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茅山烽火》七

 沪宁铁路线下蜀龙潭段被毁，日本鬼子从上海开来的军车出轨轰然翻车爆炸，情景惨烈，日本鬼子的损失惨重。这是惊动世界的一曲精彩的好戏，其实更精彩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上海通南京的沪宁铁路，被破坏捣毁了，日本鬼子的军用列车出轨翻车了，电线也被剪断了，新四军成功地瘫痪了日本鬼子的行车通电。下蜀火车站的驻军也被一锅端了，新四军的先遣队和第一支队的两个连的军队安全撤走了。

 这回新四军不能再回下蜀的徐家村，为了安全，他们撤离到了离下蜀南边20公里的一个村庄隐蔽起来，在那里休整。

 却说，铜山一带的业家庄是先遣队的驻地，这几天，除了留守人员以外，大部队不知开拔到什么地方去了？村民百姓感到有点奇怪。有人问留守士兵说：“你们先遣队的战士呢？”

 留守士兵说：“开出去了，你不要多问。”

 一个青年说：“开到哪里去了？”

 留守士兵说：“这是军事秘密，请你们别问了。”

 绅士业永明听了想，一个部队，集体外出活动，总有部队的军事秘密，闲杂人等，不当过问，这个小青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多么不合适啊？于是业永明绅士说：“我说，年轻人啊，不该你问的事情，你就不要问。”

 青年人说：“怎么不能问？”

 绅士业永明严肃地说：“这是军事秘密，是非同小可的事，说不能问，就是不能问。”

 “我随便问问呗。”这个青年又转向留守的士兵自作聪明地说：“是不是开拔去攻打句容城去了？”

 留守士兵想，我们先遣队在布告和散发的传单上都是明白清楚的这么宣传，说是最近新四军要攻打句容城，我不如顺水推舟地就这么回答他，堵了这个青年的嘴巴。于是说：“大概是去攻打句容城去了吧。”

 其实，这是新四军的一种声东击西的战略战术，明的说要攻打句容城，实际上要打的是韦岗伏击战，这是麻痹敌人的一种策略，或是叫手段吧。

 粟裕司令带领着新四军破坏了铁路以后，连夜赶到离下蜀南边20公里的村庄，休整了一夜一天，于第二天的下半夜起床打算潜伏韦岗一带，司机伏击日本鬼子的军车，打击日本鬼子。他召集一百多名挑选出来的精干伏击队员，一个短枪队，一个机枪队，六个长枪队进行战前动员。他对指战员们说：“这次的伏击战，任务特殊，也特别重要，是我们新四军来苏南要打的第一仗，事关先遣队的声誉，事关抗日根据地的创建和发展巩固，要求我们要敢打必胜。这一次的伏击战，要打就必须胜利。”

 新四军的战士们一条声地高呼：“敢打必胜，必须胜利！”

 粟裕司令继续说：“大家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畏的精神，要勇如猛虎下山，凶如山鹰扑食，勇往直前，一鼓作气击杀日本鬼子，打它他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稳准狠地打击日本鬼子，大家有没有信心？”

 伏击队员们，又一口同声地高呼：“有！”

 “大家要隐蔽好，司机出击，要沉得住气，待到日本鬼子的军车靠近了，真正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再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第一枪，大家听见没有，记住没有？”

 新四军的伏击队员们，又一条声地响亮地回答：“听到了，记住了！”

 最后，粟裕司令果断地命令：短枪队为先头部队，机枪队和长枪队跟随其后，不得掉队。伏击队的一百多名战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壮士，他们经验丰富，战斗力很强，一个个精神抖抖，魔拳擦掌，决心打胜伏击战，摧毁日本鬼子的军车，歼灭鬼子车内的鬼子兵。粟裕司令带着这支伏击队，满怀信心地向韦岗地带进发了。然而，这老天总不从人愿，天上下雨，道路泥泞。他们走的是小路，山水一泡，泥土粘稠，身上也被雨水淋潮湿了，泥土粘着鞋子，非常捉弄人。战士们咬紧牙关，提神运气，挪动脚步，向前迈步。虽然身上被淋湿了，然而他们是怀着人民的期盼，国家的使命，是为完成一项惊天动地的任务而跋涉前进的，所以他们虽然有点冷，但他们的内心还是热血沸腾。他们深深知道，必须在天亮前赶到卫岗的东边的赣船山和西边的高骊山隐蔽好，待机伏击日本鬼子的军车。所以新四军的伏击队员们，在粟裕司令的带领下，克服一切困难，迈步向前进发。

 粟裕司令带领的一百多人的新四军精干部队，一个个都是红军游击队出身，经过了无数次的战斗的洗礼和考验，什么困难都遇到过，什么危险都经历过，行走山路，周身淋雨，脚踏泥泞，那也像家常便饭一样，是常有的事，眼下遇到这点困难，他们是不在话下的。他们心头热，意志坚，迎着困难，迈开坚定的步伐，花了几个小时，迎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的天幕，在天还没有亮之前，赶到了韦岗。

