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渔事

 〔散文〕

                          儿 时 渔 事

                              班祖恒

小时候，家乡的八中河河水丰盈，河岸草木青青，河潭深深，河水蓝蓝，鱼类十分丰富，有人这样形容：可以先放锅头，再去捕下酒的鱼。那时候，我们常常跟着大人下河捕鱼，耳濡目染，学到不少捕鱼方法。“一回生二回熟”，围网捕鱼、叉鱼、钓鱼便是我们熟悉和常用的捕鱼方法。

围网捕鱼，就是用渔网把鱼从河潭头赶到河潭尾，或是把鱼从河潭尾赶到河潭头，或者是把鱼赶到河潭中的任意一个地方，然后再围而捕之。在河潭头捕鱼也好，或是在河潭尾和河潭中捕鱼也罢，主要看河潭的情况，最好是选取河底平石头少的地方，这样鱼就难以找到藏身的地方，容易聚而歼之了。

围网捕鱼至少需要三张拦河网，捕鱼的时候，网要轮流撒收，一个河段一个河段地逐一收网，缩小包围圈，各个击破。拦河用的渔网每张都要足够长，能够扣到河的两岸，或者足够把某个地方围紧。如果不够长，稍有“缝隙”，鱼就会趁“隙”而逃。

开始下网的时候，鱼大多“闻风而逃”，没有什么鱼进网；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鱼逐渐回头冲网，开始有收获；到最后，鱼会因为“走投无路”而做出要么“鱼死”要么“网破”的“突围”，结果大多纷纷“落网”。围网捕鱼是收获最大的一种捕鱼方法，有时一个河潭可以捕鱼上百斤。

冬天因为天冷，鱼大多呆在石洞里，很少出来觅食、活动，是捕鱼的淡季。这个季节，叉鱼是一种最好的捕鱼方法，但局限性很大，只有等到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天气，才可以奏效。没有太阳，鱼是不出来活动的，而且也不容易看清水底。但是光有太阳还不行，如果有风，河面就会起波纹，而哪怕是河面起些许的波纹，也很难看见潜在河底的鱼，看不见鱼就无从叉鱼了。

所谓叉鱼，就是用长长的竹竿，一头装上铁叉子，制成鱼叉，竹竿要有足够的长，起码有三米以上，因为鱼是潜在河底的，越深的河底，鱼就越多越大。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时候，鱼会贴着河底，慢慢地游动，或者干脆就不动，定定地晒太阳。只要见到鱼，就用鱼叉把鱼叉死。儿时，吃完早饭，待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和堂弟常常带着鱼叉鱼篓，扛着竹排到河里去，一个慢慢划着竹排，另一个则拿着鱼叉寻找目标叉鱼。傍晚回来，我们总是满载而归，一天可以叉十多二十斤鱼呢。

钓鱼有很多种方法，我们常用的钓鱼方法有拉钓、垂钓、放钓三种。

拉钓就是用小竹子的杆子做成鱼竿，在竹竿的尾部绑上丝线，丝线的另一头装上鱼钩。钓鱼的时候，套上鱼饵，然后在急水中来回牵拉，丝线在水中是透明的，正在觅食的鱼看到“游动”的饵料，以为是水生物，经不住诱惑，便咬着鱼钩，成为“俘虏”。拉钓时间大多选在上午太阳刚刚升起和傍晚时分，这是鱼出来觅食的时间，所谓“饥不择食”，鱼饵容易上钩。

选取饵料也有讲究，想钓什么鱼就用什么饵料，我们一般在急水里，翻开石头，用那石头底下的小虫做饵料，当然也可以用蚯蚓，这些都是什么鱼都爱吃的；但如果想钓草鱼，最好用水蜈蚣或者嫩玉米粒做饵料。当然，如果丝线很小，可别有钓草鱼的想法，草鱼力大又猛，容易断线，那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垂钓就是用装好饵料的鱼竿在河湾等静水处放钓。放钓之前，最好投一点饵料，把鱼引到钓鱼区，但切不可投太多，否则鱼吃饱了你投的料就不咬钩了。垂钓一般选蚯蚓或者自配的饵料。季节一般选在雨季河水涨而稍微混浊的时候为宜。因为水浅水清，鱼容易看到岸上的人，是会吓跑的。垂钓和拉钓不同，拉钓是一人一杆，而垂钓可以一人数杆。如果幸运，垂钓还可以钓到乌龟呢。

有一次，我看到报上介绍一则钓乌龟的技术，便如法炮制，果然奏效。那天傍晚，我带好鱼竿，用准备好的猪肝切成小片，抹上鱼肝油，配好后套上鱼钩，下钩前把备好的鸡血撒在钓鱼区的河面上，乌龟就会闻“腥”而动。稍等片刻后，我就下钩了，一个钟头左右，我钓到了一只一斤多重的乌龟。也许，那个范围只有一只乌龟，不然的话，我的收获可能还要多些。

放钓又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把小竹竿切成近一米长的竿子，一条竿子绑一条约一米长的丝线，每条丝线装一个鱼钩。装上饵料后，在放钓时，把鱼竿插在深潭的河岸上，让丝线和鱼钩完全浸在水中，每隔几米或十几米插一条，视最佳位置来定。另一种是用一条几十米长，甚至上百米长的粗丝线，然后在粗丝线上，每隔一米左右接一条几十厘米的小丝线，在小丝线的一头绑上鱼钩。放钓的时候，要么顺着河潭放钩，要么横着河潭放钩，两头绑紧。鱼饵大多选取蚯蚓或水蜈蚣。这两种放钓，都是晚放早收。一般每晚要放数百把鱼钩，放钓钓到的鱼，种类多、个大量多，每早也能收得几十斤。

那时候，我们有玩不完的捕鱼方法和捕不完的鱼。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