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断指丧命
丁国生的大舅舅叫赵纯茂,二舅舅叫赵纯盛,三舅舅叫赵纯长,四舅舅叫赵纯林,四个舅舅的名字合起来就是“茂盛长林”,倒是反映了自然界的一种自然景观。这四个舅舅对丁国生一家人都很好,也很贴心。丁国生家在无依无靠的极其困难的情况下,都是四个舅舅接济着渡过了难关,使赵纯英这个半边人,把四个可怜的孩子抚养大。虽是子亲娘舅,可这么无私的接济,也可以算是大恩大德了。四个外甥子,丁国生、丁国活、丁国快、丁国乐都非常感激敬重他们的四个舅舅。丁国生常跟三个弟弟说,他们跟四个舅舅除了子舅关系外,更让他们感动敬重的是四个舅舅对他们家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无私的帮助,这是令他们四个外甥子终身难忘的。这样,舅舅有什么事,只要说一声,四个外甥子就去帮忙了。
有一天,天气很炎热,天空万里无云,树头纹丝不动,骄阳似火,暴晒得人咧着嘴直喘粗气,连路边的小草都被烤得垂下了头。丁国生的大舅舅赵纯茂的田地里的杂草疯长得很快,跟庄稼抢占空间,抢夺肥水,争风吃醋,挤挤攘攘,再不清除,庄稼就会受到影响。大舅舅赵纯茂急得不得了,就请四个外甥帮他去爬行拔草。四个外甥二话没说,高高兴兴地来到大舅舅家的田头。大舅舅赵纯茂告诉他们四兄弟,说是靠近田边的那一趟,用不着外甥子们去爬行拔草,这田埂边上杂草长得根深难拔,而且又脏,还会有毒蛇出没,他自己先占住了这田埂边上的这一趟,叫四个外甥子分别下田爬行拔草。
“舅舅你就坐在田埂上歇着,指挥我们四弟兄来完成吧。”丁国生十分关心地说。
“那哪能行呢?”舅舅赵纯茂笑着说。
“既然有危险,‘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舅舅你要多加小心哟。”丁国生十分关心地提醒舅舅说。
“你放心吧,没事的。”赵纯茂舅舅底下头弯着腰开始爬行拔草了。
丁国生弟兄四人也排成一排,弯腰低头爬行拔草了。丁国生的舅舅赵纯茂拔草拔到了这一趟的中段,突然惊叫了一声,他的脚指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顿时鲜血流淌出来了。赵纯茂用眼睛一搜索,发现了那条咬他的蛇,蛇伤害了他以后逃走了。赵纯茂知道那是一条蝮蛇,村里人都叫作土公巴子。赵纯茂知道这种蝮蛇的厉害,其毒性很大,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有生命危险。于是,赵纯茂马上走上田埂,立刻用铁锹狠命一下子就把右脚被毒蛇咬的那个大母指斩掉了,大母指上的鲜血汩汩地流淌,他要外甥丁国生在田埂边上摘了一把止血的野草,放在嘴里嚼嚼傅在断指上止了血。那节被砍下的断指,像蛇头一样的落在田里的水里,谁也没去管它。丁国生他们四个外甥子非常心疼他们的舅舅,也为舅舅担着心思。舅舅赵纯茂虽然有点痛,但他很坚强,不哼不喊强忍着疼痛,还风趣乐观地笑着告诉四个外甥子,说少了一节指头不挨事,这样他的命保住了,如果不及时不果断处理,在当地又无医生,没人会治蛇毒,就是死路一条。对舅舅赵纯茂这种果断坚毅乐观的精神,四个外孙子深受感动,他们干完活就把舅舅背回去了。
根据当地的自然环境,这种蝮蛇最多,老百姓都称作土公巴子。它们躲在地边田埂边,身上的颜色就跟泥土差不多,人们不注意就看不出来,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它的攻击,被它咬了。很多人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被它咬了处理不及时,就把性命丢了。这种蝮蛇毒性相当大,咬丁国生舅舅的那条蛇就是蝮蛇,非常危险,幸亏丁国生的舅舅赵纯茂经验丰富,懂得这方面的常识,处理果断及时,才免于劫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四个外孙子跑到田埂边去寻找那条该死的毒蛇,没有找着,却看见舅舅的那节断指,他们感到很痛心,都为舅舅失去一节大拇指感到十分惋惜。
丁国生把这件事告诉他母亲赵纯英,母亲赵纯英大惊失色,也很痛心地说:“这不疼死啦?不过砍掉好,吃点苦头,少了一节指头,却保住了命。这种土公巴子厉害得很,村里的王大爷和徐大哥都是被土公巴子咬死的。”
“妈,这样管用吗?”丁国生有点不放心地说。
“处理及时应该没问题,时间拖长了,毒液渗入身体内,就难办了,难救了。”母亲赵纯英说。
“非常及时,舅舅一被咬了,就像快刀斩乱麻似的,一铁锹就把大拇指断了,果断得很呢!”丁国生称赞地说。
“那你就放心吧,没事的。”母亲赵纯英安慰儿子丁国生说。
“妈,我总是不放心。”丁国生担心地说。
“没事的,你放心吧。”母亲赵纯英说。
丁国生把他晚上在床上做的梦说了一遍,说他梦见大舅舅死于蛇毒。
“你别咒你舅舅啦。做梦是假的,你别当真。”母亲赵纯英笑着说,“你多疑了。”
“不能不防呀,居安思危嘛。”丁国生还是不放心不踏实。
“让你舅舅今后下地多注意点就是了。”母亲赵纯英不以为然地说。
丁国生心里总是疑疑惑惑,他不能没有这个舅舅,舅舅有难,外甥子不能不管不问,漠不关心,他必须告诉舅舅,要舅舅最近不要出门,不要下地。丁国生跑到大舅舅家里,把事情清楚明白地跟舅舅赵纯茂说了。
大舅舅赵纯茂听了哈哈哈大笑起来,他说,我的好外甥呀,你出了名能降妖镇鬼,这小小的蝮蛇你也管得了?你也能管五毒,那你不成了张道陵张天师啦?做梦都是讲的梦话,这梦话你也当真?
