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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臭蛋

作者:王世友 阅读:359 次更新:2024-01-29 举报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你的那一句誓约,来的轻描又淡写,却要换我这一生,再也解不开的结。春去镜前花,秋来水中月,原来我就是,那一只酒醉的蝴蝶。花开花时节,月落月圆缺……”
   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着萍唱《酒醉的蝴蝶》。他知道,萍高兴时,喜欢在厨房哼流行曲。这不她在做爱心早餐——甜酒蛋,不知不觉,曲子飘出了厨房。
   “喂,协,来帮帮帮忙,打打下手!”
   闻萍言,协迅速从沙发弹起,把遥控器放茶几,朝厨房走去。
   厨房与餐厅隔一门,总敞着。萍见协说:“去盒子里拿6个鸡蛋。”协会意,拿了放大理石灶台,瞅着锅里滚滚沸水说:“暮春了,温度高,小心‘坏蛋’。”
   萍莞尔一笑,扭头瞟了他一眼,说:“我先打个试试,坏了,也只浪费半锅水。”
   “阔”一枚蛋敲着锅边,裂一口,露出了黏清。萍皓腕优雅一转,清裹着黄,挨着锅边入水。
   协见状,说:“这蛋好,正宗的土鸡蛋没错吧!瞧,黄呈金色。”
   萍也附和,“是正宗的土鸡蛋”。蛋清泛白,裹住了黄。
   协提醒她:“第二枚,要先打碗里,再汆,以免坏一锅。”
   萍还真不信邪,自信满满,拿起第二枚,“阔”,脆声下锅,黄极速包白。萍笑眯眯的与协说:“这蛋好,无须拿碗甄别!”“阔”第三枚,“阔”第四枚,“阔”第五枚相继入汤,甚鲜。
   萍有些得意,叫协,拿甜酒碗来,放几汤匙。又说:“去拿两只汤碗,准备一下。我要“阔”第六枚了。”
   “咵”,萍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坏了!”她那纤纤玉指,瞬间染上黑汁,臭臭的。黑水带些黄,入了甜酒汤。白色地砖,也流了一地黑,臭烘烘的。
   协动作敏捷,快速关掉液化气,叫萍靠边,埋怨道:“叫你拿只碗甄别,你就是不听,这不‘一个“臭蛋”还真坏了一锅汤’。”
   萍很尴尬,刚才那嘚瑟劲,早被这臭气熏跑了。
   协拿起抹布,边抹灶台边说:“暮春了,气温高,蛋易变质。”
   萍也拿来吸水拖把,擦拭着瓷砖上臭气熏熏的黑水,说:“谁知有‘坏的’。你不是说,都是新鲜正宗的吗?”
   “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说好,要你拿只碗甄别,你就不听。”协用勺子舀出成型的荷包蛋,丢在垃圾桶甚是惋惜,索性蹲下,把蛋翻看,“这几个蛋多好啊!”
   他的思绪已飘到了昨日午后机关大院,说起这蛋,还真是免费的。协有事找工会汪主席,见他办公室有只大纸箱,用脚轻轻一踢,汪主席马上说:“轻点,别把蛋踢坏了。”协嬉皮笑脸回道:“主席,这纸箱里装着蛋?莫不是受贿之物!”
   汪主席见协说“受贿”,一脸尴尬道:“这年头哪个还敢受贿,亲戚送的。”协与汪主席平日关系不错,见这么一大箱,心想:“你亲戚倒大方,送你这么多蛋?估计不下500枚。就刚才他那表情,这么大的量,亲戚送的,未免有些夸张!”协没点破,知其必有蹊跷,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随口一说:“既是你家亲戚送的,我也拿几个尝尝。”明仁见说,倒也显得大方,说:“喜欢吃,你就自己拿,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大院“嘎”停一辆大众SUV,协正好提着蛋从旁经过,见副局长咸德彤坐驾驶,与人通话。咸德彤电话提及蛋,协知道他在跟汪主席说话。协过去与之手势招呼。咸德彤瞅了眼协,面带微笑,还之以手势。
   须臾,咸德彤挂断电话,见协欲去,推开车门,用话勾他:“协,买了鸡蛋?”协知其明知故问,笑答道:“汪主席送的。”
   咸德彤低声:“这是扶贫商店送的,你拿起莫声张。明天下午,大家还要去店里领扶贫消费券。”
   “哦,那就谢谢了!”协与咸局长平日要好,揖之,笑了笑。协知道,这几月新冠病毒,市场几乎处于停滞瘫痪状态,许多农副产品滞销。市里也想方设法,为拓宽他们的销路,拉动消费,不得已使用“消费券”。微信里,也说得很清楚,把公职人员一年的福利,提前到扶贫商店消费。
