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蜈蚣投毒
时间如流水过得飞快,一晃丁国生的小女儿丁益梅已经十八岁了,长成一个眉清目秀,如花似玉的十分漂亮的大姑娘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孩子大了,总不能呆在家里养着吧?丁家人正在考虑给丁益梅找个好婆家,物色一个好男人。他们丁家人打丁国活的女儿丁益绣为丈夫任显奇被害失踪而殉情后,就剩下丁益梅一个女孩子了,一家人把丁益梅当宝贝一样宠着。丁益梅找男人,可要慎重又慎重,不能像她堂姐丁益绣,非得要找一个知书达理的生意人,结果好景不长,好运不再来,落得双双毙命的悲惨结局,想来令丁家人惋惜痛心。丁家人祖祖辈辈都是耕田种地的庄户人家,这回给丁益梅找男人,找个庄户人家,既是门当户对,也可以说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也不能马虎,大意失荆州,要看看对方的根本,公公婆婆要讲情讲理,男孩子要健康结实,忠厚肯做,这样丁益梅嫁过去就没有亏吃。
丁益梅找婆家,嫁男人这件事,丁国生一家人都特别重视,尤其是丁益梅的老祖母赵纯英,他把这件事看得特别重要,在她的孙子辈分中,女孩子仅仅两个,失去了孙女丁益绣后,至今想来,她还泪流满面,揪心疼痛。这个小孙女丁益梅也是她从小把她带大的,她疼爱得像宝贝似的。这婚姻大事,得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要好好地挑选挑选。 女儿要找婆家了,丁国生非常尊重母亲赵纯英,他跟丁益梅的老祖母赵纯英商量,准备给女儿丁益梅在近处物色一个婆家,找个合巧的男人。丁国生的这一想法正合老祖母赵纯英的意。老祖母赵纯英认为,就在赵庄找个合巧的人家,离得近照顾得过来,对丁家来说是两全其美。这些日子来,到丁家来说亲做媒的人不少。女孩子大了,来说亲做媒的人就多,门槛都踹塌磨低了,这也不奇怪。丁益梅姑娘生的灵巧秀气,真个是高高个子苗条身,黑发根根如青丝。脸形端庄口鼻正,皮肤白皙润滋滋。说话柔和常带笑,知书达理讲礼仪。这样美丽漂亮懂事讲理的姑娘谁不喜爱?赵庄的许多青年人都心仪她。再说丁国生虽不是名流,不是朝廷的大官要员,但他在当方帮人家降魔镇鬼驱邪,还是远近闻名的,所以乡里人,都把丁益梅看成是名门之后了。虽然到丁国生家来提亲说媒的人很多,然而有老祖母赵纯英把关,都没有相中应允。老祖母赵纯英要亲手过问这件非同小可的婚姻大事,不能大意失荆州,草率行事。
这些日子来,老祖母赵纯英什么事都不做,每天吃了饭就在赵庄村里串门子,亲自考察探访,看看谁家最合适,谁家的孩子能中标?老祖母赵纯英像个女侦探似的,整天在赵庄村里明察暗访,她走东家逛西家,跑遍了村巷,打听过多人,最后在赵庄村的西北边,暗访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三口人,老夫妻俩和一个儿子。这家的主人姓沈,名叫沈培琦。沈培琦今年四十多岁,生的虎背熊腰,彪悍有力,勤劳肯做,生来就有一付做骨,是个庄稼里手。沈培琦的夫人名叫林如英,也只有四十岁,脸上桃红花色,显得非常健康,人也很贤惠善良。沈培琦夫妻两人肯做肯累,又勤俭持家,这个家被他们夫妻两人打理得不穷不富,但日子不愁过。这对一个农家来说,已经是福分了。他们夫妻两人也非常讲情讲理,待人也善良平和。看来丁益梅嫁到他们家,婆媳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们的儿子叫沈春阳,今年二十岁,长得高大结实,方头大脸,一脸的富态相,为人忠厚正直,能吃能做,跟他老子一样长着一身的做骨,整年整天跟着他老子沈培琦耕田、耙地、插秧、车水、除草、割稻件件农活都拿得起来,相信这孩子也会跟他的父亲沈培琦一样会成为一个庄稼里手的,把丁益梅嫁给这样的小伙子是没有亏吃的。
老祖母赵纯英相中了这户沈家,不管是家长还是孩子都不错,家庭情况也不差。老祖母赵纯英跟家里人一商量一合计,大家都满意,就托付她的弟弟,丁益梅的舅爷爷赵纯林出面撮合这门亲事。沈培琦能跟丁国生这样的人家攀亲,能找到像丁益梅这样的漂亮贤惠懂事的姑娘做儿媳,就是打着灯笼也无处找呀?他还有不高兴的吗?这样,由赵纯林出面牵线搭桥,这种顺水推舟的媒人还不好做吗?这门亲事没有费事很快就成功了。
