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风轮看着书

摇着风轮看着书

作者：段 强

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摇着风轮，一手拿着书本，边摇风轮边看书……这是留在自己少儿时期记忆中的影子。这个影子主要是我，有时也可能是我的妹妹和弟弟。

我们小的时候，家里生火做饭靠的就是手摇风轮。那是我们还没有家用电器的年代，做饭必须生火点炉子，必须依靠手摇风轮来给炉膛吹风，这样才能让炉膛里面的煤火得到更多的氧气，使炉火燃烧得更旺，让我们及时吃上可口的饭菜。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寻常百姓人家，就是这样生活的。妈妈在那里忙活着做饭，我坐在灶台旁边摇着风轮看书，那书中故事情节时常吸引着我，让我忘记了往炉膛里添加煤炭，妈妈便一边埋怨着一边自己动手。她要切菜，还要和面，大大小小的活计忙个不停。其实，身为家中长子的我很小就得以机会帮助妈妈做饭了。我读小学、初中期间就会生火点炉子，会和面，会擀面条，会包饺子，会揉馒头。这些当然都是跟着妈妈学会的。而手摇风轮则是那个时代从事最多的家务活计，因为一天三顿饭的炉火供应，差不多都是靠手摇风轮来保障的。

手摇着风轮期间，我看过好多小说。《林海雪原》、《闪闪的红星》、《矿山风云》、《鱼岛怒潮》、《红岩》、《苦菜花》、《红日》、《野火春风斗古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威震敌胆》、《连心锁》、《金光大道》、《清江壮歌》、《艳阳天》等，这些中长篇小说差不多都是一边摇着风轮，一边嗯嗯哈哈地应对着妈妈的埋怨和提醒看完的。那个时候啊，自己读书的速度特别快，效率特别高。因为那些书绝大多数都是借来的，有的还是趁着大人读书的间隙“偷”来看的，不抓紧时间阅读是不行的。有时候，右手摇风轮觉得累了，自己就转过身去换成左手再摇一会儿。灶台前的烟熏火燎早已经习惯了，面对油烟灰尘的刺激似乎从来也不觉得难受，因为有小说中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吸引着自己，更有摇罢风轮吃着可口的饭菜独自回味书中章节内容时的默默享受。

记得当时妈妈曾经感慨过：“现在你们摇风轮轻松多了，以前在老家还啦风箱呢，那个风箱拉起来更累人。”

在我年幼的记忆中，也隐隐约约地闪现过风箱的影子，只是那时我的年龄更小没有机会专门使用风箱。待我长到了可以帮助妈妈做些家务活的年龄，家里已经换上手摇风轮了。为这手摇风轮的出现，妈妈时常感觉那是“生产力”的一大进步呢。后来，我参军离开家，那手摇着风轮看书的影子就彻底地换成了妹妹和弟弟。

如今，各式各样的家电厨具摆满了厨房的操作台，我们不必手摇风轮，也不必忍受灶台前的烟火熏呛就可以很方便地吃上各种饭菜了。可是，如今自己阅读的速度却不如以前快了。或许，这就是远离了“手摇风轮”那个特定环境逼迫导致的吧。好在如今的自己可以边看书，边构思写作了。这就是自己告别那个时代后的最大欣慰了。