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的误会

 〔小小说〕

                         说不清的误会

                               班祖恒

几年前，老乌7岁的孙子突发一个疑难病症，发病的时候，手脚抽搐，两眼翻白，非常吓人。从这个症状看，有人说是癫痫。可是从县医院到市医院，医生也没能确诊。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癫痫发病的时候会口吐白沫，但老乌的孙子从来没有出现这一症状。

因为没有确诊，很难对症下药。吊了几天针，吃了几天药，病情有所缓解后，老乌就带着孙子回家，想通过中医解决孙子的病患。

邻乡的表弟闻讯后，前来探望，并告知老乌，他有一个老乡，是个中医，以前曾经治好过类似的病人，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于是，在表弟的引领下，老乌向那个中医求医。那个中医听说症状后，沉思片刻，写了一个方子，里面有近10种中药，还说，这些中药县里的中药店都有卖，让老乌按方子和剂量购买、熬煮服用试试。中医还特别交待，这个药方需要一条纯黑的狗仔作为药引，把纯黑的狗仔杀后去毛，除去内脏，洗净，然后和那些中医一起熬煮，待药汤温热后服下，然后连煮几次即可痊愈。当然，所谓的纯黑狗仔，就是没有一丝杂色的毛。

老乌接过药方，递过120元药钱，谢过中医，就兴冲冲赶往县城，在中药店买齐了那些中药。

遗憾的是，这样过了好些时日，不论是在圩日，还是下村屯寻找，始终就是买不到纯黑的狗仔。这个方子算是搁浅了。

于是，老乌继续给孙子寻医问药，又先后找了好几个中医。半年后，孙子奇迹般康复了。按理说，谁治好的，除了当初取药给的医药费外，还应该给一笔丰厚的酬金，当地叫“谢恩费”。

但老乌和家人始终没有确认是哪个中医的方子起的效果。

不久的一天，老乌在赶圩的时候遇到了表弟的老乡，就是最初提供药方的那个中医。

“听说你的孙子痊愈了？恭喜了！”那中医板着脸，有些阴阳怪气。

“是的，谢谢你们妙手回春了！”老乌实诚地回道。

以后赶圩，老乌再遇到表弟的中医老乡，再打招呼他怎么也不应了。

再后来，不少人见到老乌就在背后指指点点，老乌隐隐约约听出“忘恩负义”什么的。老乌于是明白怎么回事，便买些礼物亲自送到那个中医家里，既是感谢也是解释，毕竟他曾经提供过药方，而且以后还会见面。

哪料那个中医根本不听老乌的解释，把老乌痛骂了一顿，还把礼物丢出了门外。

那个中医自始至终认为，老乌的孙子是他的方子治愈的。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