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计上心头，佳句了心愿
第一节
南巡队伍经德州渡黄河，然后乘御舟沿京杭大运河南下，再由瓜洲渡长江到扬州。当御舟行至江心时，站在船头赏玩两岸风光的乾隆，见湍急的江流撞击到岸壁之上，飞溅起一人多高的浪花并发出激越的轰鸣声，再联想起自己执政二十八年来所创建的文治武功，胸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望望身边的大才子纪晓岚心中一动，一副极其考人智慧的上联便应运而生。只见他将右手折扇轻轻一击左掌，面带微笑朗声吟道——
“流激岸壁声声脆；”
机敏过人的和珅一听之下当即明白，这是乾隆皇帝刚刚想出的一句上联。象这等溜须拍马哄皇上高兴之事，他是从来不肯放过的。只见他欠身靠近乾隆身边，笑着对乾隆说道：“皇上好兴致啊！奴才以为，您这副短短七字的上联，表面上像是在描述湍急的江流，撞击岸壁时所发出的声响，实则是在抒发自己驾御舟凌波于万里长江之上，那种经天纬地般的无限感慨。象皇上您这种状物抒怀举重若轻的撰联手法，奴才还是平生第一次听闻，实乃匠心独运，虽千古帝王、历朝鸿儒也难以望其项背，奴才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为您这副豪气干云的绝代佳联，奴才今儿个也要真心实意地给吾皇您磕几个响头！”说完，当真跪下“咚”“咚”“咚”一连在船板上磕了三个响头。
乾隆乐得哈哈大笑。一边让他起来，一边笑着问道：“和爱卿，照你这么个说法，那你平日里对朕磕头，就全都是虚心假意的了。是不是啊？”
和珅笑着答道：“回皇上话，其实也不尽然。奴才有时候的确是为了哄皇上开心，装模作样磕几个头也是有的。但大多数，不不不，绝大多数都是真心实意的。奴才绝不敢欺瞒皇上，因为皇上对奴才有知遇之恩，恩同再造，所以奴才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忠贞不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乾隆笑笑说道：“你对朕的忠心朕心里清楚，在这儿无需多言，一边儿候着吧。纪晓岚，朕的这副上联想必你也听清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即景即兴、对个下联出来呀？”
纪晓岚忙上前一步，躬身对乾隆说道：“皇上，诚如刚才和大人所言，您这副上联看似普通，实则寓意深刻，臣正琢磨呢。既然您已发话，臣就只好勉为其难了。今日清晨不是下过一场雨吗？臣就以雨来应对吧。皇上您的上联是——
‘流激岸壁声声脆；’臣的下联是——
‘雨打江心点点圆。’”
和珅听后撇撇嘴，鄙夷地大声对纪晓岚说道：“纪大人，皇上这副上联，以湍急的江流撞击岸壁所发出的轰鸣声，来抒发心中的感慨。那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势？就像是皇上正指挥千军万马杀向敌阵一样，那激流撞击岸壁所发出的轰鸣，就像是前方将士向吾皇频传的捷报；而你的下联呢？却像是三天没有吃饭一般，写得绵软无力，毫无一丁点儿的气势可言，怎能与皇上这副大气磅礴的上联相配？简直是天壤之别，不配至极也！”
乾隆本就想以这副上联难为一下纪晓岚的，听和珅如此贬低纪晓岚的下联，不禁心中一乐，他想听听纪晓岚如何为自己辩解。
袁枚与刘墉等，也觉得纪晓岚这副下联过于平庸，不免流露出担心之色。
纪晓岚呢，却淡然一笑对和珅说道：“和大人，你对皇上这副上联的评价我老纪十分认同；可你对我老纪下联的评判却有失偏颇，恕我老纪不敢苟同。我问你，你知道雨点打在江面上为什么会产生层层圆的波纹吗？那是因为雨点受地球磁场引力的影响，由万尺高空坠下所产生的作用力，才会导致江面那一层层圆圆的波纹。你怎能说它绵软无力呢？
我再问你，你知道那排山倒海、摧枯拉朽、惊天动地、年年频发的洪水，还有咱们脚下这一泻千里、滚滚东去的激流都是如何形成的吗？可不就是那些既看不起眼又微不足道的雨点所汇成的吗？现在你还认为它绵软无力吗？
还有，江流因为受到岸堤的约束，才会纵向地奔腾而摧枯拉朽、气势磅礴，才会给人以无尽的遐想。人的思维却不能如此，它应该是圆的，全方位的，而绝不能仅是纵向的。就像皇上领军打仗一样，他不能把千军万马全都纵向的派出去冲锋陷阵，他得事先留足守御的部队和机动兵员，还得充分考虑打下一个城池、堡垒之后的防守和治理，还得考虑一战之后，能否达成实现和平的预期等等，等等。现在我再来问你，你还认为我老纪的下联与皇上的上联不配至极吗？”