   协出单位大门,保安咸德思,见协提着鸡蛋就说:“这些土鸡蛋,都是新鲜的,土特产店老板送的。”协甚惊,一个小保安怎么知道的?也许保安看出了协的异样,解释道:“下午,燕舞土特产店张老板来过,是我带他去见汪主席的,我还帮他把一个硕大的土鸡蛋盒抬了上去。”
   “哦,原来如此!”协坦然释怀,笑了笑就走了。
   旦日黄昏,协与萍在街头散步,早已把早上臭鸡蛋给忘了。萍无意间说:“我俩何不去把那扶贫券给领了。”协自是赞成。
   燕舞土特产店,光线很亮堂,顾客还蛮多。大多是领券的,也有拿券购物的。协在店里,遇蔡紫夫妇,见他所购之物,都是些“零食”,其价格比超市高。协心想,价格高些,对扶贫户有利,这是大大的好事。
   萍与蔡紫妻,见琳琅满目的商品,边看边说,很是投缘。蔡紫拉协出了店,在店前停车位说着扶贫的事。谈起这扶贫,蔡紫深有感触。他的贫困户,在市郊东30里外,还是比较近的。那里山高林密,以坡长而得名。长坡(村)九曲十八弯,村四围,山高坡陡,瀑布横流,一条小溪流经村子。
   说起他贫困户,宅基地面积大,菜地环绕。屋还是二层木楼,三柱两担瓜,湘西特有的样式。二楼,有环形走廊。住户是老两口,年近八旬,曾有两女,已嫁他乡,眼下缺劳力。蔡紫见他俩老胳膊老腿的,很勤劳,能勉强度日。平日里劳作,乐呵乐呵,日子也过得安逸。茶语饭后私语,“政府扶贫,可动了真格,也落到了实处”。去年助他俩建鸡舍,买鸡苗,指导疫苗,连出售都有安排,老两口自是欢喜。
   蔡紫自驻村他家之后,老两口更是老当益壮。在蔡紫帮助下,眼看有了收入,可偏偏赶上“疫情”,销路受阻。土鸡多喂2月余,成本翻翻,谁承想,连母鸡都生了蛋。
   一日,蔡紫穿过长坡村部,朝山湾走。小溪旁一条石板路,通向老两口屋舍。老头子邱春生老远就瞅见了蔡紫,对楼下的老婆子段氏喊:“蔡同志来了。”
   蔡紫老远就听到了邱春生的喊声,手提牛奶,往他家爬。之晒谷坪,已气喘吁吁。火辣辣的太阳,丝毫不留情,让他额头汗津津的。春生接到家门口,笑着说:“蔡同志,每次来总提东西,太见外了!”
   “邱叔,别这么说,扶贫让我俩成了忘年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市里为解决贫困户产品滞销,要求市直各单位,以和包券、消费券的方式,限时提前让员工消费。”
   “太好了,蔡同志!”春生噙着泪,笑着有些激动地说。
   蔡紫在檐下稍做休息,春生婆姨端来茶水,表情黯然戚戚道:“蔡同志,这么多鸡啊,蛋啊,怎么处理?卖又卖不出去,喂着,它们像老虫(虎)一样,食量又大,我俩这把老骨头,都要被它们吃掉了。”
   春生赶紧跟婆姨说:“这不蔡同志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政府答应帮助我们出面解决问题。”
   “那就好,感谢政府,感谢党!”
   “是啊,老婆子,党和政府没有忘记咱们!”老两口面带喜色,叽叽咕咕,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蔡紫歇息片刻,对他俩说,我去鸡舍瞧瞧。
   鸡舍在屋背山脊,虽说简易,但对他俩来说,也算一大笔投资。不过建舍费用,是蔡紫想办法解决的。鸡舍的鸡,大白天放养,一座山头,被鸡啄食抓扒,几乎寸草不生。只要有鸡大个的窝地,常有鸡蛋躺那儿。
   老两口每日下午,背着篓子满坡捡拾。
   蛋放竹筐里,春上天怕坏,虽有些熟人,知蛋品质好,也介绍些人来,但终究销量有限。
   蔡紫走到鸡舍,鸡棚里还有些鸡。山坡上,这里几只,那里几只,四散讨野食。“这些鸡,两个月前就该处理掉了。”蔡紫瞅着这些鸡,叹息道,“谁能想到会出‘新冠’(病毒),一时间市场不能卖活禽,更不能宰杀……”
   春生立杨梅树下,瞅了眼蔡紫,深深的皱纹,更加清晰,他那紫铜色的额,出现了几层梯田。他点了支烟,梯田间云雾袅袅,淡淡的散去。这些天可愁煞了他,因为疫情,这批鸡一喂养,就延长了两月,它们可能吃了。
   老婆子背了个布袋,在他俩前方。鸡在她不远处,也不惊慌,旁如无人似的悠闲自在。蔡紫朝远山望,青油油的绿叶丛中,映山红艳如火。虽说快入夏了,但今春似乎还不愿离去,不时料峭“春寒”,让人难以将息。
   蛋,生在黄土坡,还蛮干净的。老婆子撑开袋口,给小蔡看道:“这都是正宗的土鸡蛋,纯包谷子的,营养呢!蔡同志,你回去时,也带些去。”
   蔡紫知道他俩不易,嘴里说:“家里买的有,你们拿去卖吧!”
