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圣经与马克思主义
马克思主义与基督教圣经
前 言
在很多人看来,马克思主义和基督教水火不相容 基督徒眼中的马克思主义是“恶毒的教义、“致命的瘟疫”,而马克思主义者则视基督教为“人民的鸦片。然而国外学者(不管是马克思主义的还是基督教的)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基督教思想之间,确实存在明显的相似性。著名的前捷克马克思主义者,后来的基督宗教神学家简米利克洛克曼(Jan Mili•Lochman) 在《遇到马克思》(Encountering Marx) 中提出圣经思想是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的共同背景, 他说:“马克思主义精典著作中也常有圣经的痕迹,谁也不能质疑这一点,即使是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One can hardly dispute the rich dowry of biblical tradition a2 mong the Marxist classics , Karl Marx and Friedrich Engels. [ 1 ]) 上世纪基督教伟大的神学家梯利希( Paul Tillich , 1886 1965) 也用他卓有成效的研究著述,向我们充分展示了马克思主义与基督教之间的亲和力。
在我们今日的时代中,基督徒和马克思主义者要共同生活,彼此合作,不仅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基督教信仰和马克思主义是当今人类社会的两个主要的思想力量,它们之间的合作,可以大大消除当今人类社会的不幸。[ 2 ] 站在马克思主义和基督教不同立场上的学者,若能用真诚的心去追求社会的正义和个体的自由精神,那么,不论马克思主义与基督教精神在切入现实生活的途径有多大的不同,也可以基于一种全新的人文精神来审时度势,为进一步消除社会政治集团与教会彼此之间的历史成见,为争取一个真正民主、自由、平等、开放社会的实现而携手合作。况且,达到实际上的合作,双方也可以在持守自己基本原则的基础上,相互吸收对方有益的思想资源。马克思主义与基督教的对话已经展开,是一个大课题,本文只是截取了对话中关于建立未来社会的这个话题,进一步从实践、阶级关系、人的解放这三方面对二者进行分析,试图为双方至少在一定范围之内的合作寻求依据。共同目标———建立大同社会在著名的《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初步分析了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局限性,剖析了国民经济学的唯心主义哲学基础,提出了“异化劳动范畴。他通过对异化劳动的分析,揭示了人同物的对立关系、人同自身活动的对立关系、人同人的类本质的对立关系以及人同人的对立关系。这就是《手稿》中的异化劳动逻辑,马克思根据这一分析,逻辑地引申出共产主义的结论。他说:“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 3 ] 共产主义以人类个体对生产资料”的普遍拥有和个体间的平等拥有为基础,使人类个体成为社会历史的真正主体。从这种意义来说,共产主义将在三个层面上实现自身:(1) 所有制;(2) 生产方式;(3) 分配体制。在所有制层面上,共产主义作为对私有制的消解将人类的生产资料总和交给联合起来的人类个体,以实现人类个体对生产资料的普遍拥有,因此,生产资料公有制也就是个体所有制:“联合起来的个人对全部生产力总和的占有,消灭着私有制”[ 4 ] ; “许多生产工具应当受每一个个人支配,而财产则受所有的个人支配”[ 5 ] 。
与此相应的生产方式则是个体主义和公共主义的统一:(1) 由于每个人都拥有生产力的总和,因此,生产对于他们来说是自主的活动,而非异化劳动; (2) 人和人之间的生产关系是自由联合关系,与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一起消失的是人们在劳动过程中的统治; (3) 由于生产对于每个个体来说都是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统一,因此,每个人都是自己生产过程的设计者,生产变成了个体的自我创造和个体间的相互创造,其标志就是个体的社会角色的多样化:任何人都没有特定的生活范围,每个人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 因而使我有可能随我自己的心愿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但并不因此就使我成为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 6 ] 但是个体之间的差异在任何社会都是存在的。因此,共产主义作为一种彻底的公共主义就必须考虑人的能力和人的需要之间的辩证关系,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7 ] 的原则。
