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炼甲（十九）

                           十九

突然，杨军的裤带里飘出浓浓的铃铛声，连绵不绝，响过不停。他慢吞吞地摸出手机屏发现，是熟悉的号码刘唐卡号，他忙指划了下，拿起手机帖近耳畔调整为听态，刘唐说:“你好！杨军哥，我是刘唐！请你明天到我们森林公安分局来一下，我们有情况向你调查！”。

见状，杨军忙接过话题说:“你们已调查快两年多了，还没调查完！我没有时间与你耗，你们想怎么的就怎么的！我要到单位去上班”，刘唐在话筒那端语气硬了起来并说:“地区森林公安来了领导的，你上了班后，也可以调查！我们在明圆宾馆见面，作个简单调查也行！若不来，后果自负！我只是代他们通知你一下”。话筒里，刘唐在电话里那端你一言，杨军在这端我一语，说了许许多多一大堆的话语，双方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地对着话，憨战约半个多小时，如三英战吕布似的，直杀得天昏地喑、日月无光一样。其间，时而，刘唐称哥道好，说些通情达理或知书识理话；时而，刘唐又称人熟理不熟简笔话，如，说些请配合我们执法人员的工作是你们的义务的执法话；......

屏幕端，杨军在这头我一语，时而，杨军唤弟说好，说些感谢多多关照语；时而，杨军喊领导叫执法，说些据理力争或不要做案制造冤案话；......

这些，双方互不相让，刘唐自侍居高临下，向对方说着逼宫威协话；杨军自信有初心有党的宏大，向对方说着告状话。

杨军接完电话，坐在自家沙发上，他一边有事无事地呷口茶，他一边胡乱地翻看着那些信访反映书，心绪飘忽晃荡起来。

时而，他为自己刚才有气质有个性的说话，或为自己一吐为快而感到自豪，就像敢在老虎面前耍刀亮剑一样，或如同武松敢在景阳岗上动拳打虎一般的伟大，他觉得似乎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一句话，敢亮剑才是人生中的一件快事一朗爽心事，就像电视连续剧《亮剑》李云龙说的那句潜台词话“明知对方是高手，窄路相逢敢亮剑，宁可死在冲锋的路上，这就是亮剑”精神一样。

其间，他在呷茶间，有说不完的爽快，他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一幻影李云龙形象悠悠飘出，瞬时，他决心要像我们的红色基因红色前辈英雄人物李云龙那样，人生路上，他要做到生命不息，冲锋不止，宁可倒在冲锋的路上。

时而，他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感到后悔惧怕，因为，汤科、张龙、刘唐等三人不仅掌握着执法生杀权，他们而且关系势力强硬庞大；就拿汤科来说吧，他还有一座靠山或硬件为一县60万人最大县翁掌权者县委书记陈军矗立于南山之巅，在这一县60万人之地，有谁人不知、无人不晓，陈军书记就是他的舅舅；瞬时，杨军有丝害怕而后悔起来，他为何不像我们的古人那样聪明机智，即为何不像我们的古人说的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哲理一样，去面对人生，去应对或适应社会。一句话，杨军对自己有一句忠垦的评价，那就是情商太低。

 ......

这时，杨军的心绪或心海的上空乌云密布或浮云满天，酷似暴风雨即将来临似的。

不经意间，杨军昏昏昏沉沉的，渐渐地，他进入了梦乡，他沉睡于沙发上了。梦中，他的灵魂深处梦海绵绵，一个又一个杨军的化身冉冉升起，飘飘忽忽摇摆不定，那梦景断断续续的，时而清晰明朗，记忆犹新；时而模糊看不清，遮遮掩掩，记忆依稀仿佛。

时而，他的美梦如陶渊明悠然见南山。原来，他的前身是一只硕大的巴山铁炼甲，祖籍于南海一岛屿岩石峭壁上，系海燕之子，飞翔于祖国母亲海里海滩上；忽然，倭寇来犯，坚船利炮直窜，那梦景酷似甲午战场，一时，只见战火绵绵，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硝烟弥漫，那海燕被惊吓，携妻带子纷飞，逃离了战火，就这样，他的父辈们飞呀飞，一路颠沛流离，终于来到了世外桃源巴山一隅处，并搭巢建家于溪河高大树冠之巅；在高大树冠上，他的父母亲亲哦哦，很快，他作为爱情的像征，莅临于巴山林海上，取名为铁炼甲，渐渐地，无忧无虑地生活于秀丽巴山土地溪河树冠上。

