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28）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28）

参加八一届同学会活动：原南方农场中学（包括场部机关以及周边单位）的同学合影留念。

 二十八

                 我紧贴着这扇大铁门，双眼望着槟榔树林里那远处而又残旧的学校大礼堂，心里在想“这个种植园的老板肯定之前没有在南方农场白马岭中学读过书，所以对我们学校这片土地没有任何感情。看这个老板如此能花重金把学校所有的建筑都拆除掉，又花钱种植槟榔橡胶还办起了养猪场发展个体事业。老板对我们学校的感知，可谓一点良心的谴责都没有。如果是我在这里开发种植园，我会保留学校更多的建筑，让曾经在这里读过书的学生回来时，有更多的东西感受和怀念”。

            就在我投入感情想入非非时，突然听到站在我身边的陈梅向里面的几个工人打招呼说道“里面的叔叔，我们原先是在这里读书的学生，离开这里已经有几十年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行个方便请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好吗”？原来陈梅不甘心只是站在外面远远的观望，她也想走进大礼堂，再体会一下当年学生时代的感受。

               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锄头走过来，他看了看我们几眼说道“不行的啊，这几年都有几个学生回来这里看看，但老板已经交待过不允许陌生人进来。现在老板不在这里，我们更不敢让你们进来”。

             郭瑞听那工人说话带浓厚的家乡普通话，以为他是安徽人，就用安徽话跟他套交情说道“老乡，听你口音好像是安徽地区的，我是安徽人，我们是老乡啊，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张有耀也在旁边用安徽话说道“我们都是安徽老乡，你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保证不会损坏里面的东西”。

                那工人笑着对郭瑞说道说道“我是江苏的，不是安徽的，我们不是老乡”，陈梅听工人说是江苏人，马上就用江苏话说道“叔叔，你是江苏哪里的，我是江苏的，我们是真正的老乡，你是江苏哪里的啊”？

          这时常春兰和陈海珠也忙过来用江苏话套交情。她们用江苏话问工人是哪里人？在知道工人不是海安人后，她们就说“叔叔，你老家离我们不远，你那地方我们也去过”，之后常春兰她们几个女同学又跟工人沟通了家乡之间的情况。那工人听陈梅等人所说无误，江苏话也很标准，就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我们进去后，我笑着对陈梅说道“陈梅，还是你们几个老乡管用”，其他人听到我这么说，也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工人可能是不放心我们这几个男同学，就走过来对我们几个男同学说道“老板不在，你们要小心些，不要伤害到里面的槟榔和橡胶树”，我们都说“老乡，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在路边槟榔树下有二条大土狗，虽然对着我们这些陌生人狂叫，但土狗是被用绳子绑在树根上，所以不用担心它会对我们造成伤害。草丛边还有几只鸡在附近寻食。我们再走前十来米，有三五个年轻点的男女工人在那里种槟榔，陈梅用江苏话问他们是不是老乡？他们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都是老乡”。原来在这里工作的江苏老乡都是亲戚关系，之前开门给我们进来的是这里的工头。

           我们边说话边顺着水泥路继续往大礼堂的方向走去，那工头这回还真的不给面子了，他拦住我们说道“里面养有猪，陌生人进养猪场是要消毒的，否则会把细菌带到里面，猪生病就会死。如果猪死了，就不好办啦。老板要是知道是我们放陌生人进来，要我们赔钱是小事，说不好还要开除我们呢，这样我们就没有这份工作啦”。

            听工头说的如此厉害，我们只好尊重他的，站在原地不走了。看来今天我们是不能直接到大礼堂照相，心理总觉得不好受。眼前的大礼堂虽然近在咫尺，但我们都觉得它是那么的遥远。我知道这个大礼堂是见证南方农场白马岭中学曾经存在过，也曾经很辉煌过的唯一建筑物，是我们南方农场白马岭中学名字里唯一保留下来的“古迹”。我们都很珍惜眼前的它，纷纷给它照相。看大家都照的差不多，郭瑞就提出再到茶叶加工厂看看吧。