丁益梅和沈春阳两人成亲以后,小夫妻两人十分恩爱,妻子关心疼爱丈夫,丈夫也关爱体贴妻子,赵庄人都称贊他们是一对十分般配的恩爱夫妻,赵庄的姑娘、小伙子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丁益梅人长得聪明漂亮,手巧勤快,嘴甜懂礼,公公婆婆都喜欢这个媳妇,不管在人前还是在人后,都眉开眼笑地夸耀媳妇丁益梅。
美瞒的婚姻才过了十天,还处在新婚蜜月期间,令人痛心扼腕的事情发生了。丁益梅的男人沈春阳突然暴毙了。那天,丁国生的女婿,丁益梅的丈夫,沈春阳从地里做活回来,由于天气炎热,他又累又饿。丁益梅非常疼爱关心自己的丈夫,要给丈夫沈春阳热饭热菜,沈春阳却等不及了,自己就装了一大碗冷饭,端出橱子里的半碗剩下的隔夜韭菜,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丁益梅要替他热一下,沈春阳拍着自己的胸脯笑着说:“我这么棒的身体,还怕这个病菌那个病菌的?铁锤都砸不死!没事的。”沈春阳是个能吃能做的青年小伙子,一碗冷饭狼吞虎咽地下了肚还想吃,可是剩饭没有了。丁益梅倒来一碗开水递给了丈夫沈春阳,就到厨房里做饭去了。沈春阳一碗开水还没有喝完,就感到肚子痛,而且恶心烦躁,心跳得厉害,接着就要呕吐,但又吐不出来,心里难过得要命,像要死一样,他哼哼不停。丁益梅在厨房里听到了,急忙走出厨房,来到堂屋一看,见沈春阳难受痛苦成这种样子,心疼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没有头绪了。
“沈春阳,你怎么啦?”丁益梅心急如焚,十分疼爱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沈春阳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在胸口上揪扯着衣服。丁益梅知道丈夫沈春阳是想说心里难受,就替他摸摸胸口,以为沈春阳是吃饭太急太快,被饭菜噎着了,想以抹胸来化解丈夫沈春阳的痛苦。丁益梅一边替沈春阳抹着胸口,一边观察丈夫沈春阳的病情变化。这时候,丁益梅看见沈春阳的嘴唇乌紫,脸色煞白,气喘急促,眼睛上翻,气息奄奄,不多时就咽气了。丁益梅姑娘才十八岁,新婚才十天,竟然遭到了如此惨烈的打击,她哪里承受得了呢?她像遭到五雷轰顶一样,脑子里轰的一下,“啊”了一声就瘫软于地晕过去了。
儿子沈春阳从田里干农活回来,还是一个活现活跳的小伙子,无病无痛,吃的好好的饭就突然暴毙了,这样的现实和惨象谁也接受不了啊?从沈春阳铁青发紫的嘴唇和脸部来看,虽不是七孔流血,但也可以看出来分明是食物中毒身亡的。沈培琦夫妻两人哭得死去活来,顿足捶胸,呼天抢地。沈夫人沈如英掐着媳妇丁益梅的人中施行抢救,丁益梅在婆婆沈如英的抢救下,又“啊”的一声舒醒过来了。婆婆沈如英问丁益梅是怎么回事?丁益梅只是一味地伤心痛苦地嚎啕大哭,那眼泪像打翻了观音老母手中装圣水的净瓶一样哗哗地流淌着。沈培琦夫妻两人心里有些疑惑,儿子沈春阳的身体一贯很健康结实,长得身大力不亏,就是用铁锤猛砸也砸不死的棒小伙子,无病无痛,个性又不暴躁,怎么可能会猝死呢?看看儿子沈春阳躺在地上的还未寒冷的尸体,那嘴唇乌紫,脸部煞白,胸口的衣服也撕扯破了,这一定是中毒身亡的。他们想,没有任何人来他们沈家,这是谁下的毒呢?只有媳妇丁益梅一人在场,他们就把怨气发泄在新媳妇丁益梅身上了。他们冲着媳妇丁益梅说,沈春阳他一贯忠厚善良,在村里没有仇人冤家,家里又没有旁人,这饭菜里哪里来的毒呢?他们的话中有话,虽没有明说,其话音谁都能听得出来,他们是怀疑自己的儿媳妇丁益梅了。
果不其然,丁国生家的人还不知道这件惨烈突然的事,县衙里已经派来公差把丁益梅姑娘当成下毒的杀人疑犯拿去了,说是丁益梅在饭菜里下了毒,毒死了自己的丈夫沈春阳。丁国生家一家人获悉这一不幸的消息后,像五雷轰顶一样,似乎感到天要塌了。丁国生一家人十分震惊,丁益梅姑娘,是个非常善良贤惠的姑娘,新婚不久,屈指算算才十天,夫妻两人恩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突然起杀心投毒毒死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呢?这话就是拿到普天之下也说不通呀?丁益梅姑娘又不是神精病人!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丁益梅姑娘戴上枷锁拿到县衙去,用刑受苦,这一点道理也没有啊?