“可我做的梦全都应验了呀!”丁国生认真地说,“舅舅呀,你不能马虎大意呀。”
“我注意,注意就是了。”大舅舅赵纯茂无所谓地说,“毒蛇咬了脚指头就断了脚指头,咬了手指头就断了手指头,没什么可怕的。”
“总之,舅舅千万要小心谨慎。”丁国生不无关心地说,“防着点好。”
“好吧,下次下田干活,我先打草惊蛇,等蛇吓跑了,我再下地干活,我的外甥呀,你这该放心了吧?”赵纯茂舅舅说。
丁国生读的书多,他对古人说的话讲的道理笃信无疑,他对舅舅赵纯茂说:“舅舅呀,你不要不当一回事,古人说‘居安思危,天亦无所用其伎俩矣’。”
“我的大外甥子,说起话来都是文绉绉的。”舅舅赵纯茂哈哈哈的开怀大笑着说,“你就放一百二十四个心吧,舅舅我是没事的。”
丁国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大舅舅有点固执,便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离开了舅舅家。
赵纯茂想,外甥子丁国生真是多心多疑了,少了一只指头他倒无所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好好的就少了一只指头实在有点怨。这节指头还在水田了浸泡着,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个样子了,他还惦记着,他打算明天去看看。
丁国生回到家里,总归不踏实,也一直担着心思。因为他做的梦,都是现实中存在的事,还都应验了。别人的事他都百般关心,帮助解决克服,舅舅的事他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吗?舅舅对他们丁家是有大恩大德的。这样的人神灵也应该保护他呀?这事丁国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可是,大舅舅赵纯茂自己不听不信,母亲赵纯英也将信将疑,这怎么办呢?
晚上,丁国生带着疑虑,怀着心思睡在床上,一直感到不安生,浑身上下像着了芒刺一样难受。他想,舅舅和母亲怎么就不相信他的话呢?丁国生心烦意乱,老是睡不着觉,一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他一个呼噜都还没打,就噩梦连连。土地庙里的土地老爷来了,土地庙里的老仙狐来了。他们都托梦给他,说他大舅舅赵纯茂有难,在劫难逃;他父亲丁朝仁也托梦给他,而且急急地说,说是丁国生的大舅舅赵纯茂的命要丧在那个被他自己砍断下来的还浸泡在水田里的断指上。父亲丁朝仁让丁国生去阻止他大舅舅去接触那节断指,躲过这一劫就平安无事了。
丁国生从睡梦中惊醒了,觉得时间紧迫,不能耽误。他立刻爬了起来,风驰电掣地朝大舅舅赵纯茂那天斩断大拇指的水稻田跑去。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丁国生跑得急促,出了一身大汗,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终于来到了水田边。丁国生一看惊呆了,他“啊”了一声,差点晕倒了,他的亲爱的大舅舅赵纯茂果真在劫难逃,已经躺在田埂上没有了气息。大舅舅赵纯茂的旁边放着一把铁锹,水稻田里的断指已经被大舅舅捞上田埂,并用铁锹角截破了砸碎了。
丁国生的大舅舅赵纯茂,自从被毒蛇咬了,他果断地砍掉一节断指后,虽然他表面上显得无所谓,但他内心里还是耿耿于怀的。他一直惦记着那节断指。他想,这节断指泡在水里,一定泡大了,想去看看是不是被蛇或是青蛙给吃了。天还没有亮,他就像神使鬼差的一样去了稻田边。那时天才麻花亮,他隐隐约约看到泡在水里的那节断指,已经发得胀得老大老大的,胖鼓鼓亮光光的了,像一只蛇头一样昂在水面上,亮光闪闪,变成透明体了。赵纯茂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他也有童心好奇心。他要看个究竟,就用铁锹把这节泡发得大大的断指捞上来放在田埂上,底着头,弯着腰,用铁锹角朝断指上用劲一剁,只听“扑哧”一声,断指里面的毒水喷射出来,洒了赵纯茂满脸、满眼,鼻孔里、口腔里、耳朵里都有了毒液,很快毒液攻心,他昏过去了,七孔流血了,不多时就气绝身亡了。
丁国生看到他的亲爱的大舅舅赵纯茂如此惨烈地躺在田埂上,七孔流血,没有了气息,伤心痛苦得痛哭流涕;懊悔惋惜得顿足捶胸。
丁国生痛苦的是,他失去了这样一个好娘舅,他实在难以忍受;他懊悔是他丁国生梦中获得提示后没能及时赶到,及时挽回这个可以挽回的残局;他惋惜的是,他的舅舅没有听他的再三提醒忠告,古书上说“念头稍异,境界顿殊,可不慎哉!”如果大舅舅赵纯茂,没有那点好奇心,不去惦记那节断指,就不会产生去看看那节令他丧命的断指,也就不会落得被断指里的蛇毒所伤害的境地,就可以躲过这一劫难了。
丁国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汩汩地滚落下来,呛天呼地地大喊着:“舅舅呀,我的亲舅舅呀!你走得太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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