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第九章：假爹和真爹

  徐国庆的外公余生辉、外婆余夫人王莲香和姨娘余梅，他们听说徐益天回来了，心里高兴，都来看望徐益天了。他们见了面，徐益天只是点点头没有轻易表态，待他听徐国庆叫外公外婆和姨娘，他才见机行事，以徐国庆的口吻外公外婆地叫开了，可见他的应变能力有多强了。
   起先，余生辉有点奇怪，这回听刚回来的这个徐益天以外孙徐国庆的口气称呼他们外公外婆的，也就不忘心里去了。
   余蓝莓觉得，十几年不见了，岳父岳母他们来了，不请教，反而以孩子徐国庆的口气称呼外公外婆和姨娘，这不是徐益天的风格，难道十几年不见，在那样的环境中待久了，人的性格也会有所改变吗？她也说不清。
   余生辉通过接触和交谈后，总觉得这个徐益天有不一样的地方，虽然看上去，模样、神态跟徐益天一模一样，但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世上多着呢！要说他是冒充的假货，他为什么要冒充呢？这倒是要好好研究了解的。余生辉想，如今蒋介石妄图反攻大陆，经常派一些特务潜回大陆，冒充家人，潜伏起来，暗地里搞破坏活动。万一这个徐益天就是冒充的，是个地地道道的特务，女儿余蓝莓和外孙徐国庆的身边藏有定时炸弹，这是非常危险的。要是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那人赶走，假如他真的就是徐益天，不仅亏待了他，而且女儿余蓝莓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下余生辉已经处于两难的境地，于是，他决定考验考验这个徐益天。
   余生辉说：“徐国庆的爸爸徐益天回来了，这是一大喜事，我们应该为他接风洗尘，我想到村北的沟渠溪流里去捕捉一些鱼虾来，办一桌酒宴，好好庆贺一下。”
   徐国庆兴高采烈地说：“外公，我跟你一块儿去。”
   外公余生辉说：“你去帮不了忙，还是在家帮着你妈妈做点事吧！益天呀，我们一道去好了。”
   那人不好推辞，只得跟着余生辉去了。余生辉和那人带了渔网，一道去了村北的沟渠溪流纵横交错的水域。余生辉先下到水里布了网，那人还在河埂上磨蹭，迟迟不下水。余生辉催促他快下水帮忙拉网，他在慌忙解衣宽带时不慎露出了一支家伙，掉落在地上。余生辉见了心里一凛，他心里明白了。
   那个人有点紧张地问道：“你看到什了？”
   余生辉故作镇静地说：“我忙着下网，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人将家伙用衣服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草丛中。余生辉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岸上有人他一定叫人先把那人的家伙缴了，再拿人送公安局。那人肯定就是个特务，即使他真的是我女婿徐益天，他当了特务，我也要把他抓起来送公安局。可是岸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人下水后，要配合余生辉张网捕鱼，可他无处下叉，不知所措，像算盘珠子一样，你拨弄一下他就动一下，呆板得出奇。余生辉想，这分明就不是他的女婿徐益天。余生辉了解徐益天，他也是一个捕鱼的能手，做事灵活麻利极了。眼下这个徐益天，是个冒名顶替的，是个地地道道的特务。一个特务潜伏到了余蓝莓的家中，女儿余蓝莓和外孙徐国庆的处境十分危险。余生辉必须拿住这个狗特务。余生辉准备先下手为强，他暗暗向岸边靠近，准备上岸先夺了狗特务的枪。
   那个特务看出了苗头，知道他已经露了家伙，暴露了，情况不妙，老东西是想上岸取我的家伙了。于是他凶相毕露说：“你别动，下了水就别想上去。”
   余生辉故意说：“我上岸解个手，不行吗？”
   那人冷笑着说：“你就在水中小便吧！”
   余生辉生气道：“你倒底是什么人，怎么不讲理？”
“我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那人咄咄逼人地说。
  “你不就是徐益天吗？”余生辉想稳住那人。
   那人哈哈哈大笑着说：“我是台湾来的反攻大陆的特务，徐益天早不在人世了。”
   余生辉说：“你是特务？别开玩笑了，你就是我女婿徐益天啊。”
“我生的跟徐益天一模一样，才用上这移花接木的计策，我是蒋委员长亲自派过来，配合反攻大陆的。”那人得意忘形的说。
   余生辉大义凛然地说：“你既然是特务，还是立地成佛的好。蒋介石不得人心，八百万军队，都被打垮了，逃到台湾小岛上去了，派几个特务过来就能反攻大陆啦？”余生辉笑着说，“你还是缴械投降吧，争取宽大处理。”
   那人听了老羞成怒说：“你死到临头，还说疯话？”
   余生辉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蒙混不过去的，还是自首吧！”
   这样余生辉要上岸，那人不准余生辉上岸，就在这时，那人下狠招了，按住余生辉的头，想把余生辉闷死在水里。余生辉极力反抗，但毕竟年岁大了，又是一个知识分子，教书先生，体单力薄，而且是跟一个经过训练的年轻力壮的特务争斗，实在是力不从心，不一会儿就被溺亡了。
   那个特务把余生辉的尸体捞上岸来，摆放在草地上，自己穿好衣服，又装扮成余生辉的大女婿的样子，跪在余生辉的尸体旁，悲痛欲绝地哭泣着：“岳父大人呀，你死得好惨啊！”
   人们发现了都围了上来，陪着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帮着将余生辉的尸体运回余庄的余家。余夫人、余蓝莓和余梅哭得死去活来，外孙徐国庆哭得更为伤心。
