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
商 战
一
金龙要是个小肚鸡肠的人,金龙要是个多疑自私的人,今天他同董事长就真的掰脸了!
可偏偏金龙是个念旧的人。
因为今天的一切成就,实在是来之不易。真的,他丁点儿也不想因某种原因给自己的公司——力源公司在经营上带来负面影响。虽然,这几年公司以每年翻几番的成绩高速发展,但他感觉还是沙滩上的城堡好看不中用。
人不应该忘本,这是做人的起码道理。他认为,人在世间,你对他敬一分,他会对你敬一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应该是做人的道理。
尽管如此,金龙还是觉得董事长有时对他有所过分。但他想,毕竟董事长是他的恩人。如果金龙不是在丰林公司锻炼了十年,学到了一身企业管理理念;如果起初没有丰林公司的支持,没把丰林公司当成扶梯,能会有今天的力源公司吗?再说了,细细地琢磨着,董事长的心态也还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的部下愈发壮大,有哪个老板会视而不见、会心平气和?总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得劲儿的心理存在。这是自尊心在作怪,也是要失去部下时那种失落感的必然反应。
是的,足足十年春秋的公司经营,关于生产管理方面董事长基本上没有插手,完全是靠金龙一手管理经营的。如果失去金龙,对董事长来说就像失去了左膀右臂,失去了得力助手。况且,力源公司毕竟发展迅猛,而且向着丰林公司同行业纵深发展,谁敢保正将来不成为竞争对手?有哪个老板还愿意跟自己的部下搞竞争?虽然力源公司还算是初出茅庐,但往往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嘛!
丰林公司近一年没给力源公司结算加工费了。资金的短缺,给力源公司的正常经营带来了不少麻烦,陷入一定困境。
一个公司就算业务发展迅速,利润可观,但因流动资金短缺导致企业的困境,甚至面临破产的情况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即使在财务陷入困境的时候,也要保持一定量的现金,这是经营公司很重要的一环。
金龙虽然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但还是期盼着能有点点的幸运发生。他就是怀着这种心情,不安地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想谈及加工费一事。
董事长面对金龙沉默无语哈欠连天,后来干脆忙碌着文件的批复,忽视着金龙的存在。把金龙难堪得面红耳赤,有口难言,只能极力自然地不时对着董事长笑一笑。但这表面上的轻松,他自己也知道显然是一种难堪的逃避,同时是掩盖某种伤感和尴尬的表现。
金龙避开董事长那高深莫测、冷淡漠然的眼神,低着头走出门后,无力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觉得身子有点不支,便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此时,他心中关于利与舍变成一股说不清的情绪,那情绪又变成一条冰凉的蛇,一直从脚底往上爬,然后盘绕着他的整个身心使他动弹不得。
二
金龙很想用自己的辛勤劳动创造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
可是,如果他目前离开丰林公司,会给丰林公司带来不少管理方面的错乱,这一点,金龙还是不愿看到的。此时金龙的心是那样的矛盾,那样的不知所措。他不仅一次地请求董事长,赶紧找一个能取代他的人。然而,每当这时董事长都回避这个话题,都要把话题岔开。
金龙是乡下长大的。乡下的人比较朴实,得了别人的好处,总是想着要报答,这个做人的道理他是从小就被厚道的父母教育着在脑海里根深蒂固。
金龙在丰林公司上班,同时也搞自己的企业。这在别人看来,他又是吃鸡又是吃蛋,拔了鸡毛还可做绒衣,真是春风得意,算得上是一个成功者,但哪知道金龙的苦涩?它不是来自金钱上的苦闷,是来自于人世间复杂的人际关系上。更确切点说,就是金龙不知如何搞好和董事长的关系。难怪人们说,有成就的人都是既孤独又孤僻。在别人眼里那么成功那么高傲的金龙,是没人能真正了解他内心的惆怅。
“厂长,您醒了?很疲劳吧?唉,您家里外面两头忙,有点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呀!别光顾着挣钱,要把身体搞垮了可是不合算啊?”