和珅被纪晓岚的一通追问弄得狼狈不堪，毫无还嘴之力。只能腆着笑脸对纪晓岚说道：“老纪，我和珅不就是随便说了几句嘛，至于你这么急赤白脸地一通批驳吗？再说咱俩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和尚不亲还帽儿亲呢。你说是不是啊？”
乾隆则在心中自言自语：“爷我今儿个还真就不信难不倒你纪晓岚！”面上却哈哈一笑，对纪晓岚说道：“纪爱卿呐，你这副下联还真是思虑周祥、对仗工整，挺合朕心意的。不过，咱君臣今儿的对子可还没算完呢。和珅，笔墨侍候！”
第二节
和珅答应一声闪身去了，不一会儿工夫便将书案，笔墨纸砚等一应用具备齐在船头，另外还在案前摆了一副梅、兰、竹、菊的屏风做挡风之用。只见乾隆将折扇插于颈后衣领之内，举步走到桌前，提笔舔墨不假思索在纸上写道——
“烟锁池塘柳；”写完，将笔交与纪晓岚，笑着说道：“这是朕上次南巡在杭州西湖‘柳浪闻莺’景点内忽然想出的一副上联，虽然时隔六年之久，至今还没见着一副像样的下联，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和珅一见此联顿时心花怒放，他戏谑地对纪晓岚说道：“老纪呀，这可是皇上在杭州西湖以‘火’‘金’‘水’‘土’‘木’五行为偏旁，所撰写的一副上联。要知道杭州才子、教授如云，六年多来竟然没一个能对出一副工整的下联来，之后被杭州《四大书院》誉为天下绝对。你是我大清国‘第一才子’，总不能也像他们一样让皇上大失所望吧？”
“恐怕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纪晓岚朝他脸上喷了一口烟笑着说道，“皇上这副上联因为以五行为偏旁，的确给属对之人设置了一道近乎高不可攀，难以逾越的障碍，久而久之被说成天下绝对也在情理之中。其实只要对这副上联细心加以揣摩，则完全可以从同偏旁的字词中，找出相对应的，既五行相同，又平仄相拗，而且还词性相当的下联来。”说完，挥笔写出一副下联来——
“灯镶海域楼。”
“这就是你纪大烟袋的下联？”和珅看后鄙夷地说道，“皇上仅以‘烟锁’二字便将偌大一个西湖成千上万株垂柳笼罩在了弥漫的烟雾之中，尤其一个‘锁’字了得，让这副上联雅致到了极致。你的‘灯镶’二字算什么玩意儿？直白得毫无情趣可言，让人望而生厌。就你这还‘天下第一才子’？丢人把你！”
纪晓岚一听不依了：“哎我说和大人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吧？皇上上联中的‘烟’指什么？指‘雾’，‘雾’是什么？‘雾’是接近地面空气中的水汽，在秋、冬、春的后半夜乃至清晨，达到饱和之后所凝结成的小水珠，这就是‘雾’。气温越低，雾气越浓。皇上的上联定位在清晨，因为‘雾’字太直白又不在五行之中而改为‘烟’；我老纪的下联呢？定位在晚上，晚上除了灯还有什么？还有‘月’，‘月’是什么？明朝张琦《盛水采菱舟》诗云：‘阊阖门前水半城，采菱船去月如灯。’由张琦的诗句可以说明，‘灯’也可以是‘月’。如果将一轮明月镶嵌在海域楼上，你还会认为它毫无情趣可言吗？既然皇上上联中的‘烟’是‘雾’，那么我老纪下联中的‘灯’，就为什么不能是‘月’呢？”
乾隆见和珅被纪晓岚一番说辞批驳得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而周围袁枚、刘墉等人又都连连点头表示认可，便哈哈一笑说道：“纪晓岚呐，别以为你对上了‘烟锁池塘柳；’就算完事大吉了。告诉你，‘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说着，又提笔舔墨在纸上写出一副上联来——
“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写完，将笔交与纪晓岚，然后笑着说道：“纪晓岚你肯定知道，这是宋朝大文学家苏东坡在与黄庭坚弈棋时忽然想出的一副上联。当时黄庭坚所对下联是——
‘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这本是一副千古名联，现在朕要求你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再另行对出一副与黄庭坚旗鼓相当的下联来，且不准有一字重合。你是我大清国‘第一才子’，这应该难不倒你吧？从现在开始，朕为你计时！”
纪晓岚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原来皇上今天是拿臣寻开心来了。这可是千古名联呐，皇上！数百年来多少文人墨客，谁敢越雷池半步？咱不对行吗？”
