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渡(长篇连载)第五章(20一22)
樱花渡(长篇连载)第五章(20一22)
唐万清 著
第五章 清源再访罗叶镇 樱江血海掀恩仇
第20集 罗爷月夜除土匪 媚娘情忆真男人
一晃又是三个多月了,春去夏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清源随身穿了件蓝色丅恤衫,下半身着了条薄薄的西式短裤,绵实宽松。脚着一双跑鞋,轻便起脚。整个打扮,轻松自然爽朗。他决定再次采风罗叶镇。务求见到真神一一闻名遐迩的百岁高龄的罗古爷。
然而,机缘硬是不凑巧,偏是罗古爷到山城重庆女儿家黄水山庄别墅处消暑去了。只见到年近七旬的二奶,即徐凤山口中的罗古爷的小妾,娘家小名叫媚娘的。之前娘家姓章,随了罗爷后,人们称着罗章氏,二奶奶,真名反倒很少人知道了。
媚娘坐在罗府门前大理石柱子旁晒太阳。手里端着一面竹筛,竹筛绷着雪白的面纱,面纱上正绣着红艳艳的牡丹花。叶,绿绿的,象碧玉;花蕊,红红的,像喷火。她挽着焗油后的黑黑的发髻,发髻上插了根金灿灿的发簪,发簪垂着金灿灿的花蕾坠。还算莹润的双耳垂各悬一枚宝珠耳环,银光闪亮,衬着白白的脖腮,一点不显老。尤其是恰到好处的浅绿色旗袍裹着凸凹有致的苖条的身材和修长的双腿,依然迷人。一双小脚着一双高跟单皮鞋,小巧玲珑。怎么看怎么也不像近七旬的老人,反倒不过四十开外而已。
清源一边诧异于眼前这位女人的保养之术,一边想象着她年轻时的妩媚迷人形象,一边扯了根凳子坐在媚娘身边,极具涵养地自我介绍起来。
媚娘见眼前小伙儿清清爽爽,又有礼貌,顿生好感。又听说是县作协的作家,前儿还见过凤山,心里又觉亲近一层。便破了防,坦坦然然地唠嗑起来。
“罗爷是位纯爷们!是个真正的男人!!”当问及当年,变卖家产除土匪的往事时,只见她正刺绣的右手轻轻抖了一下,针偏刺痛了左手食指,一缕血渗出来,染红了一点面纱,刚好在牡丹花蕊的中心。她赶忙放下活计,将雪白如玉的左手食指往涂了口红的嘴唇上一吮吸。然后,似乎幽深地叹了口气:“太惨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大姐死得真惨!被烧得面目全非!!好人啦却没好报!!”媚娘的脸望向远方青幽幽的山,完全褪尽了血色,嘴上颤颤地道。
“不过,我男人可真对得起她。为了给她报仇,硬是倾家荡产,卖了大部分家产筹集人马去铲除刀巴脸土匪窝。不过,他是对的,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不报仇还算男人吗?”
于是,媚娘便深深的陷入幽远的回忆之中。
“那是抗日战争暴发后的第三年,罗叶镇土匪猖獗,野猫岭等处土匪尤其凶残阴毒。其中人称方脑壳的邹刀巴更不是人,经常兽性大发后下山烧杀抢掠,鱼肉百姓,奸淫妇女。我初跟罗爷时,人年轻,长得有些水灵,被狗日的刀巴脸知道后垂涎三尺,死皮赖脸要跟老娘干那事儿,被我男人撞见,提了火药枪要干掉他,才吓得他龟儿子连滚带爬地滚回窝去。自此,他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报复俺男人。大姐为保一家平安,又不忍牺牲自家妹子我,便托人送了不少细软与刀巴脸,顺便说了些好话,才勉强答应不再与我男人为敌。大姐此举被罗爷知晓后,气得罗爷直跺脚:‘妇人之见啊真乃妇人之见啦!!’然而,也无计可施。乱世之中忍辱负重者还少?暂且按捺下无名孽火,发狠道,‘等老子寻着了好的靠山,老子就不怕你驴日的邹刀巴龟儿子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结好游击队,邀请游击队长李向红赴宴一事儿。”