时而，他又梦见自己成窦娥冤，他走向鹅雪法场。原来，他的前世是美丽女儿身窦娥，因怨气冲天，刑场刑法那天，惹天怨，一时，大雪纷飞，下起了遮天盖地的鹅毛大雪，当刽子手在手起刀落的瞬那间，那窦娥人头在落地的瞬那，却不见人血落地，而血却飞炼于白布赤炼旗杆上；他惊吓不止，从梦中醒来，冷汗淋淋。

突然，杨军从梦中醒来，他惊魂未定，他从沙发上起了起身，坐直了身子，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用眼向手机屏幕一看才发现，是张龙的电话号码，他用左手忙不迭地拈起手机电话，用右手指划，用左手拈起手机屏帖近耳畔，张龙说:“喂！军哥好！我龙弟呀！听刘唐说，你不怎么配合我们的工作！你是做办公室工作的，你有陈述配合义务！何况，这次也不是我们办案，而是上级大巴市森林公安分局执法人员下来调查！唉，有好大的事情吗？你配合一下，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把它说成复杂话，也把兄弟伙的感情扯成那么远那么淡那么僵！你相信我，你我是一个单位的，早不看见晚也会看见，该帮忙的，我会帮忙的！所以，请你明天下班后，我叫他们在明圆宾馆等你，我陪你把情况作个调查，军哥，你看行不？”。

这些，张龙在话头那端说了堆堆软硬兼施话，又说了些套近乎的话。杨军深知，他的那些语言，就如同社会上的另类，即他就是那烈烈“一口马列主义，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对别人是马列主义，却对自己是修正主义或自由主义。”的黑色炊烟一样；换句话说，张龙就如同是资本家的钢铁工厂，任何原材料从他那工厂去煅烧或熔化的话，其间，那工厂里的袅袅炊烟黑发便是如同是一位少女被他这位资本家奸污了的一样。一句话，别看张龙话来得好，他在本质上就如同一位资本家一样，他张龙强奸着人民的意志，剥夺着人民的人身自由权利。见状，对方也圆润狡猾，杨军也不便生气发火，只好说:“好！0k，看在你的份上，我们明天见！”。

约下午3点许，杨军径直朝明圆宾馆走去。明圆宾馆是铜铃市城比较出名的楼台馆所之一，曾因一度顾客频繁辉煌之极，让明圆宾馆响誉这七品县城朱门酒楼红毯内外。因此，杨军无须打探详细地址，很轻松地定位采集到了它的详细坐标。

为了配合工作，一大早，他老早地从林场回到了县城自己居家广信楼旁套房内，他对自己的予案作了充分准备，为了7.19风灾木案子，他像关羽单刀赴会或不得不去鸿门宴似的，他的心里作好了各种假设，因为，自己早在上京城上访之前，他就有了逮捕证之说，不是因为跑得快，他早成了刀上之肉，说不定已入牢房高墙之内了，就像孙大圣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会被压在五行山受苦一样。

这些，他给自己作了充分假设充分应对，离开家门时，他对老婆田总作了交待说:“此次前去，不排除他们那伙人对我先捕入狱再说，若这样，你将那些资料保存好，为防意外，有几处稳妥之地均有复印件，你可找石钟哥为我代写状纸而洗脱冤案，那人有风骨有本事，因此，那人靠得住。

离开家门时，杨军强露欢颜，为了不让老婆伤心，他仍然像往常一样似的，上前一步，对老婆田总做了一个熟悉的爱意动作，就像电视剧中人物李云龙对爱妻充满爱的拥抱一样，然后，一个转身，他便消失于老婆的视线里。

约半小时步程，他到达了目的地。快走至楼下，为了表示敬意或礼节，他顺便在一烟店买了10来包软包中华香烟，散装于衣裤内。进入吧台时，他向台姐问了问张龙“科长”几雅，便朝着禁地胆颤的走去。