金龙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董事长的秘书美子眉飞色舞的关切眼神,他不知她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的旁边。但金龙看得出她正在飞快地转动着脑筋,酝酿着某种重要的话题。
她每次到生产办公室和金龙谈话,其实都是给董事长传话的。但她从来不说董事长让她下来告诉金龙什么,而是好像都是她自己要说的话,是她对金龙说这说那。
往往在公司里做秘书的人,总是搞不清自己的正确位置。很多人认为如果自己是董事长的秘书就以为自己是副董事长,她们最容易犯恃宠生骄仗势欺人的毛病,一时忘了形,天多高地多厚她们是看不到的。金龙认为美子也是同一类,她是什么事情都自以为是的那种人。在公司里,她的眼里装不进任何人,却唯独在金龙面前她不敢随心所欲。因为金龙从来不给她面子,金龙是靠实力和威望吃饭的,不像有些人怕得罪于她会给自己的前程带来负面影响,专靠擦苹果也就是拍她的马屁吃饭。就像CCTV崔永元的节目一样,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实话实说,用不着李咏的幸运52,也用不着用彩虹装饰自己。金龙一心把工作做好,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所以老板特别欣赏他,信任他,凡事都让他做主。既然老板给金龙封上土,就让他称王。这样日子长久,金龙也就成了无竞争对手的钦点太子。就因为这样,在美子的眼里,金龙的存在就是眼中钉,是自己要做女皇的绊脚石。可是她向来都是暗里捅刀却人面带笑,在金龙面前从来不表露自己的内心,恨的要死,反而甜蜜无比。
美子人长得比较大,有那么一点损于女人的灵巧,但却很注重修饰与打扮来展示自己的姿色。她身穿低胸时装,把一大片雪白的肉显露在金龙的眼前,胸前的钻链,好似怕平白糟蹋了,耀眼地放在两团豪乳中央上部。每逢她任情地说笑时,那漂亮的钻链,便把不甘寂寞的两团雪白的肉,碰来跳去的来回颤动着,让一些男人想入非非。
与她的身躯相比,美子的为人却是很精细很技巧的,云彩般变幻莫测的眼珠,轱辘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金龙说话从来不直接面对美子的眼神,那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每当她转动着眼珠酝酿主意的时候,平常看起来并不难看的双眼,金龙感觉好像是两只猫头鹰的眼球在动,给他带来反胃的情绪。
“厂长,总公司欠你不少加工费了吧?董事长也真是的,一年多不给结算加工费,让人家公司怎么过啊?分明是让人死吗。咳,你们搞企业的也真不容易。你说呀,活少了闹心,活多了操心,就算有了活做,可要起帐来更是费心,一般人还真是干不了呢。”
“如果搞企业那么容易,岂不是谁都做老板了吗?谁还能给别人打工?”金龙眼睛向着窗外说。
“那是,那是。对了,听说你在工业园里征了地,怎么不盖厂房呢?”
“废话,你是在气我呢?还是关心我?我身上值点钱的东西就剩下这老二了,卖给你换俩钱盖厂房?”
“去去去,真麻人。人家分明是关心你的嘛,干吗那么凶?再说,你还真别小看我,既然你敢卖,我就敢买,有能耐给我拿出来呀?”
“好好好,我当然不敢。”
金龙嘴上说不敢,心里却嘀咕着:哼!那么多的人,把你身上的毛孔都能一一细数,我再怎么渴,也不至于饥不择食,把宝贝卖给你。
金龙微闭上两眼,心里在猜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美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他叹了一口气:“咳,能盖厂房我当然要卖,只可悲不值那么多钱了。”
“好了好了,我们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我天天和老板在一起,最了解他的心肠。他是不希望你发展的太快,太强大。我想那是因为……嗯,怕你翅膀硬了会飞,同时担心你发展太快,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他是缝制行业,我是缝制附属行业,哪跟哪儿呀?搞什么竞争?”
“不要玩小孩子家家了,目前你的情况确实是这样。你敢保正不向缝制行业发展吗?不然征那么多地干嘛?搞地产?我想不可能。我敢肯定,你已经在缝制行业打好了基础,万事俱备只差东风,是想自己正规搞企业的时候了。”
金龙不得不看了美子一眼。美子两只猫头鹰眼正带笑不笑的冲着他,他刚要张嘴说话,被美子一扬手挡住了:“你用不着找理由辩驳,因为这是避不开的现实,是你必然要走的路。我想你绝对不是满足于现状的等闲之辈。”
美子终于把董事长的心事说出来了。
金龙说:“不错,我承认不甘心于现状。但缝制行业我确实是不想上。”
“为什么呢?”
“理由很简单。第一,我没有那么多资本;第二,我不想和老板搞同行业,惹出不必要的矛盾,弄得不愉快。”
“我想这个问题算不了什么,很好解决。就算搞同行业,如果和丰林公司搞合资企业,对你对他岂不是都是好事?”
“此话怎讲?”
“道理也是很简单。如果你们联手合资,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因为同命运,也就不可能对立了。再说,这样一来对你来讲也是很好机会,可以承办中外合资企业。那样呢,对公司形象,还有税务等方面都会有很大的好处。”
美子终于露底儿了。
“啊,美子,我才发现你怎么这样聪明?好事啊,这一合作,不仅我有事业干,更重要的是我用不着担心背叛老板而带来自责。”
金龙飞速转动着思维,即刻跟美子搭上了腔。
“对呀!有这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老板那么赏识你,也肯定愿意和你成为合作伙伴,而不想成为竞争对手。成了合作者,自然老板在人力物力上会大力支持,更不会亏待你,因为这样对他自己也很有好处。”
“我的成长,就等于丰林的壮大。这样不仅给老板带来无比的自豪,也给我自己带来大大的好处,对不对?”
