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马风光》（9）

长篇小说《白马风光》（9）

参加同学会的成员集体合影

                    九

              虽然在海安渡轮码头被司机当“猪仔”卖给“蛇头 ”，在候船大厅无聊地呆了三个多钟头，但“蛇头”还是尽到自己的责任，把我们安全地送上渡轮。早上五点多钟我终于踏上了久别的海南这片故土，这时的我有一种“游子”回故乡的感觉。毕竟我在海南生活了三十多年，在这块土地上读书，工作，结婚和生子。我的青春就是在海南度过的，可以说海南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因行李不多，我没有打电话给在海口的同学和朋友来接我，自己决定打“的士”到海口汽车南站。因下海口之前我已经打听清楚海口汽车南站有一班客车到南方农场，而且每天只有一班，错过了就只能在海口过一晚，或转车绕道回农场。此时码头上有许多妇女和年轻人，他们见到从船上走下来的旅客就会主动上前去问“大哥，你去哪里啊？要打的士吗”？我不想与他们纠缠，就自己提着行李走出码头。

            这时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迎面走过来问我道“大哥，要打的士吗？马上就走”。我看了看他，人长的很老实的样子。就问他道“，大哥，海口汽车南站多少钱”？司机说道“三十五元，马上就走”，我没有回答他就继续往前走。司机看我没有讨价还价的样子，就追在我身后说道“大哥，二十五元你去不去，是最低价啦，在这里没有人比我更便宜啦”，我停了下来回过头说道“好吧，是不是马上就走”？

               司机见我爽快地答应，很高兴把我领到他的出租车旁，然后打开后车厢的门要我把行李放进去。我说道“就一个旅行包，我放在身边就行啦”，司机说道“放在车后箱安全，也不会丢失”。

            我见司机如此说法，也没有多想就把行李放了进去。只见司机把后车厢的门关上后对我说道“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再找二个客人就走，不会让你等的太久的”。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机已经迅速转身往码头方向快步走去，把我丢在一边。

             看着司机突然离开的身影，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司机并不是马上开车，而是要多找二个客人与我“搭档”坐车。这司机很聪明，他先让我把行李放入后车厢锁着，把我的行李“扣下”，这样我不坐他的车都不行，而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再继续寻找其他客人坐他的车。他的“作案”手法很老道，不让我有半点细想和争辩的机会。

          还好不到五分钟司机又找到二个年轻的旅客，我听到那二个年轻人一边走来一边对司机说道“要马上走啊，否则就不坐你的车啦”。司机走在他们的前面，不慌不忙地说道“大哥，当然是马上走，不会让你们等的”。

            司机让我坐在前排，安排那二个年轻人坐在后面，开车后司机对我说道“大哥，先送后面的二个客人，再送你到汽车南站”。我知道海口汽车南站开往南方农场的客车是中午11点半，就对司机说道“反正我也不急，你先送谁都一样”。在车上我才知道那二个年轻人是打表走车的，难怪司机说要先送他们呢。

           天刚蒙蒙亮，大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也看不到几辆车，所以司机开的很轻松。不一会儿年轻人下车，他们打表费是三十八元，司机又继续送我前往汽车南站。途中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大哥，如果单独二十五元送一个人到汽车南站我会亏本的”。

           我说道“这个我能理解，现在什么生意都难做，我并不介意你刚才的做法。生活麻，总的想法子才能过的精彩”，司机见我如此能体谅也开心地笑了笑。

             其实我对海口并不陌生，高中毕业后我到海口卫校学习。在海口读书时学校的伙食很差，我们这些住校生一般都会在宿舍里偷偷地用酒精灯煮一些海鲜吃，那时最喜欢逛的地方就是海口人民桥。

           海口人民桥就在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卫校的学生每天吃过晚饭后都会出去走走。我们这些学生常会三五成群地散步到海口人民桥底下，那里有很多渔民在卖海鲜，因是晚上时分，所以这里的海鲜都卖的很便宜。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这里的马鲛鱼，又新鲜又好吃，还有很多的海螺和海虾。渔民们的买卖也很随意，他说出一个价，你随口还一个价，就基本可以成交。

