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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阵影视作品欣赏】九对鸳鸯谱:第六章 公开听正审理

作者:邱建辉 阅读:452 次更新:2023-05-28 举报

第六章   公开听证审理

 

69、乡政府会议室内。

会议室布置井然有序。各项生产评比先进锦旗、玻璃奖匾并排上下悬挂门对着的墙壁上。全乡法制宣传和两个文明建设领导小组名单及规划图表非常醒目的布置在东山墙专栏内。西山主席台上方墙贴着马、恩、列、斯、毛伟人像。“努力开创四化建设新局面”和“一手抓生产,一手抓法制建设”的横标贴在南墙上。

70、主席台上。

主席台中间就坐的有连乡长,左有马主任、张记者,右有宋秘书、卫主任等乡干部。服务人员送茶杯、水瓶、倒茶。

71、主席台下。

主席台下,几十张连椅坐满了告状的当事人及亲友、群众。找不到坐位的人靠墙根蹲了下来。六个窗户外都围满了看热闹的大人、小孩。

会议室里外台上台下人的表情各不一。有喝茶的,有抽烟的,有抽泣的,有打喝闪伸懒腰的,有磕烟袋,有乱拍脑袋的,还有嗑瓜子的。座卧姿势更是千姿百态。闺女倒在娘的怀里,儿子搀扶住老爹,瘸子抱着拐杖,老嬷拄着棍杖。后边的挨个欠脚扒着别人肩膀。窗外象是戏台口,你挤他,他挤你,谁也不想离开玻璃窗。

72、主席台上。

连乡长与右宋秘书、卫主任,左马主任、张艳记者附身与众领导施个眼色,起身到会议室西耳房里。

卫主任:“大家静下来,请少等一会,马上由连乡长给你们处理问题,不要乱说话,乱走动。说罢,卫主任给两个值勤的治安联防队员附耳安排。两个队员领悟地点点头,卫主任进耳房。”

73、会议室耳房内。

连乡长:“宋秘书,这些人都是告什么状的?”

宋秘书:“都是婚姻纠纷”。

连乡长:“你可曾逐户了解过情况没有?”

宋秘书:“我没了解。我让卫主任逐户都问了个大概,请卫主任先谈谈吧”。

连乡长:“那卫主任,你就先介绍下你初步了解和掌握的情况吧”。

卫主任:“今天来乡告状的群众共有三铺,都是换亲没换好的婚姻纠纷案件。”

连乡长:“这都是八十年代了,还有换亲的吗?”

卫主任:“不但有,而且还是典型的三铺三换亲。第一铺是以木家寨医生千家喜为红娘。他为她堂妹、表妹和表姑三家的儿女换得亲。其中他表妹想用两个闺女和两个儿子给千家喜的堂妹和表姑家换亲。千家喜表妹的四个孩子:大儿子是个憨子呆傻神经病。小闺女刚十三岁还正上着学。大闺女是个草编能手。四儿子是乡民办文化站的站长。她表妹出四个孩子的目的就是想以大闺女和二儿子为诱耳给大憨儿子找个媳妇。可聪明一辈子糊涂一时的红娘千家喜偏偏上了他表妹的当,就用堂妹的一男一女和表姑家的两个孙子、孙女给表妹的四个孩子换起亲来。千家喜这样换的(出现相配镜头):

表妹的大憨儿子配堂妹的闺女瘸腿牡丹。

表妹的四儿子配表姑的孙女疤痢脸尤萍。

表妹的大闺女配表姑的孙子秃头瘸腿尤壶。

表妹的十三岁小闺女配堂妹的科技能手木傻子。

千家喜这样违背他们的意志去匹配,结果是:表妹的大闺女被逼得跳河自杀,被木傻子相救,俩人相爱订了终身私奔。表妹的四儿子酷爱文学写作,恋上千家喜堂妹的瘸腿闺女民师牡丹。尤家兄妹花了钱,鸡飞蛋打落了空。尤家就逼着千家喜和向他表妹要媳妇。千家喜的表妹就返过逼着千家喜和他堂妹要人,因此引起来乡打官司。

连乡长:“这个昏了头的千家喜。哎,那第二铺是什么情况?”

卫主任:“第二铺是以响家湾村艺人响百里为红娘。他为本村邻居和外村朋友的儿女介绍的对象。响百里介绍的这三家,基本上都是本人自恋的,请他从中搭的桥。可是响百里一插手,却遭到了恋人双方父母的竭力反对,抄砸他的家,逼得姑娘春阁楼上吊自杀。响百里介绍的三对青年都是有共同爱好,共同理想的。鸡家洼村业余剧团马团长与运粮河集上的聚仙酒楼郭老板的养女相爱,遭致郭老板竭力反对。郭老板的养子与响家湾村的坠子演员响翠花相恋,遭致双方父母反对,被逼男女双方离家走出。响翠花的弟弟与马团长的妹妹相恋遭到郭老板的威胁恫吓。其根本原因都在郭老板老俩口身上。他们在儿女三岁时,便把儿女从小许配给他远路河南和山东朋友的小孩为亲,所以现在他对儿女的婚事百般阻挠,粗暴干涉逼得三对相爱青年难成眷属。这三家不得不同红娘来乡告状。”

马主任:“象郭老板俩口这样粗暴干涉儿女婚事的反面典型,我们要很好教育”。

连乡长:“如若不悔改,可依法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卫主任,你继续介绍第三铺是什么情况?”

卫主任:“第三铺是以运粮河集的牛经易张满天为红娘。他给本集三家亲友和街邻的孩子换得亲。其中他的拜把兄弟胡来,从中捣乱破坏,使三家亲友未成年而来打官司。这三家是:一家是运粮河集南头屠户王家儿女;一家是运粮河集东庄艾家儿女;还有一家就是鸡家洼村张满天的表妹燕家儿女。红娘张满天把这三家儿女是这样匹配的”:

艾家的男孩配燕家的女孩。

王家的男孩配艾家的女孩。

燕家的男孩配王家的女孩。

虽然这三家老的和小的都有说不出的不满,但为了照顾年龄大的儿子,都愿吃点亏不讲。这三家的娶亲日子都定农历的六月初六,同个时辰出嫁迎亲。可就在说定好的日子里,半路上又杀出个张满天的拜把兄弟胡来,金钱诱骗,软硬兼施,把燕家母女抢走准备与他和他的儿子成婚。恰巧被王家兄妹半路相救。燕家母亲非常感激王家兄妹,燕母便把女儿许给王家儿子为亲。王家儿子嫌艾家闺女是瘸子,本不想愿意,但没有物色着比她强的人。所以今见了燕家闺女长得如花似玉,便当场答应。王家儿子这一答应,可就害苦了艾家父母和兄妹了,所以三家来乡告状就是为此。

宋秘书:“依我看,这三铺都是因亲换亲换的不合适造成的。案子比较复杂,我们就别插手处理啦,干脆每铺给他写张介绍信,叫他们到区法庭或者县法院处理吧!”

张记者:“要知道,我们是人民的政府,人民的干部。人民的政府人民的干部不为人民办事是什么政府干部。俗话讲‘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群众来政府找我们,这就说明群众信任政府。我们见了矛盾就回避,遇到拉手案子就往外摊,我们能对的起木草荒乡的一万八千多人民群众吗?我们能配在这里当官掌印吗?”

