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高洁的牵牛花

                     素雅高洁的牵牛花

在我的家乡广西田林县农村，几乎村村寨寨都长有牵牛花，路边、树上、围菜园的篱笆上，到处都有她的身影，非常普遍。也许过于普通，抑或是司空见惯，它总是不被人们所关注。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县城城区竟然也有牵牛花的存在——这是我不久前刚发现的，由此对她我不得不重新审视。

退休后我每天早晚都有漫步锻炼的习惯。这个学期，我从妻子手上接过了接送孙女去幼儿园的任务。这样既可以漫步锻炼，又可以接送孙女，还可以减少妻子的工作量，一举三得。

我每天早上一般六点起床，洗漱后到小区附近的环城路324国道边的行道上漫步，六点四十分左右再返回家催促上小学四年级的孙子起床、穿衣洗漱，然后送他去学校。送孙子到学校后回家稍作休息，待到七点四十分左右再送孙女去幼儿园。

孙女就学的县第一幼儿园离我所住的、位于环城路324国道边的小区比较远。从小区出发，先到原来的县粮油公司，再从县粮油公司经县农机服务中心后经过县城的整条大街，到县政府大门后，再拐进第一幼儿园，里程近一个公里。

送孙女进幼儿园后，我再经锦龙大酒店大门前，到县医药公司，来到县自来水厂办公宿舍区，再沿着公路经过一座缓坡往富源小区走，在富源小区吃早餐后再到菜市买菜，然后沿环城路324国道经富裕小区到富丽小区，再返回到位于华山酒店对面的小区家中，这一“圈”内的面积约占整个县城城区面积的五分之一。

牵牛花就长在县自来水厂办公宿舍区到富源小区这个路段。牵牛花是学名牵牛的别名，分布于热带和亚热带地区，是常见的观赏植物，春天播种，夏秋开花，它的花酷似喇叭状，故又叫喇叭花。牵牛品种很多，花的颜色有蓝、绯红、桃红、紫等，我们当地多为野生，花的颜色以蓝色居多，其他颜色极少，牵牛花的叶和花看起来素雅高洁。

我们当地牵牛花的颜色和形状与蓝花草的花非常相似，在环城路324国道两边的绿化带，城管部门就种有很多蓝花草，现在正是蓝花草开花的季节，只是蓝花草不是藤属而是草本，而且牵牛花比蓝花草的花个儿稍大，最大的区别还是牵牛花一开数天，而蓝花草的花是朝开暮落。

牵牛花的叶子有五瓣，少部分叶子叶柄两边的两个瓣又分别分出一个小瓣。牵牛花有着倔强而向上的生命力，有的席地而长，有的爬墙而生，有的顺着树枝蔓延。爬墙而生的牵牛花往往把整堵墙爬满，县政府棚户区改造工程工具房的围墙整堵墙就是被牵牛花覆盖的。牵牛花还喜欢“爬树”，但它和无根藤不同，无根藤是一种寄生植物，靠吸收所攀附的树木水分和养料，而牵牛花靠自身深扎地下的根吸收大地的水分和养料。有趣的是如果牵牛花爬到路边的绿化树羊蹄甲，与羊蹄甲浅粉色的花红蓝相镶，两者互相映衬，别有一番韵味，从县自来水厂办公宿舍区到富源小区这个路段的公路两边，有好几株羊蹄甲就有这种美丽的景观。

牵牛花的藤子和叶子与爬山虎相似，没有细看是辨不出来的。所谓“爬山虎”，学名叫地锦，又名爬墙虎、土鼓藤、红葡萄藤等，是著名的垂直绿化植物。在我们小区附近的县第一小学后门和原交通执法大队的大门边，都长有爬山虎，它们把一两米高的围墙都爬满了，以致围墙形成了一堵堵美丽的“绿墙”。

我原以为县第一小学后门和原交通执法大队大门边的爬山虎是牵牛花，因为远远看去，它们的藤子和叶子差不多，攀爬的样子差不多。当初我还一直纳闷：这些地方的牵牛花怎么没有开花？后来，我在漫步时特地进行了观察，才发现爬山虎与牵牛花的不同之处在于，爬山虎的叶子只有三瓣，极少数有五瓣，而且爬山虎的叶面比牵牛花的叶面稍大、油亮；爬山虎的花骨朵一簇簇的，虽然很多但很小，只有火柴头那么大。它是否开花？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怀疑它和无花果一样，这些“花骨朵”并不是花，其实就是它的果子。

漫步的地方多了，漫步的时间长了，除了发现牵牛花，还遇到一些令人感慨和感动的人和事。

田林县城是一座山城，我所住的小区位于半山腰的环城路324国道边，要到市中心去，要么乘摩托或小车或其他交通工具通过左右两头的转盘后再进入市中心，得走一个大弯。于是人们便从小区旁边的小路步行下到市中心，步行还比以车代步还快，这条路算是捷径了。我们小区和富丽小区以及华山酒店附近的很多居民都爱走这条小路。

由于行人不少，有些人又不讲究卫生，经常随手丢弃食品包装纸、餐纸、果皮、烟盒烟头等，路上、路边不时有很多垃圾。

我喜欢步行，经常走这条小路，因而每隔两三天就会遇到一位年约六十三四岁、拿着几个黑色食品袋和一个夹子的大姐捡拾垃圾，捡拾完后再一一将垃圾袋丢到小区大门旁边的垃圾桶里。

“大姐，您是哪个单位的？辛苦您咯！”有一次，见她又来捡拾清除垃圾，我忍不住问。

“我是林场的退休职工。看到路上有垃圾，总是觉得不舒服，捡着捡着就成习惯了。”她像是回答我，又像是解释似地说。在我的印象中，她在这条小路捡拾清除垃圾，可谓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应该坚持有两三年了。

无独有偶。从县自来水厂办公宿舍区到富源小区这个路段，也有很多人步行，或漫步锻炼，或来往于市中心，而之间的公路也有一个大弯。步行的人们很少走过大弯，而是抄近路，走从县政府棚户区改造工程工具房旁边到韵达快递分拣中心之间的那条小路。

那条小路约有五十米长，上段已经铺有水泥台阶，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下段有约十米没有铺水泥台阶。因为小路比较陡，下雨的时候，雨水常常把路面冲成了槽，总是满地泥泞，甚至路面被水冲塌。

有一次，夜里下起了大雨，路面又被雨水冲成了槽，原来用锄头挖成的泥“台阶”也被雨水冲塌了。那早我走过来的时候，已有两三个人刚刚把工地丢弃的水泥砖搬来，用锄头把地挖下，然后把水泥砖当作台阶垫上去修整好。经过他们修整，人们来回就方便多了。从他们的神情和对话看，他们之间并不相识，而且是从县政府棚户区改造工程工具房借来的工具。

前个周六，也是前一晚下的暴雨，原来那段已经铺有水泥台阶的路面，有两级台阶垮塌了，导致约两米长的路段没有了路基。星期一我送孙女到幼儿园后，我照例往富源小区漫步，看到垮塌的地方，早已有人在上方重新开通了一段小路，挖出的泥土已微干，估计是在星期日就修好了的。

看着牵牛花，想着捡拾清除垃圾的大姐和默默修路的人们，我感觉到他们正像牵牛花一样，他们的精神在朴素中蕴涵着高洁。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报告文学集《浪海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