“对对对。看来你心里早就准备好了是不是?就是没有机会跟董事长说,或者不好意思开口吧?我想老板也是肯定有这个想法的。他是很欣赏你的管理能力,他并不想失去你。明知道你翅膀硬了要飞,但他还是不甘心,一直不找你的接班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他更不想跟你对立,因为对他而言,这意味着不痛快,一点好处都没有。他的这种想法我是最了解的,却不愿先开这个口,咳,怎么想就怎么做得了呗,活的累不累?你们这些男人啊,虚伪。好吧,有我来做桥梁,让你们实现梦想吧。”
“好啊!那就有劳您了,美子。”
“没问题。咱们之间谁跟谁呀?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好了。”
美子兴奋的扭动着腰身走出金龙的办公室。
三
天底下没有不花钱的午餐。
金龙到底在商场上摔打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吃素的。金龙最清楚不过的是,美子今天下来谈话,有一半是传达董事长的话,而另一半则属实是美子自己的心里话。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要走女皇路。
前者,董事长也确实不想和金龙对立。原因很简单:其一,董事长确实很欣赏金龙的管理能力,想什么办法能不失去就不想失去。其二,金龙在职工心目中,很有威望。他从来不在职工面前装腔作势,不管是工作方面,还是生活方面,他都是关怀备至。谁家长,谁家短,他都要关心关心。他认为人与动物不同的根本点就是人是有感情的,用情感管理方式,会使得职工和管理人员之间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与支持。也就是说,不单纯只是推出一系列条条框框来约束职工,也要利用情感来管理体制。他认为将企业培养为一个大家庭,使得员工和企业之间互相信任,会有利于决策的科学性,提高领导效率,提高生产率。在人情味儿特别淡薄的外企里,能有这样的领导,职工们还不喜欢吗?就因为这,金龙在职工们心里威望很高,大家伙很愿意给金龙捧场,金龙的工作也就特别好做,特别顺风,效率也特别高,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如果金龙真的独立搞自己的企业,能保证有些职工不随他而去吗?目前,各个企业里都因高智商劳动力短缺而苦不堪言。如果随他走一部分人,那只能是给公司带来雪上加霜的麻烦。其三,董事长认为,金龙上缝纫生产厂家,这是必然的事情,只是个时间上的问题。特别是让董事长不能忽视的是金龙的社会关系比较好,社交能力也比较强。如果搞了同行业,不能忽视他的竞争力。他已经看到金龙在缝制行业打好了基础,有关缝制行业的附属行业都一一建起来了,而且在管理费用上比外企要低的多,管理模式上却同外企差不多,这就使金龙在竞争机制上占了很大优势,这一点董事长是绝对没有忽略。尽管金龙现在的实力和丰林公司比,就像中国足球和韩国足球的差距一样,但竞技场上的事,谁敢保证以后?不管水平相差多大,既然是竞技,那么就要付出一定的汗水与代价。其实,用不着再举其四其五其六的理由,一万个理由董事长都是不想跟金龙形成对峙局面,这才是事实。
后者,美子清楚,董事长对她再好,也不可能听她调嘴学舌,把金龙弄走的。她是真切地希望,金龙能把自己的企业搞起来。那原因不言自明:一是金龙搞企业,规模越大越好,搞得越大牵扯的精力也越大,就没有精力继续管理丰林公司。只要金龙离开丰林,她不就是不费吹灰之力拔出了金龙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吗?这样她自然而然地就可以做那个女皇梦了。二是金龙把厂房盖的越大、投进的资金越多越好。当活钱变成了死钱,资金的短缺就会把金龙折腾成霜打的茄子。丰林公司能在资金方面全力支持他吗?就算有那个能力她认为董事长也不会那么做。所以,两家的矛盾越大,对美子就越有利。三是两家对立起来了,老板到那时才会真正放弃金龙,放弃了金龙就意味着只能更加信任于她,她就能自然而然地成为女皇了。四是美子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慈禧和武则天,她说,那还是人家能耐。自从她进了丰林,她就想通过自己的能力驾驭董事长所经营的这个公司,那胃口,属实不小。但她的想法总是在金龙那儿行不通,她想报复在金龙身上受到的委屈。她要金龙一步步按她的想法衰落,然后狠狠地落井下石,让金龙痛定思痛,认识到她的厉害,她的并非等闲之辈的手段。因为无论美子还是金龙都清楚,丰林公司是力源公司的最大客户,力源公司离不开丰林公司,他金龙要生存,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离不开的。真到了那一天,那么只好对不起了,金龙,你就等着受吧!
“唉!”天上不会掉馅饼,商场就是战场。你要想赢一场又一场大仗小役,就要战胜重重叠叠的明枪暗箭,金龙想到这儿叹息了一声。
实际上,一般情况下,富人口袋里就算有很多钱,也不要误认为他们会慷慨无比。他们之所以能积累财富,之所以能富甲一方,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比别人花费的计划性很强。平常支出,他们一分一毫的都要算计的,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收入永远凌驾在支出的上头。任何老板表面上的大大方方,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举动。其实内心深处非常计较,甚至小肚鸡肠。
在同金龙的合作上,董事长虽然答应和力源公司合资,但实际投进去的资金基本上是等于零。丰林公司给力源公司虽然投了一部分设备,但还欠相当数额的加工费。那个数额远远超出投进设备的金额。那么,就算是给力源算加工费,那又同丰林一分都没投进去有什么区别?想起这些,金龙心里非常不平衡。
然而,更让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金龙意想不到的是,盖好了厂房,该办理合资企业营业手续,他上去跟董事长要丰林公司的营业执照等相关资料时,董事长突然变卦,耸一耸肩,两手一摊,好像跟本没那么回事儿似的,反而瞪大了双眼,那分明是在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在手续上办理合资?