宋秘书发火地:“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连乡长:“宋秘书请息怒。张艳同志说得对,讲得好。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的干部就是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对这样特殊的群众性的婚姻纠纷案件,我们都是第一次接触,没有什么成功经验。我的态度是群策群力,团结一致,共同作战。以法律为准绳,自愿选择为原则,排除各种干扰因素。对无视政府法律法令的人,我们要坚决给予严肃地批评教育。对起哄捣乱破坏者,我们坚决给予打击。我认为这是摆在我们木草荒乡青年一代干部的一份重要的法制知识开卷考试题。究竟考的及格、良好、优秀乃至不及格,那就看今天在位的同志们啦。”

马主任:“连乡长,你说咋办?我们听你的指挥。”

卫主任:“刚才对违法行为较严格者木老呼等人已作了处理。木老呼认错很好。报经区派出所所长批准,责令具结悔过后解除其强制措施。其他几家都表示听从政府的都在等待你拿意见。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连乡长:“好。人民内部矛盾,应以批评教育为主。我的意见是:分工负责,通力协作,来一个模拟法庭公开审理。我任审判长;马主任、宋秘书任审判员;张艳记者任书记员;卫主任主持会议并兼任司法警察。原告、被告各列一旁,证人出庭当庭作证。十八周岁以上的公民允许参加旁听。若此能使原、被告都无意见,就算我们处理成功。若原、被告意见分歧较大,我们又调解不好,明天我们就将此案提交区人民法庭审理。大家看,怎么样”?

大家听后齐声赞同:“好!就这样办!”

连乡长喜悦地:“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开庭吧。”

74、会议室主席台上。

连乡长等耳房众人走出,来到会议室主席台上就坐。

75、会议室主席台下。

台下一些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嚷嚷乱说、乱叫。

木老呼:“你连乡长可有本事处理?要没本事就早说话!”

尤壶满腹牢骚地:“连乡长你不给俺处理,俺去区法庭啦?”

艾母:“连乡长,您要给俺儿子和闺女作主啊!”

后边男腔:“干啥吃的,还不该处理?”

一女腔:“真急死人!”

76、窗外下。

镜头特拍窗外人。

窗外人群嘻嘻哈哈,向屋里指指戳戳,讽刺讥笑。一个六十岁开外的老小孩讥笑着说:“秃小舅子,还想娶老婆”?

一个中年妇女说:“他兄妹俩都是私生子,怪不得人家不愿意”。

一老嬷嘲笑地对一老头:“瞎眼驴、瘸腿马、疤莉脸都想抓个好婆家。”

一老头指着屋角的憨吴大:“哎,老伙计,你看那憨得鼻涕都不知拧鼻涕的吴老大也想娶媳妇。”

一老头总结性地给刚才指憨子的老子说:“这就叫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买眼镜买个车串叫对光”。

众人大笑:“哈,哈,哈!”

另一个窗户下,几个中年妇女撇着嘴说:“今天是鸳鸯配的日子,谁有本事,谁能抢着漂亮的。”

一个挽着簪的妇女:“那就看咱们的连乡长、马主任咋断罗?”

一个小个子妇女自信地夸连乡长:“我看连乡长、马主任,他们有本事能把一对一对的都连起来。”

挽簪的妇女蔑视地:“一群未偿过味的年轻胡懂得啥。他们要有本事把这三铺九对对象都结成婚,我,我都掉过头来,走给他们看看!”

小个子妇女:“先别狂言,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靠近门的窗户下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抱着孩子对别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讲:“谁的闺女要是嫁给木老呼做儿媳妇,以后可甭想起腰来了。”

另个抱孩子的中年妇女:“有名的母老虎,谁敢惹她。”

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拄着拐杖伸着头笑着说:“今天是连乡长会审九对鸳鸯鸟哇。鲜,鲜,鲜啊!”

另个老头:“老黄哥,咱就等着听好戏吧”。

俩老头,呵呵大笑。

77、当天中午十二时四十分,乡政府会议室。

会议室主席台上,连乡长小声给卫主任讲:“卫主任,开庭吧!”

卫主任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几下案子说:“大家静下来,窗户外边的成年人,请进屋里坐!”

78、会议室窗外。

会议室窗外的男女青年、老人、妇女听到喊声,纷纷走进屋,各自找了坐位坐下。

79、会议室里主席台上。

卫主任:“木草荒乡人民政府处理千家喜、响百里、张满天三铺婚姻纠纷案,现在开始。我受连乡长的委托,宣布三条会场纪律:

第一条:依法调解处理这几起民事婚姻纠纷案,不允许任何人从中破坏捣乱。如有违犯者先由乡治安联防队员制止,对教育制止不听者,立即报由连乡长决定依法处罚。

第二条:处理案子时,原告、被告、证人都要积极配合,有礼貌、有顺序地提问题、答问题和陈述、答辩。不准打打闹闹、哭哭泣泣,乱喊乱叫,如有违犯劝阻不听者,每人罚款50100元。

第三条:在场参加旁听的人员,在听处理案子时,不准发言,不准提问,不准随便鼓掌,不准来回走动,不准为原告、被告助威呐喊。如有违犯劝阻不听者,由执勤的治安联防队员消除出场。

以上三条纪律,请在场的当事人及其亲属亲友和旁听人员共同遵守。

下面有连乡长安排处理调解婚姻案件。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台上响起热烈的鼓掌声。

连乡长严肃地宣布:“下面请三铺红娘千家喜、响百里、张满天三同志到台前前排就坐。

80、主席台下。

千家喜拄着拐杖走在前,响百里走在中间,张满天躬着腰随在后面,分别来到台下前排坐下。

连乡长:“哪个叫千家喜?”

千家喜起身鞠躬:“在下便是”。

连乡长:“请把介绍的三家儿女对象都叫到台前边来,分别报下姓名、住址、年龄、职业、文化程度”。

千家喜:“是”。

千家喜向后摆摆手:“你们三家儿女对象都来这边”。

三家儿女前后走向主席台前,分家站好。

千家喜给连乡长等干部介绍:“这是木傻子、牡丹兄妹俩。木傻子家住本乡木家寨行政村木小店庄,学名叫木俊轻,乳名叫傻子,今年28岁,初中文化,现在是木家寨行政村的农民技术员”。

木俊轻向连乡长鞠躬致谢。

千家喜指着木傻子的妹妹:“这是他妹妹牡丹。她今年25岁,初中文化,本村民办教师”。

牡丹鞠躬致谢。

千家喜来到吴家四兄妹跟前介绍。吴憨大一会傻笑,一会舌头耷拉多长,一会学绵羊叫“咩”!一会两手乱抖,四肢乱动弹。

台上台下捧腹大笑。

卫主任:“严肃点。”

吴憨大吓得猛一抖,两眼睁得圆圆的。

千家喜哭笑不得指吴家四兄妹介绍:“这是吴老大,今年35岁,文盲,农民;这是吴老四,学名吴文锋,26岁,初中文化,是本乡民办文化站站长;这是吴五妮,学名叫吴爱皊,24岁,初中文化,草编能手;这是吴七妮,学名吴七侠,今年13岁,小学四年级。”

千家喜介绍完吴家兄妹又介绍尤家兄妹:“这是运粮河集上油炸专业户尤家兄妹。这是尤壶,今年28岁,文盲,食品油炸店的经理;这是尤壶的妹妹尤萍,今年26岁,初中文化,食品油炸店的副经理兼会计”。

尤兄妹自以为长得丑,羞答答的不好意思抬头。尤壶怕秃头露出,忙又把帽子往底按一按,怕人看出腿瘸,故意拿劲把身子提起,俩腿伸直,一时满头大汗。

连乡长:“好,千家喜你们这一铺光坐这左边连椅上等候。”

千家喜:“是”,领着三家儿女坐在前左边连椅上。

连乡长:“响百里,你把你介绍的三家对象都叫到台前来登记。”