老祖母赵纯英和母亲杨灵芝,听说丁益梅姑娘被拿进了县衙官府,要受刑责受苦了,急得寝食难安,以泪洗面;丁国生急火火地跑到他亲家的家里,他找到沈培琦和沈如英夫妻两人,责问他们凭什么说丁益梅是下毒的疑犯?沈培琦夫妻两人,凭主观臆测,胡说八道地说是家里没有别人,就丁益梅一人在场,只是凭感觉。丁国生听了怒不可遏地说“你们也是做父母的,哪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媳妇的?没有理由,又拿不出证据,就凭你们的主观臆测,瞎推忘论,说是自己的儿媳妇下毒毒死你们的儿子,她的丈夫沈春阳?这是无中生有,要缺德短寿的。”
沈培琦和沈如英夫妻两人,受到丁国生的指责后,低着头没有作声。
“丁益梅跟沈春阳夫妻两人有没有吵嘴?夫妻关系怎么样?”丁国生气愤地说。
沈培琦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说:“小夫妻两人的关系还好。”
“不是还好,而是嗯嗯爱爱。”丁国生没好气地说。
“可以这么说。”沈培琦夫妻两人也没有否认。
丁国生振振有词地分析说,丁益梅和沈春阳婚后,小夫妻两人一直是恩恩爱爱,这你们老夫妻两人心里也清楚,他们小夫妻两人,互相体贴,互相疼爱,而且才新婚十天,还在渡着蜜月,亲亲我我,没有吵嘴,没有打架,丁益梅怎么可能会下毒药毒死你们的儿子,她的丈夫沈春阳呢?况且丁益梅新婚才十天,没有回过家,也没有上过街,一直呆在你们沈家,在你们老夫妻的眼皮低下,她哪里来的毒药呢?你们夫妻两人想过没有?沈培琦和沈如英夫妻两人听了丁国生的分析说明后,也觉得他们理亏,做了一件对不起媳妇丁益梅,对不起丁国生一家人的亏心事,心里有点后悔,但儿子沈春阳好好的吃了冷饭和半碗剩韭菜,就中毒身亡了,这又怎么解释呢?
丁国生听他们夫妻两人说,自己的女婿沈春阳是吃了冷饭和半碗剩韭菜中毒身亡的,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惊异地“啊”了一声,觉得问题就出在这冷饭和隔夜的剩韭菜上。这是青年人缺少经验和卫生知识酿成的令人扼腕,叫人痛心,不可挽回的惨烈祸事。丁国生埋怨亲家沈培琦夫妻两人,俭省节约怎么能拿人的健康和人的生命当儿戏呀?这“隔夜的韭菜不能吃”的古训,他们年轻人不知不懂,你沈培琦夫妻两人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我看毒死你儿子沈春阳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夫妻两人!韭菜这东西有一股腥味,最容易引来肮脏的东西,这隔夜的韭菜一定是引来了蜈蚣,是蜈蚣口器里的毒液和蜈蚣下的卵,这就是毒死你们的儿子,我的女婿沈春阳的罪魁祸首!
