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奇缘》第三章 君子协议

第七节

陈局走后，小何好奇地问老乔：“首长，咋总有人爱叫您‘乔老爷’呢？这中间到底有啥故事？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讲给咱俩听听？”

老乔笑笑说道：“这都是在井冈山的时候一次化装侦察给闹的，想改也改不掉了。那是1928年的5月，我奉命化装成一个大财主，连长化装成管家带着4名侦察员抬一顶轿子去宁冈县城侦察敌情。为了避免在敌人面前露出马脚，连长他们一路上都管我叫‘老爷’，等到县城被打下来之后，我这个‘乔老爷’的绰号很快就在井冈山上流传开来。刚开始我还觉得挺好玩的，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感觉自己好像真成了‘地主老财’一样，很反感，为此还跟连长吵了一架。

一天晚上，当时的毛委员来我们侦察连参加战后总结会，我又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希望毛委员能帮忙给纠正一下。谁知毛委员听后把手臂一挥笑着说道：‘为穷苦百姓打天下的‘乔老爷’当就当了，我看也冇得啥子了不起嘛！’经毛委员这么一说，从此这么叫的人就更多了，我也只好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那您‘军中神探’这个称号又是咋来的？”小何兴奋地问道。

“别瞎扯，哪有什么‘军中神探’？这都是一些人跟着那‘王疯子’瞎起哄叫起来的。趁现在还有点儿时间你俩赶紧眯一会儿，等会儿想眯也眯不成了！”

一听首长说这称号跟军中赫赫有名的“王疯子”王近山副司令有关，小刘愈加心痒难耐欲罢不能：“首长，您就给俺俩讲讲，这究竟是咋回事嘛！”

老乔拗不过他俩，只好说道：“那就只限于你俩知道，不准外传！记得那还是1938年秋天，日军对我八路军太行山根据地第二次九路围攻刚被粉碎，我奉总部首长命令去执行一项绝密任务，顺便寻找王近山和他769团的下落，并了解一下部队的伤亡情况。我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叫小王庄的村子里找到了负伤的王团长，他当时正在村里一边养伤一边收拢突围的队伍。原来为掩护主力部队和当地村民转移，王近山的769团伤亡很大，在分散突围时唯一一部电台又被鬼子的炮弹炸坏，从此就与旅部和师部失去了联系。等把情况了解清楚天色已晚，我只好在村里住一晚明天再走。谁知等睡到半夜时分，心里忽然萌生出一种危险就要来临的感觉。我急忙叫醒隔壁的王近山，劝他尽快换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宿营，因为我对周围潜在危险的嗅觉向来很灵。谁知这个王团长听后不但没有撤离的意思，反而还兴奋地巴不得在这里再打一仗，好出出憋在胸中多日的一口恶气。他的理由是，鬼子的九路围攻已被彻底粉碎，各路残兵败将均已回到各自据点修整，前来偷袭的只可能是鬼子‘特种暗杀队’的小股人马，此时正是歼灭他们的千载良机，也让这伙儿小鬼子特种部队尝尝我八路军的厉害！尝尝我‘王疯子’的厉害！让他们知道，在我八路军的地盘上横冲直撞耀武扬威，只有死路一条！

他立刻命令部队悄悄紧急集合，却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司务长方平，急忙命一营长四处寻找。方平很快被找到，询问中他笑着说刚才突然肚子疼去村西小树林拉了一泡屎，虽然是在夜色之中，但我觉察到他的眼中隐藏着一丝惊恐。就和王团长耳语了几句，然后把他单独叫进屋内，10分钟后真相大白。原来日军第二次九路围攻八路军太行山根据地，769团在完成掩护任务后分散突围，方平因天黑迷路在山沟里被日军抓获，一通酷刑之下做了叛徒，并在高官厚禄利诱之下答应回到八路军后给鬼子当内应，一举消灭769团残部，活捉王近山。刚才他去村西小树林，就是给鬼子送情报去了，鬼子大概3、4个小时后就会赶到。

王团长听后气往上冲，命人把他绑了先看押起来，然后将一部分轻伤员和没有受伤的共300多名战士全部交给一营长指挥，去村西小树林周围设伏，并在黎明时分将前来偷袭的由38个鬼子特种兵组成的‘特种暗杀队’一举歼灭。事情过后，王团长问我是怎样看出方平有问题的？他说这家伙是他老乡，非常能干，嘴巴也严实得很，我又是用什么手段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他开口交代的？

