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吸不干水的白龙沟
丁国生依照“掌上明珠”托梦的指点,张灯结彩,鸣锣开道,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把特大的河蚌送回到白龙沟后,赵庄村里经常有人跑到白龙沟畔烧香跪拜,默求上苍给他们机会,赐福给他们,让他们能够得到那只特大的河蚌——活宝贝。
这些日子来,尽管不断有人跪求上苍赐福,尽管有人脱了衣裤下到白龙沟里去摸捞,可是谁也没有求到摸到这只特大的河蚌,但是这件稀奇古怪的事,却传播开了。真是一传十,十传百,风风雨雨传得神乎其神,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都到了神秘莫测的地步了。
一只普普通通的大河蚌里,竟然能跳出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女孩,又唱歌,又跳舞,那音乐美妙动听,圆润柔和,余音绕梁,太神奇绝妙啦!这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就连皇帝老儿也没有见过的鲜活的国宝啊!皇帝老儿整天出入于深宫,离赵庄又那么远,他哪里知道在一个小小的赵庄的一条不见经传的白龙沟里还能摸到一件稀世珍宝呢?可是那些统管一方的地方官员就不同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会有人告知他们。这件稀奇古怪的事情传到了县衙,传到了县令的耳朵里,那县令听到了先是啧啧称贊,继而又垂涎三尺。
这个县令姓吴,名叫良才,四十多岁。吴良才的这个县令的头衔,是他花了不少银子在知府哪里鬼混来的。吴良才觉得他不亏,只要县令的官衔一到手,他一上任,掌管了一县的大印后,这银子就可以大大地捞回来。吴良才上了公堂,要打官司就得拿钱来,有钱,拿的钱多,就能打赢官司,不管你有理没有理,有钱就有理。老百姓哪里来的钱呢?老百姓吃死了他的苦,受够了他的气。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就千方百计地敲诈勒索老百姓,又用敲诈勒索来的这些钱去孝敬那个贪得无厌的吴县令,老百姓被他们这伙人坑害得苦不堪言,欲哭无泪,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满腹的冤情无处申诉。
吴县令听说民间有这么一件稀世珍宝,他坐不住了,连做梦都想得到这件稀世珍宝。吴县令立刻派人去打探查寻这稀世珍宝落在何方,在何人之手?到底是那个刁民瞒着本官私吞了这件稀世珍宝?速速将他拿来问罪!
这天,赵庄突然来了几个公差,他们在里正的带领下,把丁国生和王老七带去问话。王老七毫不避讳地告诉公差,那只河蚌是在赵庄的白龙沟里偶然摸到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宝贝,丁国生对他王老七有情有义,就送给了丁国生。既然送给了丁国生,丁国生就有权处理它,丁国生将大河蚌给自己的小女儿丁益梅玩了两天,就把这只河蚌送回白龙沟水域里,让河蚌自由生存去了,全赵庄的人都看到了,都知道这件事。
“丁国生,是不是这回事?”公差问丁国生说。
“是的。”丁国生坦然地说。
“为什么不送到县衙去?”公差盛气凌人地大声问道。
“不过是一只从河沟里摸上来河蚌,王老七送给我,我又送回白龙沟了,让它在水域里自由生存生长不好吗?”丁国生据理力争地说。
“那是国宝,国宝!知道吗?”公差咄咄逼人地说,“私自持有国宝不上报不上交是要杀头的!”
“一只鲜活的河蚌也是国宝?哪里来哪里去,不是很好吗?”丁国生理直气壮地说,“已经送回白龙沟了。”
“你们再到白龙沟把那只大河蚌摸上来,送到县衙去,数你们无罪,限你们三天交货!”公差发号施令了。
公差回县衙去了,丁国生和王老七根本就没有打算到白龙沟去摸捞特大的河蚌。丁国生想,你们这些做官的人真是强词夺理,这河沟里摸来的河蚌也该交到你县衙?已经放归白龙沟了,水域大水又深,怎么摸得到呢?再说这只特大的河蚌是很有灵气的,人家在水晶宫的官职比你县令大得多,你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县官能有那个缘分和福分吗?话又说回来,即使能摸到,也不能把这么有灵气的特大河蚌交给你们去糟蹋呀?其实一颗“掌上明珠”已经在丁国生手上了,把它送到朝廷或是博物馆也不能交给那个贪得无厌的吴良才县令呀?你们不要凶狠,丁国生幽冥地府鬼门关都闯过了,阎王殿也去过,十阎罗都见过了,难道还怕你个小小的县令吗?