沈培琦和沈如英夫妻两人听了丁国生这么一说,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恶口无言,懊悔不及了。丁国生以他的洞察秋毫的火眼金睛,在沈培琦家里四处观察探视,发现沈培琦家的碗橱破旧不堪,裂缝很多,这就给蚂蚁、蜈蚣打开了进出的窗口;再看看沈培琦家的灶膛的柴仓里,脏兮兮的,有很多垃圾,而且也非常潮湿,这是那些肮脏的小生物和蜈蚣生长藏身,繁衍生息的绝佳场所。丁国生断定这灶膛的柴仓里就有杀人的毒蜈蚣。于是丁国生就拿了一把锄头,在灶膛下的柴仓里翻过来,翻过去寻找着毒蜈蚣。不多时,丁国生在垃圾中翻出来了两条足有三寸长的毒蜈蚣。丁国生让沈培琦端来一盆烫水,他就用火钳将毒蜈蚣夹着放在烫水中烫死了,再用一只瓶子把毒蜈蚣装起来,准备带上县衙的公堂作为毒杀沈春阳的凭据。丁国生告诉沈培琦夫妻两人,说是毒死你们的儿子,我的女婿沈春阳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两只妖孽毒蜈蚣,丁益梅是无辜的。丁国生打算明天上县衙公堂去作证,为女儿丁益梅鸣冤叫屈,证明女儿丁益梅是清白的,洗清女儿丁益梅的冤屈。
丁国生讲的很有道理,毒死沈春阳的罪魁祸首正是沈家柴仓里的毒蜈蚣。沈培琦夫妻两人感到很愧疚,对于儿子沈春阳的死,也感到十分痛心,躺在床上悲伤地流淌着眼泪;丁国生对女婿沈春阳的不幸离世,也十分伤心痛苦,找到了毒死女婿沈春阳的罪魁祸首,能够救出女儿丁益梅,替她洗刷无名的冤屈,丁国生感到很幸运。丁国生准备明日一大早就赶到县衙去击鼓鸣冤。丁国生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在脑子里思考梳理着在公堂上陈述的措辞。丁国生觉得,根据手头掌握的这些材料和两只死蜈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丁国生十分自信,他跟毒蜈蚣的这场官司一定是胜券在握,想着想着他就慢慢地睡着了。睡梦中,丁国生进入了梦境,他梦见了他的女婿沈春阳跪在他的面前,请求老岳父大人一定要去搭救丁益梅,说是沈春阳自己没有听从夫人丁益梅的劝告,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硬要吃那半碗剩韭菜,谁知那韭菜里有毒蜈蚣的毒液和毒蜈蚣下的卵。这蜈蚣毒的毒性很大,沈春阳就是被蜈蚣毒毒死的,跟夫人丁益梅毫无关系。如果县太爷不相信,你让县太爷隔十天半月后,打开死者沈春阳的棺材盖验证一下,就会看见死者沈春阳的白骨中有很多蜈蚣卵孵化出来的小蜈蚣,这就铁证如山地证明沈春阳是中了毒蜈蚣的毒死亡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丁国生从梦中醒来,更笃信他的判断是正确无疑的,明日他到了县衙的公堂上,陈述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了。他要在县衙的公堂上慷慨陈词,证明女儿丁益梅是无辜的,促使县老爷重新判决,重新发落。
第二天,丁国生早早地就爬起来了,他吃了点早饭,就带着那两条该死的死蜈蚣到县衙去了。丁国生来到县衙门口,看到那悬挂着的大鼓,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去,拿起鼓槌咚咚咚地敲响了大鼓鸣冤叫屈,被县衙的公差带进了县衙的公堂。丁国生胸有成竹,大义凛然地跪在公堂下;县太爷高坐在公堂上,在公差们的“噢——”的吆喝声中开始升堂了。
“堂下跪着的是何人?”县太爷喝问道。
“小的是丁国生。”丁国生回答说。
县太爷愣了一会儿惊问道:“你就是降魔镇鬼驱邪的丁国生?”
丁国生想,县太爷也知道丁国生?不觉暗笑着回答说:“小的便是丁国生。”
“丁国生,你不去降魔镇鬼驱邪,跑来伸什么冤?”县太爷问道。
“我的女儿丁益梅有冤。”丁国生说。
“罪犯丁益梅有命案在身,本县判决今天午时三刻将她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县太爷杀气腾腾地说。
“丁益梅有天大的冤屈,望老爷明鉴。”丁国生恳求道。
“丁益梅有什么冤屈?你从实说来给本县听听,如有半点虚夸,定遭杖责。”县太爷大声喝令道。
“小的知道。”丁国生回答道,“丁益梅没有投毒杀人。”
“胡说!”县太爷怒吼道,“在场的只有丁益梅一人,不是她还能是谁?难道是沈春阳的父母?”