                 早上从场部迎宾阁一路走过来，在车上我都没有看到有什么茶叶园，还正觉得奇怪呢。于是我问郭瑞道“听说茶叶都没有了，还有加工厂吗”？郭瑞说道“我也不知道，大家过去看看吧，开车也是顺路走一走”。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的学校是被一片茶园包围着的，上课的时候，采茶工人就在我们的课室后面采茶。课间休息时，还会有些男女学生偷偷到茶园里说上几句悄悄话。那个场景，现在想起来就像童话小说里所说的一样美丽，但确确实实是发生在我们南方农场白马岭中学里的故事。

                 在我印象中，学校周边的茶园里留下身影最多的不是采茶工人，而是学校的青春男女。在学校学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但中学生都是步入青春期的青少人，男女交往的欲望自然强烈，所以有不少的男女学生偷偷摸摸地搞“地下恋爱”。一般多是男生看中了心仪的女生，就给女生写纸条“XX时间，我在XX茶园等你，不见不散”等等约会的字句，然后交由好朋友的姐姐或妹妹帮忙转交给女生。也有的是自己偷偷地把纸条放入女生的书包或夹在她的课本里，如果女生能接受纸条的约会，就会找好朋友通知男生，或自己也写一张纸条偷偷递给男生，算是答复约会。

             这里的茶树都有数十年的历史，树身高大而又茂密，三五个普通人躲在茶园里也不易被外面的行人看到。所以每天的中午或晚上还有周末的时候，学校周边的茶园总会有成双结对的男女学生偷偷约会，我记得我们班的同学就有不少在茶园里偷偷约会的。当然学校老师和领导也是知情，只要学生不在公开场合上出现拖手搂抱的行为，生活上不出现严重问题，老师和校领导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着不知道，任由学生发展感情。

             还是徐强富的车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山道中转了转就到了茶叶加工厂。这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二间大大的厂房还保持着原貌，只是门前多了些杂草。两边墙上的窗口玻璃都散落不全，看的出是台风造成的痕迹。铁锈斑斑，让人看了有一种“沧桑岁月”的感觉。车间里空荡荡的，加工茶叶的机器也不知去了哪里，厂房的外面有几棵大树，在大树旁有一个临时胶水收购站。几张石凳石桌，证明曾经有过不少人在这里休闲。

             茶叶加工厂就在我们学校的后山坡上，读书时我也常来这里玩，看看这里的工人是怎样加工茶叶的。外面的车间是放新鲜茶叶的，每当拖拉机把茶叶运到这里，工人们就会把茶叶从新挑选一次，分出等级，再把茶叶放到烘干机上风干外表的水分。茶叶烘干后，就送入第二个车间加工成成品，再包装拿出市面买。每当茶叶采收季节，加工厂的机器总是24小时不停地运转。这里加工的茶叶分一级二级和散装，品牌有“白马岭红茶”和“白马岭绿茶”。“白马岭绿茶”在当地小有名气，我自小就喜欢喝。 现在看到这空荡荡的厂房，很难让人想到当年这里曾经是“灯火通明”加工厂。

              没想到三十多年后当我再次回到这里，南方农场白马岭中学不但没有啦，连熟悉的茶园没有了，茶叶加工厂也变成现在这样的废墟。感叹三十年前，南方农场的经济支柱主要是橡胶和茶叶。现在随着社会的发展，经济的需求，茶叶的经济价值远远不能满足农场的经济发展。而橡胶的价格年年递增，也直接导致农场要淘汰茶叶，但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槟榔的经济价值在海南已经远远可以取代茶叶了。

               “白马岭茶叶”从此次消失，这也怪不得南方农场的领导和工人。因为种植茶叶需要很多的精力去管理，采摘和加工，还要推向市场。但槟榔就不同啦，只要把树种下去几年后好坏它都会结几个槟榔果，还有就是等着商人上门来收购。种槟榔既省工又省力， 取代茶叶就变的很自然。

              在中国，海南的黎族和苗族人祖祖辈辈都有吃槟榔的习惯，而大陆汉族人在海南定居时间长了，也融入本地人吃槟榔的习俗。现在海南吃槟榔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年轻化，槟榔的需求量也自然越来越大。据本地人介绍一个槟榔果的收购价是3至5元不等，以前种槟榔的多数是当地的农村老百姓，现在农场的工人也看重了槟榔的经济价值，纷纷种植槟榔，增加经济收入。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