三天过去了,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没有下白龙沟去摸捞特大的河蚌,当然就无法交差了。到了第四天,吴县令迫不及待了,他要亲自出马来查询这件事了。吴县令大有不得到这件宝物——特大的善歌会舞的河蚌绝不罢休的架势。吴良才县令坐着八人大轿,后面撑展着龙旗锦伞,由兵勇簇拥着,像皇帝出宫巡游一样威风凛凛地来到了赵庄。
吴良才县令在赵庄临时设了一个并不大的公堂,他高坐在公堂上,惊堂木一拍,领班的公差叫了声:“升——堂——了!”“啊——”公堂上吆喝声一片,十分威严,令人悚然惊惧。两个公差把丁国生和王老七押进了公堂。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跪在公堂下像犯人一样被审讯。吴县令准备开始审讯,公堂上又是一片吆喝声。
吴良才县令严厉地问道:“堂下可是丁国生和王老七?”
“我是丁国生。”丁国生回答说。
“小的是王老七。”王老七怯生生地说。
“王老七,你摸到了宝物为什么不报送县衙?你知罪吗?”吴县令喝问道。
“就是一只大河蚌,谁知道它是宝物呢?”王老七回答道。
“大胆刁民!”吴县令怒骂道,“不打你不会说实话——”
“慢!”丁国生打断吴县令的话,替王老七辩解道,“这跟王老七无关,他确实不知道那是一件宝物,他送给我做汤吃的,我们把它留下来给孩子玩,才发现它会唱歌跳舞。”
“丁国生,我问你那件宝物呢?”吴县令追问道,“你为什么不报送县衙?”
“大家都看到了,我担心在家养不活,太可惜了,就把那只河蚌送回到白龙沟里去了。”丁国生理直气壮地说,“哪里来哪里去,河蚌来自自然界,还让它回归自然界不好吗?”
“大胆刁民,怎么跟本县说话呀?”吴县令三股气并作一股气了,大声武气地说,“大胆狂徒,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这时候,上来几个公差准备把丁国生拖去杖罚。吴县令想,既然大河蚌已经放归白龙沟了,本县还想叫他们到白龙沟去替他摸那特大的宝贝河蚌呢,万一打伤了,不能动弹也不行,于是他又收回成命不打了,丁国生和王老七才免受皮肉之苦。
“好了,今天就饶了丁国生和王老七吧,不过,他们必须到白龙沟把那只特大的河蚌给我摸捞上来。”吴县令恶狠狠地说,“否则定遭杖刑。”
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就被公差押着去了赵庄村北的白龙沟。
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被公差押解到了白龙沟边,他们两人面对着自己最熟悉的白龙沟的清澈见底,碧波荡漾的水面,面面相觑,对视一笑,也没有急着下到白龙沟里去。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们两人的肚子有点饿了,就跟公差说,纵有打罪骂罪,也没有饿罪呀?人饿着肚子,那有力气下到白龙沟里去摸捞河蚌呢?公差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就准备派人去丁国生家和王老七家替他们去取饭食。这时候丁国生的夫人杨灵芝和王老七的夫人王春燕两人,一手拎着个木盆;一手拎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饭菜来了。丁国生和王老七非常高兴,狼吞虎咽地吃了饭,打着饱嗝擦了擦嘴上的油腻,脱了衣裤,拿了木盆跳进了白龙沟里。王老七扶着木盆踹水游过白龙沟到了白龙沟的东边;丁国生就留在白龙沟的西边,木盆漂浮在水面上。白龙沟的水清纯甘爽,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情不自禁地捧了两捧水喝了,又用清凉的水洗了洗脸,感到特别舒心爽气。他们两人在公差的监视下开始摸河蚌了。丁国生没有摸过河蚌,但他是个聪明人,做什么事都是一看就会,学什么都是无师自通。