“俺男人却万万没想到结交游击队打中了土匪邹刀巴等毒蛇的"七寸”,惹翻了土匪头目们:好你个罗古爷,竟敢公开讨好游击队,鼓噪百姓支持游击队,岂不是跟老子对着干,砸老子们饭碗?于是,便趁我男人四十大寿之机,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把火烧了俺罗府。可怜,大姐被当场烧得面目全非。幸好,我男人罗爷命不该绝,醉酒后随我到内庭别院歇息,不然,不然恐怕连同大姐一起葬身火海。”
“ 大姐的后事是我协助老爷办理的,凤山也出了不少力,远近亲朋刚离去又赶转来参加葬礼。后事办得也还风光,送葬队伍白花花连绵几公里。大姐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不枉与我同伺一夫的姐妹一场。下葬地址据说也选得好,是樱花岛上殷老爷推荐的人称童半仙的童凤山选的。说是什么凤凰散翅形,大姐就葬在凤凰头部嘴壳里,头枕凤凰头,脚踏樱江水,眼望娥眉案,今后要出女贵人。可不,幺女儿嫁到重庆,已是一家企业的老总了,还兼任重庆xx商会副会长呢。”
“老实话,小伙子,你是要问啥子来着呢?瞧瞧俺这记性,瞧瞧俺这记忆!”突然,媚娘转过头来问。
“罗爷变卖家产除土匪!”清源笑了笑说。
“对,应说说这事儿,不然的话,人们还永远认为罗爷曾暗通匪患呢,因为乱世之中,住宿客人偶有被土匪夜半下山绑票的,客人家里亲朋用钱财赎回来后,还有人怀疑是罗爷暗合土匪做路子呢。甚至个别眼红的同行还散布谣言,说什么罗爷还分了赃,得了许多土匪的好处呢。这不?明明刀巴脸火烧罗宅烧死了大姐,刀巴脸反而在祭奠亡姐之灵那天,还装模作样前来凭吊,脸上装得十分悲痛的模样,却不断拿鼠眼瞅老娘。惹得罗爷暗自吐血,却不敢发作。团邻不知内情,还认为罗爷手腕通天,人员关系好,连黑道中人都前来拜祭。也有不少人暗地吐口水,埋怨罗爷不分黑白,与这种地痞流氓土匪来往。阴险的邹刀巴真他妈不是人,手段极其阴毒,用这"一捅一慰”阴招害得罗爷百口莫辩。记得葬礼结束后,罗爷连吐三天血,卧床半月有余。”
“罗爷我男人毕竟是非同凡响的男人,半生走南闯北,什么样困难没碰到过,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坎坷没迈过?终于半月后挺过来了。下床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召集全家商量变卖家产为大姐报仇的事儿。”
“ 除了留下必要的住宿之地和少部分铺面外,将多年累积的贵重物件能卖的卖,能典当的典当。将所得银两购了几十柄刀剑,还召集了部分青壮年闲汉子,供吃供喝,进行了秘密集训,然后,亲自带领汉子们上山寻土匪报仇。”