 短枪队、机枪队和长枪队，分别在高骊山和赣船山密林茂草中潜伏隐蔽起来。这时候，雨水倒是停了，但草头树叶上还在滴水。待到天麻麻亮时，大家一看，果不其然，如侦察兵说的一样，这里的地形险要，地貌独特，镇江通往句容的公路，就像一条游龙一样横亘在两山之间的山下，狭窄弯曲。山虽不高，但也是居高临下，俯㒈山下，公路上的动静情况尽收眼底。一旦敌人进入伏击圈，休想逃命。

 伏击队员们从凌晨4点潜伏隐蔽到早晨8点，只简单地吃了一点干粮，一直潜伏隐蔽在密林丛草中等待着，等待着······已经4个小时过去了，战士们那按捺急切的复杂心情，不难理解，也无法形容。

 有战士窃窃私语说：“都到8点了，怎么还不见日本鬼子的军车的踪影？”

 另一个战士说；“你别急，要沉得住气，敌人的车辆会来的。”

 粟裕司令的警卫员，用耳朵贴在树木上听了听，觉得树杆在微微地震荡，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他判断日本鬼子的车辆已经在镇江通往句容的公路上疾驰了，他感到一阵惊喜，便兴奋地向粟裕司令做了汇报说：“粟司令，鬼子的军车来了。”

 “没错，我足下的山地也有点微微震荡了，不用多时，日本鬼子的军车就要出现了。”粟裕司令说，“快去传达我的命令，让大家沉住气，准备伏击歼灭敌人。”

 命令传达下来了，战士们在就盼着这一时刻的到来，都激动异常，一个个摩拳擦掌，握紧手中钢枪，准备战斗了。

 早晨8点19分时，日本鬼子的第一辆军车出现了，朝伏击圈开过来了。看来日本鬼子，每天行车惯了，还浑然不知有一支军队潜伏在山上准备突然伏击它们。眼看日本鬼子的军车已经行驶到快进伏击圈的路口。潜伏在哪里的我军侦察班的战士，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有一辆鬼子的军车开过来了，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它们心里痒痒的，但它们不能动手出击，因为，粟裕司令早有命令和安排，它们的任务就是截断日本鬼子的退路，为了稳准狠地打击敌人，它们必须故意让过日本鬼子的车辆，放它进入伏击圈。

 日本鬼子的军车，进入伏击圈，离新四军越来越近了，粟裕司令还没有下达伏击的命令，新四军的战士们都是久经战场考验的战士，它们遇事不惊，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地等待粟裕司令下达伏击命令。

 日本鬼子的军车近了，更近了，还能听到日本鬼子在车内的狂笑声和得意忘形的哼唱声。伏击的队员们听得感到十分讨厌恶心，心里想：十恶不赦的日本鬼子，你们别笑别唱，别得意忘形，马上让你们哭都来不及，死的不明白！就在这时候，粟裕司令一声命令喊打，短枪队、机枪队、长枪队瞄准齐发。一时间，山下的公路上火光闪烁，烟雾腾起，那像爆豆子一样的“乒乒乓乓”，“嘚嘚嘚嘚”的机枪声不绝于耳；那子弹像雨点一样，密集地射向日本鬼子的军车。

 新四军伏击战员们隐蔽在两边山上的密林草丛中，居高临下地凭借树间隙缝，对准日本鬼子的军车射击，纵然那些日本鬼子的士兵，是经过法西斯严格训练有素的，这回遇到特如其来的情况，处在这十分险恶的境地，明摆着是挨打的命。日本鬼子看不见伏击战的战士，也只能对天鸣放几枪来壮胆而已，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吧！

 日本鬼子不敢下车，趴在军车里不敢抬头露面。军车的轮胎被打穿了一只，狡猾的日本鬼子，还是不要命地开动军车，向前奔突，在狭窄弯曲的公路上东倒西歪，左右摇摆，向前运行，竟然就扭扭捏捏，摇摇摆摆地开出了伏击圈，新四军伏击队，派人去追，没有赶上，竟然让几个小日本鬼子逃脱了。

 伏击战的战士们非常懊恼，它们懊悔的搓手，着急的跳脚，期盼了很久，好不容易打穿了日本鬼子的一辆军车的车胎，实指望可以歼灭第一辆日本鬼子的军车上的鬼子兵的，想不到最后竟然让几个日本鬼子逃脱了，真是令人扫兴晦气！

 粟裕司令竖起耳朵，安慰战士们说：“你们别急，你们听，日本鬼子的军车又来了。”