响百里忙在后排站起答应:“是”。

响百里带着三家对象走向台前,向连乡长一一介绍:“这是母猪沟村业余剧团的马华团长,今年30岁,高小文化,剧团弦手兼团长;这是马华的姨表妹,名叫马素云,今年28岁,是母猪沟村剧团的武生,外号‘刀马旦’”。

响百里指着响遍庄姐弟俩介绍:“这是响家湾村坠子组的响翠花和响遍庄堂姊妹俩。响翠华今年31岁,高小文化,职业曲艺坠子演员,是响遍庄的亲堂姐。响遍庄,学名响明亮,他今年29岁,高小文化,职业曲艺坠子组组长。因他的拉唱艺术特别响,所以大家送他外号叫响遍庄。

响百里拉着郭从富、郭侠二人手上前给连乡长介绍说:“这就是郭家兄妹俩。这是郭从富,今年27岁,初中文化,是运粮河集‘聚仙酒楼’的厨师。因他的武术刀法超群,外号人颂:‘神刀手’。这是他妹妹郭侠,今年24岁,初中文化,是‘聚仙酒楼’的会计。因她有一手超群的好剑法,外号人颂她‘神剑手’。报告连乡长,响百里介绍完毕。”

连乡长:“响百里,你把他们三对安排坐在右前排连椅上等候。”

响百里:“是”。

响百里忙让响遍地他们三对在前排坐好。

连乡长:“张满天,你把你介绍的三家对象带到台前来登记。”

张满天:“是”。

张满天站起向后边摆摆手:“哎,你们三家兄妹都来”。

二虎兄妹走在前,艾家兄妹在中间,燕家兄妹随在后来到台前站好。

张满天逐个向连乡长介绍:“这是王家兄妹俩,他叫二虎,学名叫王振虎,今年28岁,初中文化,家住运粮河集北头,是个屠宰专业户;这是他妹妹虎妹,学名叫王振红,26岁,初中文化,跟他哥学杀猪。”

张满天指着艾家兄妹介绍说:“这是运粮河集东庄艾家村的艾家兄妹俩。他叫艾天上,今年27岁,高中毕业,是个机械电器修配能手,去年在运粮河集开办了一个机电器修配门市部,任经理兼技术员。这是他妹妹,叫艾美美,今年25岁,初中毕业,是个个体裁剪缝纫师,运粮河集上有好经营的门市部。”

张满天指着燕家兄妹说:“这是本乡燕庙庄我的外甥和外甥女,他叫燕飞燕,今年28岁,初中文化,淮中县水泥厂合同工人;这是他妹妹燕金花,今年24岁,初中文化,是个绣花能手,村办绣花厂工人。”

连乡长:“好,张满天,你与他们三家兄妹就坐在这前排中间连椅上等候吧。”

张满天和三家兄妹退回坐在中间连椅上。

连乡长:“你们这三铺红娘请注意,下面请你们把换亲的经过及未换成的原因,讲给大家听听。要求是:一是一,二是二,实事求是,不准胡编乱造。讲得顺序是千家喜、响百里、张满天。在坐的家属亲友和旁听人员,在三个红娘讲述时,不准胡乱讲话、插话。下面请千家喜上台来介绍他换亲的经过和原因,大家鼓掌欢迎”。

台上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千家喜走向主席中间坐下介绍。

千家喜走上主席台中间坐下:“我叫千家喜,今年62岁,住本乡木家寨行政村木家寨北自然村,自幼从医为生,闲时义务为亲邻好友说媒介绍对象。三十年来,经我手说成的婆家和娶成的媳妇,足足有百十人。千家喜的名子是我从医和说媒后,受人爱戴喜欢,大家送的外号。我的学名叫千从善。”

马主任:“千医生,请你把三家亲友的儿女婚姻换法和未换成的原因讲给大家听”。

千家喜点点头:“噢,我知道。我介绍的这三家对象,都是亲友的孩子。刚才他们三家兄妹都站在前边给领导和大家见面了。他们的姓名、年龄、住址、文化程度及个人的长相缺陷大家都清楚了,我就不再叙了。三家联姻的开始,是在去年的春节。表妹、堂妹、表姑娘说是给我母亲拜年的,其实目的都是来请我给他们的儿女找媳妇说婆家的。”

一组自叙回忆镜头:春节后,千家喜家。上午。

木老呼(吴老大的娘)、木傻子娘、尤奶奶不约而同,乘坐不同车辆来到千家喜家。

千家喜及家人分别出门迎接。

众亲友进房问候、寒喧、烟菜相待午宴开始。

表妹吴家(木老呼):“表哥,你看你的七个外甥除了上学的七妮外,其余五个儿,一个个年龄都到成家立业了。这几年只顾糊口,家里一点余钱也拿不出来,可愁死我了。来时,你表妹夫叫我给表哥你讲,说拿不起彩礼,咱用闺女换,也得给儿子说上媳妇。我考虑呢,也好,一个八两,一个半斤,谁不找谁,请表哥你多多操个心。重点把大儿子、二儿子的婚事解决再说。小三、小四、小六停二年再说媳妇也不晚。最让俺头疼的就是你那个憨外甥,按规定:有病者不能成婚!?神经病、羊羔疯一犯,全家他谁都打骂,啥东西他都敢砸。能先给他娶个媳妇管管可能少找些麻烦。要是单给憨老大换媳妇呢,那就得让上学的小闺女七妮先顶着。你看,只要有兄妹四个兑换的和有兄妹俩个兑换的,咱都换”。

千家喜说:“哪有那么巧的和那么合适的家呢?”

婊妹说:“合不合适,那也没有啥,就是男大、女丑,男丑女大,只要有个差不多就行啦。”

这时,堂妹正用筷子夹起菜发怒地又放下说:“堂哥,我的情况你知道,自从傻子爹死后,闺女牡丹又接着害病,我这个寡妇拉扯两个孩子多不容易呀。前几年整天不是缺吃,就是少穿。这两年自土地承包以来,日子才算好起来。可是孩子也大了,到现在手里还是缺钱。给傻子儿找不着媳妇,瘸腿闺女牡丹不愿出嫁。有一天,牡丹哭着劝我,她愿意用自己给她傻子哥换个媳妇。婊姐、堂哥,你们说我该咋办呢?”

坐在堂妹对面的婊姑娘一听高兴地了不得:“侄女呢,这好办,咱俩做亲家。我正愁着两个孙子女尤壶、尤萍他们兄妹俩找不着好家来。咱俩家不如来个两换亲吧。这样,咱俩家不都省得花钱了呢。孙子尤壶今年正好28岁。孙女尤萍今年26岁整。孙子尤壶虽说秃头瘸腿,但心眼脾气好。他能挣钱,配你那瘸腿牡丹不正合适呢?孙女尤萍要不是脸上长几十块大疤痢,凭她的身材文化和油炸技术到城里找个吃商品粮的也不成问题。我看和你那傻子儿结婚也能配得上。”

堂妹当时还犹豫不决,婊妹趁火打劫,抢在前头说:“表姑娘,咱俩家换亲,我那五个儿子,两个闺女五妮、七妮随便你挑,咋样?”

表姑:“当真?”

妹妹答:“那不会有假?”

表姑说:“你那二儿子、三儿子都是公安局派出所挂号的人物。我把孙女尤萍配给你在乡文化站工作的四儿,你把五妮配给我的孙子油壶。你看行不行?”

表妹觉得表姑挑得有些吃亏,连说:“不行,不行,我那小四现在正工作,不叫他结那么早的婚。那就叫你孙女尤萍配给老大吧。”

表姑娘反击地说:“听说,你那大儿子憨头憨脑,说哭哭,说笑笑,呆呆痴痴,我孙女能给他配吗?”