丁国生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琢磨着如何摸河蚌?他想,白龙沟的水深,靠近岸边的水就很深,丁国生站在水里,那水就淹没到他的胸口了,用手摸河蚌是无论如何够不着摸不到的,只有用脚摸索踹踏,一旦踹到了河蚌再钻进水里把它取上来。脑子灵活的丁国生就用这个办法开始摸河蚌了。丁国生站在水里,聚精会地用脚在泥沙里摸索踹踏,一旦踹到了河蚌就凝声屏息一个猛子钻进水里,将河蚌捞出水面,用手在脸上抹一把水换一口气,再将河蚌上的泥沙洗掉放进木盆里。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就这样摸着河蚌,从白龙沟的这头摸到白龙沟的那头。白龙沟又长水又深,又要用脚踹踏摸索河蚌,再一个一个的从深水中取出来,从白龙沟的这头到那头,一个来回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天色已经晚了,他们的木盆里也装满了参差不齐,七大八小的河蚌。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岸,两木盆河蚌由公差抬着回到公堂去交差了。
吴良才县令早就在公堂里等着了。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还是被押着跪在公堂下交差复命。吴县令迫不及待地走下公堂,来到装河蚌的木盆边,他要验收了。吴县令也看到木盆里有较大的河蚌,他非常希望木盆里就有他早思暮想的那个能够载歌载舞的大河蚌。吴县令细细地打量观察,迫切希望木盆里跳出个窈窕淑女,翩翩起舞,放开歌喉,亮出那美妙柔和,悦耳动听的音乐,让他一饱眼福,独占收藏,欣赏娱乐。可是吴县令看着等了好大一会儿,那些河蚌静静地躺在木盆里一动不动,他非常扫兴失望地走上公堂坐在他的正位上,威风凛凛的一拍惊堂木,班头立刻喧布“升——堂——了”,公堂下两边站立着的公差,一边用棍棒击打着地面,一边“啊——”地吆喝一气,显出了公堂的威严和杀气。
“丁国生、王老七,你们两人摸到那只大河蚌吗?”吴县令迫不及待地问道。
“都放在木盆里了。”丁国生简短地回答说。
“我问你们,摸到那个会唱歌跳舞的河蚌没有?”吴县令很不耐烦地说。
“我们也不知道。”丁国生补充说,“这一时半会儿没有出来唱歌跳舞,应该说是没有摸到那只河蚌。”
“你们为什摸不把它摸上来?”吴县令把手一挥怒吼道。
“这东西那能这么容易就被摸到了呢?”丁国生和王老七同时回答说。
“王老七,那次你是怎么摸到的?今天你是不愿意摸上来给本县吧?”吴县令火冒冒地说。
丁国生想,好你个蛮不讲理的吴县令,这个大河蚌是有灵气的,它深居在水晶宫里,怎么能让人摸来给你这个行为不轨,贪赃枉法的县令呢?丁国生替王老七辩解道:“吴老爷,你有所不知,数我直言,人都是有一定的时运的,时运到了,你不想要的东西也会轻而易举地得到,王老七正遇上时运的时候,就摸到了那只大河蚌,早一会儿,或是晚一会儿,他就没有这个运气,现在都过了好几天了,王老七还能有这个运气吗?王老七摸不到也是合乎情理的。”
吴县令听了丁国生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这事情难办了,他的目的恐怕也很难达到了。他发现这个丁国生很厉害,吴县令贪心不足,也想给丁国生一个下马威,于是强词夺理,狠狠地怒道:“大胆刁民丁国生,竟敢跟本官狡辩?”
“我说的全是实情。”丁国生说,“请老爷明鉴。”
吴县令死心塌地的想要得到那只令他垂涎三尺的宝贝——特大的河蚌,他并不想对丁国生和王老七动刑,因为他想利用他们两人的体力为他效劳,千方百计地弄到那只他早思暮想的能歌善舞的宝贝,以满足他的贪心。吴县令恶狠狠地将丁国生和王老七大骂特骂了一通,最后命令道:“你们就是想天方设地法也要替本官把那只大河蚌弄来。”
“老爷,实在是摸不到呀?”丁国生为难地说。
吴县令大声说:“摸不到,架起水车来车水,把水吸干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大河蚌挖出来!”