当然,这里所说的主要指生活资料的分配。个体自我实现的需要是不能通过分配来实现的,其满足程度依赖于个体自身的努力,所以,共产主义作为公正社会并不排除竞争和由这竞争而产生的自我实现程度的差异。正统基督教在上帝永恒的计划中,盼望耶稣基督再来时的天国。天国是怎样的? 我们先来看耶稣所说的撒玛利亚人的比喻。以平常的眼光看,祭司与利未人和落在强盗手中的犹太人于同一的民族社会与宗教社会。撒玛利亚人却属于 第1 期马克思主义与基督教对话之初探35 另一个宗教社会和民族社会。然而比喻的结论却是,那犹太人和帮助他的撒玛利亚人属于同一社会,而和他的同胞却不属于一个社会。之所以得到这个结论在于撒玛利亚人愿意和患难中的犹太人共享他的财物,同时祭司与利未人虽和他是同种同宗,但只使他们自然的团结变为理想,而不见之实际的行动。这个故事本是答复“谁是我的邻舍”[ 8 ] 问题。提出问题的人是要确定我们可以实行“爱邻如己这条戒令的社会界限。但耶稣的答复却说明社会的性质是超出任何界限的。它断定人类中间的社会结合仅仅根据共同的人性,并绝对否认依据任何特殊关系而联合人类的自然团结。国籍与宗教不足以成为人类团结的理由。但为了救人之急而越过了这些界限的仁爱行动却就是人类团结的基础。耶稣对于人类血统关系也持着这样的态度。他发问:“谁是我的母亲? 谁是我的弟[ 9 ] 然后他回答:兄?”“凡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就是我的弟兄, 姊妹和母亲了。[ 10 ]他又说:“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 11 ] 这些话都表明他否认自然的血统关系是人类真正团结的基础。他以为人类的社会既不根据自然结合上的血统关系,又不根据政治上或宗教上的组织关系,却根据人们共同的人性而实行共享的生活。因此我们就可以使一切人类团结而成一个单独的社会,不拘种族、国籍、性别和宗教。天国在人间的实现就是人与人中间根据团结的精神而组成的大同社会,并且社会里的人员都要分享人类生活上的需要。
从以上两段的论述可以得出结论:共产主义社会中私有制不复存在,这就意味着国家和阶级的消亡(私有制是阶级存在的基础,而国家是阶级的产物),那么共产主义社会就是以全世界为惟一主体结构的全球性整体,这与基督教天国打破国家的界限是一致的。在共产主义社会,人们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在天国中人们也分享着人类生活上的各种需要,这个方面也是非常相似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马克思主义从经济角度强调共产主义的实现必然以生产力的高度发达为基础, 而基督教却没有提到这一点。然而,从总体上来说,共产主义社会和天国都是永恒的大同社会,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和基督教有着共同的宏伟目标,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马克思主义者和基督徒分别怎样实践来建立他们目标中的社会? 在实践过程中,又是如何面对遇到的各种问题? 如阶级关系的问题,人的解放的问题。下面将展开来论述。
实 践
在马克思之前,哲学家们就对实践作过不少探讨。康德把实践看做人的道德践履,黑格尔把实践看做抽象的精神活动。费尔巴哈的实践观在原则上与康德、黑格尔的实践观相对立,他偏重于日常生活实践,如吃、喝、个人交往等。马克思不同于这些哲学家,在著名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下简称《提纲》),他明确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 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观方面去理解。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费尔巴哈想要研究跟思想客体确实不同的感性客体,但是他没有把人的活动本身理解为客观的活动。[ 12 ]《提纲》是马克思新世界观成熟的标志。在这篇简短的《提纲》中,他对实践作了二重理解。一方面他从客观现实的活动形式去规定实践,把实践看做是人的现实的、感性的活动,从而在根本上区别于唯心主义;另一方面他从主观性方面去规定实践,把实践看做是主体在一定目的和意志驱导下的人的能动的活动,以区别于机械直观的唯物主义,区别于费尔巴哈肤浅的生活实践观。他从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活动入手, 指出生产活动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但马克思并非把实践等同于生产劳动,也从未把人的丰富的现实生活归结为单纯的生产劳动,马克思的立足点始终是“现实的人和“人的感性活动。马克思在《提纲》的最后写到:“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13 ] 这表明马克思改造现实社会的决心。1848 年2 月,《共产党宣言》发表,马克思号召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无产阶级政权的国家。各国无产阶级革命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从此风起云涌,波澜壮阔,震撼着资本主义对世界的统治。1917 年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诞生,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的出现,证实了《宣言》中的预言: “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 14 ]”然而,自上世纪50 年代末、60 年代初以来,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在社会主义大家庭内部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同时,各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建设在新的历史时期也都遇到了困难和挫折。80 年代末期、90 年代初期,东欧和苏联等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像多米诺牌一样崩塌,社会主义大厦只剩下几根柱子。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社会主义事业面临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最严重的困难和最严峻的考验。但是,这些困难与挫折只是人类历史长河中短短的一瞬,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仍将在人类的不断探索,努力与修正中不断成熟与前进。基督教强调的也不是解释世界,它更为关心对罪恶世界的改造。《新约》说,“我们若是与上帝相交,却仍在黑暗里行, 就是说谎话,不行真理了。[ 15 ] 那么,基督教是如何改造罪恶”世界的呢? 我想从耶稣本人的实践和基督教会的活动来阐述这个问题。
