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第二十一章：回乡务农

     大学就要毕业了，大学生们心情激动，依依不舍，毕竟大家在一起同吃同居同学习几年，建立起来的情谊是深厚的，舍不得分离是在情理之中的。在这毕业之际，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毕业分配问题，一个个敞开了心扉，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有的说，他最想分配到国家级的研究机构；有的说，牠想分配到省一级的研究机关；有的说，他不好高骛远，能分配到县级的农科所就心满意足了；有的说，他要求不高，只想分配到乡级的农科站，从基层做起，锻炼几年，再慢慢朝上头调动；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同学说得好，他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想去追随袁隆平教授，向他学习水稻新品种的培育和栽培，以便贡献国家，惠及世界。
   “袁隆平是水稻研究专家，他要你不？”一个高个子同学笑着说。
   “怎么不要？”戴眼镜的同学不服气地说，“一不要人搀，二部要人抱，是去卖苦力，有什么不可？”
   “我看你弱不禁风，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还戴着副眼镜，整天到晚要在田头地边转悠，你吃得了那苦，熬的住那累吗？”高个子的同学窃窃地笑着。
     徐国庆插话说：“那是去实地搞科学研究，又不是让他去挑担子，他只要有这份心意，就能吃得了苦，耐得住劳累，他准能胜任那份工作。”
   “徐国庆你有什么打算？”高个子说。
     徐国庆说： “我吗——”
   “你呀，这么优秀，还不是留校吗。”戴眼镜的同学打断徐国庆的话说，“学校每年都要留下一两个学习尖子，你徐国庆还不是首当其冲。”
   “我可没有这样想。”徐国庆说，“我倒是觉得，一个农业大学毕业的毕业生，一个学习农业科学知识和农业科学技术的人，如果离开农民、离开农村、离开土地，整天坐在机关单位，闭门造车，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一个同学不假思索地说：“研究农业理论呗。”
   徐国庆笑着说：“那样研究出来的理论，严重脱离实际，那还能成立？还能站得住脚？”
   高个子说：“空头理论。”
   徐国庆说：“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到农村去，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徐国庆说的对，搞农业科学研究，不能脱离实际。”
   徐国庆因势利导说：“搞农业科学的，离开土地就失去了搞农业科研的基地，袁隆平研究水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农村，经常在田头地边看到他的身影。”
   同学们在徐国庆的启发影响下，都表示今后不管分配到什么地方，都要到农村，深入到田头地边，联系实际进行科学研究，为发展农业经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作出贡献！
   事情不出同学们所料，农业大学的领导决定徐国庆留校，一边教书，一边深造。徐国庆却拒绝了。
   徐国庆认为，他是农村土生土长的，高中辍学后在农村待了十年，领导一个生产队，私下里把土地分到户，搞土地联产存包责任制，差点儿戴上走姿本主义道路的帽子，挨批挨斗，结果阴差阳错，遇到中央下达文件推行土地联产责任承包制，自己又因祸得福，成了先进典型。他同队员们一块儿生活，一块儿劳动，一块儿研究生产技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提高队员们的劳动生产积极性，提高农田的单位面积产量，增加农民的收入，改善农民群众的生活。徐国庆那时就想着要把农村建设得富裕起来。他认为国家富，农村不富，农民不富不能算富。他知道农村需要科学知识和科学技术，他在农业大学学的就是农业科学知识和农业科学技术，只有到农村去，和农民在一起，同肥田沃土打交道，才能发挥作用，才能推动农业生产的发展，提振农村经济。
   农业大学的领导告诉徐国庆说，农业大学有相当规模的实验基地，你可以经常带着学生到实验基地去进行科学研究。
   徐国庆坚决要求回农村说：“农村更需要农业科学知识，也需要掌握农业科学知识和农业科学技术的人才，我还是去农村吧！”
   人各有志，既然徐国庆不想留校，执意要回农村，强扭的瓜不甜，农业大学也就不留牠了，免得扫了他的兴。于是就开了介绍信，让徐国庆到省教育厅去，获准以大学生村官的名义，到农村去当一名村官。
   省里看了徐国庆的材料，各方面都很出色，是个优秀人才，想把他留在省农业厅。徐国庆执意不肯，苦苦哀求要回农村去。省委领导听徐国庆解释说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没有强求他，就作了批示，介绍他到县里，让县里批示他下农村。
   徐国庆非常高兴地来到他们本县，县里的农科所正当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想把他留在县农科所当所长。徐国庆坚决不肯，并说了一大堆理由。县长看看省里的批示，是把徐国庆作为大学生村官批示下来的，又不好违背省里的指示，只得做了批示，把徐国庆介绍到乡里。
   徐国庆拿着省、县的批示，兴高采烈地打车来到他们的本乡的政府。乡政府的领导，陈芳林乡长接待了他。陈芳林看了上级的批示，吃了一惊，也感到不可思议。他想，如今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活跃，城里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乡村里的人都纷纷往城里跑，有的到城里开店落户，有的到城里打工，一个个混的都不错，徐国庆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毕业生，各方面都很优秀，不留在城里工作发展，偏偏跑到乡下来，这就令人费解，让人奇怪了！
   陈芳林乡长笑着说：“我说徐国庆呀，现在乡下人都到城里去打工，到城里去挣钱，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毕业生，各方面的表现都很优秀，不在城里发展，跑到农村来是何原因啊？”
   徐国庆马上解释说：“陈乡长，你也不是不知道，农业大学学的是农业科学知识和农业科学技术，农村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我才打申请要求回来的，你不要误解了。”
   “我没有误解你，你说的对。”陈芳林乡长笑着说，“乡村是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才的，你就留在我们乡农科站吧！”
   “不、不、不！”徐国庆着急了说，“你还是让我下农村，回到余庄去吧！”
   陈芳林乡长满面笑容地说：“我们这里还不就是乡下啦？跟农村一样。你在农科站工作，每天都可以下乡，想到哪个村就到哪个村，方便的很呢！”
   徐国庆说：“这恐怕不行。”
   陈芳林乡长哈哈哈大笑说：“到那个村蹲点，你自己选择，捡好的，不好吗？”
   徐国庆说：“人要讲诚信。”
   陈芳林乡长打断徐国庆的话说：“怎么不讲诚信啦？”
  徐国庆说：“当初，我去上大学，全余庄的父老乡亲都依依不舍地欢送我，嘱咐我。当时我就向乡亲们承诺，大学毕业后一定回到余庄来，同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把自己在农业大学学到的农业科学知识和农业科学技术，应用到发展农业生产上，同父老乡亲们一道把余庄建设成和谐美丽，文明富强的村庄。我不能出尔反尔，不讲诚信，我还是回余庄的好。”
   陈芳林乡长听徐国庆这么一说，摇着头，笑着在徐国庆交给他的省、县的批示上盖了章，把徐国庆推介到余庄说：“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强留你，你就到余庄去吧！不过，你的一切关系留在乡农科站，每年要抽出一点时间来，给全乡的农业技术员上几堂课，指导他们抓好各村的农业生产。”
   徐国庆非常高兴地笑着说：“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