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诗 萦满鄜州

                雪花如诗 萦满鄜州【散文】

                              文/王世杰

        倚着萌萌的薄雾，又一次飞抵高原小城。婀娜依人的雪花，始终都是那么缠绵轻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山山岭岭、城市乡村引入了梦境。

        这是鄜州大地入冬以来的又一场由先降雨后转成的下雪，与上次一样似乎有点儿吝啬，刚刚摆开阵势不久，还未等达到喜欢雪儿的城乡居民们的十分尽兴，便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但，这毕竟还是降了一场小雪，整个山川一时间被白色遮蔽，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

        走向户外，满地雪白，以往枯败落寞的景象完全变换了模样，显得高雅清灵起来。虽说山坡那茂密的林木算不上树树“梨花”，可那挨挨挤挤的枝条因为附着了适量的雪花而增加了重量，轻轻地摇曳于微微的冷风中，竟也是那么地依依恋恋和动人心弦。

        迎着朔风，踩着积雪向山野里径直走去，意欲领略一番大自然雪后的风景。一路走着，我发现那雪儿好似镇静剂一般，她的降落，使地面上的一切都沉浸在了静寂之中。我忽然在想，如果此时在没有任何打扰的情形下，穹空能够一直簌簌地落着芦花般的雪絮，让我赏尽她在坠落时的精彩表演，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碰撞？

        不知雪儿是从多么高多么远的地方飞来，那带着几分神秘的每一枚冰花，都会给我以无穷的想象。她来无语去无声，一生都保持着缄默矜持的状态，虽不张扬，却能把大地染成一片天下人喜欢的银白，虽不高调，却能大剂量地氤氲出翩翩的诗意，并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征服了我乃至更多人的心灵。

        其实，那雪姑娘正是向往人间自然美景的主儿，每每到来时，总是怀抱满满的诗意和情趣，或三三两两飘来，或成群结队飞临，或大兵团蜂拥而至，不仅将山川点缀成了美丽的童话世界，而且会调动起许多人的兴致而不由自主地走向雪地，陶醉于那让人无法拒绝的诗情画意之中。

        凝立东山顶端，瞭望远处，重叠起伏的山峦罩上了白色，说是平远、高远、深远兼有一点也不为过，特别是那川、谷、壑在山脉的相牵和白雪映衬下，形成一幅像似高人泼墨的巨大画卷，让我感慨自己就站在画面其中，不由得心中有过一丝庆幸的得意；俯视川底，因为皎雪与淡淡雾蒙的作用，使小城呈现出几丝神秘的色彩，纵横竖立的楼宇轮廓依稀，蜿蜒曲回的洛河好像已经睡着，堤岸上的垂柳银装楚楚，仿佛被锁进了秘境的深处。

        记得那天正在落雪的傍晚，我不知何时兴致迭起，便急急地来到了东山运动公园。漫步弯曲的小径，本来感觉到的几分孤独，因雪姑娘的簇拥而瞬时觉着好像置身在了前呼后拥的仙女之间，自个儿也似乎沾染上了灵气，浑身清爽，心情一阵阵怡悦。

        我在走着，雪在下着，满目迷离，撞落一地相遇。

        雪儿降落的姿势多种多样，一会儿飘飘悠悠，一会儿潇潇洒洒，一会儿隐隐约约，一会儿巍巍颤颤；一会儿斜飞地面，一会儿盘旋打转，一会儿垂直下降，一会儿蝶舞翩跹，像一群群小精灵顽皮地挑逗地撒欢地朝着我徐徐而来。此一时，彼一时，在这样的境地，我有些不忍离去，真想循着雪儿前来的那个方向穿越一次，或者跳出红尘以及挣脱世故编织的那密密的篱网，好去揭开雪姑娘成长的谜底。

        雪花，是美丽的，是和平的，是无私的，是善良的，是禅心的，是温柔的，是纯真的，是诗意的。因为她静美，因为她碧透，因为她高雅，因为她隽秀，所以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文人学士笔下从天上的瑶池、嫦娥的广寒宫、尘外仙境飞来的雪姑娘、玉蝴蝶、仙女、精灵等等美的形象与化身，以及诸如银粟、玉鸾、玉沙、玉花、玉蛾、寒酥、璇花、瑞叶、飞花等等许多好听的称呼，无不说明了世人对雪儿的赞赏与钟爱。雪花落在哪里，哪里就充满了情趣，哪里就有了生命的气息，哪里就会婆娑出无尽的诗意。因之，我就是喜欢倚在公园亭下聆听雪姑娘的呼吸，喜欢伫立空旷之处细数玉蝴蝶飞行的轨迹，喜欢躲于僻隅偷窥雪精灵怎样把诗的基因播种于大地。

        我们人类与水有着不解之缘和不可回避的依赖，如若没有了水，也就当然地没有了人类世界。那么雪花本身就是水的晶体，是水的最美形态，也可说水在把美张扬到了极致之时便成为了雪花。那么天下无数人愿意去喜爱她，谁又能说出个不字来呢？

        轮回往复，时序递进。一丝丝轻风掠面，一片片雪花扑落，一枝枝梅朵绽放，一缕缕诗韵缠绵。季节就是这么善于洗礼人们的心灵，洇染着人们的思绪，影响着人们的感情。就连这酷寒料峭的冬月，也有接踵而来的美好走进人们的视线，深入人们的心中，拓印在人们记忆的页面。

        每一片飘到面前的雪花，都似乎与我在另一个时空相遇过，这便使我开始有点儿相信这世间也许真的会有多维存在。因此与雪姑娘的每一次邂逅，就如同一次重逢，也就当然地觉着与她有些亲近了。雪儿看似平凡、平淡、朴素和简单，却又是那么地招人喜欢。我，爱那默默无言却又胜似有言的雪花，爱她冰清玉洁的仪容，爱她柔柔软软的飞行姿势，爱她舍得倾情给岁月婆娑出感动大地感动季节感动人心的经典。

        像诗。每一朵晶莹的雪花，都是一枚诗的字符，会在那平平仄仄里把冬的深沉凝炼得魅力四射，会把那一剪梅浸洇成一段优美柔软的故事，也会把我的心思演绎至前方那个温暖花开的时月。

        作者：王世杰，笔名晨钟、高原晨钟；富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洛滨文学》总编；曾在《解放军报》《人民文学》《诗刊》《农民日报》《陕西日报》《陕西农村报》《延河》《山花》《延安日报》《人民网》《中国作家网》《丝路金融文学网》《洛滨文学》等国家、省、市级报刊及网媒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纪实文学、报告文学、随笔、评论等千余篇并多次获奖，大量文字因被转载见于全国著名和各大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