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15）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 》（15）

  苗家二妹阿莲看样子也是喝的多了，只见她突然手中拿着二瓶啤酒，大声说道：今晚大家都有喝醉了才能走人。小妹和程雄在一旁都笑的很开心。

    十五

              看过刘强病重的父亲后，我的心里总算完成了一个心愿。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我们四个人来到加嘉福村。嘉福村变化很大，家家都是瓦房，村的中央还看到了几栋三层楼的新房。苗村有钢筋水泥的楼房令我很惊讶，二十多年前的房子大都是木板围墙，只有少数几家人的房子是砖瓦建筑的，还有一部分人家住的是茅草屋。

             嘉福村的人基本上都认识程雄，而村子里总有些痕迹让程雄伤感痛怀。程雄在这里土生土长苗家孩子，他的父亲是村里最早的村长。在程雄大约十岁左右的时候，有一天早上父亲带领全村的劳动力都下田工作，但心里总挂着邻家生病的阿芬，就在田间休息期间回到村里看她。这个阿芬与程雄的父亲算是青梅竹马，因家庭原因他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而是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阿芬在病中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来看她，自然会想起初恋的时的感情。此时的阿芬也知道村里所有的人都下田劳动，他们说到动情处，阿芬就激动的抱着村长痛哭起来。

          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有许多巧合才会发生许多故事发生，就在这时阿芬的老公突然回来，看到自己的老婆与村长眼前的一幕，自然愤怒难忍。原来阿芬的老公也不放心生病在家的老婆，就在田间劳动中偷偷回来看老婆。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村长抱着自己的老婆，而老婆又趴在村长的肩膀上在痛哭，就以为村长耍流氓欺负自己的老婆。这时任由村长如何解释，阿芬的老公都无法接受眼前自己看到的场景，于是就怒气冲冲地把村长赶了出去。

             故事发生后，一连几天村长都主动找阿芬的老公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但阿芬的老公就是不接受。几天后阿芬的老公把村长的“丑事”告到县里。在“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县长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村长给革了职。很快村长因“偷情”被革职的事在村里传开，十乡八里的人都知道了，村长承受不了旁人对他的议论，也羞于做人。就在一个雨天的下午，村长在家来拿着绳子偷偷来到村前河边的一颗大树上吊自杀。

              男人死后，程雄的母亲也觉得没脸在村里呆下去，就带着四个孩子改嫁到三十公里外的一个黎村。母亲改嫁时还很年轻，但身边已经有四个孩子，为了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程雄母亲就做了节育手术。程雄母亲改嫁前就与这个男人说的清清楚楚“四个孩子带在身边一起过来，孩子的姓氏不变”，所以程雄四兄妹随母亲改嫁，但还是姓程。刚开始继父对程雄兄妹还是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后来发现程雄的母亲已经不能帮他生孩子，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经常对他们四兄妹打骂。直到程雄毕业工作后，才对他们四兄妹好些。

            程雄自小随母亲嫁出去过后也很少在回嘉福村，现在嘉福村里虽然还有几个亲戚，但终因他父亲自杀的缘故，所以平日里也很少与嘉福村的亲戚来往。今天程雄能陪我来这个曾经让他最伤心的地方，算是给足了我的面子。

              蒋毅以前常下连队修理电视机，我在三十五队工作时他也常到我这里来玩，自然通过我的介绍认识了苗村的阿贵，大家一来二往就是熟人。我离开南方农场后，他们还常保持着联系，并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刘强小时候就认识阿贵，虽然他们并不常来往，但也算是熟人，所以大家见到面后都不用介绍，也不用套什么客气话。

              阿贵见到我们来了很高兴，立即动手在家门口前摆上一张简陋的桌子和几张凳子。刘强帮忙在桌子上铺了一张很薄的塑料布，因怕风把塑料布吹走，刘强找来几个小石头熟练地绑在塑料布的四个角落。我看到刘强的举动很新鲜，就夸他想的真周到。刘强见我夸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辉，现在我们这里都是这样做的，已经习惯了”。

            阿贵的老婆叫阿花，也是苗族人。阿花见刘强已经把桌子摆好，就马上为我们冲了一壶速溶咖啡，我笑着说道“阿花，没想到啊，你们苗村什么时候也学会喝咖啡啦”。这时阿贵从伙房走出来对我说道“老辉，我是从来都不喝这玩意的，我要喝就喝酒。这次是知道你从广州回来，特意买给你喝的”。