金龙真是气得五脏六腑都生火。
董事长商场上的那老一套竟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尽管他再清楚不过,这些人做事完全站在自己利益上打算盘,一旦达到某个目的,过去所做所言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也就是商家所谓的食言自肥。但金龙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董事长会这样对待他,对待他的左膀右臂,对待他的合作伙伴。
金龙别说如何气愤如何无奈如何发急发蒙了:手续上不搞合资还算什么合资?不是明明是答应过要搞合资的吗?就买几个设备放进去,就算是合资了?完了,他让人耍了!他怎么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程序?一切有关的事情,都是美子和他商定的,老板可从来没有亲自参议过什么,也没有亲自答应过什么啊?金龙一瞬间感觉自己怎么这样愚蠢,感觉自己就像傻傻地自愿被人推进火坑还以为好玩的低智商的孩子。
他抬眼将目光投向美子。美子面不改色,若无其事摇摇头。似同情,也像无奈,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金龙心上暗暗呼冤叫惨时也不由佩服,真是天外有天,董事长同美子这事做得真是天衣合缝、盖世无双。
你们只想挂个名头,来拴住力源公司?你们想叫我就这样一蹶不起?金龙觉得头痛欲裂,他的手狠劲的拿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紧紧地攥着,似乎要把玻璃缸捏碎,他恨不得拿起来在他们脑袋上砸个落花流水。但,金龙就是金龙,他还是忍了。
事已至此,发火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金龙将烟灰缸重重地往桌上一礅,起身连招呼都没打就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那一刻,金龙决定辞职。
金龙要辞职的决定在生产办公室一说,生产办公室的女职员郭晓楚心中就一震。
郭晓楚不希望金龙走。她以女人的敏感与精细认识到,只要金龙一走,那个一直妒忌金龙信任她的美子就更会目中无人,就会来报复她。她同样认为,金龙在丰林公司苦苦经营、默默奉献了十多年,那工作能力与辛劳付出,董事长是看到的,可再怎么卖力,董事长也会像大部分老板们的做法一样,拿十清一俗的准则来对待金龙。你就是做了九十九件有功的事,只要有一件事出了差错,那也前功尽弃,这是商场上太屡见不鲜的事情了,江湖上不大有人肯买昨天的帐。但是,到那里还不是一样呢?
金龙就是要干自己的公司,目前也离不开丰林啊,郭晓楚有些心急了,她放下了惯常的矜持架子。
“虽说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很精彩,到处乌鸦一般黑。这里总有那么多真心诚意欣赏你的人。你要再三考虑才行。”
郭晓楚关切地瞄了金龙一眼。她是个有着烈火般青春、艳压群芳的女人,很吸引男人的女人。
“谢谢。”金龙恼怒的心头像熨过一股暖流。
“你要知道,你以前都是以丰林公司的名份出去办事,谁都可以给你面子。因为他们同样有所求于丰林公司。可是一旦你独立了,搞自己的企业,到那时只是你求他们,而不是他们求你,那可就完全两回事了。”
是的,应该切记。
外商之间,再怎么明争暗斗,一旦是某一个韩国人和其它民族出现分歧,那么他们还是帮自己民族的,不然他们怎能在异国他乡站稳一片天地?怎么会把美国佬挤出中国市场,成了中国的最大贸易国?韩日世界杯赛期间,韩国人整个民族融为一体,震撼世界的创造出“四强”,这一史无前例的壮举,难道不让世人深思什么道理吗?金龙的目光木呆呆的盯着郭晓楚。
“你不要心不在焉好不好?人家和你说话呢!”看金龙盯着她分了神,郭晓楚心一跳,脸“刷”地一下涨红了。
“呵呵,听着呢。”金龙如梦初醒,脸上露出与郭晓楚并非同样的难为情。
金龙知道,在丰林公司确实是有那么多像郭晓楚那样真心诚意关心他的人,而郭晓楚的精明强干也是令金龙刮目相看的,她在今天这个关键时刻能说出这一番真心话来,金龙心里很感动。
“要知道,人,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走,你还没到走的时候。”郭晓楚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全部意见。
是的,人这种动物,有时很怪。明明知道那东西不是自己的,只要曾经为这个东西付出了,就会把那东西当成自己的去爱护。其实,金龙此刻心里也很难过,从内心说,他并不愿与他挥洒多年汗水与心血的丰林断骨断筋的,就是要走,也该是好走好散。他对丰林是有感情的,他并不想拆丰林的台。可他也问自己:这份感情与牵挂如今还有意义吗?
