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29）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29）

参加八一届同学会活动：原白马岭中学的同学合影留念

 二十九

                     参观完南方农场白马中学旧址我们回到农场场部已经是早上十一点左右，郭瑞让我们先回迎宾阁，他说要去看看海孩，他还说海孩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行走都觉得困难，脸部也病的变形难看。我听他这么一说也要跟着去看看，张有耀也说要去看看海孩的父母。白海英与海孩不熟悉，但看我们都要去看老同学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郭瑞对白海英说道“海孩病的很恐怖，如果你胆小最好不要去看，免得吓坏了你”。白海英笑了笑说道“没事，什么病人我没见过，我母亲病死时都是我陪在她身边的”。

              海孩在学校读的是理科班，而我是文科班，我与他同届不同班，但海孩是我的好朋友。他得了什么病我一点都不知情，也从来没有听哪个同学说过海孩生病的事。我问郭瑞道“海孩得了什么病，之前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呢”？

            郭瑞说道“我也不清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去年与张有耀回来筹备同学会活动的时候见过他，才知道海孩已经病的很厉害。你是医生，等会你去看了再问他吧，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我们这里说的同学海孩，其实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叫王清远。我与海孩自小在一起玩大，所以就习惯叫他的小名。我认识海孩是在读初中时，他父亲也是南下大军的军人，之后在原南方农场中学任副指导员。海孩的父亲双眼视力不好，听说年轻时当兵打仗被战场上的“照明弹”伤了眼睛。与人接触面对面也看不清对方是谁？但听力很好，只要远远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是谁。虽然眼睛不好使，但能拉的一手好二胡。对人很友善，处事也很随和，所以人缘很好。

1976年我父亲受农场领导的委托，在南方农场中学挑选一批学生组建学校宣传队。父亲自己任宣传队的队长，因海孩的爸爸对二胡有所研究，又是学校的领导，所以他自然当了宣传队的副队长。海孩被选中在宣传队弹洋琴，或许他遗传到父亲的音乐细胞，洋琴弹的很好。我们常在一起排练，参加各种演出活动。南方农场中学和白马岭茶场中学合并后，原南方农场中学的宣传队也自动解散。我父亲又被农场领导委托成立“南方农场服务公司”，担任总经理。海孩的爸爸任服务公司的副总经理。就这样我们二家住在了对面，双方的大人和孩子都日日相处，关系良好。

              海孩的妈妈个头长很高大，足有180米左右，当时在农场几乎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女人，所以大家习惯上都叫她“大个子”。我们这些小孩就随大人叫她“大个子阿姨”，她也不生气。她之前是在学校食堂煮饭的阿姨，后来服务公司成立她也到了服务公司的厨房工作。 他们家有三兄弟，没有女儿，海孩是大哥。

               高中毕业后，我与海孩都被安排到父亲的服务公司上班。那时的学生毕业后基本上都会自动回到父母的单位上班，很少另行安排，除非是特殊的工作。在服务公司我被分配到“面包”组，学习做西点蛋糕，海孩被分配到食堂学习厨师。半年后我离开服务公司到海口卫校读书学医，海孩继续在服务公司当厨师。几年后服务公司解散，海孩承包了原服务公司的食堂，自己当了饮食店的老板。

                海孩在生意上顺风顺水，但在感情上却给人留下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故事是这样的：

               海孩凭借着在服务公司跟我父亲学到的厨艺，饮食店生意做的很火爆。事业金钱他很快就拥有了，但有一个问题让所以的人都无法理解，也让他的父母头痛万分。他的二个弟弟都先后成家生子，而海孩人都四十多岁还是没有结婚的念头。有人传言他得了“性无能”，所以不敢结婚。

            还有另一个说法，就是海孩在南方农场白马中学读书时暗恋一个大姐姐。传说中的那个大姐姐确实长的很漂亮。比我们高了三届毕业，因是农场领导的子女，大姐姐毕业后留校当英文老师。我们读书时那个大姐姐确实常与海孩来往较多，但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是所谓的姐弟恋。就在海孩工作后不久，那位传说中的大姐姐就与人结婚离开农场。之后就有传闻说大姐姐与人结婚这事对海孩伤害很大，所以海孩拒绝与其它女子结婚。