          我笑着说道“不会吧，我的面子有那么大吗”，阿贵又说道“谁说不会的，今天你就是这里的老大”，我们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一会桌子首先摆上一碟油炸的小鱼，约有十来条左右，每条只有我们的手指头大小，长短也差不多。我当时就随口说道“阿贵，这鱼不是你今天在河边捡来的死鱼吧”。

           阿贵也笑了笑说道“老辉，你不知道，现在有鱼捡就不错的啦，这是我大儿子今天一大早到河里用网的。可惜的是现在河里的鱼已经越来越少，能网到这几条小鱼就已经很不错了，也算是你从广州回来有口福”。

             说的也是，二十多年前海南的农村人都是靠山生活。村民除了种田，就是山上砍伐木材换点小钱改善日子。由于乱伐木材造成山林逐渐消失，原本宽阔清澈的河流没有了原始森林水源的供应。河水变成了小溪，有的甚至干枯。当地的农民没有养鱼的习惯，他们要吃鱼了就到河里抓。有的人喜欢用渔网捕鱼，而有的人是直接找来炸药丢到河里把鱼炸死 。久之河里的大鱼没有了，小鱼也难得一见，这就是人类破坏原始生态造成的结果。  当然现在政府已经封山多年，但要恢复原始的山林还遥遥无期。

            看到桌上这碟小鱼，虽然我很庆幸自己能吃到山里没有污染的美食，但也觉得很内疚，因我的到来阿贵又一次破坏了原始的生态平衡 。不一会儿，桌上又有了熟鸡，猪肉和山里的野生木耳等菜。正当我们准备喝酒时，突然来了二个小妹。她们也不说话，分别坐在我和程雄的身边，我当时并不介意，也没有问是谁家的女孩，蒋毅和刘强坐在我们对面。

           阿贵自己拿来一瓶“家乡米酒”，也不用酒杯就端着瓶对着嘴喝。我们喝的是珠江啤酒，先是罐装的每人二罐。喝完了罐装的啤酒，坐在我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小妹突然站起来走了。我当时就觉的很闷纳，这个小妹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呢。可是很快又看到她回来了，而且怀里抱着一箱瓶装的啤酒。她拿出一支，打开盖子给我和程雄的杯子倒酒。

           我忙用手拦住她说道“小妹，我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她一只手拿着啤酒，一只手推开我的手，双眼睁的大大看着我大声说道“大哥，你今天不喝我的酒就是不给我面子，一定要喝”，接着她又对大家说道“今天是我大哥从广州回来，大家都要喝，最好是喝醉为止”。

          我被小妹的突然举动吓了一大跳，就看着她问道“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吗”？她对我笑了笑不回答。阿贵忙说道“老辉，你不认得她啦，她是我的二妹阿莲”，跟着又指着程雄身边的那个胖胖的小妹说道“这个是阿珠，最小的那个啊，你不记得了吗”？

             天啊，原来坐在我们身边的竟然是阿贵的二个小妹，我还真的没有认出她们来呢。我离开海南时她们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阿珠当时只有十五岁，阿莲十六岁”。我每次来她们家，她们都会很害羞的样子躲在一边不敢说话。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们早就都当妈妈了，难怪我一时认不出她们来。

            阿贵有三个妹妹，大妹是村里大的美人。当时村里有一个供销社的商店，店里的售货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他看上了村里年轻美貌的大妹，于是十六岁的大妹嫁给了他。这年轻人很有生意头脑，娶了阿贵的妹妹后，就让老婆跟娘家要了一块山地，投资种植橡胶和槟榔。几年后，村里的供销社商店取消，大妹也带着孩子随老公回琼海生活。

            阿莲和阿珠长大后，姐姐又把她们都嫁到琼海。阿莲的老公是帮人家跑长途的货车司机，家境也不是很好。阿珠的老公是打杂工的，经济也很紧张。现在她们的孩子都长大，闲在家里找不到工作。于是阿贵就把自己的橡胶分一部分给阿莲，让阿莲带着儿子回来割胶，收入归她们自己。

           小妹阿珠虽然没有得到大哥的橡胶树，但大姐之前在这里种的橡胶就交给她打理，收入五五分成。就这样二个嫁到琼海的小妹又带着孩子回到娘家割胶和种槟榔。

             按阿贵自己的说法“就是不能看着妹妹生活上过不去，回来娘家种地割胶，总比在外面穷呆着好”。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8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