见心中“禁地”雅八，杨军轻轻地敲门而入，此时，雅室内已有5人在那整齐地候着了。

只见，张龙、刘唐坐在桌沿两侧，是两位熟面孔；坐在上首的两位是生面孔，其间，他们面前还摆放着纸页和手写笔。另外一位生面孔，长着一幅肥头大耳和腆着肚的特别权贵显眼富贵画，他叨着烟偏坐在沙发上并斜靠着。于是，杨军便知趣地自选于下首座位上。

张龙见杨军进来，他立即向杨军作了名号介绍说:“那是地区局冯科长，这两位领导是小张、小刘！这位是军哥杨军！。”。

介绍后，杨军立马立身向前，他先向张龙、刘唐二人面前一人丢了一包软中华烟，并说了说兄弟随便，烟酒不分家。随后，他又弓身倾前，朝沙发处冯科长茶几上放置了一包，待回归自家座位时，他向上首那两位生面孔小张小刘的桌沿上轻轻地放置了两包软中华烟。

这些，是杨军来前的予案之一，他深知这社会这场合，但凡有执法人员介入调查，在天平上一称便会发现，执法人员是天平上那头的贵重金属或花岗岩石头，他们又贵又重；被调查人员是天平上这头的锈花枕头或鸿毛，他们又贱又轻。

若遇心术不正或视法律为儿戏的执法人员，懂事的锈花枕头或鸿毛类人员处事仔细得当，请吃请喝请耍后，他或许能逃过一劫；若遇上真要过堂，他便难逃魔掌，失财也会免不了灾的。

在那周永康任公安部长年岁里，我们家乡的领地里上有李崇喜或李春城主政，下有一县最大县翁陈军书记的年月年轮里，汤科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这些，杨军是带着恐惧的心理来到了目的地的。进门后，为了免遭蒙冤受辱，他一边满脸堆笑地说着套近乎话，他一边弓身放置香烟于他们各自桌沿上，随后，他便恭恭毕敬地坐在了下首座位上。

冯科长呷了一口茶水，说:“小杨，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也许你知道一些，我们必须对7.19风灾木案件有一个结果，这是环保大气候，也是执行森林法的要求，任何人都不能置于法律之上，都要遵纪守法！因此，我们对案件必须进一步调查，希望你配合工作。呆会，小张要问一些情况，小刘作一个简单的记录，我们要作一个询问笔录记载，一句话，小张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见状，杨军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很快，小张一句问询，杨军一句作答，在张一言杨一语中，小刘很快将谈话记录了下来，并形成了一份完整的询问笔录。

突然，杨军在签字时发现，在原有笔录里，其间，超砍林木500多立方米处的数字上有依稀改动涂写墨迹，那阿拉伯数字处变成了1500多立方米了。

这时，杨军立马警觉起来，他迅速地掏出手机作了摄像留存，并义正辞严地说:“你们不要乱动手脚，涂改证据是严重违法的，我必须作特别声明。同时，按业内规定，这些数量，付总应该是没有这么大的上岗资格检尺的。因此，我抗议我拒绝签字并盖手印的！”。见状，张龙说了一些红脸话，小张小刘唱了一些黑脸戏，冯科长宣布了一些政策或法律规定，如，你签不签字无所谓，我们仅在询问记录里注明“当事人拒绝签字”就行了，但是，你要知道这一行为的后果，那就意谓着是情节严重，有阻碍执法人员执行公务的味道了。

冯科长的那些政策那些话，如一棵石头抛向水面似的，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让杨军心海涌起万倾波浪，如同苏轼那句“微风万倾靴纹细”词句一样。这些，杨军深思熟虑地思考着，他在签字与不签字里矛盾地徘徊、权衡利弊或利益得失间左右摇摆不定。说签，他很不放心，因为，杨军心头在细想，张龙、刘唐二人居然在向自己借走的会议记录本有改动，其间，他们在职工会议上，黄得宣布“杨军等4人为间伐组”字样里，加上了“已经上级同意，批复随时可补发”等字句。因此，杨军在心中有如下盘算，若签字的话，他是很不放心的；若不签字的话，涉及情节有问题。

徘徊间，他终于作出了艰难的选择，为了情节考量，为了给他们留面子，也为了日后办事留下空间，他在询问书上签了字并盖了大红基督节手印，还盖了齐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