“请吴老爷三思,当前庄稼正需要水的时候,把白龙沟里的水吸干了,庄稼会缺收的。”丁国生郑重其事地说。
“是国宝重要,还是你的庄稼重要?”吴县令一心想着要弄到宝贝,哪里还想到老百姓呢?他命令丁国生和王老七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架起水车来开始把白龙沟里的水朝沟外引流。
丁国生怏怏不乐地回到家里,他觉得这个吴良才县令简直就是一个妖魔鬼怪,甚至于比妖魔鬼怪还坏还恶劣。丁国生想冒死抗令保护农田庄稼,维护老百姓的利益,或者就把那枚“掌上明珠”交给吴县令,反正吴县令是个利欲熏心的不择手段地坑害老百姓的贪官,他定然没有拥有这枚“掌上明珠”的缘分和福分,“掌上明珠”在他手上仅仅是一颗明珠而已。
晚上,丁国生睡在床上始终睡不着,他思绪万千,也非常气恨那个吴良才县令这个大贪官,可是一个老百姓总归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他怎么能斗得过一个恶贯满盈的县令呢?丁国生想了很多,他最担心的是王老七这个老实的农人,要连累他受苦受罪了。丁国生想着想着,一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在睡梦中“掌上明珠”托梦给他,告诉他白龙沟里的水是吸不干的。东海龙王的儿子白龙太子在白龙沟建了水晶宫,他绝对不会让人把白龙沟里的水吸干的。这枚“掌上明珠”交代丁国生要把“掌上明珠”收藏好,不能交给贪赃枉法的吴县令,这个贪官早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掌上明珠”说,如果你把“掌上明珠”给了吴县令,他为了独占私吞,心狠手辣会杀人灭口的,丁国生就会遭到灭顶之灾。丁国生醒来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要不是“掌上明珠”托梦提醒,他可能会做出一件遗憾终生的蠢事傻事,真是好险啊!既然白龙沟里的水吸不干,丁国生也就高枕无忧了放心了,就任随你大贪官吴良才县令瞎折腾去吧?也让吴县令去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吧!
丁国生醒来天已经亮了,他把他的三个弟弟丁国活、丁国快和丁国乐叫醒,并叫他们把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带着,帮助他和王老七将两家的农具家伙:车筒、车轴、牛基等扛着抬着挑着送到白龙沟去,他和王老七两人准备根据吴县令的命令车水引流,打干吸干白龙沟里的水,掘地三尺寻找那只特大的能歌善舞的河蚌。
丁国生的三个弟弟想不明白,也想不通,他们先不肯去,说丁国生大哥这是怎么搞的,发了疯啦?把白龙沟里的水抽干吸干了,田地里的庄稼靠什么滋养生长呀?他们磨磨蹭蹭不想去,但又不好说。丁国生看了笑着想,你们急什么呢?白龙沟是有灵气的,白龙沟里的水是吸不干的,为什么吸不干?丁国生又不好明说,一来是怕吴县令知道了不好办;二来是天机不可泄露。丁国生冲着三个弟弟说:“吴县令要你做的事,谁敢违拗?你不去就是抗令,他不要了丁国生的命呀?”
丁国生的三个弟弟听了也无可奈何,只得怏怏不乐地帮着去做了。不过,他们也觉得这事未免太荒唐可笑,这满满一白龙沟的水,架起水车来靠人的两条腿蹬着水车转,这转到蹬到哪月哪日才能吸干打干白龙沟里的水呀?假如遇到下大雨,你引流,天上的雨水又不断地朝白龙沟里注入,这样到哪年哪月才能把白龙沟里的水车干吸干呀?即使你把白龙沟里的水打干吸干了,那只特大的河蚌是一个活体,它能钻进泥沙里也不容易找着。再说,白龙沟本来就连着纵横交错的沟渠溪流,又通连着外河,外河又连着秦淮河,那滔滔河水又注入长江,流入汪洋大海,这特大的河蚌随着水流爬行到了哪里?你搞得清吗?要想找到这只特大的河蚌,比登天还难!
丁国生的三个弟弟听丁国生说,这个吴良才县令要用这个愚蠢的办法获取这只特大的河蚌,不觉好笑,一来是笑吴县令没有这个缘分和福分,简直是痴心妄想;二来是笑这个吴县令有点痴傻,这么痴傻的人是怎么当上县令的呢?让他当县令,老百姓不遭了殃啦?他们三人哪里知道吴县令的这个县令的官衔是花重金买来的呢?