表妹被表姑反击地一时无话可答,忽地想起堂妹的一对儿女来,忙说:“哎,表姑娘,我看咱跟俺堂妹三家换亲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表姑一拍腿说:“哎,对!这样今后我们三家更是亲上加亲了。”

表妹说:“那咱三家咋换呢?”

表姑娘说:“不论咋换,你二儿子、三儿子公安局挂上号的不能参加。”

表妹说:“好,不让老二、老三参加,让老大、老四参加行吧。”

表姑:“那行。反正一个好的,搭配一个孬的。”

表妹说:“那我的俩个儿子、俩个女儿四个孩子都得换成,可不能剩呀。”

表姑娘讲:“剩不剩我瞎老嬷子没有那个本事,还是请表侄千家喜给咱三家作主吧。”

当时,表妹、堂妹表示同意。说实在当时我也没有什么好策。忽然后条几上有几包药,我得到启发,干脆来个抓抓阄凭天命吧。我把写好的女孩名团好放在条几这头,把男孩名团好放在条几另一头,让她们三家每人先抓上条几这头的一个纸团,再抓上条几上另一头的一个纸团。最后剩得两个我替抓。其结果亮阄是这样配的:木傻子配七妮;吴憨大配牡丹;尤壶配五妮;吴四配尤萍。

当我们四人亮过阄时,表妹最高兴,他的四个孩子配得都还不错。虽然老大配个瘸子牡丹,但也能对得起他了。尤奶奶也高兴。唯有堂妹闷闷不乐。表妹占了便宜高兴地当即拍板定案说:“咱们三家儿女换亲的红娘,我看就聘请俺表哥千家喜啦。六月初六到乡政府办结婚登记手续,领回结婚证,咱们就可以成亲了,亲家您看怎么样?”当时,大家都没表态。最后表妹就说:“既然大家没意见,就算定了,不准反悔”。

没有想到,父母包办作的主,三家四对儿女有三对半反对不同意的。以致闹成五妮逃跑跳河自杀,被木傻子相救,俩人相爱暗订终身。五妮私奔,尤奶奶和尤壶逼着婊妹要媳妇表妹又反过逼着堂妹要闺女,乃至发展到扒了表妹的三间房子,砸了锅碗瓢勺,逼得木傻子和五妮他俩有家不敢归。

千家喜一组回忆镜头结束,镜头转入主席台上

连乡长等干部听完千家喜的陈述,又同情又气愤,为了进一步了解证实一下三家儿女的感情采取了儿女与家人父母亲友分离回避办法。

连乡长:“马主任,请你把他们三家儿女全部带到你的办公室分别征求下各自意见”。

马主任分别将三家儿女带出会议室。

连乡长:千医生,你也随马主任去吧。千家喜鞠躬谢谢。

憨老大以为要结婚,高兴地乱蹦乱跳走出会议室。

台下三家父母亲友起身准备随去,被席上的连乡长话声阻拦。

连乡长:你们坐好不要动,他们到前边马主任办公室去,不会出什么事。

三家父母亲友神情不安地重新坐到原位上。

连乡长朝响百里望去,响亮地喊道:“响百里”!

坐在右前排连椅上的响百里猛起答道:“有”!

连乡长:请你上台来,把你介绍的三家换亲情况经过及未换成的原因叙述给大家听听。

响百里响亮回答:“是”!

响百里心惊胆颤地来到主席台前向领导施个鞠躬礼。

连乡长和蔼地:“请来这边坐下慢慢讲”。

响百里绕过前排人来到主席台坐下讲:“我叫响志彬。”响百里是听书的观众送我的艺号。我今年52岁,住本乡响家村中间。自幼从艺,唱大鼓书成了我的职业。业余时间帮助亲朋好友家说个媒、提个亲,以图生活快活。俗话讲得好:“说媒、提亲、送礼都是好差使,吃着喝着带拿着。成不成,先喝酒三瓶,管不管先进大饭馆。平常唱一个月的书,赶不上说一家媒或提一家亲的收入高。吃得好。但是,我不管给哪家说媒提亲成于不成,从不敲别人的竹杠,凭双方当事人的意思。三十二年来,经我的手说成的媒、娶成的亲,约有一百五十多对。所以,我每到一处唱书,一唱就响。一响就是十天半个月。晚上唱书,白天说媒提亲。这几年日子都好过了,提亲说媒的人家也多了。所以,我的大鼓书这几年也就唱得少了。现在我几乎成了职业红娘。上个月,咱区婚姻介绍所的马所长还专门聘请我为区婚姻介绍所的兼职红娘,还发给我一本红彤彤的聘任证书。我现在成了有组织、有领导的名副其实的专职红娘啦。我这三家对象,要是在介绍所介绍,保证不会出任何偏差和乱子。可这却都是发生去年春的事。一年来,叫我搞得骑虎难下,我不得不来求政府帮助解决。其实,去年春我介绍的马家、响家、郭家三家儿女换亲的婚事,也都在他们儿女双方自愿的基础上,我进行搓合的。三对恋人基本上都很满意。矛盾都出在他们父母身上和封建的旧意识上。逼得他们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违心地去接受父母的旨意包办。以致酿成了这杯苦酒,让大家来喝。我的最大失误,就是在这次自愿换亲时,没能深入每个家庭去做他们父母的耐心细致思想工作。”

连乡长:“你把三家儿女及其父母的详细情况谈谈吧。”

响百里伤感的:“好,我从头说起”:

一组回忆展示马华兄妹艺术才华及家庭状况的镜头再现。

镜头一:本乡母猪沟村魏马庄业余梆剧团。三十岁武功高强、腿瘸、右眼失明、能拉会唱的马华团长,在自家一个四合大院里指导学员们练功、念唱、拉弦。字幕:马华团长。

镜头二:六十多岁的瘫患老母亲卧在堂屋一间床上半喜半忧。

镜头三:二十七、八岁的刀马旦姑姑马素云,一边帮助哥哥马华指导学员念唱打坐,一边照顾年迈患病的老母亲。

字幕:刀马旦、马素云。

第二组回忆展示响遍庄和响翠花姐弟俩镜头。

镜头一特写:响遍庄和响翠花姐弟俩及被省电台邀去录制唱片的场面。

这第二家是俺本村的群众响遍庄和响翠花姐弟俩,他俩都是我的徒弟。响遍庄学名叫响明亮,今年29岁,高中毕业,响家湾曲艺队坠子组组长。脸面黑,一米六左右高,左眼斜视,本人能拉会唱。

字幕:一九七九年春。前年他和姐姐演唱的《王天宝下苏州》坠子戏被省电台邀去谈过唱片,因他唱的响、拉的好,群众就给送个外号叫向遍庄。他姐姐响翠花,是他的堂姐,无爹无娘,从小是响遍庄的父亲把她拉扯大的。响翠花她今年31岁,初中文化,右腿瘸,是个响百十里地艺坛上的一枝花。早几年,姐弟俩因家庭富农出身成份的牵连,加上为照顾一个双目失明的六十多岁的老父亲,不能娶亲和出嫁。走南闯北,走乡窜户,从艺为生。

镜头二特写:第三家运粮河集“聚仙酒家”的郭神仙的儿女了。郭神仙自幼开饭店,老伴内掌柜一辈子未开怀。郭神仙26年前要个儿,取名叫郭从富。老伴内掌柜第二年又要个女,取名叫郭侠。由于郭神仙是运粮河以北出名的拳师,他的一男一女,自然从小受他的熏陶和传授。十年前在一次全区比武会上,郭从富以刀取胜出了名,人送他“神刀手”外号。郭侠以剑取胜,人送她外号“神剑手”。兄妹俩的武刀从此名扬十几里。由于郭神仙年老体弱,他们聚仙酒家饭店掌案掌锅的近几年来全靠一对儿女。而且饭菜烹调技术也超前辈。所以后来,他们饭店越开客人越多,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第三组特写镜头。字幕出现:一九八0年冬。