   那个特务假装着伤心痛苦的样子，一边假惺惺地哭着，一边编造谎言骗取余家人。他哭诉道：“爸爸死得好惨啊，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爸爸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女婿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余蓝莓问道：“爸爸倒底是怎么淹死的？”
   那个特务顺着竹竿爬到顶，撒了个弥天大慌。他说，当时我们两人，下水用网捕鱼时，我不慎被渔网缠绕住了，谁知越挣扎，缠绕得越紧，始终摆脱不了，两腿缠着渔网，浑身乏力，要下沉了。爸爸看了急了，就去拉我，我拉扯住爸爸，爸爸用尽力气把我托举到岸边，我得救了，可是爸爸体力不支，滑到河的中央，沉到水底就上不来了。我已经精疲力竭，急得大喊大叫也不见有人来搭救。过了一会儿爸爸大概是喝饱了水，自己漂浮起来了，这样我才极其伤心地把爸爸的尸体打捞上岸。可怜爸爸就这样悲惨地走了，爸爸呀，你走的多么的惨啊！
   余蓝莓对于那个人的弥天大谎，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拿不到他杀害爸爸余生辉的把柄。于是他们一家人，怀着伤心痛苦的心情，收敛了爸爸余生辉的尸身，隆重地超度后，一家人哭哭啼啼把余生辉送上山，让他入土为安了。
   他们余家和徐家两家人，怀着痛苦悲伤的心情，带着疑疑惑惑的心境回到余家。他们走进门发现余家堂屋里有一个人跪在爸爸余生辉的灵位前悲伤欲绝地哭泣。徐国庆走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哭泣？”
   徐益天说：“我是徐益天，我的岳父大人是怎么淹死的？”
   大家一听都懵懂了，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徐益天，现在又来了一个徐益天，这不蹊跷奇怪了！看看长相，两个徐益天一模一样，《西游记》上有两个孙悟空，闹得玉皇大帝都分不清，如今徐家一时间出现了两个徐益天，哪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分得清吗？那个刚从坟场上回来的徐益天，看见家里跪着的徐益天，大吃一惊，心里也慌了。他想，这个徐益天，组织上不是把他处死了，喂了鱼了，连尸体也没有留下来，怎么又让他活着回来了呢？情况不妙，对他极为不利，他必须力争，把这个徐益天除掉，才能立足，才能完成蒋委员长交待的任务。于是他指着跪在余生辉灵位前伤心痛苦地哭泣的徐益天说：“你这个假徐益天，别假惺惺地猫哭老鼠了，你给我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徐益天听了，大吃一惊，回头看见那个冒充自己的徐益天，怒不可遏地说：“好你个特务，你敢冒充我来坑害我们余家和徐家？快来人把他抓起来！”
   围观的人很多，大家都感到奇怪可笑，一下子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徐益天，那个是真哪个是假，谁也搞不清！两个徐益天大吵大闹，互相指责都说对方是特务。人们听了都感到毛骨悚然，心想，不得了啰，村里来了特务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谁是特务一时又分辨不清。
   有人说，让余蓝莓辨认，她肯定能分辩清楚；有人说，看他们两人的脸模子一模一样，神态举止都差不多，不容易分得清；有的说，这事非同小可，不能出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有的说，闹不清，干脆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抓起来算了。
   两个徐益天都指说对方是假的，都说对方是冒充的。一个说，要抓就抓他；另一个也说，要抓就抓他。一个说，蓝莓呀，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另一个也说，蓝莓呀，你别听他瞎说，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余蓝莓想，你们不要懵我了，徐益天是我的男人，我们儿子都生了，我比玉皇大帝聪明得多，我的男人我余蓝莓还分辨不清吗？就凭男人身上的气息，就能分个八九不离十啦！不过，眼下不能认真的，你看到那个假的急成啥样啦，闹不好，他会狗急跳墙，掏家伙伤人的。余蓝莓打算稳住阵脚，控制住局面。这事还得要从长计议，等上头来定夺。于是她决定留住假的，抓了真，明抓暗中保护。
   围观的群众都叫余蓝莓拿出注意，别抓错了。
   余蓝莓胸有成竹，将计就计，对着两个徐益天，卓古正经地细细观察，悉心打量，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最后死盯住两人的脸面上认真比对，他笑了笑果断地用手指住那个真徐益天说：“你们快把这个冒牌的抓起来。”
   这时上来几个人，徐国庆走去抱住徐益天的腿，其他人就把徐益天绑了。
   徐益天非常委屈地说：“余蓝莓，你弄错了，会后悔的，他是台湾潜回大陆的特务，特务！”
   余蓝莓斩钉截铁地说：“错不了，不会后悔！”
   那个特务徐益天，心中暗喜。他说：“这个假货，竟然敢冒充我呢，不是找死吗！”
   这天没有到晚，正当余家人吃饭是，家里突然闯进几个荷枪实弹的公安人员，把那个假徐益天狗特务抓了。公安人员又把那个真徐益天交给了徐家。余蓝莓、徐国庆、徐益天，他们一家三口人拥抱在一起，相拥而泣。徐国庆“爸爸，妈妈”的叫个不停，他们徐家一家人终于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