“记得那是中秋节的晚上,探得野猫岭土匪头子邹刀巴伙同他土匪窝的狐朋狗友在野猫岭山腰一个幺店子青楼阁与青楼女子鬼混,名义上附庸风雅,吃饼赏月,实际上行苟且之事。罗爷于是挑了几个精壮汉子,穿上夜行玄衣,蒙面执刃,潜入店周荫蔽起来。入夜,月明星稀,山腰店子气死风灯随风摇曳。山林树影婆娑,十分静谧,不一时,只见几位瘦巴拉叽的半老头子在几位彪形大汉的护卫下,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猴急猴急地往青楼阁悬灯结彩的露天望台攀去。露台上,早有几位婀娜多姿,骚首弄情的女子,扭捏着身子,嗲声嗲气地招呼客人。浓装艳抹地一屁股坐在几位半老头子大腿上,一手勾住这些男人的脖子,故作幽怨地埋怨道:‘你个老鬼,快把妹妹忘记了吧?恁们长时间了就不来看看我们姐妹们!真想死姐妹们了!!’说道,拈着一颗红殷殷欲滴的提子,往嘴里打个滚又提出来,悬在这些如饥似渴的老男人嘴唇上,惹得这些老家伙欲火焚烧,动手动脚起来。立即各自揽了各自的相好,亲起嘴来。在月光下调情,真是刺激得不行,哪里还有人注意周边的杀气。几个彪形大汉护卫也早被几个骚劲十足的娘们拉入楼上吮吸起来,花枝乱颤,几个壮汉哪受得住,纷纷放下刀剑,搞得地动山摇。露台上几个半老头子听见楼上震动的声音,也喘着粗气,抱着女人各自进入预订的房间。一时撞山墙的碰碰声,女人疯狂的尖叫声,老板娘骚劲十足的浪笑声在静谧的山野弥漫开来,仿乎有若干叫春的野猫浪翻了山谷。”
“ 但不多久,一切归于了平静。”
“未隔几日,罗叶镇大街小巷秘密传播着一条骇人的消息:说是野猫岭土匪二当家的中秋节晚上勾结伪军军官乔装后到山腰幺店子青楼阁鬼混,不知被哪路神仙割了生殖器和脑袋,抛到山谷黑龙潭,被早起放牛的张芒子发现报了官。官府到处装模作样缉查凶手。”
“ 我罗爷早就料到官府会追查此事,事前都作了周密安排,早在半夜时分就遣散了随从。衣服已全换,玄衣已销毁,刀剑已入炉化为铁砣砣。青楼阁浪骚后的娘们沉睡如猪,根本没有知觉。淸早醒来,不见男人,只见床单有不少血痕,还以为男人们已离去,血痕不过昨晚疯狂所致呢。”
“ 渐渐风传,不得了。说当晚护卫中暗藏了两名日本宪兵。几个半老头子中并无邹刀巴,说是邹刀巴那晚闹肚子,没有下山寻欢作乐,也不知二当家的率队暗自前往,并作了乔装打扮。”
“于是,罗叶镇有些人人自危。死了两名曰本宪兵,这还了得。肯定伪府无法向日本人交代。土匪也一定会勾结日伪疯狂报复。”
“幸亏,我男人早已料事如神,事前已陆续将我等送过樱花江,到远处亲戚处躲避去了。不然,一定会糟殃。”
“果不其然,据留守罗府的凤山兄弟后来说,出事第五天夜里,也就是八月二十夜里。邹刀巴率领土匪和几名伪军,如虎狼一般扑向罗叶镇,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洗劫。”
第21集 残匪血洗罗叶镇 罗爷心结游击队
媚娘心有余悸地继续回忆道:“那可真是骇人呢,月夜血洗罗叶镇,太可怕了!凤山兄弟给我说那血腥残忍的场面时,声音直打颤,面如土色。我听着,心里直翻腾,差点呕吐,挨千刀剐的邹刀巴不是人!太可怕了!!”
原来,当年罗古爷中秋之夜率队潜入青楼阁端了土匪的淫窝后,邹刀巴死了二当家等几个兄弟,加上伪军军官和两个日本宪兵。虽说伪军和日本宪兵队为了面子不敢明面上承认有他们的人,但毕竟暗地里窝了一肚子火,对邹刀巴放纵二当家怂踊别人一起放浪青楼颇为不满。要不是清剿游击队还用得着这条狗的话,早就将他八格牙路了。邹刀巴心里明白,也窝一肚子火,谁叫你日伪也不是他妈东西,尽养些淫滥搅屎棍,乱来!!光怪老子唆?但慑于曰伪威力,敢怒不敢言,为了向日伪“表功”,也只好一腔怒火洒向罗叶镇普通老百姓身上。管他妈的,先杀他几个游荡在罗叶镇街头上的闲汉,充着凶手让日伪头目们解解恨,顺便捞几两银子,抢几个女人送给他们泄泄火,也许这事儿,就搪塞过去了。这兵荒马乱的,谁会长时间有闲心真为几个不值钱的下三滥兵痞较真?