乡、区、县文艺汇演及颁奖场面。

响百里叙述:“去年冬末,我们乡举行文艺大会演,获奖前三名的正是:马团长兄妹;响遍庄兄妹和郭从富兄妹。后被乡选拔参加区举办的迎春大汇演,又获前三名奖。区接着又选他们三对兄妹到县参加‘双轮’杯文艺大奖赛。分别夺得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在共同的革命文艺事业中,他们三对兄妹建立了真正的革命感情和友爱。从县领奖回来的当晚上,他们三对兄妹在一家酒馆设初请我。一是表示对获奖的庆贺。二是聘请我给他们做红娘。我原认为是他们三对兄妹是互换互恋,叫我从中间搭桥作证。所以,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后来酒喝三巡,三对未婚夫妇齐给我敬酒时,我才发现:他们三对都原是兄妹为婚。不由我一愣。我当场发表了个人意见:你们这表兄妹、堂兄妹、亲生妹结婚是违背我国新《婚姻法》的,政府是不允许你们结婚的。他们三对兄妹正在高兴激动时,一听我说这话,不由得都凉了半截。马团长呆如母鸡,马素云扭脸嚎啕大哭。郭从富兄妹脑得乱蹦乱砸酒壶盘子。响遍花兄妹俩上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大哭着问我为什么?我严肃地对他们说:‘近亲结婚,将来出生的孩子不是憨子就是傻子。’他们三对兄妹都惊呀不宜。马团长迫切地问:‘那我们三对兄妹的婚姻怎么办呢?’我说,你们三对兄妹可以互换,不就解决问题了吗。三对兄妹顿时转忧为喜。响遍庄忙问:‘响大叔,你说我们三对兄妹怎么换法,才不违背我国的新《婚姻法》精神呢?我又重点强调,你们三对兄妹换亲是可以的,但必须完全出于本人自愿。如有一方不自愿,你们三对兄妹都换不成’。郭侠抢先说:‘我们三对兄妹自参加乡、区、县文艺会演比赛以来,感情都很好,亲如兄弟姐妹,怎么换我都没意见。’在郭侠话音刚落,其他五人异口同声:‘对,我们亲如兄弟姐妹,咋换我们都没有意见。响大叔,你说行就行,你看合适就合适,俺苦命的六兄妹全听您的。您就给俺们作个主吧’说吧,他们兄妹六人齐跪在我面前求我作主。就在这种真挚的革命感情培到一块了的瞬间,我根据他们各自年龄、爱好、性别脾气、特长、身体,对三兄妹,我是这样匹配的:马团长配郭侠;郭从富配响翠花;响遍花配马素云”。

我把写好的婚姻匹配单分别交给他们三对兄妹后,六人高兴激动地随时狂跳狂唱狂吹起来。第二天回家前,他们捧着奖品又邀我到“大世界照相馆”同他们照了一张合影纪念彩照。然后他们兄妹之间、恋人之间又分别照了相。计划回家后给家人汇报下订‘五一’结婚。谁知道乐极生悲。当他们回去把此婚姻匹配告诉家人或父母时,马团长的瘫母亲气得绝食。响遍庄的瞎父母气得要死要活。恼得郭神仙老板大打出手,把郭从富的兄妹俩赶出家门。以致恶化发展到来乡政府告状求助”。

连乡长听完响百里红娘一段叙述、回忆后感慨地说:“这都是几千年的封建意识酿成的恶果。好,响百里,请你带着他们三对兄妹跟着宋秘书到西边屋里,让每个人详细谈谈自己的情况和要求。下去吧!”

响百里起身鞠躬:“好,谢谢!向三兄妹打招呼‘起来,走吧’!”

马团长等三兄妹随响百里、宋秘书走出会议室,向会议室西边屋里走去。

81、会议室主席下。

郭神仙老俩口和几个打手起身来到主席台前:“报告连乡长,我的儿女婚姻不能让响百里这个混帐作红娘!”

连乡长和蔼地:“由乡政府来给你儿女作主行吧?快带人回到原来的坐位坐好等着。”

郭神仙:“是。我听政府领导的话”。

郭神仙转身推着后边的几个打手退回。

连乡长向张满天望去:“张满天上台来,最后你给大伙介绍一下你作主三家换亲的情况和经过吧”。

坐在会议室后面的弯腰驼背张满天听到连乡长地喊声,吓得直哆嗦:“连乡长,我可没作恶呀”。

连乡长温和地说:“没说你作恶,是让你上来谈谈你经手的三家换亲情况”。

张满天从后往前走抖抖嗦嗦地答道:“好,好,我交待说,我交待……那是去年秋末的事

一组回忆镜头。

82、古老的运粮河集。中午。

俯视拍摄古老的运粮河集和一个特大的牲畜交易市场行场面。

镜头特写:张满天与几个同行交易员正打着手势为一头毛驴讲价钱。

镜头特写:由推到拉。

金花和母亲牵着一头小哞牛犊来到交易行。

二十多岁如花似玉的金花身材不胖不瘦亭亭玉立,她牵着牛犊,母亲在后赶着到了交易行东头,停了片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地发现一个驼背老头,忙向母亲喊:“娘!那不是俺三舅吗!”金花没等母亲看清,便把牛绳撂给娘。上前一步大喊:“三舅!三舅!”

交易行人声畜声糟杂。张满天似乎听到有人喊他,用手打着眼罩,向四周望去。

金花跑上去:“三舅,俺娘把小牛犊牵车啦”。

张满天左右转身看:“在哪里?”

金花用手指着喊着跑着:“娘,快来呀!”金花跑过去接过娘手里的柳条子,对小牛犊屁股狠打几条,小牛犊跑快了,小脚母亲有点跟不上。

张满天迎上去接过牛犊:“妹妹,你咋到现在才来呀。忙看一下手表,你看都快十二点啦,一时就罢行了。好吧,就把牛拴在这桩上吧”。

金花娘:“他三舅,你看这头牛犊能卖个啥价钱”?

一个胖行主,挺着肚子嚷道:“哎呀,这正在旺长的牛犊,现在卖它干啥?”

张满天解释:“等着用钱还帐。外甥借钱在县水泥厂买个合同工。借钱户现在立逼着问他要钱。妹妹也是不想卖牛犊,可没有办法呀。”

另一个瘦个子牛行主婉惜的:“这头牛要是再喂个俩月,起码得多卖500块,恁看象有这么好蹄腿的,嫩口的,架子大的牛犊不多”。大妹子:“你要等着用钱,给这有500块钱你先拿着用,这牛犊你在喂俩月再卖吧。”说着瘦个子行主掏出500元人民币塞在金花娘里。

金花娘还不认识这个行主,她不好意思的:“这,这,合适吗?”

张满天中意的:“好,表妹,这钱你就先拿着用吧,这又不是外人。他叫胡来,在集东头住,是我的七把子兄弟老小。这牛你就牵回家吧。”

金花感激的:“那多谢三舅和胡大叔帮忙啦。”

张满天:“看这丫头,谢什么,快跟你娘一块回家去吧。到县城给你哥飞燕捎个信:叫他争口气,好好地干,看弄俩个钱可容易”。

金花:“哎,我捎到。三舅,哪娘俩回去啦”。

张满天提醒的:“回去吧,路上小心。”

金花:“知道啦”。

金花母女拿着钱,牵头牛犊离开了牲畜交易行。

胡来望着走后的金花母女俩身影,暗暗拍手叫道:“好,好,太漂亮了!”

张满天莫明其妙地拍了一下胡来的肩膀:“老弟你好什么,漂亮什么?”

