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燕（散文）

家燕（散文）

王贤美

三月，和煦的春风吹醒了江淮大地、催醒了万物，到处是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一派春意盎然。三三两两的燕子在村子的上空盘旋，它告诉人们：“春天来了！我们回家啦！”

燕子，学名家燕，形小，翅尖窄，凹尾短喙，足弱小，羽衣单色或有带金属光泽的蓝或绿色，主要以食蚊、蝇等昆虫为主。一般在深秋时节飞到南方过冬，第二年开春后，从南方飞回来做窝。窝一般是做在房屋正对大门的房梁上，光线适中，进出自如，也有极少数家燕的窝做在屋檐下，村子里基本上家家都有燕窝。

在做窝的那几天，只见一对对情侣展开双翅，飞到村子前面的水田里，衔起湿润的泥土和草，轻盈地飞到主人家的房梁上一点一点地筑起它们的爱巢。在燕子们不知疲倦、不辞辛苦的劳作下，一只只半圆形的燕窝完成了。

窝做好了，就该繁育下一代了。一般一对家燕一次会产下3—5枚蛋，经过日日夜夜细心孵化，15天左右，一只只毛茸茸、可爱的小家伙先后破壳而出。为了不让小家伙们挨饿，宝爸宝妈会风雨无阻，外出寻觅供它们吃的食物。每次带着食物返回窝里，小家伙们早已伸出头，张着浅黄稚嫩的小嘴，不停地叫着、吵着、抢着，争先恐后地要食吃。宝爸宝妈忙不迭地把衔在嘴里的食物，放进它们的嘴里，一趟趟来回不停地往返觅食，直到把小家伙们都喂饱了、安静了，它们才飞进窝里和小家伙们共享天伦之乐。

在宝爸宝妈的细心照料和精心呵护下，小家伙们一天天长大，20天左右，在宝爸宝妈的鼓励下，开始跃跃欲试地想离开窝。在试飞时，由于羽毛还没有长丰满，有时候勉强飞下来了，却怎么也飞不到窝里去，只得在屋里的地面上抖动着翅膀，无望地扑腾着。主人看见了，怕被猫吃了，会立即搬来梯子，竖在燕窝旁边，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握在手里，从扶梯爬上去，轻轻地放进窝里。

离开父母的庇护，免不了会摔倒或栽几个跟头，小家伙们越挫越勇，不久便展开双翅，独自翱翔在广阔的蓝天下，感受着外面的世界带来的新鲜感和自豪感。

家燕是益鸟，以昆虫为食。每天早上，我们这个二三百户人家的村子，家家户户大门一打开，家燕就会三五成群从窝里飞出来活动、觅食。在农田的上空时而低空盘旋、时而展翅高飞、时而俯冲直下捕捉猎物，场面甚为壮观，直到傍晚才从四面八方恋恋不舍地飞回各自的窝里。

“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家燕在谁家做窝，村民们就会认为这家人家今年会风调雨顺，主人的心情就会无比舒畅；如果谁家没有家燕做窝，主人会认为这一年不顺利，往往会忧心忡忡。村民们普遍认为家燕是吉祥物，把它们视若上宾，从不轻易去惊扰它们。如果家里人都要离开，屋子里没有人，锁门时两扇大门之间一定会留一条比较宽的缝隙，方便家燕飞进飞出。

燕窝一般是做在房屋正对大门的房梁上，窝下方的地上，经常会有一摊小燕子们拉下的粪便，但主人从来没有怨言，每次都默默地把粪便清理干净。燕窝的下方每天都是人们进进出出的必经之地，有人经过时，时常会不经意被小燕子的粪便所照顾，弄得哭笑不得。

有一次，我从燕窝下面经过时，突然觉得头上一凉，用手一摸，气得我失声大叫：“哎呀，我的妈呀，竟然是一坨家燕的粪便。”把手放到鼻子上一闻，臭死了。我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几个小家伙正撅着屁股，像是在向我示威。我气不打一处来，找来一根竹竿，举起竹竿准备狠狠地教训它们。正巧，遇到刚进家门的父亲看到了，向我投来严厉的目光和大声呵斥：“你拿着竹竿要干什么，它们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点屎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头洗一洗不就完了吗？”我只得对着燕窝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悻悻然地走开了。

离开故乡几十年了，对故乡的思念越来越浓。对故乡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的怀念，尤其是对故乡的家燕更是念念不忘。多想亲自看一看，一群群家燕在故乡的上空；在广阔的田野里；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地任意觅食、飞翔！

不知什么时候起，回到老家，再也没有看见家家户户有燕窝了，村子的上空也不见了家燕飞翔的身影。再一询问，回答说：“农村种田由于滥用农药，导致家燕无法生存，已经有好多年不见燕子了。”令人痛心、惋惜、唏嘘不已。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随着村民们的环境保护意识越来越强，农村生态环境的不断改善，我美丽的故乡，必将到处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