金龙又一次盯着郭晓楚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郭晓楚再一次为金龙的心不在焉红了脸。
四
金龙没有走。
有好一段期间,金龙和董事长像遥远的过去一样,风平浪静。双方都似乎有意在避开那一次的不愉快,金龙也在极力维护这种风平浪静,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然而,哪知道这是暴风雨前夕的可怕平静。
打乱这平静的导火索,是力源公司在外面接了一批服装单子。这个单子把金龙和董事长的潜在矛盾,再次引爆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什么叫合资企业?它的概念应该是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很多商人仗着有一点小聪明,认为商场就是骗人的地方,总想在跟别人合伙中多捞一点,多占别人一点便宜。于是在与别人的合伙中,不能说对合伙人没有半点诚意,但却把对方看成傻瓜一样,一意孤行地计较着个人得失,总想少做一点,多占一点。这样的商人往往在处理困境和不利的时候能团结奋斗,一旦有了利润,原本应该各得其所就变成了惟我独占,商场上这是屡见不鲜的。虽然独占利益者的路要越走越窄,走到最后没有路可走了时,企业将不复存在。但抱着这种心理与侥幸的人仍如狼舔血刀一样不可竭止。
金龙接的这批服装单子,并没有直接拿到力源公司生产。而是按照规矩先拿到丰林公司挂个名之后,拿回来生产的,这正对董事长的心。也就是说,力源公司接的一切单子,都要用丰林公司名义去接。
理由有两点:是因为他们两家是合伙人。第二,按丰林公司名头接单子,比力源公司名下接的单子,单价要高。原因是:韩国人在国外接单子,在自己的国內生产和拿到中国来生产,接的单价是不一样的,生产费用上的不一样。拿到中国来生产,相比之下比在韩国生产费用少的要多,接的单价自然也不一样。同样的道理,在中国,韩资企业和国内内资企业,接的单子,单价也是有所区别的。
金龙是按每件USD5的价格接过来的,却以USD4.2价格从丰林公司往分厂下达,也就是说USD 0.8是给丰林公司留下的挂名钱。丰林公司有关生产方面一概不参与,也不负责任,这批单子生产下来,空手套白狼赚到了人民币近十万元。
丰林真是皆大欢喜。
力源却是急火攻心。
怎么了?
生意人应遵循这样一个原则:只要是有利可图的交易,你赚一百,别人赚一千,对你来讲也应该说是成功的。如果你不让别人赚不到一千,你自己连那一百都赚不到。但是话又重新说回来,如果一方赚到一笔钱,而另一方却赔进一笔,那么问题的严重性就不小了。
问题恰恰就这样出现在力源公司。生产结束一结算正好赔进去八万元。金龙心里是很不平衡。自己辛辛苦苦劳动换来了赔钱的结果,丰林公司不劳而获得丰盛利润。
为了找回一点心理平恒,金龙在结算申请单上把单价向上浮动了一点。这一点的修改结果,他可以少赔两万元,丰林公司少挣两万元。但是董事长却没有批下来。还是按原价结了帐。金龙实在是感到欺人太甚,忍无可忍,他怒气冲冲去找董事长评理。
看到金龙一脚踏进董事长办公室的神态,董事长就已经觉着事态同以往有点不寻常。金龙那张本来端庄好看的脸,涨得红红的。
“我看,人做什么事不能太过吧?”金龙的语气中火药味已经出来了。
“怎么过了?别的分厂都不赔钱,为什么你们赔钱?不要把责任往别人的身上推,要在自己的身上多多找点原因嘛。”董事长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就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话不应该这样讲,公司刚开张,属实有些漏洞,这避免不了。但既然是合伙人,就不该有赔有赚的,就应该互相承担点责任才对!”
“责任?哪来的那么多责任?责任只不过是满足要脸面的人的虚荣罢了。金厂长,你还是很嫩,商场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商场不是慈善机构,是战场,是残酷无情的。你有漏洞,管着我什么事儿啊?”董事长一付教训的口气。
“商场也还是要讲商道的吧?钱好,就不讲商道,讲良心的吗?”
“商道?良心?经商不讲商经讲商道,经商不讲利润讲良心?我可真没听说过。哈哈,那你来说说看,什么叫商道?怎样叫做有良心?”