 伏击战的队员们又到两边的山上潜伏隐蔽，准备战斗。

 老天下了一夜雨，虽然停了，但还是阴天，天空中乌云密布，翻滚涌动，压在人们的头顶上，沉沉浓郁厚重的雾气笼罩着山丘大地，日本鬼子的第二辆军车，顶着雾气行驶进了新四军的伏击圈。

 这第二辆日本鬼子的军车上，坐着两个日本鬼子的军官和30多个荷枪实弹的日军。两个日本鬼子的军官，一个叫土井少佐，将近四十岁，胡子刮得光光的，因为胡须浓郁稠密，嘴皮内的胡茬，还隐隐约约清晰可见，显出一种谈谈的青色；一个是梅泽武四郎大蔚，也是四十岁，留有胡须，面相有点凶恶。它们乘坐的军车进入伏击圈后，粟裕司令带领的新四军，先投出了一排手榴弹，一时间，手榴弹在公路上轰然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接着新四军的机枪队的队员，抱着机枪“哒哒哒”一阵扫射，敌人的司机被炸死了。日本鬼子的第二辆军车，失去了重心，扭着秧歌，歪歪倒倒，摇摇晃晃，一头栽进公路南边的水沟去了。土井和梅泽武四郎两人还没有闹清情况，待他们爬起来，发现是山上密林中射来的子弹，方明白袭击来自高骊山和赣船山上，就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挥着日本军刀，指挥30多个日军，竟敢疯狂地往山上冲来。新四军的战士们居高临下，沉着狙击，霎时间，新四军的机枪手们“哒哒哒”地猛烈射击，十几个日军倒下了，其余的日军退避不及，也被击毙了。土井和梅泽武四郎两人慌了神，狡猾的梅泽武四郎钻进车杜里躲起来装死，打算待机顽抗；受困的土井被击毙了。

 这次袭击日军的第二辆军车，车上的日军和土井少佐被击毙了，伏击战取得了胜利，在打扫战场时，一个伏击战的战士，走到日本鬼子的被炸毁的第二辆军车旁去检查，因疏忽大意，不慎被躲在车框底下的狡猾的梅泽武四郎大蔚用日本军刀刺伤了。粟裕司令正站在那里积极指挥伏击队员们打扫战场，那个狡猾奸诈的梅泽武四郎大蔚，正在用枪瞄准粟裕司令，企图击杀粟裕司令，被粟裕司令的警卫员尽早及时发现了，便敏捷地举枪击毙了万恶不赦的日本鬼子的梅泽武四郎大蔚。

 这时候，镇江方向又开来了三辆日本军车，它们都是准备开往句容城去加强防卫的，因为新四军在破坏了沪宁铁路后，扬言要攻打句容城。第三、第四辆军车开进来了，粟裕司令带着新四军立刻撤到山上，准备伏击，歼灭日本鬼子。在撤离公路时，两个新四军战士，架着哪个被梅泽武四郎大蔚刺伤的战士，在山上时，被日本鬼子袭击击中了其中的一个战士，后来不幸牺牲了。愤怒的新四军战士，怒不可遏地用机枪“哒哒哒哒”居高临下朝公路上的日本鬼子猛力射击，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弥漫，裹着浓雾升腾扩散。新四军投掷的手榴弹，也轰隆隆地炸响了，日军有的被炸死了，没死的爬出军车，也被短枪击毙了。

 日本鬼子的第五辆军车，载着30多名荷枪实弹的日军，疾驰在公路上。他们早就听到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和“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就知道前面的路段出了问题，遇到袭击了。他们的军车疾驰而来，是想增援前面遇到袭击的日军的。可是待到他们把第五辆军车开到快接近伏击圈时，他们惊呆了，第三、第四辆军车被炸毁了，日军已经横尸山野，血流成河。他们觉得问题严重，这里两边是林密草长的赣船山和高骊山，中间夹着一段狭窄弯曲的公路，如此复杂险要的地方，如此恶劣的环境，遇到山上的新四军的埋伏袭击，他们日军明摆着是要吃大亏的，甚至于被歼灭。于是，日本鬼子的第五辆军车就停在伏击圈远远的地方，30多个日军，从敞篷车上跳了下来，神经质地爬在公路两边的草丛中，鞭长莫及地向新四军伏击队射击，歇斯底里地“八格，八格”地骂着，无可奈何地抢了一个日军伤兵和日军的一具尸体调转车头向镇江方向去了。

 粟裕司令带领新四军的战士们，快速打扫战场，缴获颇丰，焚毁了三辆日本鬼子的军车，立即撤走转移了。

 日本鬼子的第五辆军车，垂头丧气地疾驰回到镇江，沮伤地向他们的顶头上司做了详细的汇报。他们的顶头上司，大发雷霆后，也歇斯底里的“八格，八格牙鲁”的大骂一通，调拨了飞机、坦克、大炮，赶到韦岗，向着赣船山和高骊山上，狂轰猛炸了一气，就收敛了横尸山野的日本鬼子的尸体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