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小说)
神树(小说)
塬上草
1
在豫西的千沟万壑里,藏着一个只有黑山怀人才知道的黑山怀村,三面黑黢黢、立陡立陡的石头山,还有石头山上那些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密匝匝的树,把个黑山怀村像婆娘抱娃儿一样抱在怀里头。村里七八户人家,掐指头算尽,也不到五十口人。
黑山怀人要是出个山,真难哪!黑山怀村通向山外的路,只有一条,羊肠小路本来就难走,可是就在出山的那两个石圪梁中间的垭豁口的崖头上,还长着一棵几搂粗的老古树。树下,从黑山怀流过来的一股清凌凌的山泉水,在一处低洼的地场稍作盘旋停留,就直冲垭豁口,然后从二三十米高的岩头上飞奔而下。再看崖底,水花四溅,水雾弥漫。
你要问那老古树有多少年限儿了?反正黑山怀七八十岁的人从记事的时候起,这树就这大这粗。那老古树叫个啥名儿?反正不是桦栎树,不是青冈树,也不是白果树,更不是柏树、柳树、榆树!那到底是啥树?不知道!
你想知道那老古树长得啥模样儿?从下头看,树根就像老汉的大手,把一根一根粗剌剌的指头扎进石头缝里,紧紧抓住那些石头不肯松手;往上头看,树身子三四个人才能搂住,树皮灰哧哧,皱巴巴,爬满了曲溜拐弯儿的沟沟壕壕,从两人多高的地场就开始分枝开叉了,最长的枝杈都有一两丈长,那些枝枝杈杈七扭八圪撩(七扭八拐),活像画上的龙,从分枝开叉的地场到树梢,起码要有个两三丈高哩。
这老古树生的奇,长得怪,加上方圆左近根本就没有这号树,再加上这树每年开花的颜色都不一样,所以,黑山怀不出名,倒是这棵树出了名,黑山怀也就跟着这树沾了不少的光,一说起这棵奇怪而神秘的树,人们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黑山怀这个连蝇子都不下蛋儿的小地场。
不过,后来在这棵树身上发生了两场怪事,就让这棵本来就在人们心目中奇怪无比的老古树变得神乎其神,以至于人们后来都把它当成了神树来敬着、供着。
2
那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黑山怀准备往山外头修一条路,而那棵树所盘踞的垭豁口岩头正好是下山的必经之地。队长袁天亮召集黑山怀生产队社员开会研究修路的事儿,社员们都说那棵古树不敢动。
老古树,有仙气儿哩,不敢动,万万不敢动!七爷捋着山羊胡子,态度坚决。
就是,这树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年了,谁动过?没人动,也不敢动!磨扇立起身子,一本正经说。
社员们都嘁嘁喳喳,交头接耳,脸上流露出敬畏和惧怕。
都啥年代了?新社会,毛主席领导下的新社会,还信那迷信?队长袁天亮腾一下立起身子,咱就信共产党,其它啥都甭信,把那棵老古树给放了,从那个地场往山下修路!
社员们雅雀无声,面带难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言传。
咋?害怕?明儿个,党员、团员都跟我上,看看这树到底敢动不敢动!袁天亮下定了决心。
那天黑儿里,队长袁天亮睡到后半夜,忽然觉着胸闷气喘,汗如瓢泼,死活不下。他婆娘守在一旁又喊又叫,不知道咋弄,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袁天亮的娃儿袁梦成紧赶慢赶去喊叫队里唯一的老中医。当老中医黑摸瞎揣、一脚深一脚浅、气喘吁吁地跑到袁天亮屋里时,袁天亮已经不中了,嘴里泛着白沫,额颅头上的汗珠子像黄豆颗儿恁大,眼还睁着。
唉,紧病,紧病呀,准备后事吧!老中医摇摇骶脑(头),唉声叹气走了。
袁天亮的婆娘哭天抹泪儿,那凄惨瘆人的哭声,在夜深人静的黑山怀,把全生产队的人都给惊醒了。袁天亮的娃儿袁梦成也哭得跟泪人儿一样,哭得闻讯起来帮忙的左邻右舍、婶子大娘都忍不住抹眼泪。
压埋了袁天亮,关于袁天亮是因为动了要砍那棵古树的念头,而被树精弄死的传言,就风快在村里传开。
都说那古树不敢动,不敢动,他偏偏不听,应验了吧?
