水供应都是程能包干的。将来我武端调走了,你刘春生来管理青松中学也需要程能跟着你、伺候你的,到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样的人。程能表现也不错,你就高抬贵手投他一票吧！
   副校长刘春生开始不肯,他说：“我们要看重真才实学。”
   武端校长说：“什么真才实学？统考成绩高杨就是比不过程能。
   副校长刘春生笑了笑想,这话你用来忽悠忽悠别人也许还行,你武端也来忽悠我？这就不合时宜了,这事我想起来都脸
红。这事也只有你武端敢做也做得出。这样长期下去,你武端不把大家拖下水就怪了！不过副校长刘春生又考虑自己毕竟是副的,在青松中学连配角都不如。那次为了某件事,我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你武端校长就火冒三丈大发雷霆,我不听他的也不行,得罪了他还不知要遭什么罪？看来我就是不投程能的票,别人还是要投程能的票的,程能照样通过,我何必做恶人呢？不如顺水推舟算了。最后在武端校长恩威并重的劝说下,刘春生副校长也昧着良心答应投程能一票了。
   武端校长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兴冲冲地离开了副校长刘春生。但武端校长还是不放心。他径直来到教导处,见没有别人就自己关了门,要跟两位教导主任林天水和陈明春谈交易了。

   林天水和陈明春两位教导主任都坚决表示不赞同武端校长的意见。他们认为教导处的职责就是要抓好教学工作,这可是要全体教师同心协力、大力支持的。如果我们不能公平合理地对待这件事,老师们的意见一定会很大,甚至于愤愤不平,这教学工作我们怎么去开展,谁还肯听我们的？
   武端校长这次没有发火,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些哀求的意思了,这还是极少见的。武端校长想,反正四票是稳的了。你们二位教导主任执意不从,不想昧着良心去投票也无关大局,那就算了吧。最后武端校长再没有强求林天水和陈明春二位教导主任,无可奈何地开了门快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