“……”
面对董事长的一副无赖嘴脸,金龙冷不丁气得一时无言可对。
“我来告诉你吧。利润本身就是商道,良心本身就是利润。这就是商经。小伙子,别这边要经商,那边连说话都不像个商人。”
“你怎么不说话?你恨我是不是?就拿这次的事说吧。你觉得自己赔钱,而我却赚了钱,很不公平是不是?我却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难道你赔钱,非得我也跟着赔钱才行?世界上有这个道理吗?生意,就是生意,拿利润争分夺秒,这本身我没有错。”
“你别恨恨地看我,我用别的方式能不能帮你,是我自己另一方面的问题。能多赚时不择手段,不赚时极力保本。非要赔钱时,尽可能少赔,这是商场上的商战口决。世界上哪个富豪不是争分夺利?但做善事时,哪个不是大方无比?这就是商人。我还是再次奉劝你一句,你应该还是在自己身上多找点原因才是。”
董事长居高临下地仍是一副教训人的口吻。
金龙觉得董事长说得有些道理,但他不想买帐,他压下了点火,毫无相让地回言争辩:“我还是认为,这很不合理。那些道理,只不过是你回避责任的盔甲,既然是合资企业,同甘苦,共命运,共同承担责任才是硬道理。”金龙强调自己的意思。
“你同样不是用良心这个脸谱,想把自己的责任强加于别人身上,来减轻自己的责任吗?”董事长戏谑道。
“我认为,我接单子以丰林名份接,这已经很讲究了,您觉得您应该这样对待我吗?”
“用丰林公司的名分接单子,有什么不对吗?不然你能用那么高的单价接来单子吗?再者,我们不是合伙企业吗?”
“这算什么合伙人?力源公司投资几百万,丰林公司只投几万的设备,张着口袋只管装钱,不管力源的死活。这与赶尽杀绝,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你讲什么商经、商人?我认为你连做人都不配!”
“放肆,你这是跟谁说话,翅膀硬了是不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忘
恩负义,让我大失所望!”
“我怎么忘恩负义,我只不过是想评评理。”
“什么?评理?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来评评理?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董事长的语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双严厉的眼睛逼视着金龙。
“你以为你是董事长我就得低三下四?我金龙不会看高自己,却绝对不会贬低别人。更不会像你这种管钱叫爹的人那样无情无义没人味。”
“你这是无理取闹,放肆!美子,你们中国人都这个德性吗?没大没小,没有修养。”
此时的美子正是一付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样子。她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的样子,让争吵了半天却始终保持君子风度的董事长来火了,他冷冷的眼神,叫美子觉得像是一把寒剑射向她的内心,美子心中有些惊慌失措,一时间语塞。她后悔坐在这儿没避开,有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难堪。
金龙也用轻视的眼神有意味的撇了一眼美子,他更深地发现这个美子的阴险:凡是对自己有利或有求于你的时候,她便会舌头婉蜒摇动,音调也动听无比,好话说尽。必要的时候,还会自愿吃亏,表示她的豪爽可交。可是,一旦对方觉得没有用,即刻就能完全换一个面孔,态度傲慢,表情难看,说话难听,真叫人难以置信,人间还有这种尤物。
金龙眼看着美子,闪过去对美子的定论,话却对董事长而去:“中国人怎么了?什么叫这个德性?最起码比你们讲人情!不要因为我们个人的矛盾,把整个民族都扯进来!”
“别忘了你的祖先也是大韩民族。忘本。”董事长回击。
“不要扯的太远好不好?这该民族什么事?这只不过是我们个人的思维和人生观差异而已。”
韩国人对中国的朝鲜族,比其它民族要高看一些。他们认为朝鲜族的祖先,毕竟是大韩民国人,感情方面应该更倾向于他们才对。
但朝鲜族的心理特征并不如此,他们的心理很是特别。如韩国足球队和其它别的国家足球队进行比赛,他们就当然成了韩国队的拉拉队。但和中国队进行比赛,就很自然地绝对成为中国队的拉拉队。这一点韩国人是极不理解的。当然,也不想理解。
“得,得,得,我没精力和你扯皮,你想怎么样就怎么办吧。如果你以后还是用丰林的名份接单子,我还是不反对。但我还是扣出属于我的那一份儿的,这没什么不合理的。”
“但是,如果我直接接单子,和丰林公司的名份接的单价一样高呢?”金龙完完全全一副有备而战模样,竟然一句都不肯相让,不肯吃亏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那我就讲不了了,那是你的能力问题。再说那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其实这批单子,就是按力源公司名义接的,并不是按丰林名分接的。我只不过是为了尊重老板你的情绪,特意没说实情罢了。”金龙想说出真相,却将到口的话咽回去了。他想,既然自己能做到了这一点,并不想公开这个秘密来抬高自己,那就把这件事一直隐藏在自己的心里吧。
矛盾归矛盾。他还是希望董事长好,丰林公司好,金龙的天性如此。
罢罢罢,不管董事长如何对他,他还是不能有负董事长的。他金龙只是想切切实实的干一番自己的事业,体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与价值。当然,经过这一番风风雨雨,金龙已经切身地体会到商场的冷漠无情,人间的狡诈不测。
是啊,商场上,千万不能走错一步,从这一个意义上讲,金龙觉得他得感谢董事长,虽然损失了几万元钱,但真的还是买到了教训。从哪儿摔跟头从哪儿爬起来,他要接着奋斗下去,让力源从亏损中奋起。
五
“董事长,上批力源公司接的单子,是金龙按自己的名头接的呀?”美子翻弄出力源的单子,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立即小声对董事长报告。
“当初我就知道。”董事长毫不惊讶。
“?”