我告诉他其实很简单，当我感觉到有危险将要来临时，全团官兵只有他不在，一营长问他话时他虽然在笑但眼中却藏着一丝惊恐，尽管是在夜色中但我能感觉到，而且他走路时屁股有点向后撅，就像是下身有伤病一样，我猜测他一定是在部队分散突围时曾被鬼子俘虏过，在熬不过鬼子酷刑的情况下就当了叛徒。由于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进屋后我就单刀直入直接告诉他：‘我怀疑你在部队分散突围时被鬼子俘虏过，你的下身曾受过鬼子酷刑，万般无奈这才选择了叛变。现在我给你10分钟时间考虑，10分钟后无论你招与不招，我们都会去村西小树林设伏。如果你不招，等我们在小树林里把鬼子消灭以后，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如果你还有一点中国人的良心，就尽早坦白交代，我可以保你不死，并且还发给你回家的路费。’他被我的话所打动，为了活命就全招了。谁知道那个‘王疯子’听了之后一激动，就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到处乱讲，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刘笑着说道：“首长，俺不赞成您的这种说法。人家王团长善于带兵打仗，而且善于打大仗、硬仗、恶仗，所以无论别人咋样夸他俺都不觉得过分。您善于侦察破案，而且善于破大案、要案、奇案，被别人传得神奇一点儿同样也在情理之中。咋能说人家王团长乱讲呢？”

“别扯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吧。”老乔摆摆手，然后把眼睛一闭不再说话。

第八节

下午4点钟，3人还在闭目养神之际忽然被陈局的脚步声惊醒。陈局递给老乔一封信，然后对他说道：“刚才有个小男孩儿把这封信交给门卫，说要门卫亲手转交给您。另外，清真寺杂物间地下的密室密道已被堵死，各派出所在各自辖区内各交通要道以及车站码头的盘查工作，也已根据您的指示全面展开。”

老乔满意地道声“谢谢。”然后将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乔老爷，我在公安局不远处的人民路‘春秋餐馆’二楼靠窗位置备好了茶水等您，有要事面谈。您那两位手下若不放心，也可一起来听听，我无害您之心，您也千万别做非分之想。知名不具。”

老乔呵呵一笑：“没想到我要抓他，他反倒下帖子约我谈谈，如此有恃无恐，定是有备而来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听听，听他想要谈些什么。”

陈局有些恼火地说道：“我只见过《三国演义》里有‘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故事，这家伙算什么东西？一个正在被追捕的国民党逃犯，竟敢在我的辖区内跟您玩起‘单刀约会’来，这也太嚣张了吧？不如我直接派人把他抓起来算了！”

“既然他是有备而来，现在动手肯定不合适，先去听他说些什么再作决定也不迟。当然，必要的准备也不可少，这叫有备无患。”

人民路“春秋餐馆”内此时一个客人也没有，在二楼靠窗位置，两位生死冤家相隔19年后再次坐在了一起，小刘小何则站在老乔身后。努尔古力习惯性的向右一甩额前卷发，然后端起茶碗笑着对老乔说道：“乔老爷，茶不是太好您将就喝点儿。感谢您能大驾光临，我有一事不明欲向您请教，我们边喝边谈吧。

19年前我们各为其主，我泄露贵军机密情报，让贵军蒙受了重大损失，我承认的确有罪。可是那天夜里在我被您的高招识破之后，就已经竹筒倒豆子，把你们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全都招了；结果呢，您不但没有对我‘坦白从宽’，反而一枪把我给毙了。按道理讲，这件事儿应该到此结束彼此两清了吧？可为什么时隔19年后再次相遇，您依然对我穷追不舍，非得要把我赶尽杀绝而后快呢？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

老乔刚喝了口茶，听了这话差点儿没呛到。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笑着答道：“这事儿该怪你自己才对呀，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呢？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此话不假，人死如灯灭，我就是想找你也没地方找去呀。你说是不是？可现在你不是没死嘛。既然你又活了过来，那你当年对我红25军犯下的滔天大罪自然就得接着清算，除死方休，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中国有句古话叫着‘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你罪有应得，须怨不得旁人。当然，如果你要另有重大立功表现那又另当别论，但无论如何这次我都必须得将你捉拿归案，接受人民对你的审判！”

“话不能这么说吧？我是新疆穆斯林的忠实信徒，我知道你们共产党有少数民族政策，并且提倡宗教信仰自由。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该名副其实、言行一致，说话算数才对。19年前我对贵党贵军犯了大罪，您一枪把我毙了，我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由于我的心脏长偏了3公分才侥幸活了过来，由此可以说明，我们穆斯林真主已经饶恕了我的罪过。既然我们真主已经饶恕了我，那你们就不该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对不对？