耶稣一生历史的大部分经历、着眼点都在于改造犹太社会:一方面通过正面的道德宣讲要求犹太人悔改,他出去传道正如约翰所说:“上帝的国快实现了,你们应当悔改”[ 16 ] ;另一方面是直接与统治阶级进行斗争。耶稣对于统治阶级的态度充满冷漠仇视,这是他生活中不容易为人所发觉的一个特点。我们在《福音书》中不时看到他和统治阶级人员直接会谈时, 几乎总是抱着批评与反抗的态度。耶稣通过这些努力,试图建立起人类的共同社会———天国。
《旧约》中用“qahal”(希伯来词,在七十子(septuigent) 的旧约希腊版本,用来翻译qahal 的是希腊词ekklesia ,即中文的“教会”) 来表达召集一批“会众”,所强调的是一种召集会众的行动,目的是要在某一时空中建立一个代表与上帝有盟约关系的群体。《新约》中保罗积极推动教会发展,却不是采取指导的方式,他相信,只要培育活泼的基督徒群体,福音自然会被传开,会吸引人皈依基督。
随着基督宗教的世俗化,基督教会逐渐发生变化,到了中世纪,“教会在一个惊人的程度上把宗教活动和世俗事务、理想观念和实践行为联在一起。如果说它的头是在天堂上,它的脚则一向是立在地面上的”[ 17 ] 。在20 世纪,由于基督宗教三大派别有意推行宗教合一运动, 以及罗马天主教梵蒂冈第二次会议的讨论,教会问题成为神学上一个为人所关注的课题。一些教会认为,当今社会改变, 乃是神的工作,而教会的角色,是查验神所要作的改变,参与神的工作,与神同工,并且借着文字言语行动,向世俗表达神的旨意。阶级关系在马克思主义和基督教的未来社会中,阶级都是不存在的。那么他们分别怎样实现对阶级的消解?
马克思认为,最初的原始人类社会不存在阶级这种现象。“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18] :随着生产的发展,分工、交换的产生及扩大,私有制的出现,原始社会的瓦解,人类社会便进入了阶级社会,而“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集团,由于他们在一定社会经济结构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19] 。在阶级社会中,最主要的社会现象就是阶级斗争,因而自有文字记载以来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20] :阶级斗争具有重要的社会历史作用,是“历史发展的伟大动力”[21] ,甚至是“历史的直接动力”[22] 。伴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巨大发展,生产社会化同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矛盾日益尖锐,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也发展起来。作为新生产力代表者的无产阶级具有伟大的前途和能力,斗争的结局必然是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而“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23] 。
基督教对阶级虽没有明确的论述,但从耶稣对有产阶级和穷人态度的迥异可以觉察出基督教中的阶级意识。在前文中已提到,耶稣对统治阶级乃是一种猜疑仇视的态度。尼哥底母来见他,耶稣甚至没有给他提出问题的机会,便简单的“你们必须重生!”说:[24]这不是指着尼哥底母个人,必须将人格彻底改造,却是针对尼哥底母所代表的阶级而言的。他对平民阶级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充满着同情心和慈爱心。这一点无需引证,大家也很清楚。他固然从来没有很严厉的攻击任何个人,却十分尖锐的攻击一个阶级:“你们这些蛇类、毒蛇之种啊! 怎能逃脱地狱的刑罚呢?” —[25] “你们好像粉饰的坟墓,外面好看,里面却装满了死人的骨头和一切的污秽。[26] 耶稣之所以如此仇视他们,在于他们是财产的所有”者。财产是人们存在私心的根源,它是破坏人类团体而形成各种社会阶层的基础,因此它是阻止耶稣将要建立的共同社会的障碍物。因此耶稣劝他们放弃财产而跟随他,所以当富足的少年问耶稣:“良善的夫子,我当作什么事,才可以承受永生?”[27]他似乎很唐突地叫少年遵守诚命,只引起少年这样回答:“这一切我从小都遵守了。[28]于是耶稣就爱他并对他说: “你还缺少一件,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 你还要来跟从我。[29]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耶稣希望通过上帝的爱来”超越阶级的冲突,马克思主义却主张通过无产阶级革命进入无阶级的社会,这是他们在消灭阶级这一点上所采取的不同方式。人的解放谈到马克思对“人的理解,必涉及《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异化劳动理论。