乾隆听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纪晓岚也有为难的时候啊？你不是‘铁齿铜牙’吗？今儿个就算你能说出个大天儿来也不行！赶紧想辙怎么对吧！”
和珅这会儿高兴得只差蹦起来了，只听他笑着揶揄道：“纪大烟袋，这下没辙了吧？嘬瘪子了吧？知道咱皇上的厉害了吧？我早就告诫过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总喜欢自以为是的人，那是要吃亏的！怎么样？这下应验了吧？啊？”
袁枚、刘墉两位大学士刚才还在为纪晓岚上两副对联的能言善辩，把个大贪官和珅批驳得狼狈不堪而暗暗点头称赞，现在看到纪晓岚面对皇上，面对苏东坡那副千古名联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又为他担起忧来。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小丫头忽然跑到乾隆面前笑着对乾隆说道：“奴婢杏儿给皇上请安。太后她老人家要奴婢问皇上，这么难对的对联，要是人家纪大人最后对上来了，皇上打算怎么赏赐纪大人呢？”
乾隆听了顿时一乐，冲纪晓岚说道：“得，这事儿连皇额娘都听见了，还在为你讨赏呢。这可是太后懿旨，朕也不敢违抗，现在你是不想对也不成了。说说吧，如果你对出来了，想要点儿什么赏赐？朕答应你就是！”
纪晓岚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抬高声音冲船舱那边说道：“这不是明摆着赶鸭子上架嘛，皇上！如果臣要是侥幸对出了一副让您和太后她老人家都满意的下联来，臣也没有别的要求，臣想请皇上恩准，让和大人把他收藏的那幅《洛水悲秋图》送给臣，臣也就心满意足了。臣就怕和大人他舍不得呀！”
纪晓岚话音刚落，就听见船舱内皇太后说道：“哀家替你做主了！和珅家里什么宝贝没有？才不会稀罕这一幅画儿呢！纪晓岚，你跟哀家说说，那究竟是幅什么画儿啊，能惹你纪大才子这么待见？”说话间，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皇太后身披一件藕色斗篷，神采奕奕走了过来。
乾隆及一干陪驾人员急忙上前问安。后面贴身宫女早搬来座椅，服侍皇太后在乾隆皇帝座椅旁边坐下。
纪晓岚上前一步，笑着对她说道：“启禀太后老夫人，那是一幅宋朝末期的画作。其实此画既不是名家之作，上面更没有其他文人墨客的只言片语，只是那作画之人的绘画技法甚是与众不同，上面晚秋中的风景人物栩栩如生，让人看后悲情顿生，总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如果要臣具体细说，臣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楚。这样吧，那幅画上面有一首七言诗，臣给您写出来您老人家一看就明白了。”说完走到桌前，提笔舔墨在宣纸上面写下一首七言诗来——
《洛水悲秋图》
西风暮日锁江楼，怅对云天几度秋？
老雁长徊难解语，青霜暗降已临头。
词将别恨和山忆，泪把离伤并水流。
可叹神魂无所寄，夜来谁共苦悲愁？
皇太后在一旁边看边在口中默念，等纪晓岚写完，她将手中龙头拐杖使劲儿往船板上一戳，大声赞道：“这首诗写得好！把一幅洛水边的悲秋景象写到如此形象逼真地步，真是难能可贵。尤其是尾句‘可叹神魂无所寄，夜来谁共苦悲愁？’就连我这个局外人看得眼泪也快要下来了。我说和珅呐，等南巡队伍回京之后，你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把这幅画儿亲自送进慈宁宫来，等哀家欣赏过后，就由哀家替你直接把画儿交给纪晓岚得了。你同不同意呀？”
第三节
和珅一脸尴尬，连忙应承道：“奴才和珅谨遵太后懿旨，一准儿照办！”
皇太后又接着问纪晓岚：“纪晓岚呐，这首诗的第四句中‘青霜’二字，就是以秋霜来隐喻画中女子的头发已在不知不觉中花白了吧？另外哀家还想问你，你是从哪里得知和珅藏有这么一幅画儿的？你能如此清楚地记得画上有这么一首七言诗，说明这里面肯定有故事。能讲给哀家听听吗？”
纪晓岚笑着答道：“太后您说得没错。古人称司霜之神为青女，故有此喻。宋朝曾巩《地动》诗曰：‘据经若此非臆测，皎如秋日浮青霜’就是最好佐证。
至于纪昀是从哪里得知和大人有这幅画儿的，这里面还真有一段儿小故事呢。
乾隆十三年春天，纪昀以乡试第一名解元身份从家乡献县进京参加会试，途中遇见一位同是进京参加会试的秀才病倒在路旁，于是便找一家旅店住下，对他倾力相救。结果是花光了臣所有盘缠，也没能把他救活。临终前，他把他家祖传的一幅画，也就是现在和大人手中那幅《洛水悲秋图》赠送给了臣。臣打开一看就非常喜欢，并根据他的请求为这幅画做了题跋，以留作两人永世的纪念。臣当着他的面，含泪在画的前面写下了两人由认识到赠画的经过，然后又写下这首七言诗对此画作了诠释，最后题款用印。他看后非常激动，并于当晚去世。