“知道?知道那样对他,岂不是真的太不公平?”美子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金龙面临抉择,能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难得。知恩图报,更是难取。”
“???……”美子迷惑不解。
“商场如战场,为了金龙的前程,我觉得有责任教导他。他心地太善,弄不好会一败涂地,我让他交点学费嘛!”董事长耸耸肩,摊摊手。
一个从来不知道世情为何物的美子,一个太多自以为是的美子,瞪着一双圆眼,眼巴巴地似懂非懂地看着熟悉而陌生的董事长。
流 氓 兔
金龙软弱无力地把整个身子扔进沙发里,微闭着双眼似睡非醒。万事不以为然,六神无主。看起来他实在是太累,满脸倦容。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做,肆意好好休息的欲望。
然,满脑子里数不清的细胞在飞舞,涨得他头昏眼花。因为有件事魂不附体地缠上他的身心,左右不得。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公司要换个总务部经理而已。可是,现任总务部经理李娟娟是金龙要好朋友李世明的不远不近的亲属。而那位朋友李世明又是本城税务所所长,且他又是本城有名的恶魔,翻起脸来六亲不认的人。所以金龙多了一份忧虑和负担,左右为难。如果说无条件换人,弄不好不仅朋友都没法做,而且给公司经营带来不少的麻烦。
现今社会对企业来讲,税务部门就是上帝。可顺不可违,得罪不起。这是铁的现实。然而,做为一个公司的经营者,在人事运作上,用人莫疑,疑人莫用,这是商场口诀。既然对总务部经理李娟娟存在不少疑团解不开,那么换人是避免不了的事实了。
金龙有心无意地望了一眼书柜,那里摆放着的韩国卡通片里的智星--《流氓兔》,他的智慧突然如鱼得水,在沙发上跳起来,走到老板台后面椅子上坐下,让柳秘书通知总务部李经理到他的办公室来一下。
总务部经理李娟娟,人长得很迷人。钎细的腰肢,细长的手臂和腿,体态匀称而又丰满。她平常爱穿紧身时装,把全身的圆凸部分都暴露得淋漓尽致,更显别有韵致。一对幽静的眼睛,伏在弯弯的眉毛下面,晶莹无比。因不够自信而显露出来的腼腆,透露着孩子般天真的表情。就是这漂亮,文雅而天真的外表,把她的内心包装得严严实实,丝毫不露她那绝顶聪明才智与阴险 。
李娟娟每一个举止也非常得体,她从来也不自以为是,谦虚谨慎的有点骄傲。脸上的表情永远是像窗外冬日上午的阳光一般明朗。对任何人都非常热情亲切,人缘也很是不错。然而,就是她那灿烂笑容玩弄了无数人与事,有多少人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 弄的很悲壮。对公司和社会影响也极坏。
李娟娟知道,自己再怎么聪明才智,有些事也瞒不过董事长的千里眼顺风耳。公司里的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的。有些事就算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然而,隔墙有耳,这是现实。
李娟娟自己到底露出什么马脚?她显然不知。她拼命地绞脑汁猜测董事长为什么找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董事长找他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而且可以断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些做贼心虚。
“董事长,您好!您找我有事吗?”
李娟娟乱局中极力要保持清醒头脑。
“来啦?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好长时间没见到你,想跟你坐一会儿。”
金龙批着文件,忙里偷闲,看了一眼李娟娟,眉舒眼笑。
李娟娟对金龙的热情,实实在在吃了一惊。心里又有些庆幸。不像是有什么坏事,这是巴结还来不及的愿望。但她还是有点发急。金龙故弄玄虚,有一段儿忙着批文不理不睬。房间里剎那间一片静寂,静得如此无奈,可怖。
时间一点一滴的被谋杀,长如一个世纪。李娟娟脸色苍白,神情凝重,双手紧握,显然很紧张。因为紧张,她整个人微微抖动。
“不要那么紧张嘛,那么漂亮的脸蛋儿搞得像中国足球。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没事,没事,您忙着。”
李娟娟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坐也不是站着更不是。
“喝咖啡吗?”
过一会儿金龙面带微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走近李娟娟身旁坐下。
“不用麻烦,您喝,我不用。”
李娟娟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所措。
“不要这么客气,都是家里人嘛,坐下,坐下好了。”
金龙把杯递给李娟娟关怀备至。
“谢---谢谢!”
李娟娟对董事长的热诚得迷惑不解。心头不知何味道。
“公司刚刚扩建,我知道你做为总务部经理特别辛苦。有什么办法呢?总务,总务,公司的日常什么都得务,辛苦是免不了的嘛。你看,这么漂亮的手都有点儿粗糙了。公司的业务当然重要,可是要注意身体哟。”
金龙左手握住李娟娟的手,右手轻轻地拍拍,心痛至极。
李娟娟心惊肉跳。但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手在金龙的手里挪开。有一种异样的温馨在心里流畅着.她好像马上要停止呼吸,没有力气挪开自己的手。
不,不想在金龙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此时,因为心情绝妙无比,李娟娟的眼神在发光,在灿烂。
金龙视而不见,无地自容地继续关怀着。正常的让人麻木。
李娟娟脸上飞过一抹红云。
她爱意咄咄地望着金龙,依旧用神奇的目光看着他。
金龙示意习惯了这种暖味就像习惯了呼吸空气一样。李娟娟的那些极尽逢迎之举却没有任何高兴和厌烦的感觉。照单全收。
然,李娟娟显然不知突然的太过,心跳如雷。这是老板在喜欢她吗?还是在巴结她?管它呢,反正不是坏事!