再说自从那次我侥幸活过来之后，就已经知道你们共产党不好惹，您乔老爷我更惹不起，所以无论是在以后的抗战时期还是3年内战时期，我都再没做过半点对不起你们共产党的事情，而且8年抗战期间，我以化名努尔古力，代号‘银狐’，曾在上海、南京、武汉、郑州等地也为国家窃取过不少日军的机密情报。尤其是在武汉开往郑州的列车上，因为成功刺杀了大特务头子土肥原最得意的学生、日军间谍之花藤野美枝子，及时追回了国民政府丢失的绝密文件，我还获得过蒋委员长亲自颁发的一级宝鼎勋章一枚。这功劳应该不算小吧？

1946年初，眼看内战已不可避免，我不想参与，就向毛人凤提出想去国外做寓公，这也是当年戴老板曾亲口允诺过的。谁知道毛人凤这家伙竟断然拒绝了我的请求，还要我再次打入你们内部为他提供军事情报。一开始我编瞎话搪塞，被他察觉后就接连派杀手来制裁我，想逼我就范，我只好四处躲藏过日子。

1947年春天，我在广西边境发现有座东兴小镇十分隐秘安静，与越南芒街仅一水之隔，还有一座破旧铁桥可供边民往来贸易，非常适合藏身，于是就在镇上邮政局找了一份工作隐居下来。国军撤走之前，我不但破坏了保密局炸毁东兴大堤的阴谋计划，杀了东兴情报站的代站长，而且还把潜伏在那里的保密局特务全都清除了。这些年那座小镇上从没发生过任何特务破坏活动，也应该算作我的功劳吧？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我早已不与你们为敌而且还有许多立功表现，那么现在我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平平静静过普通人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可以？您为什么还不依不饶，非得要把我赶尽杀绝不可呢？”

老乔冷冷说道：“我们共产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们既有少数民族政策，也提倡宗教信仰自由，可我们还有一条基本原则，那就是——惩奸除恶务尽，为天下百姓造福。这二者岂能混为一谈？就拿你来说吧，因为你当年侥幸活了过来，就说这是你们穆斯林真主饶恕了你的罪过。那么我问你，当年我红25军上千名优秀指战员，由于你的出卖而牺牲在国民党军的手中，你能说你们穆斯林真主就认为他们全都该死吗？还有，在那牺牲的上千名指战员中也有你们穆斯林兄弟40几人，你敢说你们穆斯林真主也认为他们全都该死吗？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己犯下的罪恶就应该自己来承担，为什么要拿你们穆斯林真主来为自己诡辩呢？就凭你这么龌龊的心灵，真主就该让你下地狱！”

第九节

见努尔古力红着脸不吭声，老乔又接着说道：“另外，刚才你说你在东兴解放前夕不但破坏了保密局炸毁东兴大堤的阴谋计划，杀了东兴情报站的代站长，而且还把潜伏在那里的保密局特务全都清除了，这些年那座小镇从没有发生过任何特务破坏活动，就是你的功劳；你还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你早已不再与我们为敌而且还有立功表现，那么现在你想和你的家人在一起，平平静静过普通人的日子就是理所当然的。我认为你这话说得不对。

我早说过我们共产党人做事向来恩怨分明，你曾经立下的功劳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我们也决不会放过，你必须无条件接受人民法庭对你的审判。你的功劳只能作为法庭对你量刑的依据，而绝不能作为你逃罪的理由！

还有，你说你把潜伏在东兴的保密局特务全都清除了，我认为你是在撒谎。为了你的自身利益以及长期隐藏的需要，你肯定还留有同伙和帮手。

我告诉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是光靠耍耍嘴皮子就可以实现的。要想弃恶从善改邪归正，你就必须主动向人民政府投案自首，老老实实交代你以前犯下的全部罪行，并且交出你所有的同伙和武器。造成我红25军上千名指战员伤亡的滔天大罪是你自己犯下的，诡辩与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的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你想逃也逃不掉，你必须无条件接受人民法庭对你的审判。如果你想和你的家人在一起过平常人的日子，除非你能像其他国民党将领那样有重大立功表现，否则那就是痴人说梦！”

努尔古力也冷冷说道：“乔老爷，大道理我是讲不过您，我也知道您非常厉害，可我努尔古力也不是面捏的纸糊的等闲之辈。再说现在已经不是19年前那时候了，我既然敢约您在这个地方见面，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要让我束手就擒门儿都没有。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吗？我约您在这里见面，无非就是想与您以一个月为限订个‘君子协议’，即：‘如果我在一月之内没能跑到国外去，又或者被你们凭真本事把我抓住，就心甘情愿接受您的任何制裁。如果我侥幸跑了出去，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不准再找我的麻烦，而且任何时候都不准为难我的家人。’怎么样？您敢不敢和我定下这个‘君子协议’？”