等臣草草安葬了这位仁兄再匆匆赶往京城，会试已迫在眉睫。由于心中的悲伤挥之不去，那年会试臣名落孙山，只好带着那幅画儿黯然回到家乡。
乾隆十五年，母亲去世，臣在家守孝。
乾隆十七年，朝廷为祝贺太后您老人家六旬大寿特开恩科，八月举行会试，臣因孝服刚除亦未能参加。
乾隆二十年还是春天，臣又在街上遇见一位因饥饿病倒的年轻人。这人更惨，他娘刚刚病死，他爹又被他娘传染而重病不起。见此情形臣不能不管，却又囊中羞涩，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那幅《洛水悲秋图》拿去当铺当了二十两银子，先帮那位年轻人安葬了母亲，又为他父子俩治病，最后因无力赎当，那幅画儿就成了死当。后来臣攒够钱想把那幅画儿赎回，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幅画儿已被和大人看中并带走。这就是臣知道和大人那里有这幅画的缘由。臣非常感激太后老夫人对晚辈纪昀的眷顾，纪昀衷心祝愿您老人家福寿绵长，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感慨地说道：“原来还有这么曲折复杂一段故事掺杂其中。照这么看来，你也算得上是个至善至孝之人，哀家打心眼儿里就喜欢你这样既有才华，又品格高尚之人！好了，趁离一盏茶工夫还有一点儿时间，你就赶紧想辙怎么对那句下联吧！你可是咱们大清国‘第一才子’，怎么着也不能输给那宋朝的人！”
“那怎么可能呢？太后！”纪晓岚笑笑答道，“就在您老人家刚才说要为臣做主的时候，臣一激动，当时就想出了下联，而且臣向您老人家保证，绝不会输于任何人。臣现在就写给您和皇上看。苏东坡与黄庭坚的上下联是——
‘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
‘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臣的下联是——
‘月前遛马，月儿总挽马儿行。’
皇太后等纪晓岚写完后仔细一看，不由欢喜得咯咯直笑。只见她侧身对大学士刘墉说道：“刘墉啊，哀家知道，你与你父亲刘统勋刘大人，都是我大清朝最公正无私的大学士。哀家想请你就站在最公正无私的立场上评评看，纪晓岚与黄庭坚这两副下联究竟是旗鼓相当呢，还是哪个更胜一筹？哀家要你说真话！”
刘墉没想到皇太后会直接点了他的将，急忙上前行礼，恭恭敬敬答道：“回太后老夫人话。依微臣看来，北宋大文学家黄庭坚的下联，既构思精巧又中规中矩，属于工对范畴，加之难度特别高，所以才会被后人称之为千古名联。纪大人的下联，构思精巧自不待言；难得的是，他的对句能于工稳之中透出一种潇洒、一种飘逸，让人看了或是听了之后，有种恬适宜人的感觉。
另外，凡学过对联的人都知道，‘柳丝’对‘松子’，虽然属于工对，却是以静对静，以植物对植物；而纪大人呢，却是以‘月儿’对‘松子’，属于以动对静，以天体对植物，两相一比高下立判，纪大人明显胜出一筹。紧接着后面纪大人又以‘马儿’对‘棋子’，同属以动对静，以动物对植物，这又远胜黄庭坚的‘钓丝’对‘棋子’；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纪大人以一个‘挽’字，无形中拉近了月儿与马儿间的距离，给人以月儿就在身边与人同行的感觉。如果单就这两副下联而论，黄庭坚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纪晓岚的。”
刘墉的点评，顿时博得一片掌声。皇太后兴奋地对乾隆说道：“皇帝呀，纪晓岚纪大人如此有才，且又至善至孝、正直无私，往后你可要对他体恤一点儿，别动不动就难为他。好了，哀家也有点儿累了，你们君臣聊吧！”当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舱门口时，忽然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你还别说，就一副短短的对联，竟然能带出这么个既好玩又有趣儿的故事来，真有意思。哀家这次出来呀，也算不虚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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