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河

      每个人的心中，总藏着一个牵动一生的记忆。乡情、亲情、友情、沙滩、大海……一个个片断总会在心中萦绕，让人神伤。故乡的小河，就是伴我一生，牵我一生的记忆。

       故乡小河的源头是在田林县浪平镇香维村三川洞里，它是大自然赋予的生机，是一条平常而又美丽的小河，它环绕于群山之中，向世人展示婀娜的身姿，不厌其烦地聆唱着那远古的歌谣，静静地流淌，直至南盘江腹中与其汇合。

       春天一到，小河的水慢慢涨起来，春风吹到小河边，河道上树木争发新芽，小草从地里钻出来，嫩嫩的。野花绽放着笑脸，五颜六色，星星点点。成群的小鸭，携着春天的气息在河里嬉戏。晶亮的水面上，蓝天白云、繁花绿草倒映着，形成一幅幅美丽动人的中国山水画。河道边是一垄垄农田，田埂上流动着农民忙碌的身影，是他们正在引用河水灌溉禾苗，灌溉着一年的希望……

      夏初的时候，小河就成了村娃的乐园。早上，站在小河边上，茂盛的小草是他们最好的玩伴，在草丛间寻找屎壳郎虫。这种虫通体透亮，有长长的触角。抓到它们后，两虫放在一起，触角相碰，互相探索，撞击，迸发出火花，亲密而友爱；孩子们时而追逐着蜻蜓来回飞跑，在岸边空地上踩出透亮的小水花，溅到全身，却很开心。到了中午，索性跳入小河的怀抱中去抓鱼虾，看着成群结队的鱼儿快活地在水中穿梭，却一条也抓不到。正玩得开心的时候，家长们便来叫吃中饭了，边走边责备着：“不该玩水……”即使是这样，孩子们的心里也是甜甜的。到了傍晚，太阳西下时，人们纷纷来到小河旁的柳树下乘凉，此时的小河就越发妩媚动人，夕阳映红了它的脸，就像豆蔻少女露出的羞涩。

       小河边有一排排小石墩，那是村里七姑八姨蹲着洗衣的用具。妇女们时而用光滑的棒槌敲打着石墩上的衣服，时而涂肥皂揉搓衣物，棒槌起落间，水珠溅得老高，阵阵笑声夹杂着东邻西舍的闲语，给这条小河平添了许多热闹。小孩子们则围观似的呆坐在母亲周围，有几个调皮小子还哗哗地把尿撒到河里，看谁的尿条儿拉得远，结果讨得大人们的一顿好骂。儿时并不明白，到底是女人们恋上了这条小河，还是小河承载着女人们质朴的情愫。在不远处，见到几个壮家汉子赤脚走在小河的边缘，一只手拿着蛇皮袋，一只手用鱼叉在河里轻轻地由上而下探刺，专注打鱼。往往一个早晨便能捕获到好几条鲶鱼。之后，高兴回家，让妻子剖鱼下厨，叫上几个老伙计，喝几口小酒，闲聊着早已闲聊过的家常。

       月亮爬上树梢，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鳞波闪闪。劳累了一天的村民还是闲不住，三五成群地来到河边的沙地上，畅谈着白天劳动的种种喜悦。不远处，《二泉映月》优美动听的二胡声，弥漫着整个夜空，随跟大人的村娃在清澈而透明的意境里静静地睡去，这温馨的画面至今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岁月悠悠，如刀刻般在我脸颊划上一道道伤痕，同时也镶嵌着重重叠叠不眠的日子，但始终无法驱散我记忆深处的故乡的小河，一条至今还源源不断流淌的清澈小河，一种让人沁心而久远的童趣，一声声萧瑟缠绵的二胡声……我踽踽而行，又想起了那首朱永飞演唱的《家乡的小河》：小河，家乡的小河，喝一口清水甜在心窝， 胸中盛开理想的花朵……

作者简介：黄泽宁，1970年出生，壮族，广西百色市田林县人，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学历，现就职于田林县教育局，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网》《中国文明网》《广西文明网》《广西日报》《右江日报》《百色新闻网》及《三月三》杂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