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35）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35）

三位美女同学在迎宾阁前合影留念：白海英（左）、薛翠兰（中）、黄海英（右）

 三十五  

                   “阿辉，你回来啦”，又有一个同学在我身后跟我打招呼，我转身一看原来是陈德发。陈德发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叫陈德明，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陈德发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我认出了他。我问他道“阿明回来了吗”？陈德发说道“没有，阿明不回来啦”。我说道“这阿明啊，我回来之前他还主动给我电话，现在就不回来了”。陈德发说道“阿明要带孙子，还要看档口，忙的很，走不开”。

              陈德发的父母都是南方农场果园山的工人，母亲头一胎就生了他们双胞胎兄弟，父亲很高兴就按“发明”二字给他们双胞胎安了个名。大的叫陈德发，迟半个小时出生的就叫陈德明。随后他们家又多了二个男孩子，三胎四个男孩，没有女儿，他们陈家真是祖宗有福啊。

             陈德发兄弟俩高中毕业后都随父母在果园山种果树，当时农场的果园山主要品种是桔子菠萝和三华李。每年收成后，由农场统一分配到各个连队，这些水果就算是农场工人的福利。 讲到南方农场的果园山，又让我想起了我们家里那只大花猫的故事，它让我终身难忘。

       故事是这样的：

            记得我刚在农场服务公司上班不久，有一天晚上我们家突然来了一只大花猫，在我睡觉房间的一个纸箱里生了五只小猫仔。人家都说“自来狗富，猫来怕穷”，但我们家本身就穷，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几天后猫的主人知他们家的猫在我家生猫仔的事，就来我们家把大猫和小猫都抓回家。原来猫的主人是场部干部宿舍大楼林文耀家的宠物，他们家离我们家足有一公里以上的路程，但不知道这个母猫为什么跑这么远的地方到我们家来生小猫仔。

          猫被抓走的当天晚上，母猫又把猫仔搬回我们家，猫主人又把猫抓回去。就这样来来回回母猫和主人玩了好几回的游戏，终于把主人给累趴了，主人也开始嫌麻烦，就不要母猫和小猫仔。猫仔在我家长的很快，一个月左右就能用牙子吃东西。这个时候母猫很勤快，每天晚上都抓几只老鼠回来给小猫吃，有时也会抓些活的小老鼠给猫仔玩耍，更让我们感到惊奇的是，母猫还会在晚上带着猫仔外出狩猎抓老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小猫一只一只地变少，当时那个时候猫狗都是没有人偷的，但为什么会变少呢。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母猫带着一只小猫外出，第二天发现那只小猫也不见了。原来是母猫把小猫带出去赶走它，让他们单独生活，奇怪的是那只最大的公猫仔被母猫留在了身边。

         公猫仔肥肥胖胖，全身上下都是黄毛色，并且没有半点杂质，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它。但这只黄色猫仔很懒惰，从来都不主动抓老鼠，每次都是母猫抓到老鼠带回来给他吃。有时母猫带着老鼠回来看不到小黄猫，就会在屋里屋外的叫唤他，这时他就会懒洋洋地在屋里的一个角落走出来吃。

          母猫发情很快，一年要生二窝猫仔，但就是在母猫怀胎生猫仔的时候，也要抓老鼠给那只懒惰的大黄猫仔吃。几年里这只母猫生了很多的猫仔，不是我们送给了朋友，就是被他自己带到外面赶走了。真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母猫始终没有把那只最懒惰的大黄猫仔赶走，而是留在自己身边照顾它，还天天抓老鼠给他吃。

           有一年邻居家毒老鼠，母猫带着一只很大的死老鼠回来给大黄猫仔吃，结果大黄猫仔中毒而死。母猫好像并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死去，还坚持每天都抓老鼠回来叫猫仔吃。屋里屋外的整个晚上都在叫个不停，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全家都为他难过。之后的几年母猫又生了好几窝猫仔，但奇怪的是一个都没有留在身边。

           自从母猫来我们家之后，并没有给我们家带来什么“穷啊，富啊”之类的好处，只是在休闲的时候我们可以抱抱他，摸摸他就有一种快乐的感觉。有一天我母亲正在煮饭，母猫就蹲在她脚边，结果被我母亲一不小心踩到了猫的尾巴。母猫本能的反应一口咬伤了母亲的脚，还流了不少的血。