于是,趁着八月二十日晚上,夜色渐浓,月光朦胧之际,集结手下三十多号人,蒙面玄衣,手执猫头砍刀,虎柄长剑,骑着玄色灰兔马,马蹄均用厚棉袄布片包了,无声无息驰进罗叶镇,一声呐喊,蜂拥而上,挥起刀剑,向着夜市上游荡的人群头上砍去,如斩瓜切菜一般,鲜血喷向了灯笼、喷向了铺面、喷向了门槛、喷向了墙面、喷向了行人的脸庞、流向石块铺就的街面……瞬间,惊觉的人们被吓得哭爷喊娘,惨叫不断,街上血流成河。
半边月亮也惨兮兮躲进了云层。夜色愈发的黑暗。处处吻喇着死神的幽灵,血腥的气息笼罩着罗叶镇的上空。
几处晦暗的气死风灯似乎要落气不落气地泛着苍白的光,仿佛回光反照的老人的脸。许家堂的大厅里,血红的火把正照在悬挂在大梁下的许家剥了头皮的大儿子霞贵的光光的身子。霞贵儿的头皮从上向下外翻着搭拉在鼻梁上,眼珠子犹自兀兀的转,嘴上尤自呜呜地骂道:“土匪!强盗!我日你的娘,日你家神八个大字,给老子来个痛快的!!日你祖宗八辈的,日本人的走狗,伪军的儿子!你他妈的不得好……”死字还未出口,被另一土匪塞进一双臭袜子。霞贵呜呜的,再也发不出声,血淋淋的胸膛兀自咕咕咕地起伏着。双腿血淋淋的乱蹬着。脚下被土匪砍掉脑袋的霞贵儿他爹的尸体,骨瘦如柴,早已僵硬。光着上身的霞贵儿他娘被土匪当众奸杀后的尸体躺在老伴尸体旁,双手犹自抱着他爹被砍下的头。
两边跪着的罗叶镇的百姓,个个面若死灰,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如同死人一般。几个头发紊乱的妇女,紧紧抱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女的头,死死地按在自已的怀里,不许她们看见这人间地狱般的惨景。
“说,是谁杀了我幺店子青楼阁的客人!”邹刀巴抽搐着细长的鸡一样的歪脖子,蛇眼一样的双眼喷着阴毒的血光。
邹刀巴用蛇眼扫射了一下跪着的百姓,一把抓住一位闲汉的零乱的长发,“唰”地一剑削下左耳,鲜血喷流一颈。“老子跟你拼了!”闲汉忍无可忍,飞起一脚踹在邹刀巴档上,邹刀巴当时痛得弓腰驼背,双手撒了长剑,捂着蛋蛋蜷成一团。身边一土匪右手横起一刀,飞向闲汉,可怜闲汉一声未哼,脑袋便被削飞滚地,身子轰然倒地,脑袋兀自旋转,两眼圆睁欲裂,嘴上犹自发出一个“日”字。
隔了好一会,刀巴脸才勉强撑起了腰,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重新提着血糊糊的长剑威胁道:“谁敢跟老子作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罢,用剑尖抵在霞贵儿胸口,猛一下拉,霞贵儿肚子被划破长长一道口子,像剖猪一样。肠肝肚肺就看得清淸楚楚。血流一地,染红了大堂。霞贵儿头一歪,死了!!
“今后,谁与游击队来往,老子杀他全家,灭他满门。”邹刀巴终于还是没查出真正杀害二当家的主谋。眼看,天也快亮了,怕自作主张血洗罗叶镇一事儿被日伪知道了节外生枝。更怕游击队速来追击。便趁天未亮,聚了尸首一把火烧了许家大堂。毁尸灭迹,然后迅速跨马离去,很快便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随同被刀巴脸劫去的还有大把大把的银锭细软、珍贵货品和十多位稍有姿色的年轻妇女姑娘。
被洗劫一空的罗叶镇,像鬼镇一样,寂静中偶尔传来乌鸦的呱呱声。阴云始终笼罩着这块血腥的场镇,月牙儿再也没有露出她明净的脸庞,直至天亮,再也没有。
躲在暗处的凤山,悄悄从包谷梗堆里伸出身来,抖抖索索地猫腰穿过暗紫色的街道石板,欲哭无泪,悲愤交加地逃离了凶危之地,趁天亮之前潜回了老家凤凰岭。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这天大的事儿,终于被反动腐败的樱江县政府知晓,同样煞有介事地装模作样地派人前来罗叶镇搜集证据,缉查凶手。罗叶镇百姓平素最恨这些只知搜刮民财盘剥百姓的政府官员,也怕惹火烧身,都闭门不出,也不敢提供线索。只有几户斗胆报告说不知哪路强盗所为,还掳去了他们婆娘和妹子。因为邹刀巴一行是黑夜行事,且蒙面玄衣,只露出两只眼睛,害怕之间,也未敢直视,到底还是不敢断定是哪路土匪所为。于是,找来几位闲汉把街头清扫干净,剩余尸首一并草席一裹,于镇外乱葬岗挖了一大坑草草掩埋了。赏了几两散碎银子给闲汉们,最后扔下一句漂亮话:“乡亲们,请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向长官汇报,绝不放过任何一位可疑之人,包括游击队!一定缉拿住凶手,为乡亲们报仇!!”
