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东兴，感受中国西南最璀璨的滨海边城（散文）

倾听东兴，感受中国西南最璀璨的滨海边城（散文）

·古梦

夏末。东兴。愈是季节交替，气候反弹愈厉害，这是我所在的中国最西南端的气候特征。夏末比盛夏还要热，太阳余威不减，只要身体的某部分裸露出来，尽管时间不长，裸露的部分定会着了色，着色的深浅与裸露时间的长短成正比。

这是夏末的东兴，此时与我第一次光临这座小城时间已过去三十一年有余，这个时间正好是一个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所需的光阴。换一个说法，如果我第一次来东兴时，那时的东兴刚刚出生，现在已过而立了。

1993年的东兴是一个小镇，一个很多人开始涌入的小镇。准确来说，那时的东兴更象是一个欠发达的偏远山区却又曾有繁华历史的小镇，房子是清末和民国时期的楼房居多，民国时期东兴的竹山港每周还有一班客船往返于东兴与香港之间，说明她曾经辉煌，东兴有人曾称其为“小香港”。而1993年的东兴，满目疮痍，苔癣覆盖的楼房显得破旧和沧桑，沿河的楼房还残留着清晰的弹痕——这是一个刚刚从战争阴影中走出的小镇，苍凉，迷惘。那天是五月一日，阳光如今天般强烈，北仑河水向大海奔去，人流乘着小船向对岸奔去。对岸是越南，另一个国度，我第一次越过界河，第一次进入别人的国家。当时的河岸有几棵椰子树，返程后，我站在椰子树的阴影里，看急速流淌的河水，看急速往返于两岸的小船，我开始感觉有小镇阳光的气味从鼻尖拂过，这是一种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气味，如一个长睡的人临醒前的鼻息，只能感觉，无法触摸。

夏末，在东兴。

爱我，就给我。流行歌曲在苍老的小巷里洋溢。

建于明而盛云清。有人称，这是东兴的历史。鸦片战争后的东兴，如中国其他边境口岸城市一样，西方文化和商品鱼贯而入，能看得到且留了下来的是建筑，代表作是骑楼和天主教堂。弹丸之地东兴，有天主教堂三座，散落于沿海村落。骑楼，则在东兴的旧城区里随处可见。就是这座小城，当年与当年的北海齐名，而北海，如今是中国较有名气的沿海城市。由于是国门，东兴担当着守护者的角色，别人改革开放，经济腾飞的时间，东兴默默地守护边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青苔长满了全身。不经意抬头时，别人已经远去。望着别人远去的背影，守护者东兴此时顿悟，必须追赶了。追上的，是意识；追不上的，是逝去的光阴。

这是一条小巷。巷子的一端，一位老者坐在一座旧骑楼的门坎上。这是一座已过百岁生日的旧骑楼。墙体斑驳的青苔，老者深刻的皱纹，无不给人沧桑之感。老者从门边抽出水烟筒，把烟丝按下烟嘴，火柴的光亮瞬间划亮他斜阳光环里的脸膛，烟雾开始在小巷里缭绕。老者用三个指头捏起咖啡杯，品了一小口，咖啡的浓香在小巷里弥漫。这就是东兴，一个中西方文化碰撞和交汇之地。看这架势，老者就出生在小城的小巷里，直到渐渐老去。他已与西式的旧楼房，与水烟筒，与越南咖啡浓烈的味道，融为了一体。

爱我，就给我。是老者唱给小城听？还是小城唱给老者听？

有时候，我们无法直面阳光，特别是在盛夏的晴天里。而东兴让人感到舒爽的，是它的气候。面对北部湾，背靠十万大山。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风水先生，评价东兴时，总有如此表述，正如令我们心花灿烂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般的心境。正是这一地缘优势，使东兴虽沿海，而少飓风，有人解释为大风到了东兴无法穿越其背后的十万大山，只能绕道而去；使东兴全年年均气温在23℃左右，冬暖夏凉，十分宜居。无论是一目千里的大海，还是绵延不断的十万大山，处处饱含负氧离子。小城东兴，是养生和康体保健的最佳去处。

到了小城，你必须学会倾听。这是我断断续续十五年东兴生活所悟。静些，再静些。把你的耳膜关上，把杂念关在心之外。打开心，再打开一些，去听，去倾听，小城东兴在你周遭，在你心里。听，城市成长的拔节；听，界河中越两国船只繁忙犁过；听，中越两国商旅脚步匆匆；听，硝烟过后的东兴人搭架垒砖的声音……俯下身子，打开心扉，追踪喧嚣里动听的弦律，感动因听而起。因东兴所感动，因东兴人的坚韧所感动。

这是一座小城，无论是规模还是人口，对于东兴我们只能如此定论。这是一座充满诱惑的小城，阅读东兴，这种感觉油然而生。

哪个城市是中国大陆海岸线和陆地边境线的交汇点？哪一个城市的口岸是中国第一大边境口岸？哪个城市与他国的另一座城市边海相连？哪个城市是中国惟一的海洋民族惟一的聚居地？哪个城市可以见到老大爷一边抽着水烟筒，一边喝着咖啡？哪个城市生长着以城市命名、有“茶族皇后”、“植物熊猫”之称、离海岸线最近、海拔最低的金花茶？

以上所有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东兴！

小城东兴如此灿烂，因为南方充足的阳光？因为北仑河粼粼波光的反射？因为其有着如此之多的惟一性？

东兴，阳光下的阳光小城，魅力之极，向往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