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第五章：遐思未来

 几年来，余蓝莓每年都带着儿子徐国庆去祭奠弟弟余超英雄烈士的英灵，人们也纷纷来到余超烈士的衣冠冢前，虔诚敬重地祭奠缅怀余超烈士。
   几年来，余蓝莓不管是炎夏酷暑，还是寒冬腊月，她都带着儿子徐国庆痴痴傻傻地来到风口路边，眺望等待，等待她的丈夫徐益天能够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徐国庆抓住他妈妈余蓝莓的手摇摆着说：“妈妈，我们回去吧，爸爸不会回来了。”
   “他怎么不回来？”余蓝莓说，“他有家，有儿子，会回来的。”
   徐国庆说：“爸爸不得回来了。”
   余蓝莓坚信地说：“你爸爸聪明睿智，一定会想办法逃出来的。”
   “我梦见爸爸累死了。”徐国庆显出悲哀的神情。
   “你别瞎说。”余蓝莓说，“你是做梦，别当真。你爸爸身强力壮，年纪又轻，不会累死的。”
   徐国庆没有再说什么，拽着母亲的手，同母亲一道回到家中。儿子徐国庆是余蓝莓的精神奇托，也是她未来的希望，她把毕生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儿子徐国庆的身上了。她照顾儿子徐国庆吃饭喝水，安抚儿子徐国庆休息睡觉。待到儿子睡着了，她又天马行空地想开了。她想到了她的弟弟余超，她想象着弟弟余超在朝鲜冰天雪地的战场上的无名高地上的阵地上，英勇顽强打敌寇的情景，余超为祖国，为人民，誓死保卫阵地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超人壮举，惊天地泣鬼神。她想起了丈夫徐益天被国民党的残兵败寇抓去的情形；她担心丈夫一路上所受的难以想象的磨难和困苦；她也深信丈夫徐益天是个聪明的男人，一定会想办法，寻找机会逃回来的。她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说：“益天呀，你回来吧，我们已经有了儿子了。”
   余蓝莓的说话声把儿子徐国庆吵醒了。徐国庆问道：“妈妈你是告诉爸爸说有了我了是吧？”
   “傻孩子，不是你还能是谁呢？”母亲余蓝莓笑着说。
   “爸爸不会回来了。”徐国庆说，“妈妈，你就别想爸爸了。”
   余蓝莓说：“你别瞎想，好好睡觉。”
   徐国庆十分关心地说：“妈妈，时候不早了，你也睡觉吧！”
   几年来母亲余蓝莓和儿子徐国庆两人就是这样相依为命，在一起过着清苦的日子。儿子徐国庆是余蓝莓的命根子，是母亲的精神奇托，她不管到哪里，都把儿子徐国庆带着。那次进成，她把儿子徐国庆带去了。徐国庆非常开心兴奋，因为他是第一次进城，第一次看到汽车，坐上了汽车。他好奇地问妈妈说：“妈妈，这汽车的屁股上背着大包，跑起来还冒烟，像个放屁虫一样难看死了。”
   妈妈余蓝莓说：“那是锅炉，烧煤炭，产生的蒸汽，才能发动汽车。”
   徐国庆天真地说：“太难看了，把它拿掉不好吗？”
   母亲余蓝莓说：“拿掉汽车就跑不动了。”
   徐国庆不假思索地说：“不会想想别的办法吗？”
   母亲余蓝莓告诉儿子徐国庆说：“我们的祖国是带着遍体鳞伤诞生的，是在一片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还处在积贫积弱的年代，科学技术还很落后，所以现在的汽车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徐国庆看着车窗外眯着眼睛遐思片刻说：“将来，国家发达了，这个包袱一定会拿掉的。”
   妈妈余蓝莓说：“听说华裔科学家钱三强，钱学森回国来了。”
   徐国庆高兴地说：“拿掉汽车上这个包，这点小枝术，还不容易解决吗？”
   妈妈余蓝莓说：“这点小枝术，用不着大科学家了，他们是要干大事的。”
   徐国庆进城一天，长了不少见识，获得了不少知识。他回到村里，向小伙伴们炫耀，说城里的大街上，商铺一个连着一个，店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非常丰富，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街面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非常繁华热闹。马路笔直，上面跑着汽车，那汽车的屁股后面拖着个大包，发动奔跑起来还冒烟，咕咕咕地叫着，活像我们乡村的瓜地里爬的放屁虫。汽车奔跑的速度倒是蛮快的，就是背着个大包，难看极了。徐国庆说着哈哈哈笑着。
   小伙伴们听徐国庆说的津津有味，头头是道，一个个既羡慕也向往。
   母亲余蓝莓是个单身人，家里的几亩地每天都要去打理。她每次下地去干活，儿子徐国庆都跟了去，虽然他年纪尚小，帮不了什么大忙，然而儿子徐国庆就坐在田头地边大声唱歌，他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歌声欢快明亮，给妈妈带来了乐趣，消除了疲劳；他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其乐曲节凑激越，铿锵有力，能激发士气，鼓动热情，令人心旷神怡。
   徐国庆看着母亲余蓝莓，右手扶着犁把，左手挥着牛鞭，嘴里吆喝着“驾”！水牛拉着犁脱脱向前走，娘扶着犁把赶着耕牛认真犁地，那耕翻卷起的黑黝黝的泥土，散溢着清香气息，沁人肺腑，令人神清气爽，愜意快慰。
   耕牛喘着粗气，母亲余蓝莓头上渗出了汗水，儿子徐国庆心疼妈妈，便说道：“妈妈，休息一会儿吧！”
   妈妈余蓝莓说：“休息就会耽误功夫，今天就完不成任务了。”
   徐国庆说服不了母亲余蓝莓，他无可奈何，只得在心里疼着妈妈了。
   母亲忙活了一个下午，一鼓作气耕完了地才收工休息。她看看被她耕翻了的泥土，整整齐齐，黑黝黝地铺展在田地中，满意的笑了。
   徐国庆想，这样耕地来得慢，又非常劳累吃力，真费力费时。如果发明一种机器，开动马力，就能“突突突”地把土地耕翻过来多好呢！于是他说：“妈妈，如果发明一种机器用来耕地，不是省时也省力吗？”
   妈妈余蓝莓笑着说：“你的想法很好。这种机器有啊，人家苏联就有叫什么‘康拜因’的，就是用来耕地收割的，倒是省事得很！”
   徐国庆兴奋地说：“是吗？”
   “你以后上了学就知道了。”母亲余蓝莓说，“我国现在的科学技术还很落后，将来会有这种机器的，据说，我们国家已经着手建造洛阳拖拉机制造厂啦，不久的将来，我们农村会用上这种拖拉机的。”
   徐国庆好奇地说：“叫拖拉机，不教康拜因了？”
   余蓝莓笑着说：“苏联叫康拜因，我国叫拖拉机，其实都是用来耕田的一样性能的机器。”
   徐国庆笑着说：“妈妈我明白了。”
   余蓝莓说：“将来这项工业发展起来了，我们农村普遍用上拖拉机，耕田翻地用它，马路上跑运输也用它，真的省时省力省工。”
   徐国庆非常兴奋激动地说：“到了那时候，全国各地都用上了拖拉机，田野上滚动的，马路上奔跑的，都是拖拉机，真是一道好风景，好极了，美极了。”
   母亲余蓝莓听了看着儿子徐国庆一味地笑；儿子徐国庆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遐思未来。未来是什么样子，徐国庆一时还说不清，不过他觉得，未来就如同人们所想象描述的人间天堂，神界仙境般的——蓝天碧空，绿水青山，美丽富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