然后,将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一挥,骑着高头大马扬长而去,后面跟了不少摇着扇子,头戴盘盘帽子,敞着黑长衫褂子的各界人士。
罗叶镇终于沉寂了下来。悲伤的阴影终于随着时光的流失渐渐淡去。被掳去的婆娘妹子也被陆陆续续地放了回来,人人都对那段黑暗的日子只字不提,忍辱偷生地活着。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血的僵尸,行尸走肉着,从此失去了笑容。罗叶镇再也没有了笑声。尽管如此,罗叶镇还是渐渐恢复了生意!人得活着,哪怕像狗一样!!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迎来复仇的那天!!!这就是罗叶镇人的生存哲学!!!
与其说是罗叶镇在沉淀痛苦,在忍受耻辱,莫若说是在积聚仇恨,在累积力量,觉醒的力量!!!
“我男人带领我们返回罗叶镇后听说这一惨案颇为后悔,起先不该想着自家生意四平八稳,红黑皆行,失了是非分寸与土匪虚以委蛇,后来不该棋行险招邀请游击队激怒刀巴等土匪,更不该为报个人私仇上山除却刀巴脸二当家惹来土匪血洗罗叶镇这弥天惨案,害惨了这一镇百姓!!”还是樱花岛主殷老爷分析得对。男人报仇恁鲁莽了些,思虑不周,低估了匪寇的凶残本性。
“应该先放下个人仇恨,按游击队李向红的说法应唤醒民众觉悟,团结一切无产者砸烂这个旧世界,建立全新的新世界,让贫苦人民都过上好日子!!”殷老爷家教席童凤山也曾针对罗爷的做法进行过深入的分析。
“必要时,还要先联合一切可争取的力量先将日寂驱逐出中国再说。日本鬼子才是我们当前最大的敌人。否则,我们面临亡国灭种!!!”罗爷带领我们逃离罗叶镇到樱花岭外远房亲戚家,遇到过一个留洋回来洋学生曾在街头发传单,讲过这段话。
我男人罗爷看到被土匪强盗血洗后失去生机活力的罗叶镇,心如刀绞,悔恨交加。对土匪邹刀巴等祸害的仇恨愈加深重,只是平时未加透露,一到深夜才辗转难眠,悲恨交加,常常拍床打掌,咬牙切齿,发誓不灭尽土匪恶霸誓不为人!!
我常常劝他:听说游击队专为贫苦百姓撑腰,专为惩治土匪恶霸,抗击日本鬼子,推翻反动政府,建立新社会。老爷何不试着依靠他们。听说樱花岛殷老爷子,樱花谷秦老爷子都暗中结交游击队,关系不错呢!
对,天无绝人之路。先暗地里团结一批仇深似海的苦难兄弟姐妹,暗中了解游击队的的性质。果真是为百姓服务的话,大不了舍命投靠!!身逢乱世,不得不多条后路!!
“不瞒你说,正是我的奉劝,才有后来支持配合游击队渡江剿灭土匪窝,肃清罗叶镇反动势力,为后来同心抗日,打败国军,迎来解放的件件事情。”媚娘突然将头在夕阳的映照下转向听得惊心动魄如痴如醉的清源自豪地一笑。仿乎功臣在呈报自己骄人的战绩。
“当然,要知晓后来如何夜渡游击队,秦家人如何击毙逃匪头目邹刀巴的,最好还是去问问樱花岛殷老爷子和樱花谷秦老爷子吧!他们应该还记得清清楚楚!!”