   春生故作嗔怪,笑道:“蔡同志,你不把我当家人,要知这里还有你的汗水呢!”
   婆子捡了蛋就回了。春生和蔡紫,还在山坡上转悠。蔡紫说:“这次疫情,可苦了你们这些养殖户。现在政府打算统购,估计还能赚些钱。”
   春生心里自是高兴,接下话:“要能赚些钱,那敢情好!”他心里盘算着,一只鸡、一个鸡蛋,成本费除去,还能有些人工费,就已是千恩万谢了。蔡紫也站到那棵杨梅树下,多么希望政府能给他个市场价,兴许他还能赚几个工钱!不过,能卖出去了,终究是好事。
   蔡紫看着坡上的鸡,黑的,白的,花的,金黄色的,仿佛就是一沓沓花票子(钱)。春生他俩,也就靠它们脱贫了。也许是站累了,也许是想盘算这些鸡能挣多少钱,他索性蹲下,拿根枯枝,在被鸡爪扒的光溜溜的黄土上,胡乱地画着,“春生他俩都已风烛残年,严重缺少劳力。人只会越来越老,一年年身体只会越来越差,他俩的扶贫只能说,永远在路上”。春生知道他在地上画着什么,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蔡同志,今年年岁差,遇上‘新冠病毒’。我俩的生活,的确让你操碎了心。疫情防控期间,你为我俩在微信朋友圈,发售卖信息,还卖了不少!”
   蔡紫眼圈红了,他心里清楚,虽说帮他卖了些,但价格只是疫情前的一半,每斤6元。这几乎不到成本价。如今又喂2月余,每斤12元,恐怕连成本都收不回。他也不知政府采取什么方式统购?突然,画圈的棍子,断了,索性把剩下的一截给丢了,站了起来,“农村贫困户真苦啊!”他心里也苦,这几月帮助他俩跑饲料,跑销售,为把损失降之最低,都愁白了头。
   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春生知道,有同情他俩的,知其蛋品质好,不时带些人来。价格明码1元一个,满10个,还送2个;满20,送4个,以此类推。春生与蔡紫,回到院子,几个城里模样的,手里提着鸡蛋欲走。蔡紫见他们,自我介绍,说了些感谢的话。
   旦日,蔡紫接到通知,要他的扶贫户,把鸡、蛋卖给燕舞土特产店,他们会上门的。特产店,把鸡、蛋收购后,再通知各单位,统一配送。蔡紫心里高兴,他知道这家土特产店价格昂贵,应亏不了贫困户。他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了春生,老两口欢喜了一夜。
   “喂喂,春生吗?”电话是蔡紫打的。春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老板盼来了。蔡紫也在场,少不了为春生说些好话。
   春生在他的鸡蛋上做了记号,用墨汁打点。“鸡蛋7角1个,鸡肉10元1斤。”
   老板说,“他这还要亏,如果里面有坏蛋,顾客要退货,还得物归原主。”
   蔡紫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亏损还是你卖家的。当时的销售行情,容不得春生、蔡紫讨价还价,只有认同的分。春生婆姨,眼角流出了酸泪,又开始了忙活。
   蔡紫也知道,这是在贱卖!如果不卖,它们这些匾毛虫(土话畜生)每天要吃那么多粮食,亏损可就更大了。原以为按燕舞特产店的价格,蛋1.5元1个,鸡15元1斤,少这么2毛2元的,春生还能有些赚头。可张老板从贫困户手中买,价格低于市场,卖却高于市场。
   春生知道,疫情期销路不畅,不卖就更亏了。卖了,虽赚不了几个“银子”,足可把损失降至最低。
   鸡、蛋拉走时,老板付款,还留了些尾数。春生无奈,双方达成协议,签字画了押,蔡紫也做了个旁证。
   春生把鸡、蛋处理了,感觉空闹闹的。原本充满生机的鸡舍,如今沉寂了下来。段氏前几日还在山坡转,谁承想,在草窠窠里还捡了几枚(蛋),但后来什么也没有了。春生叫她别去转了,有鸡时,你嘴里磨磨叽叽埋怨累;没鸡时,你又魂不守舍,说闲得慌。
   暮霭沉沉,段氏在家做饭,春生接了蔡紫一个电话,心里堵得慌,跟婆姨说:“我们的蛋,有些已坏,要我们去拿。我跟蔡同志说,要他帮忙处理一下。估计上次的尾数,要不回来了。”
   “老头子,这蛋也拿去十天左右了。这么高的气温,怎能不坏?”