愣头青,吃嘉厮(吃亏)了吧?一条命就这势殁了,可惜哩!
树大了,成精了,甭说砍了,想想、说说都得死!
自打出了袁天亮的那件怪事之后,队里人再也没人敢提砍树的事儿,那棵古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黑山怀人的心目中成了神树的。
3
袁天亮被树精给弄死的传言,就像笼罩在黑山怀村天上那一疙瘩一疙瘩的黑云一样,一直压在人们的心上,好长时间都散不掉。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黑山怀村的大人小娃路过垭豁口岩头老古树底下的时候,都要仨俩结伴儿,老年人还要跪在树下,给老古树磕仨响头,然后双手合十,嘴里作念一阵儿,祈求古树他老人家保佑黑山怀村风调雨顺,保佑黑山怀村人没灾没难,顺顺兮兮。
为了表达黑山怀村人对古树他老人家的真心敬重,由七爷跟磨扇等人发起,动员黑山怀村人自愿捐钱,三毛五毛,块儿八角,一天时间,就收到捐款二十二块八毛九分,村里男女劳力自愿出工,到外村买来砖瓦、石灰,选择老古树旁边的一处平坦地场,盖起了一座一人来高、长宽五六尺的小庙,小庙里头磊了香案,摆上香炉,每逢初一十五,黑山怀村的老婆老汉还要来到小庙烧香祈祷,祈求古树他老人家保佑黑山怀人没病没灾。
也就是打那以后,黑山怀村再也没有人敢动过老古树一枝一叶,哪怕连动他的念头都没有过,在黑山怀人的心目中,古树他老人家就是黑山怀人的保护神。这种对老古树的敬畏和崇拜一直延续到1968年的夏天,村里在县城上学的宋振邦成了红卫兵造反派的头头,他回到村里,就把不敢动老古树的规矩给破了。结果,怪事又发生了!
4
这个宋振邦是黑山怀出去的唯一一个大文化人,在县城第一高级中学念书,原先成绩还不错,自从加入红卫兵组织以后,一天到晚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又是拉练,又是造反,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充满了革命的豪迈与激情。
那一年的夏天,他回到黑山怀村,一身军人打扮,还挎个黄挎包,上面印有毛主席像,还有“为人民服务”五个鲜红的大字。因为他是造反派的头头,所以回屋里的时候,还带来两个小护兵,以保护“首长”的安全。
当宋振邦路过垭豁口岩头老古树下时,他一眼就看到了旁边那座小庙,就给两个小护兵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他一冲动,就要动手上去扒(拆),可是赤手空拳,拿啥扒?没有家伙,总不能用手扒吧?又是石灰又是砖头的,梆硬,弄不动!看看不中,他就说,先回村里,问问谁在搞封建迷信,然后再扒了它!