告辞媚娘回家,已是晚霞满天了。
第22集 凤山义演樱花岛 秦家夜渡游击队
且说清源再访罗叶镇,一心想要面见真神罗古爷,偏遇罗古爷不在家,却从罗爷小妾媚娘处得来许多关于罗叶镇的惊天传奇。正欲知往后故事,不料天色已晚,且媚娘请他转访樱花岛殷老爷和樱花谷秦老爷子。于是便只好又先回访了殷老爷一一自己的老外公。从老外公处终于探知三个姨婆年轻时如何义薄云天,斗胆冒极大风险夜渡游击队上山剿灭野猫岭之土匪邹刀巴团伙的传奇细节。
原来,土匪月夜血洗罗叶镇一事儿终于被游击队李向红部队知晓。游击队队员个个义愤填膺,磨拳擦掌,都想立即灭了这伙为害百姓多年的土匪。李向红大队长也深知,不灭此伙匪盗,老百姓没有安生日子过,更没有谁敢与游击队来往,游击队联众抗日活动没有群众基础很难开展。必须铲除邹刀巴团伙,为发动群众同心抗日扫清障碍。于是召集几个游击分队队长开会,谋划出剿灭邹刀巴计划,行动代号叫“宝剑出鞘”。
“宝剑出鞘”行动计划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秘密派遣先锋队,密切侦察土匪动向,及时报告行动委员会。第二部分,派人联络罗、殷、秦等各开明人士,争取获得群众支持,特别是发挥好童凤山同志和殷氏三姐妹的作用,全力筹备好部队渡江作战的船只。第三部分 派遣小分队到樱花谷埋伏,截断土匪可能东窜的退路。
为何李向红称童凤山童半仙为同志,原来童凤山系游击队来樱花岭樱花江一带开辟新的后方革命根据地之前派遣的先遣人员,以“童半仙”的身份潜入樱花江一带,作群众工作的。因缘份结识了老实善良的殷老爷子,当起了三个姨婆两个外公的“教席先生”。双重身份更有利于他走南闯北,游走各方,暗中组织团结群众。也能让他以“半仙”身份游走江湖,在三教九流中游仞有余,为游击队提供各方情况,使游击队顺利进驻了姜家场。
童凤山得知游击队要渡江作战,上山剿灭邹刀巴匪患的“宝剑出鞘”行动计划后,便利用教席之余,结合罗叶镇被血洗一案向弟子们剖析天下大事。樱花岛各家各户也有大人们来陪听童老师论天下之势。
童老师借机慷慨陈词:“目前之事,天下大乱,日冠猖獗,匪患不断,反动政府腐败无能,面对日寇侵略东北,挺进华北,沦陷上海,西进太原,南下武汉,无策可出,奉行不抵抗政策,蒋介石还出台所谓‘攘外必须先安内’的国策,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置共产党“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救亡图存的主张于不顾。致使匪患坐大,日寇疯狂,汉奸招摇。平民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连被称作世外桃源的罗叶镇前不久也惨遭血洗,霞贵惨遭剖腹,其父头颅被割,街头一众人等被无辜斩瓜切菜,头飞街头,魂飞天外,血流成河,金银细软被洗劫一空,一众姐妹惨遭劫掳,供日伪蹂躏。是可忍孰不可忍?”
“杀了土匪,为死难兄弟姐妹报仇!!”殷老爷实在忍不住,挥臂高呼。一众人等早已热血沸腾,恨不得对邹刀巴等惨无人性的土匪食肉寝皮,挖眼点灯。
“对,灭了土匪,还我血债!!”
“目前,天赐良机,眼下就有个彻底端掉土匪窝,为罗叶镇死难同胞报仇的绝好时机。”于是,童凤山见时机成熟就将游击队为民除害,保家卫国,准备渡江作战上山剿匪的事儿扼要托出。
“需要我们做什么,童叔,您尽管讲!我们绝对支持!!”殷氏三姐妹急切表态道。
“对,绝不含糊,坚决支持!”秦家五姊妹见殷氏姐妹兄弟都热情澎湃,也禁不住摩拳擦掌起来。纷纷表示要为罗叶镇报仇雪恨。
“哥老兄弟们,父老乡亲们,日寇不驱,国无宁日,匪患不除,乡无宁日。该是我们为保卫家乡,保卫平安生活而出力的时候了。目前,首要的任务是保密。第二是积极暗中多准备些木船,竹筏等部队渡江所需用具物质等。第三选派些年轻力壮,技术精湛的摆渡人加紧训练。等到渡江作战命令一下,积极投入帮助游击队渡江剿匪的行动之中。”童凤山于是留下部分骨干人员,秘密分派了任务。殷氏三姐妹负责率领秦家五姊妹等年轻人勤练水上技艺,殷老爷等负责率领中老年人秘密打造船只,新编竹筏。童凤山负责联络游击战和罗叶镇部分行事缜密,苦大仇深,对土匪恨之入骨的年轻积极分子。共同为协助实施好游击队“宝剑出鞘”行动,打赢打好渡江剿匪歼灭战作好充分的战前准备。
