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唠叨
母亲的声音是天底下最美的,她像山泉一样清澈,像春雨一样细绵。她无私大爱,语重心长,滋润着儿女们的心房。
“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不顺心,惹得你心情烦躁了?”明明就是母亲在对我说话,这是真真切切的母爱之音,我没敢睁开眼,怕失去这个永恒。
“别人说咱脸上有泥斑,咱就把它擦干净,别人说咱差得忒多,咱就用点力气去追赶。”我明白,母亲这是让我想得开。
“啥事都不能太在意,如果,事事样样地都放在心上,会堵得慌,压得心疼,该多累呀?”我也明白,母亲这是让我放得开。“别人计较咱,说明咱有不足,应该去接受,去改正。
咱去计较别人,那就得先计较一下咱自己,看咱有没有去计较别人的理由。就算有个计较别人的理由,也得想想为什么要去计较别人,值不值得去计较别人?”我更明白,这是母亲让我看得开。
母亲的这番话语,浓缩一下,就是“恬淡”两个字。
也只有母亲的话,会让我很快地镇定情绪。
虽然,识字不多的母亲,话语不那么激扬顿挫,言辞里没含多少崇高的教科,但对我来说,母亲的话就是我的生命推动力。
在我就要到市里上师范学校的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看到母亲还在房间里忙乎着什么,就走了过去,她正在细心地帮我收拾行囊。母
亲双鬓布满丝丝白发,有些苍老的面颊上多出了数条被艰辛生活磨折出来的印痕。
母亲那略略的驼背,就是被我们这些儿女们用嗷嗷待哺和无尽需要的重力压弯的。
母亲看着我,脸上带着笑,一种幸福满足的笑意。
“妈,您别忙了,都快半夜了,先休息吧,明早再整理吧?”
“收个行囊,就累着了?你看妈就那么不经够折腾?”母亲慈祥地望着我,“孩子啊,你给妈争了口气,让妈有了个盼头,妈这心里啊,真是乐开了花。”母亲停下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钱,是由各种颜色集聚一起的散钱,我的眼睛立刻潮湿了:”妈,您又去打零工啦,都说身体不好不要去了,您......“
“这孩子,都上中专的人了,还这没出息。打几天零工又能累到那里了?去打零工的人多,热闹,妈跟着也算是锻炼了,还能和经常不见面的左邻右居们在一起说说话,一举多得,一点累劲都觉不着。”
我静静地看着母亲,听着母亲的说话,没有以往不耐地插言,也没有以往嫌烦地反驳,第一次意识到母亲说的话一点都不唠叨,一点都不琐碎,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那么亲切,那么让我感动。
母亲说完,低下头,又继续整理我的行囊。
行囊中的衣物在母亲被岁月浸蚀的有些粗糙的手中,整齐叠放。看着,看着,我的心抖颤出一阵撼动,这一叠叠衣物,不正是母亲用她的生命为我们这些子女推出的幸福和温暖吗?
去年春的一天,我回了趟老家,清晨我走到被雨水清洗过的一片建筑工地,这里就是母亲曾经打零工的地方,也是象征母亲蹉跎一生中滴滴点点的地方。
今天,这个地方,在布满历史风尘的岁月循环里,成了过往。
我抖瑟着手,掏出一张远久的照片,轻轻地抚摸着已经有些褶皱的画面。
这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是母亲中年时在照相馆拍照的,每当看着照片里母亲的满面微笑,我内心里遭遇到的诸多伤感,就会立刻被抚平。
天,突然汇聚了一大片的浓雾,这片浓雾在渐渐扩大和厚实。
顷刻间,不是很大的雨就淅淅沥沥地飘落下来。
我没选择去凉亭下躲避,仍然站在留有母亲足迹和汗水的这里,把母亲的照片放进贴心的口袋里,感觉到母亲给我带来新的希冀。
绵绵的细雨,很快过去,天又是那么的湛蓝。
一朵如白莲的云撞进我的心境,拽起我已经渐行遥远的梦幻,在浩空里飘荡。在云的托浮中,我渴望着,寻找着那份集聚已久的伟大真情,就是母爱。
我仔细地聆听大自然里的每一个音符,聆听最能让我感动的音符,这个音符,就是母亲的声音。
作者简介:黄泽宁,1970年出生,壮族,广西百色市田林县人,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学历,现就职于田林县教育局,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网》《中国文明网》《广西文明网》《广西日报》《右江日报》《百色新闻网》及《三月三》杂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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