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与文学（63）

如果借用孔夫子“吾道一以贯之”的语言，可以说《红楼梦》正是“中道一以贯之”。对于贾政与贾宝玉的冲突，作者虽然同情贾宝玉，但对贾政也未丑化，甚至也有同情、理解。因此，他痛打贾宝玉之后，宝玉没有说过一句埋怨的话。贾政作为贾府里的孔夫子，贾宝玉作为贾府里的庄子，也是一种互补结构，一种俗谛与真谛的二律背反。贾政是俗谛中的正谛，他体现世俗社会的价值标准，他用这种标准要求贾宝玉。而贾宝玉拒绝这种标准，但他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这样要求他，因此，他始终是个孝子，对父亲始终保持敬畏。贾宝玉既是热烈拥抱生活的凡夫俗子，又是超越世俗浊泥的真人玉人。从俗谛上说，他既是逆子，又是孝子；从真谛上说，他既是真人，又是俗人。他也是一个兼美，一个打通俗谛与真谛的中道呈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