宋振邦威风凛凛地回到村里,大人小娃一见他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儿,都离他远远儿的,他主动跟村里人打招呼,村人一个个都只是点点骶脑,应付一下就走开了。
宋振邦回到屋里,把他大(父亲)宋富贵、他妈梁翠华叫到一坨,先了解一下修庙的事儿。
娃儿呀,你可千万不敢动那庙,更不敢动那老古树,怕怕哩!宋富贵战战兢兢地说。
你大说的都是实情,不说动了,你想都不要想,你天亮叔是咋走的,你不知道?梁翠花想哭。
先甭说那些没用的,我问那个小庙到底是谁修的,你俩咋胡拉八扯的不说正事儿,光往那不着边儿的话上引?宋振邦有些不耐烦了。
娃儿,你可要听话,我就你这一个娃儿,你妹子早晚是人家的人,我跟你妈就指望你养活了,你可不敢有个啥闪失,我跟你妈就没法活啦!宋富贵扑通一下给宋振邦跪下了。
大,你这是弄啥哩嘛,你不举报,我也不追究你们了,我马上就去扒了那座小庙,这叫破四旧!要扫除一切牛鬼蛇神!说完,他捞起一把撅头,带着那俩小护兵就奔垭豁口岩头而去。宋富贵和梁翠华咋拦挡都拦挡不住。
来到小庙前,宋振邦抡起䦆头照住庙门就是一䦆头,只听咔嚓一声,一扇木门已经歪歪斜斜倒向庙里。就在这个时候,身子后头有人扯着嗓门儿高声喊叫着,振邦子,不准胡来!停住!宋振邦回过脸一看,一群男女老少正往他这边跑,边跑边喊,领头的是七爷,雪白的胡子老远都能认出来。
当宋振邦又把䦆头举起来的时候,七爷等一杆村民正好赶到。
你个愣头青,连招呼都不打,就冒冒失失来扒庙?七爷一下夺过宋振邦手里的䦆头,喘着粗气说,出去上了两天学,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这都是封建迷信,都是四旧,要破除!宋振邦依然很坚决。
要破,你就先把我给破喽!七爷把骶脑(头)伸到宋振邦脸前头。
你个犟筋头,不叫你扒,不叫你扒,你犟球日死驴,不听,走,回,再不回,我就从这岩头上蹦下去!宋富贵拽着宋振邦的手,死命往回拽。
宋振邦害怕他大从岩头上蹦下去,又看看七爷他们人多势众,只好跟着宋富贵往回走,边走嘴里还边说,早晚有一天,我要扒了它!
后晌,宋振邦爬到黑山怀的山圪梁上,给他心中的女神、另一个造反派头头黄丽娟逮小松鼠,因为回村的时候,他给那个女神打过包票,回去一定送她一只小松鼠。宋振邦看见一只小松鼠在石圪梁上爬上爬下,就死死盯住小松鼠,扎下进攻的架势,结果,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掉下来,当场就死了……
5
宋振邦是黑山怀第二个因那棵老古树而死的人。从那以后,老古树就真正成了黑山怀人心目中的神树,人们对古树的敬畏和崇拜,就更加地虔诚和死心塌地了。神树的灵验和神奇,也由黑山怀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每逢初一十五,前来烧香膜拜的人,一直扩大到方圆左近数十里。
袁天亮,不服气,结果哩?死了!一个愣头青不中,这咋又出一个愣头青,不听劝,咋着?又死了!七爷烧完香,坐在石圪梁上歇息,捋着山羊胡子。
就是嘛,跟神斗,连小命都斗没了,这回不斗了吧?磨扇把焊烟袋锅儿入进装烟末儿的烟布袋儿里,用大拇指隔着烟布袋儿在烟袋锅儿上摁摁,拧拧,然后拿出烟锅儿,把烟嘴儿咬在嘴里,擦燃洋火,两只手捂着火苗儿,点着了烟锅里的烟,梆哧梆哧吸了两口,一股青烟就从磨扇的嘴里冒出,那烟瞬间就从岩头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呀,真是太神了!七爷看着神树,又看看苍天。
不服不中呀!磨扇把烟锅儿在鞋后跟儿磕磕,又把拴烟布袋儿的绳儿一圈儿一圈儿缠在烟袋杆儿上。
有神树护佑,黑山怀人二十多年再没有发生过凶死、暴死等怪事,特别是七爷,八十五岁寿终正寝。七爷走的时候,土地已经承包到户,这些,七爷都看见了。临走,七爷骶脑不糊涂,灵灵醒醒,他很不舍地说,好光景要来了,可惜我过不上了。他还说,那棵神树可千万不敢动,说不定,他会给咱黑山怀带来好运气哩!当时,人们都听不明白七爷话里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人们才悟出七爷临走时那句话的意思……
