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杀猪（小小说）

李大爷杀猪（小小说）

作者  施泽会

张大爷家的肥猪有三百多斤，儿子儿媳都在深圳打工，没有人负责杀猪的事情。儿子给父亲打电话，儿子说，爸爸，你就叫李爷爷把猪杀了吧，不要等到我们春节从深圳回来才杀猪。你年龄大了，难得捣鼓那些猪饲料。

张大爷头天通知了李大爷。一定帮忙把他的肥猪杀了，现在温度也不高了，可以腌腊肉了。李大爷就满口答应了。

第二天，李大爷背着杀猪工具来到张大爷家里。张大娘给李大爷煮了一碗荷包蛋。李大爷几口吃了下去。然后说把猪放出来，让猪在院坝走几圈，活动活动，杀猪时流出来的血才多才丰富。

猪仿佛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怎么用力拉它它就是不出来。最后几个人到猪圈里把猪抬了出来。

农村杀猪有讲究。院坝里有一块案板，摆得四平四稳的。按猪的人要把猪的四条腿抓住，把猪的身躯按稳，猪头朝东，猪尾朝西，杀口朝堂屋。杀出来血越多越好，血旺人旺，血少人病痛就来了，还要一刀毙命。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

李大爷杀了几十年的年猪了。没有哪家说他的杀猪手艺不好。李大爷杀的年猪，去的千千来的万万。说实话很难知道他究竟杀多少猪。

只见李大爷把手上的烟头一甩，把杀猪刀从工具包里拿出来了，杀猪刀磨得透亮，寒光闪闪。三个彪壮大汉已经把猪按在了案板上，案板下面有一个木盆，里面装有放了盐巴的清水，李大爷把手伸进水里搅了几下，盐巴已经融化了。李大爷用左手把猪头搬直，捏住猪嘴，右手把杀猪刀对准猪的喉管，一刀下去，鲜血溅出。肥猪叽叽叽叽几声尖叫，声音越来越小。按猪的三个大汉也松了手，都以为李大爷杀猪技术高超，没有放黄的事情发生。

正当李大爷把烟从荷包里拿出来准备点烟时，猪从案板上翻身爬起来就跑，在场看热闹的村民叫声不断，肥猪活了，肥猪活了，已经跑了。李大爷没有来得及反应。三个大汉其中一个，一个箭步飞了出去。嘴里含着李大爷的杀猪刀，飞快去追那头奔跑的肥猪。当大汉追到肥猪时，用杀猪刀一刀插进了猪的心脏，猪再也没有动弹。

三个大汉把肥猪抬了回来。杀猪的大汉说，这叫杀猪杀屁股杀头部，杀喉管，杀心脏，只要把猪杀死，各有各的杀法。大家看见李大爷的脸开始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了。后来李大爷什么也没有说，连吹猪刮毛开膛破肚等一系列工作都是徒弟进行的。他自己头也没有回就走了。

老婆见他回来这么早，问他吃刨猪汤没有？

李大爷只说了一句话，老子杀了一辈子猪，今天第一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