          海口的大钟楼就在人民桥的对面，在这附近住着我认识的一位海口女知青。她姓叶，是我在农场读小学时班主任。叶老师从南方农场回到海口后，因有些文化就被安排到街道办上班，没再当六师。叶老师很好客，每当周末放假，我没事也常她家玩玩。还有海口的和平影剧院，海口新华书店都是我最喜欢去消遣的地方。

          在海口的中山路有一家华侨商店，商店的主任叫叶国光，他的父母是南方农场的割胶工人。叶国光他有个弟弟叫叶国红，是我读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叶国光本人在农场中学毕业后留校当老师。据说叶国光有一个舅舅在海南政府工作，因舅舅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而姐姐又生育了有二个儿子，于是姐姐就把大儿子叶国光过继给弟弟当儿子。就这样叶国光在南方农场白马中学当了二年老师后，就被调动到海口工作。据说叶国光到了海口，并不喜欢教师的工作，于是他舅舅就把他安排到海口华侨商店工作。

在读书时叶国光虽然不是我的老师，但他的父母与我父母关系都很好，所以我们在农场自小就认识。叶国光知道我在海口卫校读书后，就常送些最新上映的电影票给我，《少林寺》、《少林英雄》等等香港武侠电影当时都是最新流行上映，往往电影院也是“一票难求”，当时卫校里的许多同学都很羡慕我有本事，拿到最新上映的电影票。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叶国光还在不在海口华侨商店工作。

         海南经过二十多年的建设发展，几个大城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省府海口市。原先我常去坐车的海南汽车总站已经不存在，多出几个小的汽车站，什么南站、西站的，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海口市的街道变宽了很多，高楼大夏也让人眼花缭乱，真让我感叹万分。

            看到路边的椰子树既亲切又熟悉，记得在我读初中的时候父亲第一次带我回广州，也是我第一次到海口。因买不到当天过海的船票，我们要在海口住一晚。父亲带我在城市游玩，在海口公园意外遇到一个原先在南方农场曾经与我父亲同在一个连队工作过的海口知青，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杨提德。他是公园里的工作人员，当他知道我们是回广州探亲时，就很热情地邀请我们到他工作的公园冰室请我们吃雪糕。见我们没有带什么特产回广州，杨提德又主动找公园的领导请示，在公园摘了十几个椰子给我们带回广州。现在想起来不知他还在公园上班吗？或许杨提德已经退休了吧。

          一路上我发现海口的出租车并没有广州的多，就问司机道“现在海口的治安好吗”？司机说道“现在市内的治安还是让人放心的，我们开出租车的这几年都没有遇到打砸抢的事件”。

            早上6点钟左右司机把我送到了汽车南站，临下车前司机交待我说道“大哥，不要轻信车站外面的人帮你买票，一定要到车站内的售票窗口买票”，我说道“知道啦，谢谢你”。司机在收了我的钱后，下车打开车后箱把我的行李包交还给我就走了。

              当我正要走向车站的售票厅时，大门外有几个卖槟榔的妇女一下就把我团团围着，她们问我去哪里？要不要过海？她们能帮我买到最便宜的车票。可能是司机看到我被几个妇女围着进不去汽车站，原本已经把车开走的他又把车倒回我身边，司机伸出头用手指着一条通道对我大声说道“大哥，往这边走就可以直接进到车站的售票厅，不用理她们的”。那几个妇女见司机如此帮我说话，就自然地走开了。我按司机给我指点的方向快步走进车站，司机看到我安全地走进了汽车站才开着出租车离开。

          说实话我到过许多地方，坐过许多的出租车，能像这个司机把客人送到目的地而又热心服务的司机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真的很感谢这位海口的出租车司机，虽然他之前用“扣押”行李的方法把我逼上他的车，但他的后续服务真的很令我感动。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此我真诚地对他说一声：谢谢您，海口陌生的司机朋友，海口有您更精彩。

 欲知后续发展如何，且看下回更精彩。

                           邱建辉笔于羊城

                                     2012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