在马克思看来,劳动的利益本应符合社会的利益,本应是一种持久性的、符合社会发展方向的、本质性的力量,但是,劳动的异化却产生了与其对立的东西 资本,这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表现得十分明显。就是在这种极端异化了的商品社会,人类陷入了无穷的自我疏离:人再也不能作为人而自由地思想、自由地生活。马克思认为作为一个真实的人,就是能从异化状态解放出来,而且能在他自己个人和社会的生活中,有自动自发的创新活动,并且与别人是一种非剥削的平等互助关系。在与《手稿》同一时期或稍前一些作的关于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摘要中马克思这样描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生产过程中就双重地肯定了自己和另外一个人: (1)我在我的生产中物化了我的个性和我的个性的特点,因此我既在活动时享受了个人的生命表现,又在对产品的直观中由于认识到我的个性是物质的、可以直观地感知的因而毫无疑问的权力而感受到个人的乐趣。(2) 在你享受或使用我的产品时,人直接享受到的是既意识到我劳动满足了个人的需要,从而物化了人的本质,又创造了与另一个人的本质的需要相符合的物品。(3) 对你来说,我是你与类之间的中介人,你自已意识到和感觉到我是你自己本质的补充,是你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而我认识到我自己被你的思想和你的爱所证实。(4) 在我个人的生命表现中,我直接创造了你的生命表现,因而我个人的活动中,我直接证实和实现了我的真正的本质,即我的人的本质, 我的社会的本质。[30]”
基督教认为人是带罪来到这个世界的。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这样写道:“上帝,请听我说,人们的罪恶真可恨! 谁愿意告诉我幼时的罪恶? 因为在你的面前,没有一个人是纯洁无罪的,即使是出生一天的婴儿。[31]据圣经《旧约•”创世纪》的叙述,上帝按自己的形象所创造的亚当与夏娃,经不起诱惑,违背上帝的意志,偷吃禁果。结果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乐园,并被罚受无穷的劳役和痛苦,于是人类作为亚当和夏娃的子孙便都带上了“原罪。因为“原罪”,就有了上帝的“拯救。上帝不忍心人的堕落,便派遣自己的独生子耶稣化成肉身降临人间做救世主,让他代人受难、替人受死,以此作为赎价来实现救人的计划。描述耶稣拯救业绩的最为彻底的尝试见于《约翰福音》,耶稣来到世上,成了世界的光明,让盲人复明。[32]他不仅仅是光明,还是生命和真理。作为启示的主体, 他带来了全部的祝福,把他“自己的人”,即那些“有真理的人” 呼喊到自己身旁。在耶稣的救赎下,人有了重生的可能。但人能否得救,还需人自身的响应:皈依上帝、像耶稣那样付出爱心。归于基督的人已经是“新造的人”,因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33]也就是说人们的灵魂获救、得到新生。
应注意,马克思主义中人的解放乃是自我解放,凭借自己的努力而获得解放,而基督教中却是救赎下的解放。基督教认为,对于人真实的存在来说,人是通过信仰耶稣基督而获得真正的解放,人的解放归于神的恩典:“死被得胜吞灭”[34] ”“感谢神,使我们借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利。[35]当然,这种解放也离不开人自身的努力,只是加上了神的光环。基督救赎与人的自我解放并不相悖。人的全面解放当然是人自己要做的事情,却是一个向着终极给予者永恒开放的过程——— 基督与人的存在的可能是永无止境的。“摆脱过去、面对未来,这就是人类存在的本质。[36]“人的全面自由本质上是人的精神灵性向着无限终极实在的自由翱翔,只有真正理解发生在文化中赎罪与救恩的历史,我们才能深切洞识人的自我解放。马克思对宗教的无神论批判并没有终止人在精神灵性王国中自由自主的无限追求。巴特( Karl Barth) 说得好:“马克思主义的无神论并不损害基督教活生生的上帝,只是损害到‘观念上的偶像罢了……所以基督徒在与马克思主义者交谈的时候,主要的工作是向他们表明这种‘观念上的偶像不等于基督教的上帝。[37]”
结 语
1981 年9 月26 日,匈牙利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和基督新教的神学家在德布勒森市举行了一次公开的讨论。德布勒森的对话可说是一种新生事物。因为在这之前,基督教和共产党人之间,从未以研究实际的合作问题及增加理论方面的了解为目的,进行过如此正式而公开的讨论。时至今日,尽管基督徒和马克思主义者之间的对话仍未找到普遍一致的基础,但笔者认为,从建立未来社会的这一共同愿望出发,双方合作还是具备一定可行性的。在这里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双方对话的前途要视乎双方面对这个问题所采取的态度。正如马克思所说:“人在自己的剧本中,既是作者,也是演员。[38 ]为了使对话具有建设性,有”两种危险是须要避免的。第一是要避免双方的“鹰派将对话沦为教条式的争辩。这些人滔滔不绝,出尽风头,然而对自己所说的却往往有点莫明其妙。其次,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双方都各有其历史背景,所以在对话的时候,要避免互揭双方在历史上的丑事。这是在集中讨论基督和马克思的教训,不在于双方门徒那些不忠不孝的表现。在我们之中,无数马克思主义者和基督徒都存在着一种共同愿望 消灭把人分成穷富和等级的一切障碍和矛盾。未来就像一张桌子,所有人围绕而坐,兄弟般地享受丰富的面包和美酒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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