           那时我正在屯昌医院实习，我大哥开着服务公司的车一大早就赶到屯昌医院，把母亲被猫咬伤的事告诉了我，大哥还说“现在农场的医院已经没有狂犬疫苗，农场的医生要我在屯昌医院想办法买到狂犬疫苗，好让大哥带回去给母亲注射预防狂犬病”。之后大哥说还有些事要办，他回头来跟我拿药。

           知道母亲被猫咬伤后我也很紧张，马上跑到屯昌防疫站买疫苗，防疫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说道“现在是夏天，天气比较热，猫和狗都很容易发怒咬人。每年的这个时候狂犬疫苗都比较紧张，我们这里也剩下最后一盒疫苗，现在只有站长亲自签名才能发放，任何人都不能拿走，包括我自己也不能随意拿走”。在屯昌防疫站买不到狂犬疫苗，我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哥马上就要回过头找我来拿药。

          这是我突然想起来屯昌医院实习前，就听说大嫂有一个远房姓欧的叔叔在这里当副院长。因我来屯昌医院实习时正遇到欧副院长去海口学习，所以我在这里就没有去拜访他，据说欧副院长的夫人就在医院后勤工作。如果我这时突然到欧副院长家找他夫人帮忙，欧夫人不认识我，是不可能帮我这个忙的。但此时我已经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问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找到了欧副院长的夫人。

            我在医院的行政办公室找到了欧夫人，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又把大嫂的亲戚关系搬出来说了一通，然后再把我母亲被猫咬伤急需狂犬疫苗的事告诉她，请她务必尽量帮帮忙买药。好在这位欧副院长夫人之前也听我大嫂的父亲说过有这么一个亲戚在屯昌医院实习，所以她想都没想就认了我这个亲戚，然后安顿我，让我放心，她亲自到屯昌防疫站拿药。不久，她还真的把狂犬疫苗拿来给我。欧夫人告诉我说道“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没有骗你，这是真的最后一盒狂犬疫苗，但凭着我家的面子，防疫站的工作人员还是把疫苗给了我”。

            母亲被猫咬伤后，我心里总是担心家里往后还有没有人会再被猫咬伤，如果再被咬伤，一时又没有预防针注射怎么办呢？于是我从屯昌医院回到家后，就把我的想法跟父母说了，最后我说道“这个猫我们家是不能再养，还是送给人家吧”。

         母亲说道“这猫来我们家也有好多年了，平日里都是很温顺的，上次它咬伤我只是个意外，猫也是没有心要咬人”。我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把猫送出去，谁爱养，谁就养去”。母亲说道“之前猫的主人把它抓回去好几次，但它都能自己跑回来了，你还能送给谁呢”？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理会家人的反对，找来一只旧的化肥塑料袋把猫装在里面，再用绳子绑好袋口。我提着袋子从伙房的后门向胶厂走去。到了胶厂再走上厂房后面的一片橡胶林，穿过橡胶林，又越过二条小河溪，翻过二座山林再爬上一条小路。用了二个多小时的时间，走了五六公里弯弯曲曲的山路，终于来到农场的果园山。

           我在小路的山坡上停了下来，看看左右无人，就准备在这里把猫丢在山林里。我很奇怪，在我穿山越岭二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塑料袋里的猫咪始终没有叫过一声。当我解开绳子把它放出来的时候，猫咪并没有显得惊慌，而是站在路边很温顺地看着我。我用手中的塑料袋对它扬了扬把它赶进了路边的树林中。

            看着猫已经进了树林，我再继续向山上的小路走去，来到潘伙德的家找他哥哥聊天。我把丢掉猫咪的事告诉了潘跃平，并对他说道“我怕猫咪会偷偷跟着我回家，所以只好在你家吃中午饭，然后再从大公路走回家，这样猫咪就没有办法跟着我回家了”，潘跃平也认为这个办法好。

             把猫咪丢在深山老林后，我又回屯昌医院学习。不久大哥开车到屯昌办事，他来到医院告诉我说“你走后的第三天，我们家的猫咪又自己跑了回来，你以后不要再把它丢掉了”。

             猫咪能在这么复杂山路，还要趟过二条小河溪，用了三天的时间自己回到我们家，这让我们全家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后我回到家，猫咪看到我还是显的很温顺，并没有因为我曾经把它丢到深山老林里而跟我记仇。

           又过了几年，猫咪突然消失不见，有人说“你们家的猫咪是自己到外面找个地方老死去了，它不想让主人看到它老死的样子”。这话我相信，因猫咪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动物。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