小何在身后早已听得不耐烦了，只听他大声对老乔说道：“首长，对于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家伙，还跟他啰嗦个啥？咱这就把他抓捕归案！”

老乔笑笑说道：“这个努尔古力虽说是犯了滔天大罪，但他在被枪毙后的19年中，我还真没有发现他再与人民为敌的迹象。抗战期间能积极为国效力，算得上是有功之臣；解放前夕在东兴的所作所为，也算为当地百姓做了些好事。我们不能把他与那些顽固不化，死心塌地的反革命分子或美蒋特务一样对待。

我看这样吧，今天是阳历4月14，农历正好三月初一，我们不妨就和他以阳历5月13、农历四月初一为限，定下这个‘君子协议’。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接受人民政府对他的公正审判。小刘你看呢？”

小刘俏皮地说道：“当年诸葛孔明先生都能对孟获七擒七纵，俺们共产党人连一擒一纵的胸怀也没有，那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吧？俺赞成首长这个决定！”然后又笑着对努尔古力说道：“努尔古力，其实俺也挺同情你的。想当年你风华正茂之时却不幸被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看中，从此沦为蒋家王朝反共反人民的帮凶，直到丢掉性命。虽然之后又侥幸活了过来，并在抗战期间立下过汗马功劳，本来以你的功劳和戴老板的承诺，抗战胜利后完全可以去国外当寓公的，偏偏戴老板又不幸飞机失事死了，而新的老板毛人凤又不认你那壶醋钱；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既偏僻隐蔽又风景优美的地方隐居下来，还娶了妻、生了子，却偏偏又冤家路窄，碰上俺们要代表人民政府向你清算19年前的血债。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打头风。’一步走错步步错，浑身是铁也打不成钉，实在是可悲可叹。俺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想不想听？”

努尔古力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请说出来听听。”

小刘笑着说道：“蒋介石800万美式装备的正规军都已被俺们打得七零八落，逃到台湾去了；美国鬼子率领的16国联军精锐在朝鲜也被俺们打得稀里哗啦，天天叫嚷着要谈判解决争端；就连蒋介石毛人凤苦心扶持经营的，活跃在广西、云南、贵州、四川、西藏等地的百万散兵游勇与土匪武装也已基本被肃清。你现在就孤家寡人一个，又咋可能是俺们的对手呢？还不如早早把你那些破铜乱铁害人的玩意儿收起来，乖乖向人民政府缴械投降。就凭你在抗战期间和解放前夕立下的功劳，得到人民政府的宽大处理应该没多大问题。如果能想办法再为新中国立个大功，说不定还真就遂了你的心愿呢。俺说一句也许你不太喜欢听的话，就算你这次真的侥幸逃到了国外，你那么年轻漂亮的老婆孩子谁管？戴着个国民党特务家属的帽子，那腰杆子能挺得起来吗？再说，那些天各一方、只能在梦中相会的日子是你和她们母子想要的生活吗？你仔细想想，俺说得有没有道理？”

努尔古力倔强地说道：“你说得的确有道理，但想要我努尔古力就此束手就擒却也绝对办不到！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努尔古力‘万能特工’的名号也不是白给的，既然你们已经同意我的‘君子协议’，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乔老爷，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在离开之前也坦诚对您说一句，我在这个餐馆内以及门前这条街上共隐藏了两个遥控微型高爆炸弹和四个自制定时炸弹，时间就定在晚上9点。只要您和楼下的那些警察不为难我，等我走后你们能在9点之前把炸弹全部找到并拆除掉就什么事儿也没有。同时我也郑重向您承诺，从今往后只要不是被逼无奈，我绝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无辜之事。餐馆今天的生意损失我已做了补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能耐了。”说完，拎起手提包就欲离去。

老乔忽然一伸手对他说道：“在你走之前我也真诚送给你一句话，计兆祥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不也是毛人凤手下、号称‘万能特工’的王牌特务吗？在他的手下有那么多帮手、那么多武器弹药，还有大把的活动经费。结果怎样？不也乖乖束手就擒认罪伏法了吗？我告诉你，不要心存任何侥幸和幻想。逃，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你这么折腾，无非是‘猴子不钻圈、多筛几遍锣，’仅此而已。另外也请你记住，我原来枪毙你，现在抓捕你，那是在向你讨还19年前所欠下的血债，让你接受人民政府对你的公正审判，绝不存在任何个人恩怨。至于你的老婆孩子，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共产党人从不株连无辜。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