6
袁天亮的娃儿袁梦成一直对他大的死因持怀疑态度,他不相信老古树真的就那么神,因为那个时候袁梦成还小,尽管他不相信,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他一直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把这个在他心中悬了几十年的那个大大的问号解开,不然,他就是死了也合不上眼。
1992年的春天,机会终于降临到袁梦成的头上。这天,袁梦成接到在京城上大学的闺女袁琳琳的一封信,信里说,他们学校有一位林木专业方面的专家,是专门研究古树名木的,当他得知咱们黑山怀村有一棵不知名儿的老古树时,他非常感兴趣,说一定要亲自来看看,一来可以帮忙给鉴定一下,二来也为他研究古树名木提供一次难得的机会。
真是老天爷帮忙,请专家,请专家!袁梦成喜上眉梢。
看把你高兴的,啥事儿值得恁高兴?媳妇葛花问袁梦成。
树,古树,村头的那棵老古树!闺女给咱请专家看看,我一直对咱大的死心存疑问哩!这回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五十多岁的袁梦成看起来像个小娃儿一样。
你这个人,啥事都爱打破砂锅问到底!葛花无奈地摇摇骶脑。
一个星期后,袁梦成的闺女袁琳琳陪着一位谢顶的老人来到黑山怀村。为了表达对专家的尊重,袁梦成专门跑到垭豁口进村的地场,也就是那棵老古树下,迎接专家。专家跟袁梦成一见面,琳琳就给袁梦成介绍说,这是我们学校专门研究古树的专家李研究员。袁梦成不知道研究员是个多大的官职,但是他相信闺女请来的人一定没错。
李教授,不是,李研究员,你看,就是这棵树。袁梦成仰着脸,指着老古树让李研究员看。
刚才琳琳已经给我简要介绍了这棵树的基本情况,对于树的来历,不知道!对于树的种类、树龄都不知道!难怪老乡们对它充满了神秘感。李研究员说,让我再仔细看看。
他从树根,到树身,再到枝杈、叶子和花儿,都观察得非常仔细。
黑山怀村不少村民也闻讯赶来一看究竟。
经过李研究员的仔细观察、甄别、鉴定,他对在场的人们郑重宣布:该树是青风藤科,柯楠属。它是上古时期遗留的树种,为树中的活化石。这种树生长在我国南方热带地区,在我国北方地区好像除了这棵以外,还没有发现其他哪个地方有这种树。
既然是南方的树,那它为啥能长在北方呢?袁琳琳问。
南方的树生长在了北方,自然是南方的候鸟北迁时带来了种子,李研究员说,但气候的迥然差异,它还能够适应而发芽、生长、开花、结果,实在不易。这里地处豫、秦交界处,冬季寒冷,滴水成冰,在如此寒冷恶劣的条件下,千百年来,柯楠树历经风雨沧桑,却不断地生长成了参天大树,这不能不让人们感到神奇,从这一点上说,称她为神树一点也不为过!李研究员看了看脚下汩汩流淌的山泉水说,柯楠树之所以能够生长得这么茂盛,也多亏了这股泉水!
李研究员的讲话引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7
李研究员在前往黑山怀村的路上,袁梦成和村民们有很多弄不明白的问题要问李研究员。
我们村先后有两个人因为这棵古树而死,你说怪不怪?袁梦成问。
这个情况我已经听琳琳介绍过。其实,要说树也是有灵性的,特别是古树,属于国家保护植物,不能乱砍滥伐,如果毁坏了,那是要犯法的。李研究员说,至于包括你的父亲在内那两个人的死,按照唯物主义的说法,那是纯属巧合,主要是这棵树对于大家来说太神秘了,正是因为神秘,谁都解释不了这些现象,所以就把那两个人的死跟神秘的树联系在了一起,其实两者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因果关系,而是人们主观上把这两者有意无意地拉扯到了一起罢了。
照您说的,那棵古树不是树精,也不会伤害人?一位年轻人问。
当然不是,谁见过树会成精?树成精是个什么样子?都是传说而已。李研究员说。
那柯楠树年年开花,而每一年的花色不同,有暗黄、粉白、浅紫、淡绿、微红等等,这是为什么呢?袁琳琳问。
柯楠树分雄株和雌株,雄株不开花,雌株却年年开花,而花的颜色、形状都各不相同,非常神奇。李研究员说,由此可见,这些许许多多的不明白,深不可测,才让人们对这棵树感到神奇和神秘,以至于神化了!