              他们传说的那个大姐姐其实我也很熟悉，在年龄上大姐姐只是比我们大了三四岁，如果是说他们在谈恋爱，我认为那只能说是海孩的一厢情愿。首先是在年龄上她比海孩大了很多，在当时的农场还没有出现过姐弟恋这个词汇。再说大姐姐是农场干部的女儿，就算女儿自己愿意，她的父母也不一定同意，毕竟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一个人生活在社会上，不管你是男人或是女人，当你超过了适婚年龄，而又拒绝婚姻，那就总会招来许多的是非口舌，海孩的怪异行为就是这样。 见他一年比一年老去，对婚姻还是不闻不问，海孩的父母也很紧张，于是就托人介绍了不少的女孩子。

           海孩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毕竟是生意上的成功人士，所以女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来相亲，但都被他拒之门外，他的父母看作眼里急在心里。又过了好几年，有一回他的父母看中一个安徽老乡的女儿，据说那女孩子只有十六岁多一点，也是农场工人的子女。虽然年纪上相差了三十多岁，但双方的父母本来就很熟悉也很了解，所以女方的家长自然很满意海孩这个准女婿。

             双方的父母都很满意，女孩子也没有意见，但就是海孩这一关难过。于是双方的父母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偷偷拿着家里的户口簿帮他们到民政局登记结婚，这就是先斩后奏的办法。让他们在法律上“生米煮成饭”，逼海孩成亲。

           海孩的父母也知道这种偷偷摸摸强迫式的婚姻，可能会遭到海孩的强烈反对，所以新房也是在海孩去上班的时候偷偷简单地布置了一张大床，然后让新娘早早呆在在房间里等丈夫下班回家。

         “海孩做生意一般到要到深夜十二点左右才回到自己的家，当他开门后突然发现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在他的房间里，而且房间里也布置了一些新的东西，他马上就意识到是什么回事。他很是生气，粗鲁地把小新娘赶出房间，并警告新娘从此不准踏进他家一步，为了防止小姑娘再进他的房间，海孩把房间的锁头也换了一把新的。

             新婚之夜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小新娘哭哭啼啼地跑回娘家。之后双方父母都多次努力做工作，但都没有任何进展。最后还是双方父母又拿着他们的结婚证到民政局帮他们办理离婚，这就是海孩轰动农场的“结婚事件”。他离婚后，让那些传言说海孩是“性无能”的人就更加有依据了。

           海孩的故事听起来总有些悲伤的感觉，但其实有很多人都误会了他。有一年我回农场帮我小姨子办里户口迁移的手续，海孩特意请我吃饭。他告诉我说道“阿辉，我也知道现在农场有很多人都在说我不结婚的故事，但他们又有谁知道我内心的痛苦。不怕与你说，我之所以不敢结婚，是因为二个弟弟的婚姻都很失败，还有二个小侄子没人照顾，我作为大哥有责任承担抚养二个小侄子的责任。如果我自己结婚了，我的老婆对二个小侄子不好，那怎么办呢？所以我在侄子和老婆之间选择了放弃婚姻，全力充当小侄子另一个父亲的脚色，抚养小侄子长大成人”。

           海孩说的二个弟弟的婚姻我也知道一些：老二娶了一个又漂亮又精明能干的老婆，帮他生了个女儿，之后就承包农场的影剧院办起歌舞厅。在这里来歌舞厅消费的人有好多都是社会上有头有面的人，也有社会上杂七杂八的闲人。他们见老板娘年轻美貌，自然会说些挑逗的话，还不时要她陪上喝一杯酒。做生意的老板自然不会得罪客人，漂亮的老板娘只好勉强陪客人说笑喝酒。时间久了难免会传出一些“桃色新闻”，老二然吃不了这个醋就要老婆关闭歌舞厅。

            生意好好的就突然不做，老板娘自然舍不得，再说老板娘也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由得人家说闲话去吧。老二见老婆还是坚持做歌舞厅的生意，就三天二头找话题吵架，最后二个人的婚姻还是走到了尽头，终于离婚，孩子归老二抚养。

          老二离婚后很痛苦，什么工作也不做，整天借酒消愁，常喝的烂醉睡在公路边。有一回又喝醉酒撞到快速行驶的汽车上，结果被废掉一条腿。又过了几年，在一次醉酒的情况下从服务公司的二楼摔下来，就这样结束了生命。海孩作为大伯自然承担抚养弟弟孩子的责任。

         家中的老三，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结婚后老婆帮他生了个儿子。但作为一个男人整天只知道玩，靠老婆打工养家谁也受不了，结果老三也离婚。老三离婚后把儿子丢给了大哥抚养，自己跑到外面逍遥自在。就这样，海孩没有老婆却要养着二个侄子。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海孩不结婚的真正原因，外面的人所谓的传言都是假的。其实海孩也知道很多人在他背后“说三道四”的话，但他自己心中透明，所以也懒得跟人家解释。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