   “嗨,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反正尾数,也就那么多。多地都折了,还计较么子小的。”
   一日上午,蔡紫提着从扶贫专店拿来的“臭鸡蛋”,在家尝试煎了几个,虽说不上很新鲜,但还能吃。下午,他驾驶摩托,去了长坡。长坡弯急坡长,一不小心,连人带车翻进了竹山湾湾。苏醒过来,头脑还清晰,动动手脚,还伸缩自如。额头在滴血,估计没大碍,也就皮外伤。车,耷拉着龙头,嵌在两根楠竹上。好心的村民,见翻车了,飞也似的跑来救助,见是蔡紫,又爬了上来,问:“蔡同志,没事吧!”细心的村妇,从袋里拿出纸巾,递给蔡紫说:“擦擦额头上的血!”

     “谢谢!”

   一中年男,也掏出纸巾替他揩,一张,二张……地上丢了一地。
   血止住了,有人问:“蔡同志,你这是要去哪?”
   “去春生家,为他送店里退回来的‘臭鸡蛋’。”
   “不就是几个‘臭鸡蛋’,丢了不就得了,还拿来干什么。春生也不缺它,你啊,就是心眼太实!”
   “我看卖不出去,自家吃还是可以的。嗨,这回都烂了。”
   “车都下去了,鸡蛋能有不烂的道理,你还是先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没事,没事,我还要去春生家,把店里尾数(钱),给他送去。”
   有好心的,欲陪他去。蔡紫知道,这里去春生家也不远了,婉言谢绝了。他一只裤腿磨破了个洞,身上的尘土,抖了抖,一瘸一拐朝春生家走。
   后面的村民,叽叽喳喳议论开了,说:“蔡同志,是个好干部!他的车,找几个后生,把它拉上来。”
   且说蔡紫沿公路走了两里余,春生婆姨老眼不花,老远就瞅见了他,叫她老头子:“蔡同志来了,好像腿脚有些不灵便!”
   春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瘸了?”果见蔡紫,趔趄着往自家走。两人大门口相遇,春生见他那“狼狈相”,甚惊,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蔡紫当即宽慰他:“没什么,摩托车翻到竹山湾湾了!”
   春生朝他周身瞅瞅,说:“没伤哪里吧!”
   “邱叔,没事,就是些皮外伤,没伤筋动骨,不碍事的。”春生把他让进茶塘(厨房),拿来红药水,酒精,帮他伤口消毒。
   蔡紫忍住痛,一直说:“没事的,邱叔!”然后把尾数如数的递给了春生。
   春生感到蹊跷,电话里明明说,还有臭鸡蛋,怎么都变成了钱?蔡紫笑笑说:“老板仁慈,说贫困户不容易,如数把尾账给结了。”春生信以为真,说着些感谢老板的话。见蔡紫伤势如此,心疼不已,说什么也要让他吃了晚饭才走。
   蔡紫拗不过他,要走,一时也走不了,只好留下。这顿晚饭,对春生家,确实是美味,荤素搭配还蛮丰盛的。
   傍晚,朋友的皮卡车,来接蔡紫,春生送至路口。
   皮卡车在蔡紫翻车的地方停下,摩托车已躺在路边,靠着山体一侧。有个围观地说:“这地方,常翻车,弯急,稍不留神就下去了。”他也在帮助蔡紫,时不时说些村里的旧事。有些旧闻,蔡紫清楚。摩托车上了皮卡。蔡紫谢了那人,车就开走了。
   春生见有人从路口过,上前询问:“看见我家的蔡同志了吗?他还真是个好干部。”
   “我见到了,他的摩托车翻烂了,还流有鸡蛋黏液。我还帮他把摩托车装了上去,已往城里去了。”
   春生内心很过意不去,说:“都怪我,老了,不中用了。要不,怎么会翻车呢?”
   蔡紫坐在皮卡上,与朋友(司机)聊着天,朋友说:“今天看了新闻吗?那‘一方水土养不了一方人的地方’,集体搬迁,侨居新房,这政策多好啊!”
   “是啊,政策多好啊!”蔡紫这些年,常年奔赴在扶贫一线,心里明白,也有解不开的疙瘩。他眼前突然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了春生老两口,住进了美轮美奂的养老院。
   他俩咧嘴朝他笑,“我们现在很好,住进了养老院,吃穿不愁了。病了,有政府免费治疗”。“磬磬哐哐”,“磬磬哐哐”,“磬磬哐哐”,咋这么热闹?原来政府成立了农副产品扶贫销售店。贫困户的产品,不用中间商了,大家喜笑颜开……
   “嘎”车停在摩托车修理店。蔡紫才从梦中惊醒,原来自己昏昏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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