胡来:“嘿嘿,嘿,看你那表妹和外甥女多……”

张满天:“多什么?”

胡来:“多好看哪。”

张满天反映敏感的:“你这个小精鬼,我中了你的计啦!”

胡来装幅可怜相说:“好兄弟,你知道你弟媳去逝已三年啦,我和你那俩个快三十岁的侄儿过日子,天天多不是个滋味。真是筷子夹骨头,光棍碰光棍呀。”

张满天敏锐的:“你是想……”

胡来:“我是想打听打听你表妹和外甥可曾嫁配人家?”

张满天:“妹夫死了十多年了,表妹为把俩个孩子拉扯大,从未有改嫁地念头。外甥和外甥女,去年春,我已经给他们兄妹俩换好亲,而且还是三换亲。”

胡来惊奇的:“三换亲?”

张满天:“对。”

胡来:“是哪三家?”

张满天:“表妹燕家儿女、艾家村表妹艾家儿女和集南头杀猪的表弟王家儿女”。

胡来:“你老兄是怎样给他们三家儿女换的亲?”

张满天:“表姐家的男孩配表妹的女孩;表弟家的男孩配表姐家的女孩;表妹家的男孩配表弟的女孩。”

胡来:“听说,你表妹家的闺女金花不同意呀。是真的吗?”

张满天:“不错,有这回事。不过,外甥女金花哪能当了家”。

胡来:“你外甥女金花她真的不同意,正好。我家大儿子今年二十七,与她的年龄相差不多,我又和你表妹的年龄相当。干脆,你作主,把你表妹金花娘俩嫁给俺爷算啦。”

张满天:“这那儿成啊,还牵到表姐家和表弟两家呀。再说,我表妹她也不会同意的。”

胡来,忙又从腰兜里掏出100元钱硬塞到张满天的手里:“满天哥,她们娘俩同意不同意,咱不在这儿说啦。给,我这还有100块零钱,你拿去打酒喝吧。”

张满天半推半就:“我腰包里有钱,不要,不要。”

胡来:“满天哥,你就别强打精神啦,我知道你又几天没喝酒啦。”

张满天攥着钱精神抖擞的:“走,咱老弟兄弟俩去山东饭店喝几杯去!”

83、一家山东饭店。

张满天、胡来亨着小曲一前一后来到一家挂有“山东饭店”的屋里坐下。

店主忙着打招呼:“张行主,胡行主您俩来点什么?”

胡来:“两浑两素,一盘鲤鱼跳龙门,一瓶高炉大曲,两包团结香烟。”

店主高兴的:“好咧,小二,上菜”。

小二揣上菜、酒、烟。

张满天、胡来二人大吃二喝,仨仨、六六划起拳来。

胡来见张满天已喝有七、八成,趁机开言:“满天哥,你刚才在牛行里答应给我和儿子换亲的事,就这样定了?”

我满天神经失控的还未听明白就连连点头:“定了,定了,那还有错。”

胡来:“满天哥,你说咱俩啥时间再去一趟,传个帖?”

张满天这次似乎听清楚了,惊奇地问:“上哪去,传什么帖?”

胡来:“到你表妹家去。”

胡来:“娶亲呀。”

张满天又是一惊:“什么,娶亲?”

胡来:“就是你答应的,把你表妹嫁给我,把你外甥女金花配给我的大儿呀。怎么还没喝两盅就忘啦?”

张满天如梦初醒地怒斥:“胡来,你是个胡扯八道的胡来。我啥时间答应把俺表妹和外甥女金花她娘俩许配给你和你的大儿子的?”

胡来蛮横地:“怎么,你表妹把我给的定亲钱都收下拿回去了,你也收下我的聘礼了,怎么转变又不认帐了呢?!”

张满天掏出兜里100元钱朝胡来脸上砸去。怒不可遏地指着胡来鼻子骂道:“你真是他妈的无赖!你这是欺诈,我张满天不做孬种!”

胡来忙捡起地上的票子,上去一把掐住张满天的脖子恶狠狠地:“告诉你张赖皮,我明就去拉车接你表妹和你外甥女金花,你同意作主也得办,你不同意作主我也得办!”

胡来,说罢扬长而去。

店主,小二忙喊:“哎,胡行主,酒菜钱!”

胡来没好气地:“这是张行主请的客!”

店主、小二拿着帐本来到张满天面前。张满天呆若母鸡,眼泪汪汪欲掉。

店主:“张行主,你这场酒菜和烟共计25元整,请付款吧!”

张满天不知道上当,无法赖帐,唰地从手脖上把一块二簧上海手表抹下交给店主:“先用它押着,明天来给你送钱。”说罢垂头怨声丧气走出酒店。

84、鸡家洼村(村界牌标志)。

当天下午三点多钟。胡来开着机动三轮车带有三、四个彪形大汉来到鸡家洼村东头。把车停下。

胡来:“下来,下来,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着,不要进庄。要是她娘俩不愿出来,我就吹声口哨,你们再去,七手八脚把她娘俩捆住抬上车。”

几个大汉领会地点点头,从车上跳下去。胡来开车向向庄里跑去。

张满天的表妹家。两间堂屋,一间厨房,张满天的表妹娘俩牵头牛,拿着钱喜气洋洋的刚进家门。胡来赶到,把机动三轮车停在门口。

金花娘惊讶地:“哟,他胡大叔咋跟来啦?快进屋里坐。闺女,快给你胡大叔拿烟、倒茶。”

胡来进屋装作心情紧张不安的样子:“大妹子,甭坐啦,你表哥满天他……”胡来故意把话留肚里半截。一拍腿,嗨了一声。

金花娘沉不住气了急问:“他胡大叔,金花三舅怎么啦?”

胡来又装作难过想掉泪似的:“满天哥刚才和我在山东饭店喝酒,多喝了几盅栽死过去啦。现在,正在集上医院抢救,我是特来接您娘俩去的呀。”

金花娘听到如此不幸的消息,如雷击顶,慌了几幌差点歪倒。胡来趁势上前抱住。

金花听罢,端在手里的茶碗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几瓣。

胡来:“大妹子,你醒醒,我们快坐车走吧!”

金花娘醒来睁眼看见胡来抱住自己,羞得忙闪离开胡来的怀抱喊金花:“闺女,快把刚才你胡大叔借给的500元钱带上,我们上车走。”

金花惊呆了一会,听到母亲要钱,忙进内间,掀开床席,将500元钱拿出来交给母亲。

金花母女出屋。胡来暗自高兴。金花娘用锁把门锁好,同金花上了胡来的机动三轮车。

胡来摇起柴油发动机,驾起三轮车从屋后村路驶出。

金花娘在后车斗里喊:“他胡叔,家后那条路不能过,车走大门口吧。”

胡来回头答:“行,能过去。”

胡来驾驶着机动三轮车飞快地离开了鸡家洼村庄。跑了一节多地,来到三叉路口停了下来。等候的几个大汉笑嘻嘻地迎上拦车。

几个大汉上车。金花母女俩自动欠身向里挪了几挪。

金花娘见几个彪形大汉不是附近村庄的人便怀疑地问:“你们上哪儿去?”

坐在和金花娘贴身的一个大汉回答:“去集上”。

胡来驶着机动三轮车离开了通往运粮河集上的大道,一往秫地里的小道开去。

金花奇怪地问:“娘,胡大叔这车开哪里去啦?”

金花娘知道受骗了,急喊:“把车停下来,我们娘俩下去!”