在童凤山积极为渡江剿匪战役秘密发动群众,周密部署并落实好各项战前准备事宜的同时,游击队李向红也派人完成了行动计划的第一和第三部分。侦得邹刀巴连夜血洗罗叶镇劫持银粮细软和妇女姑娘后退回深山老窝,高筑墙,广积粮,多购枪。屯于老窝居险不出。一边成天吃喝玩乐,淫乱妇女,一边暗派喽啰,邀请日伪和反动政府的下三滥官员深夜上山同乐。以期获得更多枪支弹药,壮大自己实力。因为邹刀巴深知战乱之中,群雄逐鹿,没有实力可能很快就会被别人势力剪灭。更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血洗罗叶镇是在气头上做的,难免过分,一定惹了众怒。保不定,被游击队一挑唆,很多人会倒向游击队。人人巴不得前来食肉寝皮呢!更说不准哪天会来端掉这老窝呢。
邹刀巴狡猾地盘算着,一想到可能会惹来游击战进剿,心里不禁一阵发冷,浑身颤抖起来。
且不说邹刀巴如何狡猾盘算,想巧借日伪力量壮大自己的势力。且说李向红除了派遣先锋侦察队侦得土匪窝的实情,还派了一小分队预先抵达樱花谷设伏,谨妨土匪届时东窜逃跑。小分队乘着夜色空濛之际,在殷、秦姐妹兄弟的掩护下乔装打扮,渡过樱花渡口,潜入樱花谷,在距离秦家五百米外的极窄河谷两旁石林丛中隐藏起来,等待大部队进岭剿匪的战斗打响。秦老爷虽也随同协助,但内心认为罗叶镇被血洗,责任完全在罗古身上,他要不贪财如命,黑白混吃,与土匪虚以委蛇,又想借游击队威力给自己捞好处,何至于引火烧身,引来土匪血洗镇子?他平时最恨这些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投机商人。想想,当年自已一家老小落难罗叶镇,差点被这罗古老龟儿子给谋害了。看在游击队面子上,暂且将这笔账记下,今后有机会再算。再加上他龟儿家被火烧光了,也算遭了回报应,活该。而今眼目前,最重要的是配合游击队和殷老爷子一家先把邹刀巴那狗日的土匪给剿了。说起那邹刀巴,无人不恨,无人不恼。他那妈的简直不是人,是禽兽,是毒蛇,是魔鬼,暗通日伪,甘当走狗,鱼肉乡里。多方证实,血洗罗叶镇就是他狗日的干的。还剥人皮,剖人肚,削人耳,割人头,手段极其残忍阴毒。人人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也不知哪方绿林好汉之前夜袭青楼阁,杀了那么些日伪匪娄,偏生邹刀巴命大,错过了。可惜可惜!否则,也不至于后来的血洗罗叶镇惨案。
秦老爷一边想着这段时间来发生的连串骇人听闻的大事儿,一边积极支持儿女暗中帮助剿匪。
这些都按下不表,且来说说,殷老爷所在的樱花岛上男女老少爷们如何夜里渡过游击队主力部队,帮助他们进山剿灭邹刀巴一伙土匪的老巢的。
殷老爷带领三个女儿在童凤山的领导下,日练撑舟,夜忙造船。并反复根据“宝剑出鞘计划"研究何时何地何人做何事的许多细节。看看游击队夜袭野猫岭的日子即将到了。殷老爷禁不住多次到各地各点察看各自准备的情况。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农历九月二十日入夜,月黑风高,蟋蟀嘶鸣,浅霜遍地,枫叶初瑟之际。殷老爷子从童凤仙处传来八路军游击队夜渡樱花江的暗令。于是,亥时正刻,殷老爷在童凤仙领导下,带领三个女儿,迅速联络好樱花岛上住民和樱花谷秦老爷子一家人等,悄悄从樱花谷,樱花江隐蔽的江溪湾环处速移船只,齐聚东渡口,暗中将李向红迂回潜伏的八路军游击队战士分批渡过樱花渡口,直达西渡口。
微弱的月光,若有若无地洒上江面。江面泛起微微的波浪。在这水始瘦山初寒的九月间的樱花江上,一绺小木船和竹筏,缓缓行驶在蓝幽幽的琉璃江面,远处看,时隐时现,仿佛一排野鸭儿在戏水,很难引起人们注意,更何况在亥正时刻,天已完全黑下来了。整个罗叶镇已沉入寂静的梦乡。估计土匪一个多月紧张地警戒,始终不曾见游击队的什么行动,渐渐有所松弛。远望野猫岭群峰耸立,黑黝黝似无数死寂的夜猫懒兽,不见有丝毫声响,只从深山微露出几束微弱的灯光在左右有气无力地晃着,如同打着呵欠恹恹欲睡似的。
