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

 〔小小说〕

                                   谎

                                班祖恒

“生病的是孩子，最痛苦的是父母。孩子受的一点苦，在父母那里都会放大100倍。”这话不知谁说的，一点不假。

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不管谁生了病，母亲的心就会刀剜般地难受，默默地祈祷能把孩子身上的病痛摘到自己身上，边落泪边念叨：“老天啊，为什么不能让我把病痛移到自己身上，让我的孩子免受痛苦啊？”

由于那个年代缺医少药，我有个妹妹长到两岁多就不幸夭折了。此后一段时间，母亲都整日以泪洗面。也许由于这个原因，后来母亲的双眼不时莫名流泪，视力大不如前了。

......

母亲是在年近五十的时候身患绝症去世的。

母亲去世前一段时间，病情反反复复，我们兄弟姐妹只好轮流陪护，轮流上班。

真是祸不单行，年近八旬的姥姥也同时身患重病。也不知哪位表兄妹来探望母亲时说漏了嘴，母亲得知姥姥生病后，急得病情更加重了。

母亲每每在病榻上念念不忘姥姥病情时，我们只得哄孩子般安慰她。

弥留之际，母亲再次问我们：“姥姥...的...病...好了...吗？”

我们兄弟姐妹强忍着泪默默点头。

得到我们肯定的答复，母亲孩子般天真地笑了：“那...就...好。只是...我...这一...走，白发...人...送...黑发...人...，姥姥...要...伤心...一阵子啊。”

说完，母亲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我们兄弟姐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其实，姥姥早在半月前就去世了。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