胡来没有理睬。车来到洼湖地,把车停下来。对金花娘说:“大妹子,别装傻了,今天晚上,你和我结婚。你闺女与我大儿子成亲,这是双喜临门呀。”

几个大汉哈哈大笑。

金花母女满腔怒火,冲跳出车箱,被胡来和另一个大汉抓住。金花娘抽出左手朝胡来脸上就是反正两个响巴掌骂道:“强盗!披着人皮的狼!”随后,又用500元钱向胡来砸去。胡来边捡钱,边继续揪住金花娘头发。

金花朝着抓他的大汉胳膊狠咬了一口。大声喊:“抓流氓!抓强盗!救命!”

胡来怕喊声传出去,忙命令:“快!快把嘴堵住,捆起来装麻袋里。”

胡来和三四个大汉七手八脚,三拧两绕象捆羊羔似的把金花母女俩堵住嘴捆好装进了两条大麻袋里扎上口,抬进车箱。

离秫地百十米公路上。一男一女正在修理出故障的一辆装有两头猪的机动三轮车。

虎妹一怔的:“虎子哥,你听,秫地里有人喊抓流氓、抓强盗、救命。”

虎子手里拿着修车工具板子等,直起腰侧耳细听。

微声传来:“救命啊!抓强盗、抓流氓!”

虎子:“走,妹妹快去救人!”

二虎兄妹俩飞快向秫地跑去。见三四个大汉正抬头两个乱动弹的麻袋向三轮车斗箱扔放。

二虎大喝一声:“放下!住手!”

几个大汉吓得猛一惊。胡来见来了人,赶忙摇起车开动,三、四个大汉纷纷抢扒上车箱。

二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里铁板子迎头拦住机动三轮大声喊:“停车!”

胡来见来的是一男一女青年,料道不是他们的对手,没有理睬,加速油门一个劲地向前猛冲。

二虎和虎妹在车前左挡左拦。胡来开着机动三轮车右闯左闪,不肯停车,并向右喊:“大龙、二龙,过下来收拾这俩个小子!”

机动三轮刹住停下。后车斗箱跳出两个大汉。胡来下车就给二虎面部一拳:“他妈的,找死!”

二虎头一偏,来个顺手牵羊势,左腿一伸,胡来被摔个嘴啃泥。后边两个大汉齐上。被二虎两拳打中要害部位撂倒。车箱里又跳出两个大汉。二虎飞起两脚,把两个大汉踢倒,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二虎和虎妹来到后车斗箱开门,伸手正去抱麻袋,胡来掏出匕首抵住虎妹的左肋部。

胡来恶狠狠地说:“快,给我滚开,不然我叫她上西天!”

机灵勇敢的虎妹一闪身,回头就是一掌把胡来手中的匕首打掉,抱拳跟上就是一胳肘,飞起一旋腿,把胡来踢了个丈把远,无力爬起。

二虎:“快,虎妹,把车斗箱门打开”。

虎妹打开车斗箱门,与二虎把两麻袋抬出车箱外放在地上,解开扎口惊讶的::“啊,堂姑、金花妹您娘俩。”

虎妹拽掉金花娘俩嘴里塞的东西。二虎解开她娘俩身上麻绳,扶起来。

金花母女俩抱住二虎兄妹痛哭失声。

二虎提醒地说:“姑娘走,我们一块去乡政府报案去。”

二虎:“虎妹,你带大姑和金花妹坐前边咱的那辆车,我把这几个坏家伙捆好送到乡政府去”。

虎妹:“哥,我来帮你捆好这几个家伙,甭让他们在半路上跑掉啦。”

二虎兄妹联手捆起胡来等五个坏家伙。

金花母女俩跟上来脱掉鞋,对准几个坏蛋脸头、身上,没头没脸地打了十多鞋底出了口气,骂道:“叫恁这些龟孙不得好死!”

二虎和虎妹把几个坏蛋捆好搁上车。兄妹俩各驾驶一辆离开现场。

一组回忆镜头结束。

85、乡政府会议室里。

连乡长听完夸奖地说:“象二虎兄妹这样见义勇为敢于同犯罪份子作斗争的好青年,是我们全乡学习的好榜样。我们乡政府要开专门会议进行表彰奖励。对胡来等这群街霸、村痞、流氓、恶棍我们政府决不手软,坚决给予狠狠打击,绳之以法!”

张满天接着说:“后来,表姐艾家受了胡来等人地挑拨。说二虎兄妹不是姓王的亲骨血,是王屠户从小要人家的孩子。要是闺女过了门,姓王的家族还把媳妇撵走,村里也不给承包地。表姐和闺女美美吓得提出与王家不愿意啦。艾美美一不愿意和二虎结婚。那二虎的妹妹虎妹自然也就不和表妹家的儿子飞燕结婚了。表妹也把许给表姐家的闺女金花抽了回来。就这样三家为要钱,退彩礼,要人纠纷至今。以致闹成打群架,拼家伙头。三家都向我要人,要彩礼,要钱。我是死孩子阁到慢地里大小狗一齐撕咬。我张满天不求功,也不求过。只求‘青天大老爷你连乡长给俺作主’。”

张满天说完泪水汪汪地爬下就给连乡长磕头。

连乡长忙站起:“张行主,你快起来,快起来,政府会给你们公断的。”

张满天边擦泪水,边爬起来说:“谢谢!连乡长!”

连乡长:“张满天,你把你介绍的三对儿女对象都领到西间张艳书记屋里,让他们再好好的给张艳书记谈谈。去吧。”

张满天:“是。”艾家、王家、燕家三对兄妹跟在张艳书记和张满天的后边进了会议室耳房西屋。

连乡长:“在位的,我想都是亲友和家属及听众了吧。下面咱们好好座谈一下。大家有什么讲什么。想说啥,就说啥。来一个畅所欲言,不要怕,也不要不敢说。我看刚才三个红娘谈得都很好,他们说得有理有据,前因后果,咋起咋落讲得都很清楚了。我想在位的家长、亲朋好友及听众还有什么意见和要求,请大胆地讲出来,我们便于在处理和判决时参考。谁先讲?一个一个地说”。

86、主席台下。

主席台下沉静了片刻,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有几个人附耳小声嘀咕着什么。

坐在后排的木老呼豁地站起来有礼貌地说:“报告连乡长,我对我闺女五妮的婚事有意见!”

连乡长和气地说:“你说吧,我记着。”

木老呼:“木傻子拐走俺闺女是违法的,我要求乡政府处理他。还有,木傻子是个私生子,就是你乡政府不处理他,俺也不能让闺女五妮嫁给他。俺们家就这些意见,没有啦。”

连乡长解释:“根据以上千家喜讲得情况和我们乡政府治安联防队办公室卫江山主任调查了解的情况看,木傻子不存拐骗你闺女五妮。这里有你闺女五妮亲笔写得信可证明。我念给你和大家听听。”连乡长从手提包里取出吴爱皊的证明书信。

连乡长念信。(画外音。由吴爱皊配音。)

尊敬的木草荒乡人民政府领导:

我是被家庭逼得走向绝路跳河自杀未遂的女青年吴爱皊。是木傻子哥救了我的命。我爱木傻子哥。我要和他结婚,谁干涉都没用。请乡政府领导给我作主。

此致

敬礼!

木草荒乡老龙窝村青年吴爱皊

一九八一年四月五日

木老呼全家人听罢信傻了眼,无理无言答辩。

木老呼气地骂:“没有良心的憨闺女!”

连乡长劝解地说:“木大娘,你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过去封建社会和解放前,私生子是被人辱骂和看不起的,站在别人面前,总感到矮半截。可现在不同了。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新社会、新中国,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去年我国颁发的新《婚姻法》在第二章第十九条里对保护私生子的合法权益,专门作了明文规定。规定说:“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权利,任何人不得加以危害和歧视。”

木老呼醒悟地说:“那木傻子的权利和俺闺女五妮一样平等啦?”