樱蕊、樱花、樱叶三姊妹舒缓地划着小木船,江水被击起轻微的浪花,船尾划开的白色水路,像瀑布映在碧绿色底布上一样,美丽极了,尽管夜晚看得不十分清明,但凭经验和想象,一定是很美丽的。因为三姐妹,今晚心情十分地美好。晚风吹拂着头发,虽然颇有些寒意,但和渡江战士剿土匪这天底下最大的最激动人心的好事带来的温暖的心情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何况还有秦山、秦岭、秦峰三个年轻力壮,英气逼人的小伙子一起呢。
不知何时,夜幕下,月牙儿似乎明亮了些,如水的月光洒向了周围几只船筏。经强化训练后加入撑船行列的秦家三弟兄,挺括了腰身正划着几只大竹筏。竹筏上的八路军战士排成两排,用手帮助划着水呢。“哗哗哗”的水浪声十分清脆悦耳。青青的长竹篙,被三弟兄娴熟地插入碧玉般的江水,竹筏很有节奏地抒情式地滑翔在水面上。殷老爷子,童凤仙等中年汉子则驾了稍大点的木船,每船载有十多位八路军战士。每位战士均紧握短桨,用力向后划水,很有节奏很有力量地划着、划着,偶有江面野鹤被惊起,在九月湿润殷红的枫叶点染江岸山丘的樱花江上空。
若莫寅时初,李向红部队在殷老爷子为首的樱花岛、樱花谷的群众倾力帮助下,在罗叶镇受土匪迫害逃出来的难民支持下,全部人员业已悄然渡过樱花江。卯初时分,趁着后半夜月华的照射,又悄然抵达野猫岭山麓。然后兵分四路,左右穿插,于卯末时分分别占领了野猫岭东南西北四方高地,即环绕野猫岭的四座高大险峻的山峰。山峰松柏参天,藤萝繁密,最是隐蔽的好去处。透过藤蔓和树枝空隙,居高临下,向中间的野猫岭望去。隐约可见,土匪窝实乃依赖古寨墙修建而成。寨墙混泥石面,筑于三面悬崖,一面岭脊的岭上平地处。约莫有横竖二三平方市里之阔,高低错落,大大小小横卧着百十来间木架结构和草棚混杂的房间。略成四合院布局。东南唯一进出口石梯口处矗立一座大门。大门旁各有古柏一棵,枝繁叶茂,掩隐着石门。整个寨墙外四周悬崖峭壁之上古木掩衬,藤蔓缠绕。还真是易守难攻之寨,窝聚匪寇之岭。
其实,这些情况早在先遣队侦察时就已摸得一清二楚。要想端掉土匪老剿,踏平野猫岭,永绝后患,必须智取和强攻结合。一是如何派人混入寨里,敲掉四角木架子搭成的哨楼上值岗的哨喽和探照用的气死风灯。二是如何敲掉石门上下四门土炮。三是如何寻找有利射击阵地,距离要在机关枪炮射击范围和手榴弹投掷范围之内。便于一战及终战,速战速决,迅速让其瘫痪。否则,时间一长,很难歼灭,若走漏风声,被日伪军得知游击队进岭剿匪一事,恐怕日伪军会不顾一切,以增援邹刀巴为名,反包围游击队,切断八路军退路,这样很危险,恐怕还会反被包了饺子。
针对这些不确定性的复杂情况,李向红经向上级请示批准后,作了周密的布署,制作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前几日,已按计划完成了派遣内应混进寨内,选择射击和炮击阵地等任务,目前只待天明,等候内应敲掉岗楼,弄哑土匪门前土炮,发出信号弹。
约莫辰时初,天刚蒙蒙亮,忽然探照灯一齐熄灭,寨内三发红色信号弹破空而来。李向红见时机已到,便一声令下“打!”,率先掷出一枚手榴弹,从上斜下,在寨门前炸响,几位守门口土炮的唆喽应声腾空后重重摔下山崖。四围战士闻令而动,一时枪声大作,榴弹齐飞,炮火轰鸣。脚下野岭土匪寨内浓烟滚滚,火光四起。同时,土匪慌忙应战声,鬼哭狼嚎声,枪炮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稍顷,南面八路军冲锋号一响,战士们如下山猛虎,腾渊蛟龙,纷纷向寨门冲去,东西北三路也兵临崖下,飞爪子,拋悬索,攀古藤,翻围墙,一涌而入。
战斗仅持续一个小时左右便告结束。大小土匪除极少部分跪地投降外,其余悉被歼灭。唯独走漏了邹刀巴及其几个心腹爪牙。
李向红命令大部队辙离匪窝,留下几名战士协助童半仙等清扫战场,搜索在逃匪首邹刀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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