李娟娟如鱼得水,送上无数真真假假的笑脸。有意无意地偎倚在金龙身边,一派天真烂漫,一脸撒娇撒嗲的表情。
李娟娟的乳房在衬衣后面自由地活动,像似没有戴文胸。都说这是她的专利,难道真的?
金龙不能控制自己眼神里的对她感到新鲜意味。因为她实实在在的迷人,确信无疑的性感。毕竟他也是青春活力的男人。
金龙心情好到极点。但很快被理智击中,有一股苍凉感袭击了他的头脑。
金龙如梦初醒。是啊,他的目的不能弄的竹蓝子打水一场空。
然,金龙表面上还是继续着他的温暖如春……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梅儿无意走进金龙办公室,看到金龙和李娟娟暖味情形,惊吓无比,站在门口呆若木鸡,进也不是,出去更是不是样子。
金龙和李娟娟对视着,张口结舌,有点尴尬地相对失笑。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进屋先要敲门。你听不懂中国话吗?”
“不是我听不懂中国话,而是你引进国外的东西太多,不像个中国人。这是办公室,要注意形象才对。”
梅儿像灌满醋精的妻子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一眼,身后留下震耳欲聋的带门声,走出办公室。
“什么?… … 越来越不像话了。没大没小!”
金龙目瞪口呆,直晃脑袋。
“柳秘书怎能这样跟您说话呢?属实太过,没有修养。”
李娟娟愤愤不平,责怪柳梅,也跟着晃脑袋。
“混熟了,无可救药。怪不得,公司里的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喜欢她。”
“是啊,好多人都说她狗仗人势,欺人太甚呢。”
李娟娟难得掌握一点蛛丝马迹,趁机借题发挥,弄至满城风雨而后己。
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李娟娟呜里呜啦说一些听不懂话,攻击柳梅。
金龙表面上细耳恭听,说道称是,但实际上左耳入,右耳出,心不在焉。
“哦,对了。你有没有认识适应做秘书的人?”
“什么条件呢?”
李娟娟暗暗自喜,庆幸柳秘书的下岗。恨不能让她成落水狗,落井下石。
李娟娟最恨柳秘书的。因为她认为,她的一切坏话都是柳秘书在董事长面前调嘴学舌的。
“像你这样就足一百分。”
“我?您太抬举我了,我哪行?”
“你怎么不行?我看最合适。当然你愿意的话!你不会拒绝吧?”
“我当然愿意。”
李娟娟想都没想,一点犹豫都没有,当下点了头。但很快后悔了。
是啊。公司副总的位置都不该换,有那么多油水儿的总务部经理都不要,怎么来做秘书?在董事长眼皮低下,天天打扫卫生,倒点水,接个电话伺候他?有什么前程呢?
“柳秘书,你马上通报人事部,把人事变动写个布告,公布一下。”
金龙把柳秘书叫进来,下达了指示。
“是,董事长。我奉命您的指标,做好最后一次秘书工作!”
柳梅对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董事长他是那样地高深莫测。真是道
高一尺,魔高一丈。
柳梅向李娟娟投去可怜的眼神。是啊,哪能轮到这等小人妄议。
柳梅像玩忽职守的恶做剧,眨了一只眼,做个鬼脸消失在他们眼前。
“董事长,我做秘书,柳秘书下岗太可惜了吧?”
“不用担心,她毕竟给我卖命多少年了,我不会亏待她的,她一直在温室里长大,身在福中不知福,应该出去受点苦!需要到外面锻炼锻炼。”
老板能把她安排做什么呢?不会是让她做总务部经理吧?我的天。老天有眼,老板千万不要这样做!
李娟娟不知到老板真正意图,但还是不敢问老板,心急如焚。此刻她的心情比一个面临停经的妇女心态好不了哪去。
李娟娟有些失望,头重脚轻地走出办公室。她无法不跟现实妥协。不论事实是欢愉,或残忍,委屈自己尊严,都要承认接受。
嗨,凡事未经精打细算,谬然轻举妄动,只会得不偿失。今后要注意呀?
多么漂亮的借口,李娟娟什么时候学到了阿Q?她摊滩手,耸耸肩,无可奈何。
李娟娟何去何从,自己也浑然不知。
金龙天衣无缝地让李娟娟向良心交代,又不能有丁点……
金龙眯着个小眼,瞄了一眼《流氓兔》。感觉身卸重负,身轻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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