连乡长:“那当然了。这是法律规定的。”

木老呼:“那他俩结婚也是合法的啦?”

连乡长语重心长地回答:“非常合法!”

木老呼畅开言路毫不犹豫地问:“那咋有人说和私子女结婚政府不发结婚证,不给承包土地呢?俺这祖祖辈辈都是种地吃饭。要是闺女嫁过去不给承包土地,将来俺闺女咋生活哇?”

连乡长:“这纯粹都是胡扯八道,骗人的鬼话!”

木老呼的老伴吴老爹豁地站起来:“连乡长,那你得给俺闺女作主呀。要不然,俺闺女过了门会抬不起头的。”

连乡长安慰地说:“吴大爷,这个主,我连万家作定了。谁敢给你闺女气受,我找他们!”

木老呼后悔地说:“哎!我们全家人真混,早知道政府有法律规定,俺又何必去那么多的人砸木傻子家的东西,扒他家的房子呢?”

连乡长既批评又鼓励地讲:“这都是法盲、文盲造成的。知错改错就好。政府对你们的违法行为,原本打算从重从快从严追究处罚。现你们能认识到行为违法,我们可从轻处理。但得征得木傻子和他母亲的谅解才行。

吴老爹惧怕而诚恳地请求:“连乡长,我是一家之主,我没有管好家人,要处罚就处罚我好啦,木傻子家里被俺砸毁的东西和扒坏的房子,一律由俺吴家全部包赔。扒毁的两间草房,过些天俺去人找人给他盖二间新瓦房。俺当着乡长的面给亲家赔礼认错。”

坐在后排的木傻子娘,听后激动地跑上主席台前,跑到就给连乡长磕头:“多谢救命恩人!”

连乡长忙起身离坐把木傻子娘扶起。

吴老爹迅速来到主席台前拉着连乡长和木傻子娘的手跪倒就给二人磕头:“多谢连乡长,多谢亲家母开恩!”

木傻子娘忙把吴老爹拉起:“今后咱们就是亲家啦,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连乡长:“你们两亲家和好,我们乡政府欢迎。”

木老呼上前握住木傻子娘的手说:“大妹子,这叫不打不成亲家吗?”

连乡长和众人哈哈大笑。

坐在前排右侧窗户下连椅上的郭神仙和老伴内掌柜,豁地一拍大腿大声喊道:“连乡长,我告响百里!”俺儿子和闺女三、四岁时,我都给他俩订好亲说好婆家了。现在,响百里又把兄妹俩个介绍给一个说大鼓书的和一个唱戏的艺人了。俺老俩口子不同意!连乡长,俺求您啦,你得给俺闺女儿子作主呀。不然,我得把儿子和闺女的腿都给他们砸断!”

连乡长气愤地猛拍案子:“放肆,大胆!简直是无法无天!”

内掌柜威胁地说:“连乡长,你要不给俺处理好,俺要到县法院告你和响百里!”

连乡长一针见血地指出:“告诉您老俩口,您暴力干涉儿女的婚姻,逼得女儿上吊自杀。又打砸毁坏响百里家财物,这都是违法行为。你们还不很好地认错,还要告这个,告那个。”

郭神仙见连乡长发火耍脾气,有些害怕地说:“那俺给儿子和闺女从小订得婚,说得婆家,能这样算了吗?”

连乡长转怒为和地开导着:“你们做父母的心情,我们能理解,都想给儿子找个好媳妇,给闺女说个好婆家。但,你们做老人的也不能不顾一点儿女的心愿心情啊。郭大爷、郭大娘,我问您二老有几儿几女?”

内掌柜悲伤落泪说:“我一辈子没有开怀,收养要了他们兄妹俩。”

连乡长:“我再问您二老,今年多大岁数啦?”

郭神仙:“我六十五,老伴六十七。”

连乡长故意问:“您二老都做什么生意?”

内掌柜:“开饭店。”

连乡长:“您二老没找个帮手帮忙?”

郭神仙:“两个孩子就是帮手,一个掌锅,一个当会计,我跑堂。”

连乡长:“郭大爷、郭大娘,您二老把两个都是配给谁家的?”

郭神仙:“那是二十年前,我们逃荒到山曲阜遭抢劫,义兄马大侠为救俺全家,险些送了他全家的命。为了报答他救命恩情,就把收养的刚满两周岁的闺女郭侠许配给他四岁大儿子做亲,并收下了他家的彩礼聘金。去年春节,女婿还带着礼物来给俺老俩口子拜年呢。他父亲说叫他儿子八月十五成亲。”

连乡长:“郭大爷,那你闺女郭侠可曾愿意?”

郭神仙:“她不愿意也得去。这婚姻大事历来都是媒人之言爹娘说了算,那能由着闺女作主。”

连乡长点点头:“噢。那你儿子郭从富又定的是那里的亲!”

郭神仙:“说也巧。五年前,我到河南省登封县去拜望我的师兄李仙掌。他家有个十八九岁的独生女,长得秀秀气气,苗苗条条的。会说会讲,一身好武艺。师兄问起我的儿郎婚姻之事。我说儿郎还小未曾配婚。师兄就紧追上一句话:‘师弟若不嫌弃老兄家贫寒,叫侄儿来我处于闺女成婚,你看如何?’当时,我去的目的是想叫我儿从富跟他学绝招铁沙仙人掌和七星鞭。根本没有把儿子倒扎门成他家的养老女婿的意思。即是儿子和他闺女结了婚,年把时间就叫儿子带着媳妇一同到我身边来,接管我的饭店。所以,我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并说第二年就让儿子去跟他学武艺。”

连乡长:“你回来后,可曾把此事给你老伴和儿子商量吗?”

郭神仙:“回来家当天晚上,就和老伴、儿子通了气。老伴劝儿说:‘那是暂时的,去吧孩子。现在我和你爹的身体都还健壮。’儿子从富说:‘爹娘您二老别糊涂了,去就甭想回来了。到那时,妹妹嫁去山东曲阜,我又在河南登封回不来,看谁照顾您二老’”。

连乡长:“郭大爷、郭大娘,你觉得你儿子的话,说得可有道理?家里又不是吃不上、喝不上,干吗非把儿子、闺女都送得那么远呢?您就在附近给孩子找个本乡本土的女婿、媳妇不很好吗。将来您二老万一有个头痛发热的也好有人在身边照顾您呀。假如闺女、儿子都走了,你这么大的饭店家业以后谁来继承?何况儿女的婚事又不是本人情愿的呢?闺女恼得去上吊。儿子气得外逃不归家。这样您二老的心里能好受吗?”

郭神仙、内掌柜被连乡长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地哭了。

郭神仙内疚:“连乡长,现在我要是提出不同意这门亲事,你说我能对得起几十年的老交情吗?若这些老弟兄们再见了面,我这张老脸往那里搁?”

连乡长语重心长地说:“郭大爷,你还是只顾老脸呢?你还是继续犯法呢?”

连乡长翻开新《婚姻法》大声地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三条。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行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七十九条“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刑法对于那些干涉手段残忍狠毒情节恶劣的,或被干涉者寻死被救活仍继续干涉的犯罪主谋者以及强行抢婚成亲的,均应从重处罚。暴力干涉婚姻引起被害人死亡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何去何从,由您老俩口来选择吧!”

郭神仙、内掌柜听后吓得面色蜡黄,忙上前跪倒在连乡长主席台前求情:“连乡长,那俺老俩口咋办呀?”

连乡长:“尊重儿女们的自己意见。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向响百里和马华两家赔礼道歉。起来吧。”

郭神仙内,掌柜齐表态:“俺老俩口子听政府的。听你连乡长的话。以后,保证再也不干违法的事啦,请政府宽大处理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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