丁国生的三个弟弟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他们的儿子帮助大哥丁国生和王老七家把水车架起来,开始帮着车水作业了。丁国生和王老七两人在丁国生的三个弟弟以及丁国生的侄子们的帮助下,大家扒在水车上,脚踹着车轴的轴锤,辛辛苦苦地忙了一天,偌大又长的一条白龙沟里的水才浅了半分。过了夜,水位又恢复如初了。公差把车水的进展情况向吴县令作了汇报,吴县令听了火冒三丈,他说丁国生和王老七是消极怠工,进展太慢,效率太低。吴县令发了一通火以后,心里非常着急,他特发奇想,要求全赵庄村里所有的水车,都得搬到白龙沟去车水引流,抗令者定罚不饶。吴县令的命令,谁敢不听,谁敢不从?一时间,赵庄的村民百姓被吴县令折腾得苦不堪言,哭笑不得。凡是有水车的人家,统统把水车搬到白龙沟去车水引流了。白龙沟的东西两侧架起了几十部水车。很多男劳力,扒在水车上,像小跑一样,踹踏着水车的车轴锤,车轴在人们的脚下飞转,几十个车筒像老龙吐水试珠一样喷吐着水柱,一天下来,白龙沟里的水位降了一尺。
白龙沟里的水位降得很快,吴县令非常高兴,十分满意。可是白龙沟里的水晶宫受到了惊扰,一时间那些虾兵蟹将,鱼虫龟鳖、蛙蛇蚌螺兵卒都惊慌失措的大吵大嚷起来。他们说如果用这么多水车车水引流,万一把白龙沟里的水吸干了,他们还怎么生存呢?这个消息传到了虾兵蟹将,鱼虫龟鳖、蛙蛇蚌螺兵卒的总兵大统领特大的河蚌那里,总兵笑着安慰大家,说是没问题的,他让大家不要慌乱不用急,说是白龙沟里的水是吸不干的,同时又派飞鱼大将火速奔赴东海,向东海龙王的儿子白龙太子报告情况。
东海龙王的小儿子白龙太子听了飞鱼大将的汇报后,大发雷霆,愤怒地说,好你个贪赃枉法,劣迹斑斑的吴良才县令,当初白龙降临人间,将小小的溪流改造成又长又宽又深的白龙沟,就是为了普渡众生,惠及一方黎民百姓,吴良才县令却来扰乱水晶宫,破坏农田水利,坑害老百姓,白龙一定要到阎罗殿去告他个死罪,请十阎罗研究决定,把这个害人精的吴县令的丑恶的灵魂拿了去,把他打入冷宫,让他做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转世。
吴县令为了加快进程,坐在八人大轿里,也亲临白龙沟现场监督催促丁国生和王老七他们以及赵庄的村民百姓加紧劳作,尽快完成他的车水引流取宝的工程。丁国生和王老七及赵庄的村民百姓,疲惫不堪,苦不堪言地扒在水车上,在吴县令和公差的看管监督下,不敢怠慢,强打精神,支撑着蹬着水车。白龙沟里的水,随着几十部水车的转动飞滚,汩汩地流出了白龙沟,眼看着白龙沟里的水位越来越低了。
这时候,天空乌云密布,天黑下来了,大有黑云压城诚欲摧的架势。东海龙王的小儿子白龙太子驾着雨云,乘着飓风来了。天要下雨了,刮风了,公差火急慌忙地替吴县令撑开了大伞,吴县令却不允许丁国生、王老七和村民们停止劳作,仍然叫他们冒雨顶风车水引流。丁国生和王老七他们以及村民百姓,谁也不敢擅离岗位,仍然苦苦撑持着车水引流。一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滂沱,不多时,白龙沟里的水就恢复如初了。那些公差替吴县令撑持着的遮挡暴雨的大雨伞,被狂风吹到云天上没有了踪影。公差们只得抬着吴县令不要命地顶着狂风,冒着瓢泼倾盆的大雨,疯狂地往赵庄的临时公堂跑去。他们一路颠簸,一路风吹雨打,一道道闪电,一个个雷鸣,也跟着他们闪动炸响,不可一世的吴县令被吓得胆战心惊,屁滚尿流,被暴雨淋得像落汤鸡似的,真是苦不堪言。
