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炼甲(六)
六
我有许久没见杨军的面了。一天周未,我们兄弟姐妹们一大家人一块在祖宗留下的老屋阳光花园处的地方集中吃饭,其间,听我二哥石兴德说:“因7.19风灾木受牵连,杨军要遭逮捕,有可能还要判刑,整得好,可以取保候审,......”。
闻后,我的心中不是个滋味,仿佛心中像少了个东西空空荡荡似的。不经意间,杨军的点点滴滴连同他的身影又映入我眼帘。
还是把时光追朔到二十年前吧,我和杨军有了初相缘。
记得,那时,我的父亲还健在,父亲在世时,总是带着我们一大堆娃连年回宣汉方斗乡祖籍老家地去祭祖。
那年月,大巴山是落后的,基础设施极其薄弱,犹其是交通极不发达,甚至用落后或光辉(灰)的泥石盘路来述说它也不为过,身临其境,我们看不到李白笔下“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画面,而随之而来的是充满泥泞或皱巴巴的坎坎坷坷的光灰路径。
路径里,每当坐车前行,我们依山盘旋而进,时而,车化蛇行,依山盘旋,东拐拐西弯弯,翻越一个又一个一线天;时而,车化龟行,依坡爬转,绕过一湾又一湾,向着悬崖云峰拾级而依,翻过一山又一山;......
在过往的王家乡地域里,有颇负盛名的尖峰山林场,就醉卧于巴山丛中林海净地,犹以冬日皑雪封山吸引着过往路人的眼球,引得过往路人驻足观叹不已。
杨军就是那尖峰山林场一员职工,因他写得一手好字,又喜欢弄墨涂鸦,待人诚垦老实巴交,场领导让他兼职做一些办公室事务。因此,在那落后的村落里,他在场里是有名的书生了,茶余饭后或闲暇,场领导或职工们都喜欢他,尊他叫杨秀才。
又因他杨军喜欢交朋结友,乐施好善,犹其是在场里任何职工找他做个啥或写个什么的,他是有求必应地做啥或写啥,这一来一往,他与同事亲密如肩,交往甚厚。
虽如此,他又脱不了书生气味,以樊哈儿自居以樊哈儿为榜样,他希望像樊哈儿说的一样,人生如戏,要装个啥像个啥。
或许,屁股决定脑袋,即有什么样的位置,就决定什么样的想法。他认为,在基层林场里,他是护林员,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名战土。
这些,一年四季里,一年又一年,他以穿胶靴和四个包儿一样齐的战斗服为骄傲,工作里,他终年巡视着大山,守护着大山,他希望靠山吃山,因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大山是他的靠山,大山是他的运输大队长,是他的万宝源。
为了方便吃用,不经意间,他也学起当年南泥湾开荒来,一想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开国领袖毛主席的教导,他在居家地周围钭坡峡谷处的草地上复制出并拥有了一块一亩三分自留地,闲暇或八小时工作之外,在他的谋划经营下,渐渐地,那些地成了他的私房钱。
在未曾谋面的时候,我从我二哥那里不断的听到他的传说,他的纸言碎片,我猜想,他是一个解甲归田的隐士,或不贪图富贵的祥云闲鹤。这种猜想,一直延续到那一年那一天初相缘的那一瞬。
记得,父亲率我们兄弟姐妹回乡祭祖后,在返回家的途中,我二哥说:“我们回去时,在途中王家吃饭,杨军把饭安排起的。”。自那,我便认识了他,我感觉或猜想,他就是一个的的道道的铁锤汉子,穿一身战斗服,脚踏一双胶靴,是典型的林场工人形象。
初相缘,言谈举止间发现,他说话直率正派,热情待人,席间,他还请来陪客一长串,不断地给客人添这说那,还说一大堆放趣的话,生怕客人吃不好吃不饱,把一身劝客说话的本领全拿了出来,一眼便看出,他有着巴山人的心直口快,不把一碗饭看得那么重要,又像山里崩出的美猴王,崩崩跳跳,吃山中菜河里虾,不曾追想去外面放飞或旅游世界。
屈指算来,父亲健在的十几年来的回乡祭祖,每当回家,我二哥总会收到他的电话拨打或短信,全是邀请路过必须吃一顿饭的话,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其间,每次相叙,我二哥在回家的途中,对我二哥的电话拨打,没得十次拨打,也会有八次九次相邀,他总是带着浓情说话;而且,很多时候,他在十字路口处坚守着,生怕客人逃避掉。
记得,每当席间,堆叠了一大桌碗盘荤菜,像清明上河图生活的到来;中间盛冒了清河野鱼,像日本的富士山。
这些底色历历画面动人烈烈浓情蜜意,让我想念他起来,不经意间,也让我神游过往历史的天空,那历史的炊烟仿佛就在眼前,我多么想去关怀他一下,给力正能量,帮他正确对待人生。
自我二哥告之他的近况那一瞬那,我久久不能自已。思前想后,出于个人情感,我欠他那份久远的盛情,我更不想落下“酒肉朋友,就是狗肉朋友”的臭名歪名,因为,我是君子,我要像华夏文明里的那句“君子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一样,因为,我要堂堂正正做人,要以德报德,要知恩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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