“回大人,他们都不是投毒者。”丁国生理直气壮地说,“沈春阳是中的蜈蚣毒。”
“你怎么知道的?”县太爷口气缓和了一些,想听听丁国生怎么说。
丁国生开始了他的有理有据的陈述:沈春阳是中毒身亡的,这是确定无疑的,从中毒的情况来看,沈春阳没有七孔流血,可见不是中的砒霜毒,表面上看是食物中毒,这食物没有变质,可以说不是饭菜本身有毒,即使是饭菜变质产生了毒,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暴毙了。话又说回来,还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这也是不言而喻的。这是谁下的毒呢?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沈春阳是吃了一碗冷饭和半碗隔夜的剩韭菜后中毒身亡的,这是事实。自古以来,人们都知道“隔夜的韭菜不能吃”这个常识,韭菜本来就有一股引来肮脏东西的腥味,蚂蚁、苍蝇和蜈蚣最容易被招引来。沈春阳是吃了隔夜的剩韭菜后而身亡的,一定是吃了毒蜈蚣口器里流淌出来的毒液和毒蜈蚣下的卵而中毒身亡的。
“丁国生,你说是毒蜈蚣投的毒,你还有什么证据?”县太爷也很感兴趣。
丁国生继续陈述:沈春阳的家中,我当着沈春阳的父亲沈培琦的面进行了详细的探视观察,发现沈培琦家的碗橱破烂不堪,有很多裂缝,蚂蚁、苍蝇、蜈蚣很容易进去,这半碗隔夜的剩韭菜就是引诱毒蜈蚣进入碗橱的诱饵;沈培琦家的灶膛下的柴仓里杂乱不堪,肮脏邋遢,有很多垃圾,也很潮湿,是毒蜈蚣滋生躲藏的极好的坏境。丁国生接着从身上拿出两条被他打死的毒蜈蚣说:“这就是从沈培琦家的灶膛的柴仓里打死的两条毒蜈蚣,它们就是投毒毒死沈春阳的罪魁祸首,请老爷明鉴。”
县太爷看了呈递上来的两条死蜈蚣,也吃了一惊,但他还是有点疑疑惑惑,便问丁国生说:“你没有亲眼看到,怎么知道是毒蜈蚣投的毒?要等开棺验证以后再确定了。”
丁国生想,现在又没有那么好的官府法医,县令也没有像狄仁杰那样的查案破案的本领,闹不好把事情搞砸了,就糟糕了,女儿丁益梅就死定了,冤屈死了,就会酿成天大的遗憾,而且要开膛剖肚,女婿沈春阳就没有完好的尸体,那也太残忍了,女婿沈春阳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呀?目前绝对不能开棺验尸。于是丁国生胸有成竹地说:“老爷,小的丁国生以为,用不着开棺验尸,也不用开膛剖肚。”
“那还有什么办法证明是毒蜈蚣投的毒?”县太爷有点不解地问道。
“隔十天半月以后,再把沈春阳的棺材盖打开,他的尸骨堆里一定有很多刚孵化出来的小蜈蚣爬行蠕动,到那时问题就清楚了。”丁国生自信地说。
县太爷考虑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丁国生真是名不虚传,还真有两刷子,但他还是提出了疑问说:“这毒蜈蚣的卵,已经进入沈春阳的口中,被他咀嚼过后,咽到肚子里消化了,还能孵化出小蜈蚣吗?”
丁国生笑了笑说:“我的女婿沈春阳这孩子,能吃能做,他吃饭狼吞虎咽,从不咀嚼,可以说是到嘴就到肚,虽然有少量的蜈蚣卵被咀嚼碎了,但大部分还是活体,是能够孵化出小毒蜈蚣的;再说,人死了没有了生命,其消化功能也消失了,不会起消化反应了,这毒蜈蚣卵还应该是活体,到时候一定能孵化出小毒蜈蚣。”
十天半月很快就过去了,县太爷带着一般人马,在丁国生的带领下,到了赵庄去了幼山,来到沈春阳的坟茔前,烧了香焚了纸,掀开坟茔上的盖土,打开沈春阳的棺材盖,大家一看都惊呆了,果然如丁国生所说的,在沈春阳的白骨锥里有很多小毒蜈蚣爬行蠕动。这宗投毒杀人案,也就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原来就是那半碗隔夜的剩韭菜惹的锅,毒蜈蚣是毒死沈春阳的罪魁祸首。丁益梅姑娘被无罪释放,洗清了冤屈,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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