丁国生心里明白,他知道恶人必有恶报,这是东海龙王的小儿子白龙太子显灵现圣,对吴县令的惩罚。太子白龙采取这样的举措,是一举三得,惩罚了起心不良的贪赃枉法的鱼肉老百姓的吴县令;保护了水晶宫不受袭扰;保护了农田水利,惠及了黎民百姓。那个已经被电闪雷鸣惊吓,被狂风暴雨吹打淋透的卧床不起的吴县令,还是不死心不收手,还气息奄奄地指挥他的公差,去督促丁国生和王老七他们以及赵庄的村民百姓继续车水引流,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吴县令一心想得到那只特大的能歌善舞的河蚌,他已经想疯了心,都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丁国生和王老七以及赵庄的村民百姓,在公差的监督下,仍然扒在水车上车水引流,那白龙沟里咕咕地泛着水泡,那满满一沟水一点不见少,水位也始终不降低。公差见了急得顿足捶胸,就把他们亲眼见到的情况和现象向哼哼不停,气息奄奄的吴县令作了汇报。吴良才县令听了“啊”了一声,眼睛朝上一翻就气绝身亡了。
原来东海龙王的小儿子白龙的状告,以及那些被吴良才县令害死的冤魂屈鬼的哭诉,令五阎王翻开生死簿,查看了吴良才的人曹阳寿。生死簿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吴良才四十五岁,县令的官衙来路不正,为官一任,不能惠及一方,不仅不为黎民百姓着想,为黎民百姓做事,反而变本加厉地敲诈勒索,鱼肉人民,破坏农田水利,为了一己私利,弃老百姓而不顾,缺失阴德,折煞阳寿,他四十五年的人曹阳寿已经到期。五阎王拿出大笔愤愤一勾,派了几个阴差鬼叉将吴良才县令拿去了。
吴良才县令死了,公差们将吴良才的尸体装棺入敛,悲悲戚戚地抬着回县衙去了。他们抬着棺木走在半道上,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一时间天黑得如同锅底,电闪雷鸣,风狂雨骤,风雨交加,一道照澈大地的闪电,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劈开了吴良才县令的棺盖,撕扯了吴县令的官袍;一阵摧古拉朽的狂风,吹走了吴县令的顶戴花翎。吴良才县令为官一任,贪赃枉法,鱼肉人民,作恶多端,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丁国生、王老七和赵庄的村民百姓,听说吴良才这个贪得无厌,罪大恶极的县令死了,都高兴激动地跳起来了。丁国生想,这个强取豪夺的吴良才县令,为了一只河蚌,实际是为了那枚“掌上明珠”,他就大动干戈,要是他还活着不死,得不到“掌上明珠”,他是不会善甘罢休的,丁国生和王老七的命就非得丧在他手里了。现在吴良才死了,会不会还有张三良才,李四良才呢?这就不好说了。这颗很有灵气的“掌上明珠”还是把它送到应该存放的地方去吧。
丁国生把全赵庄的村民百姓都召集起来,他拿出这颗“掌上明珠”托在手掌上,向村民百姓展现“掌上明珠”的苗条清秀,美丽无比的窈窕淑女的姿容,让村民百姓尽情观赏袖珍美女的婀娜多姿,飘然若仙的舞姿;聆听那音韵柔和圆润,悦耳动听,余音绕梁的音乐。最后丁国生也当着众多村民的面,张灯结彩,鸣锣开道,大张旗鼓地把这颗“掌上明珠”送进了当朝的皇宫。
当朝皇帝喜笑颜开地欣赏聆听了一会儿,十分赞赏。当朝皇上看着托在丁国生手掌心的这颗掌上明珠的显灵现圣,十分惊奇,高兴地离开了龙椅,走下了龙位,执着丁国生的手说:“这是一件稀世珍宝,它来自于民间,还让它回到民间吧,让它与民同乐!”
丁国生谢了皇上,就将这颗稀世珍宝“掌上明珠”送进了博物馆,让它永远与民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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