李研究员的一番话,终于揭开了长久以来悬在黑山怀村人心中的谜团:这棵古树虽然很神奇,但是它不是神!它是一棵需要保护的古树!
临走的时候,李研究员对袁梦成说,有了这棵神秘、神奇的树,还有黑山怀这突兀险峻的山和清凌凌的泉水,不妨以后好好在旅游观光方面下下功夫,说不定,黑山怀还能打造成一个很有特色的乡村旅游目的地呢!
这番话给了袁梦成很大的启发,他开始琢磨这件事儿,还准备聘请旅游专家来村里为他们策划、出主意哩!
8
两年以后。
春末夏初,豫西山区淹没在一片绿色和山花的海洋里。
袁琳琳带着她的大学同学,回到黑山怀。一到村口,一个古朴简约的门楼赫然入目,上面原汁原味儿的木板上写着“天上神树”几个婉约秀丽的大字。门楼两边各竖着一块木牌,一边的木牌上写的是《从黑山怀到天上神树》,另一边的木牌上面写着《神树赋》。一个普通话说得极好的同学随口念道:
渊渊上古,
候鸟北徙,
衔来仙籽,
孕育神树……
太美了,太美了,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大山里,不但有美的山,美的水,还有这么美的文化!另一个同学深深陶醉在这大美之中。
袁琳琳给她的同学们做向导,车子沿着一条进山的水泥路逆水而上,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车辆返回。走到一处山崖前,崖顶上,一棵巨伞状的大树亭亭玉立于山石之上;一股清泉从巨树旁边飞泻而下,在崖底溅起朵朵水花;一边的崖壁上,“天上神树”四个行草大字十分亮丽抢眼。石崖下大大的停车场上,车辆进进出出,游人熙熙攘攘。
你们看,山崖顶上的那棵大树,就是传说中的神树!袁琳琳仰视崖顶,用手指给同学们看,那水,就是从我们家门口流过来的山泉水,我就是吃这股山泉水长大的!同学们,车子只能到这里,进村子要靠步行,一会儿上山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袁琳琳正说着,就看见她的父亲袁梦成西装革履、满面春风地朝她走过来。
闺女,同学们,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忙得我是晕头转向,本来要到村外门楼下迎接你们的,不成想一忙就给耽搁了!袁梦成双手抱拳,对袁琳琳和同学们说。
同学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父亲袁梦成,天上神树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袁琳琳挽着袁梦成的胳膊说。
希望同学们多走走,多看看,搞旅游,我还是个小学生哩,希望同学们多提宝贵意见!袁梦成说。
袁叔叔,您搞的这个天上神树,真的是太美了,简直就是自然山水和特色文化的完美结合!一个同学高声说。
其他同学也跟着随声附和,齐声赞美天上神树的美伦美奂。
袁梦成和袁琳琳带着同学们爬上山崖,来到垭豁口岩头上的柯楠树下,给他们讲黑山怀村和柯楠树的故事变迁,讲黑山怀村开展乡村旅游的现在和将来。
走进黑山怀村,一座座青瓦白墙、红柱红门的农家乐,代替了两年前的老土屋,村容村貌面目一新,单就人们的穿着,你根本就看不出谁是村民,谁是游人。
每当看到这些变化,袁梦成就忘不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七爷,这一切,全都应验了七爷临走时的那句话……
作者简介 塬上草,本名董彦礼,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三门峡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卢氏县作家协会主席。在《中国报告文学》《短篇小说》《西部散文选刊》《奔流》《中华文学》《河南日报》《莲池文学》《牡丹》《洛神》《中原作家》《江山文学网》《逐浪网》等全国30多家杂志刊物、报纸、网络等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200多万字,出版有短篇小说集《净地》,著有长篇小说《最后的村庄》《向春天》,长篇散文《沧桑原上》,中篇小说集《风动花溪》,先后获得“扬子江网络文学原创作品大赛”奖、河南省“第七届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奔流文学奖、中华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等近40个奖项。2022年,《最后的村庄》《向春天》双双入选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联合全国22家文学网站举办的“喜迎二十大优秀网络文学作品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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