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电站工地劳动的日子
〔散文〕
在水电站工地劳动的日子
班祖恒
那一年,高考落榜的我,和村里几个一同高考落榜的同班同学一起到公社的一个水电站工地劳动。我们去的时候,水电站两百多米长的拦河坝和一千多米长的引水涵洞早就建好,只等着建机房,安装发电机发电了。
我们的工作主要是运沙、运石头,还有砍伐软质木头做模板,工作十分辛苦。
当时,我们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力气小、没有劳动经验,劳动强度很大,而且危险。以砍运木头为例,要砍伐的是胸径三、四十公分大的软质树木,切段长近两米,那样大一节的生木头,其重量我们抬得起吗?山上离工地有上公里远呢!好在我们头脑灵活,砍倒树后,把木头锯成段,然后把木头从山上滚下来,直至河边,然后用绳子把木头绑好,沿着河道,利用水的浮力,每人每次拉一节,倒还算轻松。
有一次,我们又上山砍拉木头。阿忠在前,阿金次之,我和三个同学在后。走到半途,突然阿金大叫一声,抱头往后退。原来,前面的阿忠踩到马蜂窝上,马蜂把在他后面的阿金蛰上了,而且蛰了很多处——因为阿忠在前面,马蜂还来不及出来,而我们在后面的,在阿金叫了之后就已警觉并后退隐蔽,没有被蛰。于是,我们轮流把阿金从山上背回工棚。回到工棚,阿金直喊口渴,呻吟着喊要喝水。
那时候,我的叔叔是带工的干部,负责在水电站工地管理民工。我叔叔闻讯后三步并作两步从施工工地赶来。叔叔当过赤脚医生,懂得一些医学知识和一些中草药。
他一方面鼓励阿金坚持,说这时候不能喝水,一喝水可能导致喉咙封堵,造成呼吸困难产生危险。一方面到工棚附近找草药,捣烂后敷到阿金的伤口上。那草药果然奏效,中午头肿得像小鼓,挣不开眼的阿金,到傍晚就消肿了好多,眼睛也能够睁开了,而且疼痛减缓了。
苦中有乐的是,那时候河里的鱼非常多,劳动之余,我们不是下河摸鱼就是撒网,常常满载而归。于是,我们的工棚成了公社、大队带队干部和邻村青年朋友的“乐园”。
这样在工地干了几个月,有一天,叔叔把我叫去,对我说,我父亲看我的身材瘦小、柔弱,怕我在水电站工地劳动吃不消,他已和学校的领导联系,让我回校插班复读。第二天,父亲早早赶到工地,把我送回学校插班复习,第二年再次参加高考。这也许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成了我改变命运的起点。感谢父亲和学校给我这次机会!
不久,我的同学也相继考干或参军,先后离开了水电站工地。现在,同在县城工作的我们,常常聚在一起,回想往事,总是生出许多感慨。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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